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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色?
不,分明是琥珀色。
不,灰色。
不……
她也分不清那眸子究竟是什么颜色。
她缓步上前,雪白的爪子扒在他的袍摆,讨好的拱了拱毛茸茸的脑袋。
那人垂眸望着她,明明离得这般近,却偏偏看不清面容,只听到淡淡一声轻唤。
“渊儿……”
渊儿?!
她猛地张开眼,胸口剧烈起伏着,心跳如擂。
这梦好生古怪,那白衣人为何要唤她渊儿?渊儿不是玄睦吗?
难道……她潜意识思念玄睦,所以才做了这般稀奇古怪的梦?
凌乱的呼吸尚未喘匀,旁边依稀传来淡淡声响:“醒了?”
耶律越!
她猛地坐了起来。
轰咚!
又倒了回去。
身子虚软地不可思议,方才还能凭着一股蛮力坐起,再倒下却是连一根手指仿佛都抬不起来了。
她喘了口气,视线挪到桌上跳动的烛火,还有桌旁端坐的一人。
他……他是何人?
那人背光而坐,手持书卷,正抬眸望着她,面容隐在暗影中,看不真切,只能看到那满头白发银霜一般铺了满肩。
她怔了一下,转开视线四下环视,这不过是个普通厢房,除了那人,再不见半点人影。
怎会如此?方才明明听到耶律越的声音的,为何到处不见他?
幻听吗?
光影一晃,那人起身,缓步走到床边,坐下,探手摸向她的额头。
“想喝粥还是面汤?”
如此近的距离,便是如何背光而坐,她也看得清清楚楚。
耶律越!
他竟是耶律越!
她虚弱的抬手摸向那白发,“你……这……这究竟是……”
抓住她的手塞回被窝,他又问了一遍,“想喝粥还是面汤?”
“粥……”
话音未落,他已扬声吩咐:“上粥。”
不大会儿,刘子端着热粥进来,俯身弯腰送到床边,耶律越返身靠坐床头,轻轻将她抱起靠在怀中,这才端起那粥,舀起一勺轻吹了吹,送到她唇边。
她木然张嘴喝下,又一勺,再喝下,再一勺……
“孩子!”她突然瞪圆了眼,摸了摸自己空瘪瘪的肚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粥撒在褥上,“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顿了下,她又加一句:“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呢?!”
耶律越像是没听到般,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拿着勺子,拖着她抓在胳膊的手,又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
“喝粥。”
她哪里喝得下!
“孩子!孩子在哪儿?!”
粥又撒了。
他毫不在意,又拖着她抓在他手臂的手,重新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
“喝粥。”
声音淡淡,无波无澜,不受任何外力影响,哪怕是她的泪流满面。
她紧抓着他的手臂,明明浑身虚软无力,却还拼命抓着,哽咽的几乎不能成语。
“孩子,你先告诉我孩子在哪儿?!”
又一勺粥递到了她唇边,再度被她摇撒。
他看了眼被褥上斑驳的粥,又看了眼她,突然扬手!
啪啷!!!
粥碗碎了一地,勺子摔到桌边,碎成几截。
“死了!那个野种死了!我!掐!死!的!”
那般好看的唇,却说着这般残忍的话。
余小晚瞬间便崩溃了!
“不!不可能!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你怎么可以?!怎么下得去手?!!!”
“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呵!”耶律越面容瞬间扭曲,一把箍住了她的下颌,“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在撒谎!”
她被迫仰着头,眼中的血丝一点儿不比耶律越眼中的少。
“我没有撒谎!那真是……唔!”
嘴突然被堵住!
耶律越狠狠捂上她的嘴,手下不断用力,不断!
“闭嘴!再多说一句,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失手杀了你!”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耶律越,明明是在笑着,眼中却充斥着憎恨痛苦愤怒说不清的情绪,单薄的皮肉下跳动着青筋,如玉的面容扭曲到极致。
他死死瞪着她,眨都不眨,眸中血丝迸裂,惊悚骇人。
余小晚惊住了,泪水汩汩而流,想说什么,却被捂得死死的。
完了。
孩子只怕是……
不,不会的!昨日他明明还在她肚子里弹踢着,小脚丫隔着衣袍都能摸到……
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她的孩子没了,更不相信他会死在自己亲爹手中,绝不相信!
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子力气,她突然推开他,呼咚一声翻下床。
“孩子……我要见我的孩子!”
心凝形释用了,没用,身子依然虚软的站不起来。
她好恨,恨自己的孱弱无用,竟然连爬出去都这么艰难!
离魂!
对!她可以离魂去找她的孩子!
翻出道具栏,翻出那最后一枚离魂,神识锁定,刚下点下!
耶律越突然俯身抱起了她,痉挛的面容已恢复如初,望向她的视线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你想见他?好,我让你见!见他最后一面!”
探手取下一旁斗篷裹在她身上,他抱着她大步出了厢房,三转两转,转到一处院落。
这地方她来过,准确的说是她离魂时来过,正是九斗城县衙后宅,县令的宅子。
刚跨进小院,便听到婴孩的啼哭声,猫儿叫般,细声细气,丁点没有足月孩子的浑厚。
她急切地张望着,脑中嗡嗡作响,根本辨不出究竟是哪间厢房传出的哭声。
“爷!”
