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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景散的守护，就算是一些其他地方来的修士们也都无法进入到海中去打扰姣杀的生活，时间一点一点地流动着，慢慢的人们就忘记了南海曾经出现过鲛人的事情，而即便如此，景散依旧每天都如约守在那海岸上，从春天守到了冬天，一直到了后来，连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每天都要守在这里了。
仅仅是因为那时候的承诺吗，但仿佛又不只是这样的。
姣杀也没有想到景散竟然会守到这时候，从未有过一天缺席，所以每到晚上的时候，她就会早早地潜入海水当中，默默等着景散的到来，等景散来了之后，便从海水当中探出头来看着他，她能看上整整一晚，能看上许多个夜晚，百看不厌，甚至到了后来，她便开始贪婪地不只想要到了晚上才能看到景散了，她想要白天的时候，一睁眼的时候，也能够看到景散。
时间仍旧在不停地流转着，姣杀心中的这个念头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海上落了雪，岸边的地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海水也变得冷了起来。
是夜，姣杀仍旧早早地便在那个地方等着了，待景散来了之后，她便静静地看着他。
天空上还在飘着鹅毛大雪，景散便再那方坐着，不到一会儿的时间，肩上便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看到了这幅情景的姣杀眸光微微一动，然后便向着岸边的方向游了过去。
第401章 当她是一条鱼吧
景散正在心中默念着佛经，忽然间一股香气便迎面袭来，紧接着一道温柔的力度便轻轻地将自己肩上的雪拂了下去。
景散猛然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自己的身体便被人从身后抱住，他连忙低下了头来，只见扣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白皙细嫩，上面戴着各种漂亮的装饰物，这明显就是一双女人的手！
吓得景散的身子连忙一震，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摆脱了那个从后面将自己抱住了的女人。
景散心慌意乱地转过了身来，面前便出现了姣杀那张不解的脸，眼神登时乱了乱，连忙双手合十，看向了姣杀问道：“阿弥陀佛，天寒地冻的，女施主怎的来到海岸上了？”
看着面前那张往常只能够远远看着的脸，现在就在自己面前不远处，姣杀的心情不由大好，眉眼弯弯地看着景散圣僧说道：“我不怕冷，我怕你冷。”
“阿弥陀佛，贫僧不冷，贫僧一点都不冷。”景散圣僧连忙说道。
“不冷你抖什么？”姣杀看着面前不住颤抖着的景散，随即眼睛一弯，连忙走了过去，又一把抱住了景散圣僧，说道：“我给你暖暖。”
“不不不……”景散圣僧的脸色登时一红，一边拒绝着一边手足无措地想要将怀中的姣杀推出去。
终于费了一番功夫，还是将姣杀给推出去了，但心跳却开始慌乱了起来。
姣杀看着面前还是将自己给推开了的景散，眸光微微动了动，随即说道：“你怕什么，莫不是心中有鬼？话说回来，和尚不都是六根清净的么？”
她的话音落下来之后，景散圣僧的眸子微微动了动，沉默了片刻后说道：“男……男女授受不亲。”
“这是给你们人定的规矩，我又不是人，你怕什么？”姣杀说着，便又重新走上了前去，抱住了景散。
景散的脸上越发的红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刚想要继续将姣杀推出去的时候，怀中的女子用夹杂着半分威胁的语气说道：“还是什么圣僧呢，这样一点考验就承受不住吗，这回你要是将我给推开了，你就是心中有鬼，六根不清净了！”
她的话音一落下，景散慌张的手便定格在了半空中。
景散圣僧的身体一阵僵硬，他修行念佛了这么久的时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
罢了，只当她是一条鱼吧……
姣杀将自己的头埋在了景散的胸口，看着这一次他没有推开自己，嘴角便不由得向上弯了起来。
景散的胸口在不断地起伏着，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胸腔里面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这还是他从小到大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同“鱼”这么亲密的。
感觉到了景散的心跳声，姣杀的心中便越发的激动了，下一刻她便踮起了脚尖来，迅速地在景散的唇上亲了一口。
这一下，景散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景散连忙手忙脚乱地想要将姣杀从怀中拽出去，然而姣杀却是更加紧地抱住了景散，然后在他的耳边哼唧了一声，说道：“我好冷！”
这一道声音落下，景散圣僧再一次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来。
见此，姣杀的唇角轻轻向上勾了起来，然后靠近了景散圣僧的耳边，轻轻地呵了一口气，愉悦地说道：“圣僧何必自己骗自己呢，你早已动了凡心不是吗？”
这一道声音宛若惊雷般在景散圣僧的脑海当中炸开，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姣杀，月光下，男子的身影落荒而逃。
姣杀看着景散离开的背影，眸底的光芒微微黯了黯，她不知道一个人在风雪中站了多久，仿佛直到风雪停了，她才钻入到了海水当中。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姣杀照常地守在海水里，但是这一次，直到月光出现，景散都还没有来。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推移着，姣杀眸中的光芒也慢慢沉了下来。
姣杀算着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正当她以为景散再也不会来的时候，一个素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景散的眉心始终轻轻皱着，又重新来到了从前的位置，打坐了下来。
