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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 大启悬而未决十余年的太子之位有了人选; 赵叙正位东宫。十三王爷党黯然隐居幕后
。
朝野没有因此而稳定下来; 因为,在宣布这一旨意之后; 昭明帝突然染疾; 已至弥留之际。
为保证龙体休养的环境,太子掌管了皇帝居所的防卫,接手政令; 连十三王爷入宫请安; 都不得
面见圣颜。
那是齐长岐最为疲倦的一段时光,陈浣纱以为; 他应该失望之极才对,把一生才华压到赵豁
身上,结果却是赵叙上位,换成谁都想不通吧。可齐长岐精神状态还很不错,还是一样的忙碌;
并且态度坚定,无一丝动摇。
洛行书再一次回到桂芳酒楼。他什么也没说; 陈浣纱便什么也没问。好像那一日的相见只是
两个陌生人的摇摇相望。
因此,太子的手下没有人来找麻烦,陈浣纱也不奇怪了。
皇帝终于驾崩了。
没有熬过第二年开春,在冬雪飘零的夜晚; 不声不响的闭上了眼睛。
大启朝恸哭,宵禁三月,全国戴孝。
太子却没有顺势登上皇位,不伦不类的变成监国。
在这个时节,安静了半年的骁国又来挑事了。
然而皇位无人,太子以监国的身份执掌政事,是不方便领兵的。骁国打着的名号却是要亲自
打败九王,一洗前耻。这是挑衅,而且是指名道姓的挑衅,皇帝已崩,太子却未能即位,大启朝
堂本来就挺尴尬的,如今连外敌也能轻侮,大启不接战便是退缩。
朝堂上赵叙登基的呼声越来越高。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赵叙已经做好了登基的准备,内务府龙袍礼册准备齐全,只等那一刻赵叙龙袍加身。
没有人想到,这样的形势下,赵豁打了一个多么漂亮的翻身仗。
后世的史书写到这里,都要赞一声,启武帝赵豁是一个极其能忍的人。
昭明十三年,后世的正源元年,已故二十一年的先帝赵钦之弟端王赵显突然复生,以雷厉风
行之姿再度进入朝堂。太子赵叙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防范,端王重现朝堂那一天,在十三王爷以
及众多老臣的拱卫之下,当场宣读先太上皇赵睿的遗诏。那一刻,整个朝廷都被震撼了。
原来当初赵睿病重之时,随侍在侧的只有当时的福王赵钦,而他最宠信的儿子端王赵显是个
纯孝之人,早前便请旨执意为先王寻找民间神医以期续命。先王突然驾崩,端王在赶回来的路上
遭到埋伏,身受重伤,后来被一个路见不平之人所救。
端王在那人的安排之下养了六年才把伤势养好,但身体根基却垮了。这样漫长的时间,早就
把他愤恨的心沉淀下来,而六年,足够赵钦巩固他的政权,端王只能隐而不发。
如今昭明帝已死,端王当年遇刺之事也无可对质,然而,就凭着他手上的先王遗诏——那是
所有内阁老臣亲自验证过的东西,端王的皇位继承权已经无可置疑。
阁老白英宣布完遗诏的真实性,并率先对着端王赵显屈膝叩首之后,陆陆续续,朝廷内的臣
子跪下了一大半。赵豁站在赵显身后,对面就是兄长赵叙愕然不信的目光,他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双膝点地,口呼:“请王叔奉旨登基!吾皇万岁!”
霎时,整个大殿内一片山呼万岁之音。
端王赵显微笑着看了大殿内的臣子们一眼,在一众低下的头颅中,正好看到微抬头来的齐长
岐,赵显瞳孔一缩,齐长岐迅速低下头去,这一刹那的交汇,彼此心头各是一动。
赵显即位,改元正源。普天同庆。十三王赵豁因为救驾有功,封为一等王诏王,掌管禁卫军
及三军兵马共二十万。封九王赵叙为祥王,管礼部钦天监。
念及祁妃为先王钟爱之人,特命陪葬,封赏为祁贵妃。
又因见青云道长道术高深,特敕命其羽化,随侍先帝左右。
接下来又在十三王爷的积极配合下,进行一系列人员调动,至此,九王党羽被剪除一空。
桂芳酒楼,齐修平听到楼外传声小吏奔走呼号新帝即位的信息之后,手里的茶盏落下来,滚
烫的茶水淋在他的腿上,他却好无所觉。
陈浣纱吓了一跳,马上拿出帕子递过去:“伯伯,快把茶水擦干净,小心烫出伤来。”
齐修平这才感觉到自己大腿上火辣辣一片,忙接过帕子擦了水迹,也忘记跟陈浣纱说一声,
跌跌撞撞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并把门紧紧地关上。
陈浣纱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对曾源道:“快去叫长岐哥哥回来,齐伯伯有些不对劲。”
曾源应了一声,赶紧备马走了。
等齐长岐回来,便见到陈浣纱迎出来。
“我爹呢?”
陈浣纱道:“伯伯一直关在房间里,也不开门,也不出来。闷了大半日了。他好像对新皇继
位……”陈浣纱没有说下去。
齐长岐眉头微皱,点点头,对陈浣纱安慰道:“我知道了。你去歇着吧,我会处理的。”
齐长岐站在房门前,久久,才轻声敲门:“……爹,是我。”
等了一会儿,房门打开,齐修平双眼通红冒着血丝,神色显得十分疲倦。
齐长岐扶着他在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父子两安静地对坐着,空气沉闷却平静。
许久,齐长岐轻声问了一句:“爹,我娘是长什么样子的?”
