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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下奇怪,面上却笑道:“我只是想见见你,不好吗?你看起来好像不想见到我。”
霍成君啜泣道:“你……你见我做什么?你放过我吧,许平君不正活的好好的吗?我向你发誓,这辈子我绝不会想着再嫁给你了,便是我阿母强求,我也不会嫁的。这样你也不会把什么事都赖在我身上了吧!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已经用一辈子来偿还我的错了,难道我的这辈子你还不肯放过吗?”
刘病已越听越奇怪,越听越茫然,只是瞧着霍成君已经哭的如梨花带雨,一时也顾不上别的,从怀里拿出帕子,抬手心疼的擦了擦她的脸,柔声道:“乖,别哭了,有什么事要哭成这样?”
霍成君果真不哭了,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珠子险些都要掉下来了。她看着刘病已,又惊又惧,险些都要呼吸不过来了,好半天才道:“你……你疯了!”
刘病已想着她刚才情绪崩溃之下说的话,若有所思道:“成君,我想咱们之间有很多误会。我就是想着,也许咱们从前都做错了,都怪我,一定是我误会了你,不听你的解释,最后咱们才……所以今天,我才约你出来,想听你说说当年我不肯听的话。”
他这话说得很含糊,只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和这个霍成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从霍成君的话里听出来,似乎霍成君是认定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的。
霍成君听了他的话,果然没发现不对,只是哭的更厉害了,边哭边道:“我早告诉过你,我没有想要害你的儿子,可是你不听,不,你不是不听,你只是想要废了我,你只是不想要一个姓霍的皇后,所以你才泼那些脏水在我身上!”
刘病已一怔,他的儿子……难道是他和平君的儿子刘姡В磕训勒飧龌舫删氖澜缋铮瑠'儿没有被人害死?
刘病已倒是没怀疑她说的“不想要一个姓霍的皇后”这话,从他知道自己要娶霍成君的那天起,他就无时无刻不盘算着废后这件事。可是后来他知道平君不是霍家害死的,还发现霍成君对他痴心一片以后,他的被害妄想症也终于被霍成君的爱情给治好了,从此只想着要和她好好过日子。
也许这个霍成君和她的刘询之间出了点儿什么差错,所以刘询没发现杀死平君的真凶,自然就记恨着霍家,等霍光死后,就筹划如何对霍家动手。
刘病已就道:“我相信。”
“什么?”霍成君抬头,怔怔瞧着他,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案桌上。
刘病已握住她的手,心里不知怎么有点儿不是滋味。他心里觉得他的霍成君和这个霍成君性格差的实在太大了。或许是因为两个霍成君经历的事情不同?所以这个霍成君才会这样易喜易怒?
许平君却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还是那样的活泼和爽朗,他仍然为她动心,但是却不敢娶她了。如果这一世他还要皇位,那许平君未必不是一死,他怎么舍得让许平君再为自己死一次。但是他怎么舍得放弃皇位。只有尝过那至高无上的滋味,才知道权力是如何美味。
刘询笑道:“你从前曾跟我说:‘我那时候若遇见你,才不管你是胖是瘦,我只拉着你的手,要你带我私奔,就像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样。到时候我阿父找到你推举你当皇帝,满朝文武都上书希望你娶霍氏女当皇后,你不肯,为我也下了一个寻找旧剑的圣旨,于是大家就明白原来你要你的结发妻子当皇后。他们去看你的结发妻子是谁啊,奇怪,她怎么长得和霍家的小女儿一模一样。’
现在咱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你愿不愿跟我走?”
霍成君瞪大眼睛,险些一句“我没说过”就要脱口而出。她擦了擦满脸的泪珠儿,她终于发现了刘病已的不同。
她的刘病已怎么可能这么温柔的对她呢?她的刘病已怎么敢这么早就和她相认呢?难道还有个刘病已,还有个霍成君,在那个世界,他们两个人没有相杀,只有相爱,所以霍成君会说出这段话来,所以刘病已敢这么早就和她相认?
霍成君低下头,刘病已只瞧见她密密的睫毛,然后就听见她哑着声音道:“没想到这话你竟然还记得。”
刘病已忽然一笑,道:“她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我还知道,你从没说过这话是不是?”
霍成君抬起头,嘴硬道:“我说过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她什么你的?”
刘病已道:“我想你也已经发现了,咱们虽然是同样的人,但是我和成君两个人的感情很好,她一直是我的皇后,我们还有个女儿。”
听到这里,霍成君不由“啊”的一声看着他,喃喃道:“我还能有个女儿?我从没……从没有过孩子。你不知道,那么些年,我在冷宫里,瞧着花开花落,你那些孩子一天天长大,我是多么的羡慕,多么渴望也有个自己的孩子。”
刘病已同情道:“冷宫?他这么糊涂……一直没查出害死平君的真凶是谁吗?”
霍成君心道:“难道不是我阿母吗?”忙期待的问他:“你查出来了?”
