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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僵了一下,望向时晟,时晟沉着脸,上前一步,抱拳道:“玄帝陛下,皇上并非反悔,相反,正是遵守约定。白越是我苍国乱臣,交由玄帝陛下斩与苍国,不仅是给玄国一个交代,也是给苍国万民一个交代。”
这话听似客气,可言下之意便是,人可以交给你处置,要杀要剐随你便,可必须死在苍国,不准带出苍国国土。
玄睦扫了时晟与新帝一眼,冷笑一声,“如此巧言令色,还说不是言而无信?!若在苍国处置,又怎算是交给我大玄?!”
新帝赶紧道:“朕会昭告天下,是玄帝下旨斩杀的白越。”
话音未落,当啷一声,玄睦猛地将茶盏拍在了桌上。
“苍君倒是好算计,名义上交给朕,实则还是死在你苍人之手,当日约定不过空口白话,哄弄的我大玄二十万兵丁为一雪前耻白跑这么一趟!”
一席话,怼得新帝无言以对。
时晟还要再说,玄睦一摆手,语气缓和了些许。
“白越是巫族血脉,蛊术也颇有心得,朕知晓你是忧心此去大玄路途遥远,万一半道儿再出岔子,不如这样,斩去他的双手双脚,拔掉他的舌,再剜掉他的眼,让他再不能操音蛊,亦做不了旁的,你可放心?”
这话正说到新帝心坎儿上。
他何止担忧路途遥远出岔子,他同样亦担忧玄睦狡诈多端,万一囚禁了耶律越利用他一统天下,那才是最糟。
放眼整个天下,懂蛊术者,只怕唯耶律越一人。
若不是玄睦步步紧逼,其实新帝也有留着耶律越制蛊的念头。
眼下看来是不能了。
也罢,耶律越也非善类,养蛇不小心被反咬一口便得不偿失了,还是除掉为上。
如此想着,新帝便颌首道:“如此也好,朕这就传旨下去,即刻便斩去罪臣白越双手双脚,再剜眼割舌,待初一公主大婚离苍之际,刚好同你们一起离开。”
即刻斩去?!
憋了许久的余小晚再也憋不住了,上前便想阻拦,却被玄睦无声拉住。
“如此甚好,那便有劳苍君了。”
新帝当即便拟了圣旨,祭灶见血是为不吉,待子时一过,祭灶便算过了,当夜行刑。
时晟被苍帝留下,玄睦与余小晚先行一步离开,一出宫门她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软轿,一把揪住了玄睦的大氅。
“这就是你所谓的救他?!”
玄睦推着她便推进了轿中,软轿狭小,只能容下一人,玄睦拼命压向她,将她挤坐下来紧靠着轿壁,这才勉强合上轿帘。
玄睦单膝跪地,搂紧她的腰,脑袋搭在她肩头,暧昧的气息流转在两人之间,余小晚却全然没有心思注意这些,只心急如焚地又问一遍。
“这就是你所谓的救他?!”
“没错。”
没错?!
他居然大言不惭的说没错!
余小晚气恼地拼命挣扎,轿子左摇右晃,幸而这是四抬软轿,不然只怕轿夫根本顶不住。
“你无耻!你卑鄙!你言而无信!”
玄睦抓住她的手按在轿壁,抬首贴近,温热的呼吸不断喷洒。
“不然你以为我当如何做?就这么放了好手好脚的他?”
余小晚不敢再挣扎,玄睦靠的实在是太近了,别说挣扎,就是轿子稍微颠簸一点,他的唇就会挨上她,她拼命扭头躲避,还是不可避免被他不时蹭过耳际。
“你放了他,我保证他不会再与你们为难。”
“你凭什么保证?”
“我……我带着他归隐山林,保证不问世事。”
耳畔的呼吸滞了瞬间,玄睦低笑一声,“你的任务不做了?”
“做,可是我会去寻他。”
低笑变苦笑,“你对他还真是情根深种,你答应了即便转世也不会不认我,可分明就在我身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装傻,可他……便是什么也不做,你也会想着他惦记着他,还主动去寻……”
余小晚心中酸涩,避开他的视线,沉默不语。
玄睦不甘心地突然扭过她的脸,低头狠狠一吻!
“唔!”
不等余小晚恼怒咬他,他已飞速撤开了唇,松了她的手腕,再度埋首在她颈窝。
“当日是我骗了你伤了你,是我自作孽,如今无论你如何对我,我都认了,别动,我不会再轻薄你,便让我就这么靠着同你说会儿话。”
余小晚向来吃软不吃硬,尤其玄睦还特别擅长装可怜。
她垂眸望着他,这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的长睫鼻尖,还有那妖冶的唇角,半年不见,他清减了不少,侧脸趴在她颈窝,越发显得他的下颌线条明显。
长睫眨动了一下,依然带着几分少年的纤细。
“你也看到了,便是我信得过你,苍国也不可能让我将完好无损的耶律越带走的。更何况,你当真不了解耶律越,他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时晟,更不会放弃一统天下的野心。”
余小晚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我会看住他,什么都不准他做。”
“你如何看?任务暂且放一放,待他老死之后再继续?”
玄睦并不知一年时限,余小晚本想解释,却还是闭了嘴。
便让他先误会着吧,现在解释反而更添乱。
“只要你能将他完好无损的放了,我保证他绝不会再出现在你们任何人面前。”
玄睦笑了,笑得浑身微颤,“是说,你要与他一同隐居,这辈子谁也不见,连我……也不打算再见了?”
“如此你们才能放心,不是吗?”
耶律越会听她的吧?会的吧?
