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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得很小声，葫芦被他这么咬耳朵，别说是耳根子就是葫芦皮都酥了，眯着眼睛赞同：“那是当然。这个山谷都不够圆。”
这个山谷确实不是圆的。相较于小葫芦山谷一个规整的圆形，并且以中间的大圆湖泊为中心，各区有着霸总葫芦宏观调控的山谷，虽然未必有这个椭圆形的大，但光是那种生机勃勃，就远不是这个山谷能够比得上的。
这是一个趋近于死亡的山谷。
巨蛇其实也不是这个遗迹的守护兽。只是它开启灵智就是在这里，至于更早以前，它浑浑噩噩的并没有什么印象。
山谷里稀薄的灵气，对一条蛇来说，已经足够生存。
长年累月，巨蛇就这么长成了一条庞然大物。
其他人逐渐从紫树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清渠已经看到刚才洞口的上方的一个巨大的平台，看了一眼缩小后依然巨大的蛇，小声问道：“你刚才就在那里啊？”
巨蛇点了点头：【对啊。】说着，它爬上去示范了一下，重新变大的蛇身完整地落入众人的眼中时极为恐怖，接近三丈高的平台对它完全不是距离，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上床一样，轻松地爬了上去，然后歪过头，把蛇信子吐出来，刚好挂在山洞的中间，【我刚才在睡觉呢。】
“吵醒你真不好意思啊。”大概因为自己师尊就是一头灵禽，武宗又有数量庞大的妖修，清渠对灵兽有一种潜意识的亲近，拿了一兜小红果，“来，这是赔礼。”
巨蛇看了看胡青的眼色，才把装了小红果的兜兜拿走。它的灵觉告诉他，这个小红果是好东西。
清渠看它有点犹豫的样子，就笑道：“吃吧。我师尊都爱吃的呢。”
她不知道这种小红果哪里来的，不过原先庄里的鸟兽都喜欢吃，到了武宗之后，宗门里的妖修同门也都特别喜欢。
她自己尝过，味道不怎么样，也没感觉到吃了有什么作用，只是找席子默拿了一些，留在身边逗小崽子或者小师尊用。
巨蛇的体型那么大，应该多吃一点。
席子默看着小仙女娘和巨蛇两个开始聊天，就带着田明田逗一起探索整个山谷。
胡青懒洋洋地跟在他身边，出工不出力，只是不停地在计划：“这棵树带回去了之后，我要在上面盖个房子，绿……紫色的！”
席子默飞身到树上，一根普通的枝干就像是一条宽阔的道路，不忘记泼他冷水：“这么大的树，根本带不回去。就算带回去了，种哪里，能种活吗？”
要知道武宗虽然空地很多，却也不是随便刨个坑就能够占的。
他家小仙女娘的地盘就一座石头山。这么大的树，根系说不定比树冠还要大，挖个坑都得挖上几年。
他从树干上往下看过去，扫到水潭的位置，突然看到一个隐约下陷的轮廓。去过沽墟秘境的他很清楚，那是一片干枯的河床，或者叫湖床。
原先的水潭显然是一片不输给自家山谷里大湖的湖泊，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水缸大小。
胡青撇了撇嘴：“这棵树都死掉了，直接砍就行……咦？”
席子默也一瞬间反应过来，有过一些经验之后，他的反应比以往快的多，几乎瞬间就祭出纸船，拉着胡青站在上面，瞠目结舌地看着巨大的紫树，在一瞬间消散。
宛如春日的冰雪，巨树直接就这么消融了。
他怔怔地站着，心中似有感悟，却说不上所以然。
天地间似乎有缥缈的声音响起，仔细听，却又什么都没有。
有一点微弱的紫光伴随着飞雪落下，他下意识伸出手托住，竟是一棵紫色的种子，种子上还有一点更加细小的露水。
……我把我的心给你……
“呸！”
席子默还在发呆，胡青已经炸毛了，捏起种子就要扔。
没想到紫色种子就像是有意识一样，一下子没入到席子默的皮肤里。