第145章 通房丫头的逆袭(7)
意浓回来没几天,不,准确说是李俶回来没几天,崔妃就病逝了。这个安史之乱之前倚仗着杨家的势力专横跋扈的女人,在杨家倒台以后就被牺牲掉了。
她过世的时候,她的两个儿子还在皇宫中,意浓听说后,对太医道:“你们先给她治,不行就下一剂狠药,起码拖着点儿时间,好歹也得等到他们母子见一面。”又打发人用最快的速度去宫里通知李俶和崔妃的两个儿子李邈和李偲。
然后她走到崔妃房里,独孤氏已经坐在一边,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眼睛,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听到脚步声,她微微抬头,眼睫毛上恰好挂着一滴泪珠。见到意浓,眼中似有失望,起来欠一欠身道:“姐姐过来了。”
意浓扫了一眼被太医紧紧围着的崔妃的床,见他们虽然看似忙碌,实则什么实际的治疗也没做,心中已经有数,也对独孤氏叹气道:“刚才陈太医跟我说王妃姐姐怕是……唉。不知道姐姐是因为什么,竟然病成这样,我记得咱们从长安分别的时候,姐姐身子还很好呢。”
独孤氏心中一动,她一直跟着李俶,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崔妃一开始还好好的,哪怕马嵬坡事变以后,她也没有崩溃。但是等李俶开始代父收复两京以后,这个杨玉环的外甥女就成了李俶政治生涯的累赘。李俶收复长安后,让她们留在这里,她是亲眼看见李俶如何交代太监用毒药一点点杀死崔妃的。
独孤氏心想:“不知道沈珍珠在洛阳和王爷发生了什么,从前王爷毫不关心她,暴乱的时候都没带她一起走,这几天王爷对她这样好,仿佛中了邪似的。她还生了个好儿子,我得想办法除掉她。”
于是看看左右,作出一副怯弱的模样,伸手拉住意浓,就将她拉入自己的房间里,将门拴上。这间房间窗户半开,窗外对着没开花的几棵梅树,梅树后面不远的地方是院子的后门。独孤氏就将崔妃被害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然后冷笑道:“姐姐,你有没有觉得下腹左边偶尔会有一阵痛?”
意浓道:“有……有吗?”
独孤氏道:“王爷他不仅要除掉王妃,还要除掉咱们。”说着说着,又流下泪来。
意浓道:“什么意思?”
独孤氏道:“我前一阵才发现这里偶尔会痛,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后来越来越痛,才想起王妃毒发前也是这个症状,我定然也被下了和王妃一样的毒。姐姐现在不觉得痛,一定是因为时日尚浅,但是我曾经亲眼看见那个小太监把毒洒在你的饭菜里端过去给你,对不起,我当时实在不敢跟你说这件事。”
意浓作脸色惨白状道:“那妹妹现在怎么敢告诉我了?”
独孤氏惨然一笑,道:“我如今发现自己中了和王妃一样的毒,王妃马上就要死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意浓道:“那可如何是好?那毒有没有解药?”
独孤氏道:“我曾经问过那下毒的小太监,他说无药可解,但是有一种方法可以压制住毒性不继续蔓延。”
意浓道:“快说,快说!是什么办法?”
独孤氏瞟了一眼门外,听见门外已经传来几个皇子的声音,便抬手捂住意浓的嘴,露出袖子里的一丈青来,狠狠往意浓心窝上戳。意浓真没料到她的路子这么野,虽然她在独孤氏捂住她的嘴的时候就试着挣脱她,但是沈珍珠的个子很矮,力气也很小,一时间倒没挣脱开,只好微微侧身,避开要害,但还是被捅了一个透明窟窿。
鲜血四溅,意浓瞪着眼睛看她,喃喃道:“你……你……”便脖子一歪,屏住呼吸。
独孤氏伸手试了试她的呼吸,又捅了她几下,好在每次都没捅到要害,只是外面皇子已经离得很近了,也来不及再检查,心想这么多个血洞,她一定是死定了。
便从她头上拔下一根簪子,然后将她抱起来扔到床底下,又用意浓那根簪子在自己身上戳了几下,还在脖子上抓了两道。
意浓躺在床底下看不见她的动作,她也轻轻的将另一根发簪从头上取下来,按压着身上的伤口,想着一会儿等独孤氏过来看她的尸体时,就狠狠用簪子刺她。
便在这时,忽听到独孤氏道:“珍珠姐姐,你不要胡说,王妃的事情和王爷毫无关系!”
意浓心中一惊,又听独孤氏压低声音道:“妹妹,王妃……中毒死的,你我只怕也被王爷下毒了。”声音竟与沈珍珠有六七分相似,尤其她压低声音说话,强调还透着恐惧,听起来倒有八|九分相像了。
意浓转瞬明白过来独孤氏这是要演双簧来栽赃她。独孤氏从前因为家人犯罪被判入宫为奴,玄宗擅长音律,又酷爱乐曲,就在宫中开设梨园来教演艺人。独孤氏人长的美,声音甜,没多久就被招入梨园,后来被赏赐给了李俶。意浓从前只知道她极擅长歌舞,倒还不知道她有这能耐。
“珍珠姐姐,你不要胡说,王爷宅心仁厚,宽和慈爱,怎么会对咱们下手呢?姐姐怕不是听了外人挑拨,才误会了王爷?”
“妹妹……你还看不懂么,我为他生儿育女,他却抛下我。我是他第一个女人,为他生了儿子,他都如此冷酷无情。给咱们下毒又有什么奇怪的?王妃从前身子康健,她若非中毒,怎么会死的这么快?你不把我的话放心上,过几天你也要和王妃一样了。”
“珍珠姐姐,我知道你因为当年你被留在长安的事,一直记恨着王爷,但是当时能带走谁不是王爷一个人就能决定的。王爷何尝不挂念你呢!珍珠姐姐,你一定是被奸人骗了,才这样说的,我这就去告诉王爷,让他查出到底是谁跟你说的这些话!”
这话说完,她又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又压低声音学着沈珍珠的声音说:“不要逼我,不要告诉王爷!”然后跑到窗前,将窗户完全推开,还将窗前的花瓶打碎扔到地上,然后她自己瘫倒在椅子上,手捂着伤口,鲜血缓缓流下。
本来站在外面手足无措的皇子们听到这声连忙上来敲门,有人踢开房门,李适和李迥当先走了进来。
李炯惊道:“娘亲,你伤的怎么样?”
李适也是脸色大变,道:“独孤姨娘,我娘亲呢?”
其他皇子也都围过来,许多人惊叫出声,还有人跑到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