搂在她腰际的手陡然收紧,玄睦埋头,许久才挤出一句:“放心?呵呵,你这骗子……”
“当日说了喜欢我,骗我的……”
“答应了以身相许,骗我的……”
“答应我不管转世到何处都不会不认我,也是骗我的……”
“你这骗子,答应我的,一件都没做到……”
他一句一顿,控诉着她的负心无情。
她明明知道并非他说的那般,喜欢他也好,以身相许也好,包括不会不认他,都是他自己强加给她的,可听到他带着浓浓悲凉的沙哑嗓音,她还是忍不住一阵心酸。
玄睦……
抱歉……
或许真如你所说,正是因着当年你骗了我伤了我,身心疲惫之际遇见了温暖的耶律越,才会变成如今这般局面……
我想,当年的我,确实是喜欢过你的……
只是这份喜欢,刚刚萌芽便被扼杀……
玄睦俯在她肩头,许久都没再言语,软轿一路将他们抬到了驿站,并未再回忠勇王府。
她下了轿,他却翻身上了马。
“我答应你,可你也要答应我一事。”
余小晚仰头望着他,北风穿过他半绾的青丝,飘摇过他的唇角眉梢,与那烈焰般的火红大氅纠纠缠缠。
他又道:“无论你在何处,都要让我知道。”
余小晚心中涩然,微微颌首,“我答应你。”
玄睦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恢复了一贯轻佻的模样,他斜唇一笑,桃花异瞳妖冶无双。
“若再敢食言,便是翻遍天下,我也定会寻到你,然后将你锁起来,便是你如何哭求也不放开,你可记住了!”
又在计划他永远狠不下心的惩罚吓唬她……
余小晚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我记住了。”
玄睦探手摸了摸她的脸,最后深深望了她一眼,“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这句话莫名的耳熟,不久之前耶律越方才同她说过,之后,他便再也不曾回来……
可耶律越当时是危急时刻,她心悸在所难免,玄睦如今却是大局已定,为何她也会这般心神不宁?
第256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57)
要不要喊住他,问清楚了再放他走?
不等她思虑周详; 那边行了没几步的玄睦突然又调转马头折了回来。
“有件事险些忘了。”
这一调头; 倒是冲淡了不少她的心悸; “何事?”
玄睦并未下马,自马背遥遥伸过手来,掌心向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唤我。”
余小晚怔了一下; 瞬间了然,抬指在他掌心描下两字。
【渊儿。】
玄睦心满意足,慵懒一笑,血眸生晕; 玉面含春,“今晚我想吃排骨面,欠了我这么许久; 也该还了吧?”
余小晚也回他一笑; “好; 还你!你这是去哪儿?何时能回?”
“去忠勇王府; 说服了时望归一切都好办。”
余小晚放下心来; 时晟虽刚愎自用,可到底大局为重,必然不会为了她区区一女子陷苍国于危难; 玄睦又生得三寸不烂之舌; 想来也能说服他。
目送玄睦离开; 余小晚这才进了驿站。
时候还早,她在厢房等了半晌,总觉得心神不宁,干脆直接去了火房,挑了几根不错的肋骨,着伙夫剁成小块,不慌不忙的炖上,守着灶火不时添把柴。
一锅排骨炖了足足一下午,直到暮色四合还闷在火上未曾起锅,一切准备就绪,只待玄睦归来,下了面便成了。
然而天色越来越晚,玄睦却始终未归,余小晚出了火房没回厢房,款步到了驿站门前翘首以待。
今日可是祭灶,驿站虽不算家,可总算是个落脚之处,总好过祭在旁人家,照理说,便是入宫面圣,新帝也该提醒他速回驿站的,他怎的还不回来?
是压根就没说服时晟,此刻还在忠勇王吗?
那耶律越今夜能躲过一劫吗?
余小晚不敢细想,越想越心焦,几日前下的大雪,如今雪化路滑,踩得到处都是泥泞,早已辨不出原本纯白雪色,驿站门前已算是清扫的极为干净了,可她徘徊了不大会儿,狐裘边缘依然蹭的一片污浊。
“冷,回。”
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
不必回头,余小晚已然知晓来人是莫非。
莫非是前两日才到的皇城,他并未随玄睦一同宫变,而是半路改道去杀灭族仇人——大苍先皇国舅爷,也就是原副本女主的亲爹。
此人老奸巨猾,苍帝中万蚁噬心丹一事只有贴身太监知晓,他并不知晓,却看出了时局不对,左右思量之后,自请离京去青州当知府暂避风头。
莫非本还不晓得他是灭族仇人,是女主乔莘儿无意间提起当年之事,几处小细节引起了玄睦注意,在玄睦的提醒下,莫非这才亲自去往青州调查,很快便查明真相。
原来当年莫非族人被安排的石山表面是挖石城建,实则却是他偷挖铁矿卖给朱国,当年苍帝隐有察觉,乔国舅怕事发,这才一夜之间斩了千余条人命。
寻了多年的仇人终于揭晓,莫非一刻也等不及,夜半入府,斩杀了乔国舅及其所有至亲。
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乔国舅的家人是无辜的,可余小晚身为一个外人,体会不到莫非灭族之恨,自然也无权指责他的心狠手辣,况且人已死了,再多说也是无益。
她并未问莫非乔莘儿如何了,莫非一贯面冷心热,必然不忍杀她,大抵早已与她分道扬镳。
至于太后与新帝,他们虽也同乔国舅有血缘关系,可古时女子出嫁从夫,太后已不是乔氏,而是苍乔氏,不算乔家人,新帝就更不算了,乔家人基本已死绝,莫非也算是大仇得报。
莫非见她不语,上前一步到她身侧,又沉声说了遍:“冷,回。”
余小晚转眸望向他,嫣然一笑,雪化天寒,稍一开口便哈气氤氲。
“我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