丫鬟奶娘抱着孩子正在厢房来回踱步哄着,一见他们,赶紧跪拜行礼。
余小晚勾头望着那小小的襁褓,奶娘极有眼力劲儿的上前送了送,送到她眼前。
蓝底深纹包被,包裹着一个小小的婴孩,皱巴巴的小脸,额头的抬头纹层层叠叠,小老头似的,正张大了嘴哇哇哭着,露出的牙床光秃秃的。
这还真是……
“好丑……”
奶娘小心翼翼睨了一眼耶律越,陪笑道:“小娃儿长开了便好,刚生下来都是这般的。”
余小晚勾着耶律越的脖子,缓缓探了手指过去,轻碰了碰那丑呼呼的脸蛋儿。
软软的。
再戳戳他哇哇哭的嘴。
哭声戛然而止。
啊……
含住了。
他居然含住了她的指尖,一嘬一嘬,吃奶般嘬了起来。
心,瞬间便融化了。
滴答滴答,眼泪划过脸颊,说不出是怎样的情绪,只觉得好满,心满满的。
这是她的孩子,长大了会跟在她身后软糯糯喊着娘亲的孩子……
她与耶律越的孩子……
“晨之……”她仰头望向他,不管那面容如何拒人于千里之外,依然泪眼婆娑地望着,“取个名字吧,为他,为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
耶律越笑了,檀唇扬起,没有如方才房中那般失控,只是笑着,阴冷冷笑着。
“我们的孩子?这个谎言,你打算用多久?”
“他真是我们的孩子!你不是懂巫族秘术吗?可以验证!也或者简单一点,滴血验亲也可以的!”
“不必麻烦。”
耶律越示意丫鬟将烛台端到近前,烛火晃动,小娃儿察觉到了,颤了颤眼睑,缓缓张开。
那是……
余小晚微微睁大眼。
血瞳!
一双猩红的血瞳,映着烛火,熠熠生辉……
第302章 对影成双副本乱炖(23)
苍军势如破竹; 朱兵兵败如山倒,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便是再如何英勇的将士也无法对抗巫族秘术,尤其耶律越最为精通的还是传闻中无孔不入的音蛊!
越往皇城走; 气候越温宜,可控野畜越多,无论蛇虫鼠蚁飞禽走兽,甚至狼群恶虎; 都能为他所控!
一支骨笛便足以让他所向披靡,何况他身后还有二十万大军压阵!
他以雷霆之势,迅速攻到皇城门外,刚刚登基数月的晋王; 脸色铁青; 亲自披挂迎战。
耶律越端坐血蹄青骢马; 银亮盔甲熠熠生辉,近有赵元; 远有盾兵铁伞兵; 远攻近袭; 都伤不到他半分。
城外紧挨民舍村庄,果园庄稼遍布; 耶律越遥望对面晋王,嗓音淡漠。
“俯首称臣; 你还是皇帝。”
一旁传令兵; 扬声重复; 连传两兵,清晰的传入对方阵营,晋王那边也传话过来。
“誓死守城!”
话音未落,城后突然飞来铺天盖地的鸟雀飞禽,直攻守城守城兵将!
一时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不等晋王反应过来,无数火把举起,耶律越凉声道:“近日天清气朗,短时不会有雨,一旦火烧田舍,百姓流离失所便罢,风卷火旺,殃及皇城,朱国数百年基业只怕要毁于一旦,孰轻孰重,可想仔细了。”
皇位重要?还是百姓重要?
这本是一道极为简单的选择题,可于当权者而言,皇位为大,国次之,皇城再次之,百姓最末,也是最可以被舍弃的。
俯首称臣,便是将刚刚得到手的皇权拱手让人,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晋王一声令下,金戈铁马,征战厮杀。
意外的是,耶律越并未下令纵火释放火焚之药,骨笛在手,一曲诡鸷御兽调,兵丁散开,围在中央的竟是野牛野猪狼群猛虎!
它们横冲直撞,不过片刻便扰乱了晋王阵营,城中飞鸟啄人,城外走兽横行,苍军尚未出一兵一卒,朱兵已死伤无数。
晋王在将士护佑下,仓皇回城,笛音陡转,飞鸟撤离,不大会儿再度回转,扑棱棱的拍翅声此起彼伏,嗡鸣一片,鸟羽纷落,众人赶紧躲回屋中不敢出来。
这次,飞鸟并未袭击众人,而是直冲城中各处水井池塘,到处都被洒下诡异药粉,连皇宫都不能幸免。
鸟群飞走,留下满地纸条,众人这才钻出屋子,捡了纸条来看。
【顺我者,开门饮,逆我者,破城亡。只等十日。】
开门饮?
什么意思?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打了井水喂给家犬,刚喝两口便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水中有毒!
城外是毒蛇猛兽,天上是猛禽飞鸟,水又有毒……
这,这不是天要亡人吗?
一日,两日,三日……
水源污染,群臣束手无策,拿去试验的百姓一个个毒死,太医院依然未能制出解毒药。
晋王宁死不肯称臣,御林军挨家挨户征水,不交便当场斩杀!
城中人心惶惶,为了一口水大打出手,百姓们纷纷跪地祈雨,不敢诅咒昏君,只能破口大骂围城的耶律越。
七日,八日,九日……
谁又能想到,不过区区几口水,竟接二连三渴死人!
莫说百姓忍无可忍,便是高门贵胄拥有再多金银粮食,也顶不住缺水的绝望。
众人又想起那纸条。
【顺我者,开门饮,逆我者,破城亡。只等十日。】
只等十日!
如今已有九日,再一日苍军便要攻城了吗?
一旦城破……
绝望与恐惧淹没了全城百姓。
顺我者……开门饮……
顺我者……
开门……
绝望的人们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蜂拥至城门前,区区数百守城者,如何抵挡全城百姓的疯狂?
城门缓缓打开,门缝越来越宽,城外三丈处,并排摆放着数个大水缸,缸内波光粼粼。
水!
水啊!!!
百姓争先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