姣杀的脸上瞬间一喜，连忙向着岸边游了过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掩饰自己，身形刚一从海水当中出来，便被景散给发现了。
然而景散也只是淡淡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带着一脸欣喜朝着自己跑过来的姣杀。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景散，你说你是不是良心发现了，昨天晚上将我一个弱女子丢在这里，天寒地冻的，太可恶了！”姣杀嘴上不饶人地说着，然而眸底的笑容却是无论如何都遮不住的。
景散圣僧也不知为何，原本紧锁的眉头在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便舒展开来了，不过这一次的姣杀没有特别过分的举止，只是身形轻盈地扑到了他的面前，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满含笑意地看着他，随即说道：“今日怎的这么晚来？”
景散圣僧无奈地笑了笑，随即说道：“总也还是没有失约。”
“哼，”姣杀皱了皱鼻子，倏然间眸光一亮，随即说道：“不行，迟到了就要受到惩罚，我要罚你！”
闻言，景散先是微微愣了愣，沉默了片刻后问道：“如何罚？”
“我要你明日提前两个时辰来，补上今晚的时间，如何？”姣杀眨巴着大眼睛问道，眸底是隐隐约约的兴奋和期待。
她的话音落下了之后，景散圣僧沉默了半晌之后，眼看着随着他犹豫的时间的增加，姣杀眼中的光芒也慢慢暗了下来，他连忙说道：“可以。”
声音一落，姣杀的唇角便轻轻向上勾了勾，正满心欢喜的时候，面前那人又淡淡开口说道：“不过……”
景散的目光缓缓垂了下来，看着自己和姣杀之间的距离这般的近，身体几乎就要贴到一起了，他沉默了下来，犹豫了片刻后说道：“可不可以保持一下距离？”
第402章 失约
然而他所说的话却仿佛根本没有被姣杀听进去，她仍旧靠得这么近弯着眉眼说道：“那我明日要早三个时辰来，你可不要再迟到哦！”
见此，景散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烦乱，然而在抬眼看到了那双好看的眼睛的时候，心中的烦闷也减少了许多。
他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景散圣僧果然遵守了和姣杀的约定，提前了两个时辰来了，而姣杀也早早地就等在那里了。
后来的日子里，景散圣僧还是会每天都来，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却早就已经变了。
就像姣杀从远远的海水当中等待挪到了在岸上等着景散圣僧的到来，姣杀的样子也堂而皇之地在景散的心中登堂入室，他从一开始的念上整整一晚的佛经变成了和姣杀谈天说地一个晚上，从每日穿着那素白的袈裟来到慢慢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
景散圣僧的这些改变姣杀都看在眼中，甜在心里。
然而他自己的这些改变对景散来说，却只会让他的心中更加的矛盾了起来。
一直以来他都在对自己说姣杀并不是人，她只是海中的鲛人罢了，但是他自己也知道，他的心中还是将她当做了人来看的。
很多天前姣杀凑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又回荡在了识海当中。
圣僧何必自己骗自己呢，你早已动了凡心不是吗？
是夜，南山寺的竹林当中，景散圣僧独坐在竹林之中，迎面有柔和的风吹来，夹杂着青竹的冷冽香气，沁人心脾，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入了定，时间一点一滴地游走着，渐渐的暮色四合，月亮出现在了夜空上，清澈的月光洒落了下来。
海岸边，姣杀安安静静地坐在上面，目光时不时地看向景散圣僧常来的方向，然而这漫漫长夜就快要过去了，她盼望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下来，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夜的姣杀的脸色也终于完全沉了下来。
只见她抬头看了看高空那耀眼的太阳，那双好看的眼睛宛若宝石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好看，但那双宝石般的眼睛中却并没有半分感情。
那是冷到了海底的感觉。
南山寺
像是往常一样，住持正带着寺内的僧人们在正殿念经礼佛，忽然之间地面一震，住持瞬间睁开了眼睛，下一刻，整个南山寺的墙壁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正殿中的念佛声慢慢停了下来。
住持慢慢站起了身子来，走出了正殿，看向了外面。
一道嘶哑的叫声不断地回荡在南山寺的上空。
*
“咱们南山寺自出现之后便不知经过了多久的历史了，经历过的劫难自然也有很多，现在算来，最近的一场大灾难，也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南山寺里，年仅六岁的小和尚不停地缠着住持，让他讲有关南山寺的故事。
此时无尘从正殿出来了之后，见到这一幕便也走了过去。
法谅住持一见到无尘过来了，轻轻笑了笑，随即说道：“这个无尘也知道，便让无尘讲给你听吧。”
说着，法谅住持和小和尚便都看向了无尘。
见此，无尘无奈地笑了笑，随即走了过去，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将小和尚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慢慢说道：“这个故事中的大英雄，就是咱们南山寺曾经出过的一位真佛，景散真佛。”
“我知道景散真佛！”小和尚连忙说道：“景散真佛是在三百零一岁的时候飞升的，是一众真佛当中年纪最小的！”
“没错，那一场劫难，也是景散真佛飞升的日子。”无尘又说道：“劫难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世人们都传言离咱们南山寺不远处的南海当中出现了一只鲛人，这鲛人每天晚上都会在海上唱歌，在南边的城池当中都掀起了好一阵的风波，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鲛人便不再唱歌了，时间长了，人们也就忘记了南海中曾出现过鲛人的事情，甚至到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