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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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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站不住了,勉强扶着门框,垂眸喘了许久,才抬首冲高德道:“劳烦高侍卫,可否给我笔墨纸信?”
  “稍等。”
  高德转身离去,不大会儿复又回转,明明一路赶来,疲惫的很,却并未吩咐下人给她送,依然是亲自交到她手上。
  余小晚接过笔墨,转身重回房中。
  细细地磨了墨,先写下一封遗书,内容与时晟所说不无二致。
  将那遗书晾干了墨迹,折好装入信封,再封好封口,信封之上也不忘题下“敦贤公主亲启”几字。
  一切准备妥当,她却并未离开,又摊开一张纸,垂眸细细描下数语,依然是晾干装入信封,这次封皮所书却是……时晟亲启。
  揣好遗书,她再度开门而出,高德竟然还在,大约是在等她回公主府吧。
  余小晚苦笑一声,将那信递给高德。
  “劳烦高侍卫了。”
  高德望了一眼那信,再度挑眸望向她,眸光复杂。
  “让在下送公主一程吧。”
  “好。”
  几日不曾出门,一出府门,险些被那正午艳阳晃花了眼。
  余小晚抬手遮了遮眼,骄阳似火,明明该是暖的,她却冷得打了个冷战。
  明明都到了夏日,为何还这般冷?
  是因着她这些日子缺吃少睡,身子虚弱才会如此吗?
  那耶律越呢?
  他受了伤,流了血,身子定也是虚弱的,那他冷吗?
  他的心……冷吗?


第144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72)
  敦贤公主府,整个皇城最华贵的府邸; 单一个门楼便已看出整座府邸的富丽堂皇。
  两丈一的门楼; 一丈八的门宽,门楣还悬着烫金的牌匾; 这般专定的漆红大门; 单那鎏金铺首抠下来就够一大家子好车好喝几十年了。
  正午时分; 接连三日府门打开的公主府,依然府门大敞; 只是少了络绎不绝地祭拜之人,只有下人们进进出出,各有各的忙碌。
  有人举着长杆取下门楣的白幡丧灯; 有人抬着丧桌、香炉、蒲团……乱七八糟丧白之物出来丢到板车上拉走; 丫鬟们则府里府外扫着满地的缟白纸钱。
  他们一个个都褪了孝服,穿着平日惯穿的衣裳; 虽依然愁眉苦脸; 可神色却带了少许轻松。
  “谁能想到呢?守了三日大丧的驸马爷竟是薛大人的嫡长子!”
  “可不是!圣上龙颜大怒; 派了副统领一路追击,说是定要从蛮夷手中救回驸马爷。”
  “希望能早些救回。”
  “是啊是啊。”
  “说起来,咱们驸马爷也真是可怜,大婚之夜被自个儿族人抓走; 如今生死未卜倒先办起了丧事; 真是晦气。”
  “谁说晦气; 我倒觉得是好事; 提前办了丧白; 阎王爷便当他已死,自然不会再派那黑白无常来索他的命,咱们驸马爷定能活个长寿仙。”
  “说的也是,好了好了干活吧,这满府子丧白拆起来可得费些时候。”
  打扫的丫鬟们最是嘴碎,杵着扫帚闲磕了这么两句牙,顺便躲了躲懒,这才再度扫起纸钱来。
  公主府没了号丧声,可不远处的薛府却是哭声震天,要不就说,几家欢乐几家愁,谁也莫看谁的笑话,早晚风水得轮流。
  余小晚坐着马车,一路到了公主府门前,高德小心地搀扶她下马,那恭敬之态,更是坐实了时晟对她宠爱有加的市井流言。
  丫鬟小厮们纷纷停了手中活计,驻足张望,窃窃私语。
  几日不见,余小晚又清瘦了一些,小脸素白,淡妆轻描,半绾的垂云髻与平素并无不同,只是少了些许钗饰,仅妆了她平日总坠着的宝蓝钿子,钿尾的流苏靛光微芒,与那月白的素裙相应生辉,少了往日鹅黄榴红的灵动,多了几分沉稳泰然。
  “就此别过了高侍卫。”
  高德抱拳俯首,神情格外肃穆。
  “公主一路好走。”
  “多谢。”
  余小晚踩过厚积的纸钱,上了台阶入了门楼,跨过半腿高的门槛,无需通报,款款而入。
  自打入了这公主府,她整日忙于任务,还真是从未留意过这府中景致,今日倒是走的极慢,莲步轻移,步履姗姗,杏眼顾盼流连,算是看了个彻底。
  一入府门,两旁便是两棵枝繁叶茂的参天梧桐,梧桐树下光影斑驳,路旁花草姹紫嫣红,绕过前厅便是九曲回廊,再不远又是亭台楼榭,当真是巧夺天工,赏心悦目。
  只是那还未除净的白幡孝花挂得到处都是,白的刺目,白的碍眼,白的让她心口隐隐涩痛。
  耶律越不在这府上,因这为他守丧的白幡,所以不在府上。
  待这白幡除尽之时,便是他重回牢笼之日。
  他逃不掉,逃不掉这公主府。
  今时今日,他只有两条路可走。
  死在府外。
  活在府内。
  他会如何选?
