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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你……”
耶律越微微一笑,突然地毫无预兆的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唔!”
余小晚惊呆了,这种时候若不反抗,如何解释天罚?
她拼命挣扎,却换来他更紧密地吮吻!
“晨……唔……之……不……行!
耶律越看似文弱,可臂力依然比她这个弱女子强了不知多少,轻松便将她扣在怀中,变换角度辗转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她。
他那原本不淡不艳的唇,吻得润泽红嫩,她的更是娇艳欲滴,隐约已有血丝浮现。
他呼吸微乱,神色却丝毫不变,“看来,只要你抗拒,天道便不会判你动情,那便是行周公之礼,只要你捶打我,大抵也是无妨。”
余小晚愕然,没想到他竟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他。
“也,也许是吧,我,我也不知。”
耶律越抬手抿掉她唇角濡湿的一点水痕,动作轻若鸿羽,语气却沉了几度。
“除了那次,这之后,你们还有过吗?”
余小晚微微睁大眼,即便不提那玄武小蛇时的日日肌肤相亲,便是莫秋水也是被他强吻过的,她甚至还……
若她说了实话,那耶律越岂不是会更气?
难道还要撒谎?
耶律越突然笑了,一贯的云淡风轻,却也一样的不如眼底。
“你对我,还真是一往情深。”
讥讽,赤果果的讥讽!
余小晚喃喃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不过是意外!”
“是吗?”
余小晚咬了咬唇,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哽咽道:“晨之,你相信我,但凡有一丝可能,当日我也不会那般对你,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你大婚当日我的任务便完成了,若不是得知你有危险,我又怎可能去求时晟!又怎会自投罗网,死得那般凄惨。”
望着她含泪的盈盈水眸,淡然的琥瞳若有似无地掀起一丝波澜。
“你那句话,究竟是何意?”
“哪句话?”
耶律越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唇动了又动,话未出口,却先揽着她的头贴在他温热的胸膛。
“暗香疏影留不住,生死情劫亦枉然……”
念悠悠,怨悠悠,直叫华发变白头。
这后半句耶律越并没有念,转而问道:“你回的那句是何意?”
回的?
她回了什么?
“我一直都在,是这句吧?”
余小晚苦涩一笑,明明笑着,眼泪却涌出了眼眶,濡湿了他温热的皮肤。
这真是毫无诗意可言,不过是她发自肺腑的一句痴语。
“我本来就在,一直都在,即便人不在你身侧,心……也是在的。”
耶律越将她的头紧紧贴在胸前,呼吸绵长平稳,说出的话语更是波澜不惊,可偏偏那即便亲昵撩拨都无动于衷的心跳,此刻却悄然乱了节奏。
“你再睡会儿。”
余小晚乖巧地闭上眼,她心里明白,他需要时间说服自己,说服自己相信她这个劣迹斑斑恶贯满盈的骗子。
枕着朝思暮想的心跳,嗅着做梦都会流泪的墨香,余小晚睡得很快,呼吸平稳,气息悠长。
耶律越却始终不曾阖眼,他紧紧揽着怀中之人,望着石砌的青面墙,眸光悠远,温润的面容隐有波澜。
许是想起了她层层包裹藏在衣襟夹缝的那张觜纹人皮……
也许是想起了那副画着奇丑无比七弦琴的梅图……
还许是想起那一次次的古怪酥、麻,在严城到皇城的马车中,在端亲王府的寝卧里,在他为绕指柔所困淋雨之时,在他饱受禁药之苦投身炼狱般的酒窖那夜,还有……这次在玄国,在驿站,在皇宫假装坠马……
她一直都在,虽然他看不见她,可他知道,她一直都在。
【我本来就在,一直都在,即便人不在你身侧,心……也是在的。】
他还能再相信她吗?
耶律越稍稍抬手,顺着她的左臂一路向下,抚到她缠着绷带的手腕。
她的手没了,是真的因天罚而没的,这也能作假吗?
能,当然能!
她并非凡人,这肉身也不过是她众多肉身中的一具,当日上官锦死得那般凄惨,尸身残缺,双腿俱断,可那又如何?只消完成因果再换一具便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用不在意的肉身作证,又能证明什么?
信她,他便可能再度万劫不复,那他为何还要信她?
只要把她锁在身边,能日日看到她,不再梦魇邪祟彻夜难眠,便够了。
这于他才是最好的。
明明什么都清楚,明明原本那般坚定不移,明明知晓信她是百害而无一利之事,可为何……她只三言两语,他便又动摇了呢?
垂眸望着她全然信任的睡脸,这是完全不同于采琴的容貌,他却没有丝毫陌生感。
抬指抿掉她眼角依稀的一点泪痕,长睫投下的暗影掩映着他复杂的情绪。
晚儿……
我该拿你如何?
第220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21)
这一觉睡得极其满足; 再度睁眼已是下午,午饭都错过去了。
小呼呼肚皮朝上两爪朝天,靠着余小晚的背睡得香甜,若不是耶律越揽得紧; 只怕她一个翻身便压死这不要命的土肥圆了。
不过,她分明记得,睡着之前,这只土肥圆爪子不牢滑到了她襟口; 寸缕不隔地贴着她的颈窝睡着的,怎么醒来就跑背后了?
不等余小晚想明白,耶律越已披衣起身,午后的斜阳之下; 他青丝如瀑; 修雅如竹; 一边整着袍带,一边淡淡回首的侧颜; 足以杀死任何一条颜狗。
“出发吧; 不然真赶不及了。”
“赶不及?”余小晚撑身而起; 试探着问道,“这是要赶去哪儿?”
