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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它吃亏过后就不再上当,只在地上活动。
沐辰努力镇定下来,脑中想的全都是父亲教给他的剑式,就在傅艺生死攸关之际,他大喝一声,手中忽然爆发一阵白光!
他全力踏上一根毛竹,竟也凭借着竹子的韧性向那妖猞猁飞奔!
尽管全身上下早已冰凉,沐辰的目光依旧紧紧抓住妖猞猁的颈下约三寸之处,手持柴刀就使出从天而降的招式。
剑花在半空炸开,沐辰的攻击全部打在这妖猞猁后颈,血光初现,他的虎口却被震得剧痛,好像自己全部打在石头上那般。
这是因为妖兽的皮经过戾气洗礼,比普通野兽要硬上十倍不止,虽然在仙剑下就和切豆腐一样,但寻常刀剑还是难以对其造成什么影响。
甚至连这把柴刀的刀刃都卷了。
好在妖猞猁依旧吃痛,放弃已经倒地的猎物全力对付沐辰,在它的概念中,会动的就要优先解决。
“吼——!”
妖猞猁突然怒吼,刹那间大风涌作,阴风化为利刃,如道道弩箭钉在四周竹子上,留下数道肆虐的痕迹。
若不小心被这风刃击中,普通人肯定会身受重伤。
沐辰顾不得许多,刚刚傅艺救他一命,此时也是拼尽全力将妖兽引来。
但这妖猞猁即便是在地上,动作竟也十分迅捷,吼声如雷,在沐辰耳边炸开。
沐辰绕着圈子疾跑,他心知柴刀对妖兽作用不大,只能先退避躲闪风刃攻击,再另做打算。
可是妖猞猁凶恶的目光死死盯住沐辰,被三番五次戏耍的大猫终于忍不住了,它又爬上一根毛竹,沐辰心道不好,原来此处已经超出刚刚他和傅艺劈砍的范围。
他正欲侧身躲过攻击,却在眨眼间看见一道黑影闪过,左肩生生挨了妖猞猁的一记利爪,更听见旁边吐血的傅艺失声惊叫。
“混小子,快躲开!”
那道黑影又来,沐辰咬紧牙关,突然转身向傅艺跑去。
“把剑给我!”
沐辰叫破了嗓子,却也让傅艺马上意识到自己当下该做什么。
他勉强从地上爬起,迎着沐辰的方向踉跄两步,将手边的竹剑狠狠抛去,很快就听到那小子感谢的话。
沐辰接过剑后,气势瞬间改变,他瞅准一直在身后追赶自己的妖猞猁,忽然停下逃命的脚步,上身向左一侧。
强烈的痛感忽然袭来,沐辰也因此感觉意识都在颤抖,但在这巨大的疼痛下,沐辰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他忽然挥舞右臂,用尽最后力气,瞬间将那竹剑刺入妖猞猁左眼!
血柱喷出数米,妖猞猁的哀嚎声再次响彻整片幻竹林。
它像疯了一样用力甩头,连筋骨都尽数暴出,在地上剧烈翻滚。
妖猞猁的痛苦惊得林中飞鸟四散,走兽奔逃,蚂蚁都急匆匆地跑出老巢,背着它们的老母亲逃命。
沐辰被妖猞猁强大的力道甩飞,直接撞断几十根毛竹,口吐鲜血不止,在暗淡竹影中飞着,不知何时落地。
只是碎发随风飘动,他脏兮兮的脸上,却露出一抹轻松释然的微笑。
第十四章 初悟
嘈杂随风渐远,竹影从面前飞过,眼中忽明忽暗。
沐辰平静地等待着最后落地的瞬间,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他感觉自己撞在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再听身下传来的哀嚎声,有些熟悉。
“混小子,还不赶紧起来,你要压死我了!”