  耶律越此生,注定坎坷,幼时体弱,几度挣扎在死亡边缘,好容易长到十三岁上,初绽头角,却又被迫入苍为质,近九年的仰人鼻息,是什么让他忍辱负重,毫无尊严地活到了今日?
  是重回母族的希望。
  之后,她害他成了叛国贼,回国无望,又是什么让他坚持着屈辱地活到了今日?
  是对她的情意,对她的责任。
  如今,连她也背叛了他,还有什么能让他继续仰人鼻息,继续被人嗤笑为钻了公主裙裾的无耻之徒,继续没有尊严的苟延残喘?
  似乎……没有了……
  他有家回不得,有亲认不得,心仪之人也背叛了他,就连他捧在心尖的双生妹妹都对他恨之入骨!
  哀默大于心死。
  耶律月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她那一刀,刺死的究竟是什么。
  时至今日,耶律越心中所想,大约便只剩下,重回故土,哪怕是死,也是想死在西夷的草畔……
  耶律越……
  白晨之……
  她这般将他救回,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恍然想起当日在端亲王府那次离魂,她一路北下,在皇城通往严城的路上寻到了耶律越,当时他粘了胡子贴了眉毛,做了拙劣的伪装,只为风尘仆仆地赶去端亲王府救她。
  他在马车里说于阿里吉的话,她至今尚记得清楚。
  【死不可怕,痛不过一瞬间,可怕的是折磨,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折磨何时会是尽头。】
  【我宁愿她死,也不想她痛苦到……绝望。】
  宁愿死,也不想痛苦……
  她果然错了吗?
  她应该放任他心甘情愿地被骗回母族?再被他最重视的族人斩杀在西夷的碧空白云之下?
  不,她做不到!
  即便是错,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抱歉,晨之,直到最后还是在阻碍你。
  抱歉啊,抱歉……
  终归在你面前我都是个坏的,任性的,不可理喻的,这你都是知道的……
  那我便再坏这最后一次,又能怎样?
  你恨我吧?怨我吧?
  那就恨吧,怨吧,我就是这般自私,看不得你死在我前面,即便我死了之后,你也别随随便便就死掉,至少……别让我知道你死了……
  别让我知道。
  一路从府门走到后院,沿途撞见不少小厮丫鬟,有的行了礼,有的嗤之以鼻,余小晚通通都不在乎,她只走着,朝着公主的小院走着。
  “姐姐?”
  身后依稀有人唤她,她恍恍惚惚如在梦中,并未理会。
  “姐姐?”
  那人又唤了一声,见她还在走着,便径直绕到了她前头,挡住了她的去路。
  “姐姐别再往里去了!”
  余小晚动了动眼珠,这才慢慢回神,望向眼前之人。
  是耶律越的贴身小厮,叫磊子还是刘子?
