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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霍太太就有意让女儿霍成君成为皇后,但是霍光觉得没必要,因为宫里还有上官太后呢。
上官太后是霍光和原配的外孙女,也是上官桀的孙女。当年上官桀与霍光都被汉武帝任命为辅政大臣,武帝死时,刘弗陵年仅八岁,又因为生母钩弋夫人已被赐死,众大臣便决定由鄂邑长公主进宫抚养幼弟。刘弗陵十二岁的时候拟立皇后,上官桀的儿子上官安便动了心思,先找到岳父霍光,想让他帮忙把六岁的女儿给送进宫去,霍光心疼外孙女不同意。上官安就找到鄂邑长公主的情人丁外人,跟他说大汉自古以来都是列侯尚公主,你若帮我把女儿送进宫里,我便为你上书请封侯。丁外人听了自然十分高兴,回头跟鄂邑长公主一说,六岁的上官氏就被迎入后宫,先被封婕妤,一个月后封为皇后。
这事既成,上官安也遵守诺言,上折子为丁外人请封侯,没想到霍光又不同意,因此上官家、长公主都和霍家反目成仇,后来纠结桑弘羊、燕王刘旦,准备联手除去霍光和刘弗陵,拥立上官桀做皇帝。哪想到还未动手这事被人告发,霍光和刘弗陵先发制人,上官家也被灭族了,只剩下八岁的上官皇后这根独苗。那之后霍光倒是尽心尽力想办法让上官皇后独宠,但她毕竟年纪太小,到刘弗陵死的时候她也才十五岁,一直没有怀孕。
霍太太嫁进来的时候,上官太后的亲外祖母已经死了,她和上官太后的关系就隔着一层,也是因为这个,所以霍光可以不在意女儿嫁不嫁给刘询,但是她却攒着劲要把女儿霍成君送进宫里做皇后。她就跟平日里来往的太太们透了口风,这些太太们回家一说,大家也都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大臣们就上书请封霍成君为皇后。
刘询这人很是痴情,虽然十分畏惧霍光,但一直坚持不肯封霍成君作皇后,还发了旨意,说要寻找从前贫贱时在民间用过的一柄旧宝剑。虽是在说剑,实际上却是说人,加上霍光并没多坚持让女儿入住椒房殿,众大臣这才转变风向,上奏请封许平君许婕妤做皇后。
这之后过去三年,许皇后又有身孕,即将生产。究竟为什么霍太太过了三年才生出杀心,历史上没说,霍成君也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霍太太做的事,还只当许平君是意外身亡的。总之在民间很有名气、后来被调进宫里当御医的女医淳于衍专程上门拜访,想请霍太太跟霍大将军说说,把她在宫中做侍卫的丈夫调个职。
霍太太是打瞌睡见到了枕头,就跟她说:“淳于医生啊,这事倒不难,只是吧,我现在也正发愁件事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啊?”
淳于衍道:“夫人请说。”
霍太太道:“我女儿成君你也知道的吧,从前我就想让她当皇后,但是一直没成。我知道你现在正在侍候皇后,这女人生产啊就是一只脚踏在鬼门关里了,如果这时候吃了点不该吃的东西,出点事也很正常是不是?”
淳于衍道:“夫人这是要我去杀皇后啊,可是皇后每次吃药,都有一堆医生先尝药的,我该怎么动手呢?”她听到这种事倒十分镇定,要知道后来霍光和霍家其他人听说霍太太谋杀皇后都吓的不行。
霍太太笑道:“那就看你的了。你放心,大将军权倾朝野,谁敢多说一句话,若是有什么纰漏,总有我担着呢。”
于是淳于衍就把附子粉掺到药汤里给许平君服下,许平君没多久就难产大出血去世了,留下个还没起名的公主。
之后有人匿名举报医生看护皇后不力,该罚,刘询就把所有看护许平君的医生都抓进牢里,这些医生除了看护许平君,平时也经常出入勋贵家看病,所以霍光在知道这件事后,就以此为由上了折子,刘询也只好把他们都放了出来。
意浓看着床上被剪坏的红嫁衣,懂了,霍成君本来是打算嫁进宫去直接当皇后的,但是刘询态度很坚决,嫁进来可以,但是只能给她婕妤的位置。当然,穿大红的嫁衣嫁进去这待遇也是别想了。天之骄女霍成君哪受得了这个,当即把屋子里的摆设扫到地上,然后拿剪刀愤愤的摧残起这件永远不会有人穿的红嫁衣。
意浓把嫁衣扔到一边,走出屋去,拦了个下人,问道:“阿父在家吗?”