沐辰咳嗽着从傅艺身上艰难爬起来,这才看到话痨为了给自己当肉垫,卸去了妖猞猁的大部分力道,身上已经可以用狼狈不堪形容。
同样身受重伤的沐辰再次道谢,只能扶着竹子勉强站立。
“这次它该死了吧,我见你都把剑插进它脑子里了”
傅艺小声嘀咕着,只是一说话又牵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嘶声不断。
“但愿如此。”
他们摇摇晃晃回到妖猞猁附近,妖兽之血将大地染红,哀嚎还在继续,场面也一片狼藉。
只是妖猞猁还在挣扎,由于妖兽生命力顽强,若没有一剑贯穿心脏或是砍下脑袋,就算是四肢尽断也能苟延残喘许久。
看到这种画面,沐辰和傅艺又头疼起来。
“竟然还是不死,看来我们只能砍下它的脑袋了,不然这妖猞猁戾气加深,怕要入凶。”
傅艺的提议得到复议,但手边又没有趁手武器,他们把目光固定在妖猞猁头上,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妖猞猁被竹剑深深插入的那只眼眶上。
但两人都不想再靠近这个浑身是血,还在挣扎喘息的妖兽。
毕竟俗话说得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妖兽临死前的反扑也不容小觑。
但又想到若放任这妖兽不管,很有可能会对山下百姓造成威胁,沐辰决定再次出手,将那竹剑拔下来。
傅艺也松了一口气,他抬头望天,看到天空灰蒙蒙一片,就要破晓,才终于感觉一切都过去了。
他懒散靠着断竹缓缓坐在地上,心情无比舒畅,又把话匣子打开。
“唉,混小子,你说我为了你吃了多大苦头,以后可要乖乖听师兄的话,不能再到处乱跑。”
“还有啊,我看你一心向善,脑子里不是拯救百姓就是驱逐災兽,那我就偷偷告诉你个秘密。”
“……其实这次糟老头子匆忙离山,正是为旱魃一事。”
“之前我们能在几日内抵达乌渔村,就是因为师父正带着我在广安一带巡视災情,寻找災兽的藏身之处。”
“竹剑堂里别人我不敢说,但老头子他的确心怀天下,只是他这个人不善言辞,在事情没做好前也不愿意解释什么,但我必须给他正名。”
“你想那災兽多恐怖啊,咱们二人对付的不过是区区妖兽,都伤成这般模样,災兽可是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所以说啊,你这小子就是太任性了”
傅艺絮絮叨叨的话虽是用玩笑轻松的语气讲出,却还是如重击一下下击中沐辰心脏。
他只看到眼前那些人笑呵呵的面对事世,却不知那老道独自做的,却都是刻意不会说与任何人谁听的!
‘呵,我连一只妖兽都对付不了,还要与人合力击杀,竟然还在心中偷偷瞧不起秦修子,这竹山剑堂中最浅薄之人,怕也只有我自己了。’
沐辰背对着傅艺苦笑摇头,心烦意乱下,他几番去抓插在妖猞猁眼中竹剑都没得手。
忽然,沐辰听见傅艺在身后高喊。
“沐辰小心!”
下个刹那,只见一道翠绿剑芒从他眼前飞过,好像有风的声音。
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次醒来,沐辰发现自己躺在竹剑堂的竹舍中,身上穿着崭新的白色内衬。
勉强撑起上半身,身体沉得像灌铅,他只能先活动活动肩膀。
等渐渐适应酸痛的感觉,沐辰随手端起床旁的茶水一饮而尽,才看到袖口处还有竹叶图案作为装饰,想到这应该是竹剑堂弟子的衣服。
明朗阳光从窗外溜进来,照在人脸上,带来暖洋洋的感觉,沐辰心中感慨,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有人推开房门,见沐辰已经醒了,连忙小跑来到床边。
“嘿,你这混小子终于醒了,若还不醒,师父就要再罚我抄两百遍戒规!”
沐辰听到傅艺说话,不自觉笑出声来。
傅艺白了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两块红豆糕递给沐辰。
“昏睡好几天,现在应该饿了吧,赶紧吃点东西,我去把你醒了的事告诉师父。”
沐辰本来不饿,听傅艺一说才感觉肚子是瘪的,接过点心后却没让傅艺离开,反问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会突然昏迷?”