  余小晚从未认真记过他的名讳,平日唤也是唤他馋猴或是懒鬼,不然便是你啊你的,不止她,整个后院都是这般唤他的,大约只有耶律越不是如此,可耶律越不喜差事人,喜自己动手,很少唤他。
  她空茫了片刻,这才问道:“有事?”
  此处已是后院,少了许多闲杂人等,小厮左右张望了两眼,拽着她拽到了一处怪石后。
  又四处张望了几眼,这才压低了嗓音说道:“姐姐,都这般时候了你还回来作甚?公主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儿发泄,你这一回来,岂不是自讨苦吃?”
  余小晚木然地望着他,不过是寥寥一句提醒,此时此刻,却仿佛在她满载伤痛的心上轻轻刺下了一针。
  那针眼极小,本只能细细泄出少许情绪,可伤痛太多太满!早已承载不住!
  刹那间便冲毁针眼,汹涌决堤!
  吧嗒吧嗒吧嗒!
  眼泪面无表情地坠落,越坠越快,竟像是假的一般,汩汩而流。
  “姐,姐姐?”
  小厮吓了一跳,瞬间便是不知所措。
  他张皇地抬起袖子想帮她擦一擦眼泪,可还未凑到跟前便停住了。
  男女授受不亲,且忙碌了整个上午,袖子也不甚干净,手背倒是还算干净,可直接肤触,何止失礼,完全可算是轻薄了。
  一时之间他也寻不到帕子什么的,只能干着急望着她。
  “姐姐这是怎的了姐姐?可是将军欺负了你?”
  余小晚微微摇了摇头,止不住的眼泪便也懒得再费神去止,任它随意滂沱,只水雾氤氲地望着眼前模糊不清的面容。
  她的手有些抖,抖着抖着,便控制不住地按在了他的肩头。
  “抱歉……”
  这一声说不出的沙哑哽咽。
  “什么?”小厮一脸茫然。
  余小晚像是听不到般,只紧紧攥着他窄瘦的肩头,潸然泣着那同一句话。
  “抱歉……抱歉……”
  即便小厮根本不懂她在抱歉什么,可望着眼前这梨花带泪的面容,却也不由红了眼眶。
  “好了姐姐,不哭了不哭了,赶紧回将军府吧,我听说婚期延迟了,可你也不能再来这公主府,快走吧。”
  余小晚微微摇了摇头,按着他的肩哀哀地哭了好一会儿“抱歉”,这才勉强拉回些思绪,也不擦泪,先松开了他的膀子。
  “你叫刘子?还是磊子?”
  小厮一怔,“刘子。”
  余小晚勾了勾唇,却丝毫看不出是笑,在那满脸泪水之下,更像是悲痛欲绝的哀泣。
  “谢谢你,刘子,谢谢。”
  最痛不过哀极无泪,能哭也是好的。
  真的,谢谢。
  刘子怔愣地望着她,见她谢过之后,再度朝着公主小院走去,心头一热,竟又追了上去。
  “姐姐!别去!快回来!即便你是将军的未婚妻,可公主还是皇上妹妹呢!你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余小晚顿住脚,隔着重重水雾回头望向他,即便笑的比哭还难看,可还是浅浅勾起了唇角。
  “刘子,谢谢,真的谢谢。”
  “欸?姐姐?姐姐!”
  刘子还在身后唤着,余小晚充耳不闻,施施然转过了拐角,朝着公主小院而去。
  小院之中,寂静无声,并非无人,相反,所有近身丫鬟都候在外面,可各个噤若寒蝉,无一人敢轻易弄出半点响动。
  公主厢房倒是热闹的紧,不时传出一声瓷器碎裂之声,也或者是香炉坠地之声,甚至是桌椅翻倒之声,隐约还有公主的咒骂声。
  雍容高贵的敦贤公主也会这般撒泼骂人?
  余小晚抽出丝帕擦掉眼泪,又了整了整衣襟鬓发,这才顶着所有人惊愕的视线缓步上了阁楼。
  公主之怒没有人比这些丫鬟们更清楚,她们的视线随着她的靠近,渐渐转变,从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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