齐修平一震,狠狠盯着他的眼睛。面前的人是自己看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他有一双极漂亮的
眼睛,长长的凤眼,眼尾稍微向上勾着,哪怕不笑的时候,也让人觉得美丽不可直视。这双眼睛
,与记忆中的那人长得一模一样。
已经到了揭开真相的时候了么?
齐修平长叹一口气,带着不为人知的遗憾和解脱。
“她是一个十分温柔美丽的人。虽然身份高贵,但待人真诚,十分柔和。没有人见到她不会
敬爱她。她很疼你。”
齐长岐沉默了一会儿,半响纠结道:“她是被那位辜负了么?我娘,她是被抛弃了么?”
齐修平一愣,不解道:“怎么会,端王爱她胜过生命。我虽然见她次数极少,但她在王府的
地位之高,任何人都能感觉到。”
齐长岐一惊,失手把手边的茶壶打翻在地。
齐修平脸色一白:“你……”原来他还不知道他是那人的儿子?
“我……”齐长岐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爹,你能把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么?我
如今二十一了,应该可以知道真相了吧?”
齐修平颓然一笑,罢了,当年一诺,隐瞒到如今,已经够了,也是时候让他知道真相,何况
,他的生身父亲是那一位?
二十一年前。
齐修平是京都卓有盛名的太医。他出身医药世家,家学渊源。但二十岁之前一直在外游历,
不愿被繁冗的规矩所束缚。直到二十三岁那年,齐父从太医院退下来,命令齐修平必须顶替父职
,混出个模样。
齐修平不情不愿进了太医院,但他性情率直,又喜欢自由,跟太医院内一干按资排辈的同僚
们相互看不对眼,在太医院默默无名。
直到当时京都最金贵的王子端王殿下有一回深夜传召太医。值班的太医因为贵妃有恙,一个
个都上赶着巴结去了,只有被排斥在太医院之外的齐修平还在药房里研究新的药方——他对现状
浑不在意,只要有足够的药材和工具让他琢磨新药方就够了。
端王病急乱投医,把齐修平拉去了王府。
齐修平医术水平在当时太医院里,其实无人出其右,当场简洁有序的把王妃的病情说了一遍
,又如何用药,如何保养交代得清清楚楚,让端午刮目相看。
从此,齐修平就成了端王府的座上宾,端王府的贵人有点儿小毛病,都是请他,端王对他极
为客气尊重。王妃也是一个十分心细之人,这样的对待,让齐修平体会到被人尊重的感觉,好似
在民间游历那些年,一个病人对医生的尊重和敬仰。
端王妃长得极美,出身高贵,与当时福王妃是双生姐妹。姐姐嫁给福王,妹妹嫁给端王,都
是正妃,可见其家族声势。
齐修平有一回为端王妃请脉,正巧当时的福王妃带着她的小儿子过府,那孩子年纪小小,长
得十分憨厚结实,与福王十分相似。当时端王妃已经身怀六甲,就要临产。
端王府上下,包括当时年轻的齐太医,都一直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等待这端王世子临世,
谁知,等到的却是一场灾难。
端王妃很快便反应过来,忍痛服下催生药,并在孩子出世之后,只来得及匆匆看过一眼,便
狠心交给了齐修平。那个美丽柔弱的女子脸色苍白如纸,裙摆上还带着无法拭去的血迹,她抬起
头,像无数次抬起头看着他一样,用那样温顺又真诚的目光直视着他,声音里充满了恳求:“齐
太医,这是我与王爷唯一的血脉,请您保护他,一定让他平安的长大。若有来生,我愿放弃一切
来报答你,请您一定要保护他。”
齐修平感觉自己的心想被刀子割了一般,钝痛不止。他很想带着她一起逃跑,但福王的死士
已经在王府的各个出口布下天罗地网,王妃的目标太大,根本无法逃脱。
最终,那人女子用自己柔弱的身躯吸引了死士的注意力,给齐修平和她唯一的儿子留下了一
线生机。
齐修平带着这个秘密,故意在太医院中造成一次失职,被驱逐出太医院,他带着端王世子回
到他的家乡,为他取了一个名字,让他平安长到二十一岁。
齐修平从小教他草药,待他比其他儿女更加严厉,齐长岐也天资过人,教过的东西只要一次
便不会忘记,但哪怕齐修平刻意的引导,他还是表现出他在学术上的非凡天赋。中了秀才之后,
齐修平觉得危险,便把他赶出去游学,想让他远离科举这条路,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齐长岐最终
还是陷入了皇权争斗的浑水之中。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许,是那个人想让她的骨血与端王父子相认吧。
齐修平叹了一口气,把心底的遗憾再一次深深地埋藏起来。
齐长岐默默地听完,很久都没法说出一句话。
沉默的空气里,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过来:“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陈浣纱一出声,屋内两父子同时一惊,很快反应过来,齐长岐一个箭步打开房门。门外一个
年轻的贵公子正回过头,与喝斥的陈浣纱面面相觑。
“王爷!你怎么在这里?”齐长岐第一时间想到,他听到了多少?
又对陈浣纱笑笑:“浣纱,是自己人,没事了。”
陈浣纱一眼便认出来人,这时巴不得躲出去,见齐长岐这样说,便点点头,退出院外,顺便
把院门关上,吩咐一声不得让人进去打扰齐长岐父子。
第53章 结局
赵豁听完这样一个故事; 面对着齐长岐,心里有点不自在; 有惊讶; 有感叹; 还有一丝微妙的忌惮之意。
“长岐——不,也许我该叫你皇弟。莫怪我第一眼见你便觉得亲近; 我以为; 你是父王的儿子,原来……”赵豁苦笑一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