那下人道:“回五姑娘,大将军在书房。”
意浓到书房,先听到点咳嗽声,她心中一惊。霍光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在历史上他是三年后死的,他一死,霍家就被刘询连根拔起了。天,谁能给她来一直延年益寿的千年人参什么的。
她正瞎琢磨着,霍光的声音已经自书房里传出来:“成君,你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意浓深吸一口气,走进书房。这个大汉目前实际的掌权者正坐在案桌后面看东西,历史上记载霍光身高七尺三寸(大概一米七五),皮肤白皙,眉目疏朗,胡须很美,是当时有名的美男子。现在他发须皆白,但肤色白皙,少有皱纹,加上长年身居高位,掌控生杀大权带来的威严气场,还是个非常俊俏的美大爷。意浓看着他的脸,觉得他的眼睛真像霍去病,柳叶形的,眼睛很亮,带着点疏冷。这一下让她觉得亲切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研究了一下霍显毒杀许平君的事,真的越研究越觉得很奇怪。如果不是刘病已对许平君真的非常非常深情,我都忍不住怀疑这件事背后是刘病已了
第26章 爹请你长命百岁(2)
“阿父。”意浓叫了一声他,坐在他对面,学着霍成君撒娇的样子绕着头发道,“我不想现在就进宫。”
霍光笑道:“你是记恨陛下不肯直接封你作皇后?”
意浓道:“我是怕他太记恨我。就是寻常人家,也没有谁发妻刚死,就另娶新人进门的。何况陛下和皇后感情那么要好。”
霍光颔首道:“这事随你。若非你和你阿母都急着进宫,我本来也不想让你这么快就进去。”
意浓点点头,又压低声音道:“阿父,您跟我交个底,皇后的死和阿母有没有关系?”
霍光的目光嗖的如闪电般射过来,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问道:“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意浓摇摇头,道:“之前皇后身边的医生们都被抓起来,阿母听说了这事就急的不行,跟下锅的蚂蚁似的,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肯说。后来您居然亲自为了这些人跟陛下求情,这可不是您的作风。我知道阿母一直想让我当皇后,当年陛下颁发了那个寻找旧剑的圣旨,她就生了好大一通气。我怕,我真怕阿母一时糊涂,就……”
霍光叹了口气,道:“确实是你阿母买通了侍候皇后的女医淳于衍,让她在皇后生产时将毒药掺在药丸里喂皇后服下,这才让皇后难产死的。”
意浓脸上一白,道:“那……那怎么办啊?”
若非意浓的任务是攻略刘询,她真的就要拿锤子去敲霍光的脑袋了:你老婆都跟人家结下杀妻之仇了,你还跟没事人似的继续拥护他当皇帝啊?像废了刘贺一样把他废了再另立个皇帝不行吗你这个白痴!
霍光道:“别担心,我已经把这件事处理好了,陛下永远查不出来这件事和你阿母有关系的。以后若是有人问你,你也要咬定许皇后是自己死的,和咱们半点关系也没有。”
意浓道:“那个淳于衍?”
霍光道:“她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意浓摇头:“阿父,我觉得这事不对。”
霍光道:“怎么?”