“……后来咱们两个是怎么回来的?”
面对这几个问题,傅艺兀自搬一张竹凳到床边上,又清了清嗓子。
“咳咳、你要是聊起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沐辰往内侧缩了缩脑袋,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了装着災难的魔匣,再想关上也来不及了。
“那天晚上本来你要去抓竹剑嘛,不过你伤得太重,抓了好几次都没能拔下竹剑,那只妖猞猁就在你恍惚间,对你使出了奋力一击!”
“好在我那不着调的卫敏师兄及时赶到,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你从妖猞猁的攻击中救下。”
“不过你还是被妖兽尾巴扫中脑袋,就昏过去了。”
傅艺啃着点心,轻描淡写地就把万分危急的场面讲出。
沐辰点头,心道再见卫敏师兄,一定要好好感谢他,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那妖猞猁呢,它被卫敏师兄杀了?”沐辰又问。
“这个嘛”
“就是因为卫敏师兄还未完全醒酒,把你救下来后又觉得全身酸软,就”
“就怎么样?”
“嗨,也没什么,就是那妖猞猁生命力极强,趁着卫敏师兄转头的功夫,就跑了呗。”
“化作一缕青烟逃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艺尬笑不止,希望能把他们的疏忽掩盖过去。
因为他知道沐辰心思深远,定会因为这事埋怨自己和张卫敏没把妖兽处理干净,这才做出这种举动,希望化解尴尬。
可沐辰却没有如傅艺预料中的勃然大怒或是失望至极。
他只是平静看向窗外,望着幽幽竹林,忽然深吸一口气吐出,露出如春光般和煦温暖的微笑。
“我知道了,傅师兄,谢谢你们。”
“妖兽逃便逃了吧……”
“我相信有竹剑堂的前辈师兄们在,就算他日妖兽化凶,也必定能除了这祸害,保百姓安宁。”
“我强求不得,也急不得。”
第十五章 拜师之礼
秦修子和张卫敏走进沐辰的卧房时,沐辰正和傅艺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还不知道有人进来。
突然响起几声咳嗽,傅艺这才看到秦修子,连忙起身收起表情,站到一旁等候。
“师父,您来啦!”
秦修子冷哼一声,背手踏步而入。
沐辰见秦修子今日束发盘髻,戴一顶扁平南华巾,顶髻用竹簪别住,身上穿着青色道袍,登白布袜和船形云鞋,更有离尘脱俗、飘飘欲仙之感。
他也想起身行礼,踉跄之中被张卫敏扶助,沐辰小声道谢,却让张卫敏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自然是因为那日他喝酒误事,差点让沐辰死在妖兽爪下,为此他还发誓三个月内滴酒不沾,就算下山、就算与挚友见面、就算两人相谈甚欢,也绝对不喝!
秦修子同样担忧地看着沐辰,坐在床边上,心里一阵后怕,又狠狠瞪了傅艺一眼。
“沐辰,你伤势未愈,不用起来了。”
“你放心,我已经严厉惩治傅艺,这个顽徒,竟敢带你闯入幻竹林,还好卫敏及时赶到,否则就要酿成大祸!”
秦修子的声音忽然严厉,沐辰惊讶地向傅艺看去,却见他在后面挤眉弄眼,还偷偷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沐辰这才知道,原来傅艺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私自下山,还误入幻竹林的事情,反倒把一切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哪怕秦修子狠狠责罚了他。
他对傅艺的感激之情更甚,却不知道除了道谢还能如何表达歉意。
秦修子不知道傅艺在背后的动作,继续感叹。
“虽然你们二人合力击退那妖猞猁,但因卫敏疏忽,竟然被那孽畜逃了。”
“妖猞猁生性敏感、记仇,你那晚先用火烧,又伤其左眼,难保日后它不找你寻仇,也真是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