耶律越抚平袍摆; 取来大氅披在她肩头,“我已命人生擒玄临渊; 他们会先喂服他延缓疫病之药; 你我先行一步去往独悟峰; 寻行尘求解救之法。”
余小晚猛地坐直了身形,“你……你要救他?!”
浅色的眼瞳背着斜阳,琉璃影月,“不是说,不救他,所有人都要死吗?”
他,他信了吗?
他真的信了吗?
余小晚说不清楚此刻什么心情,有悲有喜,难以言表。
“多谢你,我……”
不等她说完,耶律越话锋一转,“先别谢的这么早,我话还未说完。”
“嗯?”
耶律越扶她下床,到底是点穴久了些,又刚刚失掉一只手,身子有些虚,没走两步耶律越便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他并未继续方才的话题,直到用罢饭,上了车,这才搂着她躺在他怀中,淡淡开口。
“你之前说,任务不能失败,失败机会只有一次,可对?”
“对。”
“那他当日不肯恨你,如今便肯了吗?”
耶律越一语点中要害,与她当日忧心不无二致。
“我想,大抵应该不会再有这怨恨任务吧,毕竟这第二次任务与第一次已大有不同。”
“有何不同?”
“详情我也还不清楚,只有……”
后半句话被屏蔽了。
无奈,余小晚只得一个字一个字说给他。
“只有验·证·字·纹,才能查·看·任·务。”
详细的将任务相关说于耶律越,耶律越素来聪慧,一点就透,很快便明白了一切。
他一言不发,沉吟了许久才道:“我可以饶他不死,不过,从今往后,你不许再对我说半句谎言,也不许离开我半步,你可做得到?”
余小晚咬了咬唇,直言不讳,“我……做不到。”
不等耶律越发难,余小晚赶紧又道:“我有任务在身,所以……”
“待验了字纹,确定了任务,我自会帮你,这不是理由。”
“可我怕……”
“怕什么?”
怕玄睦不肯轻易让她完成,届时……她又当如何?
余小晚不语,耶律越也猜得到。
“我既说了助你,你便不必忧心其他,只要答我,不说谎,不离开,做不做得到?”
望着他那不带丝毫笑意的脸,余小晚心中惶惶,却终还是点了头。
“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
顿了下,耶律越又道:“即便你真有苦衷,也要告诉我,我绝非不通情达理之人,该如何做,我自会有论断,你不要擅作主张,只消告诉我便好,做得到吗?”
余小晚颌首,“做得到。”
“好。”
耶律越抬头唤进赵元。
“传令下去,抄近路,将人质快马加鞭送至独悟峰下,势必赶在十五月圆之夜抵达!”
……
六月十五,皓月当空,独悟峰下,荒草埋膝,方圆百里,廖无人烟。
万万没想到的是,玄睦诸人,竟比余小晚先一步到了峰下,人质之中,居然还有秦钟燕的影子,也不知他们是怎么逃过昊天关将士的眼睛出的关。
耶律越扶着余小晚下了车,她的右手手掌早在数里之外就已隐隐发烫,一个笔力刚劲的“尾”字晕着青芒,浮现掌心。
位置变了?
不是该在右肩的吗?
耶律越问她之时,她也答的右肩,为何会出现在掌心?
幸而耶律越看出了她的疑惑,并未怀疑她故意撒谎。
玄睦中了耶律越的圈套,感染瘟疫,虽服用了延缓之药,依然止不住疫毒蔓延,虽双手反绑在身后看不到,却可看到唇角已有些溃烂。
他奄奄一息躺在草丛中,昏迷不醒,不止他,所有人都昏迷不醒。
余小晚被耶律越一路牵着走到近前,俯身翻过他的身子,扒开了他的右手。
没有?!
余小晚大吃一惊。
玄睦的掌心空荡荡的,并没有半个字!
耶律越蹲伏在地,又看了看他另一只手,确定绝对没有之后,这才抬眸望向她,琥珀般的眸子无波无澜,却渐渐幽深。
余小晚赶紧解释,“我也不知怎会这样,我之前同你说过的,我只晓得是魔教教主,而无杀门主上便是他,我……”
耶律越突然抬手止住了她的话,起身走向不远处同样昏迷不醒的莫非。
翻过莫非的身子,扒开他的右手。
尾。
一个一模一样的“尾”字青芒驿动在他的掌心。
余小晚松了口气,耶律越抬首,淡淡道:“过来。”
她乖乖过去,甚至都不敢多看玄睦一眼,这半月相处,她算是看得明白,如今的耶律越,是假寐的巨龙,稍一碰逆鳞,便可能一怒而起,吞噬一切!
耶律越摊开莫非的掌心,握着她的手背,牵引着两人掌心交叠。
刹那间,熟悉的灼烧感险些让她痛呼出声!
她膝盖一软,软跌下去,不等跪地已被耶律越搂入怀中。
再看那尾纹,光芒消散,只剩下青色字迹在这清冷月辉之下静卧掌心。
余小晚微喘了口气,刚要抬手擦掉额角的冷汗,耶律越已先她一步轻轻拭去。
身下,莫非也被痛醒,满头冷汗地张开了眼,不等他艰难地翻过身,耶律越站起身来,吩咐道:“不准他回头。”
赵元立时上前踩住了莫非的肩头,耶律越挡住余小晚张望莫非的视线,温润的面容映着月辉清冷如玉。
“去帐篷看任务。”
“哦,好。”余小晚还在张望,再度被耶律越挡住了,“还不走?”
余小晚这才惊觉,耶律越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可他不让她看玄睦她明白,为何连莫非都不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