意浓道:“淳于衍我知道,之前她来府上求见过阿母,说是希望能求阿母给她丈夫调职。因为咱们家有惯用的医生,从没叫她来看过病,她丈夫也不过是个在掖庭当差的侍卫,我就没当回事,直到听说阿母和她见面说了好久的话才记住了这人。阿母从来不和这样的人来往的,她也是第一次来咱们家,怎么就有信心找咱们办事呢?何况她来咱们家,是她自己要来的,不是咱们叫她来的,怎么就这么巧,她偏偏在皇后快要生产的时候过来拜访,偏偏她是个伺候皇后的女医,明明从前毫无来往,偏偏有凭仗似的认为阿母有可能会见她帮她做这事。就好像你看见猪肉摆在面前的桌子上了,你虽然想吃,但是本来没想去割的,偏偏一把刀子自己飞到你的手上好让你割肉了。”
霍光脸色微变:“你是说有人借刀杀人?”
意浓道:“那女儿就不知道了,但最好是有。您说许皇后死了,咱们成了杀许皇后的人,这鹬蚌相争,得利的渔翁该是谁?”
霍光来了兴致,笑道:“那成君觉得渔翁该是谁?”
意浓一怔,道:“……张婕妤?”
她记得张婕妤在后宫中十分得宠,后来生的儿子也十分得刘询喜欢,曾经当众夸奖他像自己。如果不是许平君早逝,最后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霍光道:“张婕妤有兄长两人,都是浮浪的破落户儿,难道你觉得他们还敢做这种事?”
意浓道:“他们这样的人家乍富了,心态变了,地位变了,但思维没变,才容易做这种事呢。”她这话其实说的是霍太太,在霍成君的记忆里,霍太太就是个破落户出身的,只是她生的太美,声音又娇,笑容又甜,在街上初见就把霍光迷的神魂颠倒。两个人又是老夫少妻,霍光在家一直娇宠她,把她宠的无法无天,才肆无忌惮的做下谋杀皇后的事情。
霍光看出她的言下之意,瞥来责怪的目光——汉代重孝,虽然意浓一句不提霍太太,但实际上还是在指责霍太太,她身为人女,实在不该——然后道:“你阿母是我给她的胆子,张家兄妹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魏相怎么样?”意浓道。
魏相姓魏名相,在朝中担任御史大夫。为人不留情面,刚正不阿,抑制豪强,选贤任能,总之是个非常不错的官员。意浓想起他来,主要是因为魏相担任河南太守的时候,丞相田千秋病死,他的儿子本来在魏相手下工作,见父亲死了,魏相治郡严厉,怕自己日后被责罚,干脆辞职走了。当时霍光以为田千秋的儿子是被魏相逼走的,派信谴责他一番,之后魏相从前打压的政敌都纷纷冒头,整理了他的一堆罪状如滥杀无辜之人,在霍光点头下把他送进监狱里,后来天下大赦,他才从监狱里出来。
因为这件事魏相就和霍光结仇了,霍光活着的时候他隐忍不发,霍光一死,他就上书劝刘询给霍家人降职好削弱他们的势力。
她说完这话,心中也隐隐发冷。从前窦太后轻描淡写杀死卫子夫和李海棠的时候她还在心惊,如今去诬陷这个政敌已经这么不在意了。
霍光很奇怪:“你怎么会想到他?魏相这人行事虽然太过严苛教条,急于求成,但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意浓道:“阿父,您从前一封信导致他入狱,难保他不会怀恨在心,如今他是对咱们客客气气的,谁知道等您百年以后,他会怎么样。”
霍光怔了怔,许久道:“你不提这事,我都快忘了。他做事能干,我本来还想劝陛下多重用他。”
意浓道:“阿父,您觉得咱们霍家一门霸占朝廷里那么多显要职位,对陛下来说这是好是坏?对魏相这种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来说,又是好还是坏?等到您不在朝上了,其他人真的能撑起来这泼天的富贵吗?”
霍光闻言,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