少年光洁白皙的眉心处，浅淡的红色葫芦形符文一闪而没，随即两片树叶形状的浅紫近白色的符文在差不多的位置亮了亮。
席子默只觉得眉心微微刺痛，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有些紧张：“我是不是被那棵树扎根了啊？”完了完了，他是不是要变成冬虫夏草了？
“没事，别怕。”胡青摸了摸他的眉心，类似两片树叶托住了葫芦符文闪现，原本的红色和紫色符文，竟然渐渐变成浅绿色，看自家宝宝还是一副很焦虑的样子，抱住拍了拍，“真的，对你有好处。”
紫色大树没了，水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一行人颇有些空手而归的意思。
等走出遗迹之后，席子默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个遗迹的主人，就是那棵大树？”
他站在飞舟上，回头向身后看去，恍惚间竟似看到了一片辽阔的草原。奔腾的河流像是银白色的匹练汇聚成一个银盘一样的大湖，湖边聚集着低头喝水的大小动物，天空中翱翔的飞禽，遍地的牛羊马群，细小艳丽的鲜花盛开，巨大的紫树像是一名宽厚的长者，无声庇佑着这片土地。
作者有话要说： 乌小啾 ≧︿≦：师尊是可以用来逗的吗？
小仙女娘⊙ω⊙：来，吃鸟粮。
乌小啾⊙ω⊙：啾！
小仙女娘⊙ω⊙：来，玩钻圈圈。
乌小啾⊙ω⊙：啾啾啾！
（完）
第131章 小境
“嗯。”胡青用一床被子裹住自家宝宝； “接下来去哪儿？”
席子默用手摁住他准备启动飞舟的手：“但是刺猬前辈们说的那个遗迹入口是什么地方？”
“几个给幼崽们躲避天灾的小境。”回答的是巨蛇。遗迹没有了，它考虑过后，就干脆跟着他们一起走，打算到武宗去看看； 如果合适的话； 它打算拜入武宗。
妖修的修炼方法； 主要分为两类。
一种是有大妖血脉传承，或者是觉醒了大妖血脉的妖修。他们的修炼方法是伴随着开窍； 直接烙印在血脉中的，基本上不需要别人的教导。譬如景彤真人的大易龙燕； 或者是清渠的师尊乌白。
这种修炼方法很好，但是拥有大妖血脉的妖修数量极少； 往往几百年才出一个。他们的生长期极其漫长。普通人类修士二十多岁就能够长到成年，大妖血脉的妖修往往需要数百年。
像乌白真人那样； 实际上还不过是一只连胎毛都没有换的幼崽。
这类妖修虽然异常强大，但是漫长的幼生期； 让他们很难成长起来。乌白有武宗庇佑都经历了无数磨难。一些懵懂觉醒的小妖，往往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被一些“有心人”利用或者干脆宰杀。
另外一种更为普遍； 都是一些因缘际会开启了灵智的小妖。这些妖修虽然也懂得一些吸收日月精华修炼的办法； 但都十分懵懂，功法也非常粗糙，往往事倍功半不说，也不懂得很多实用的技能； 炼丹炼器不去说，譬如巨蛇，连最基本的变化都不太熟练，更别说是变成人形或者其它动植物的形象。
可惜他们这一群人里，没有一个是妖修，没办法教巨蛇变化的功法。
小葫芦？
小葫芦除了他家默宝宝之外，根本懒得理别人。巨蛇也根本没胆子让胡青教他。
“小境？”席子默不太明白，下意识问胡青，而不是提出这个概念的巨蛇。
“就是一种简易版的人工秘境。”面对席子默，胡青当然是不吝于解释的，其他人也纷纷专注起来听讲，“洞府，除了像娘这样现化在外的之外，还有一些能够隐藏起来；就像是你以前去过的沽墟秘境，还有刚才去过的紫树的秘境。”
“嗯。”他们现在说起来是秘境，实际上不过是以前修士的洞府而已。
“小境就是小型的洞府，作用很多。譬如给仆役、弟子、或者客人居住，用于培育需要特定生长条件的灵植之类的。”像紫树那样专门炼制几个小境，用来收容一些小妖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他模糊的印象中，无论什么时代，最顶级的资源永远是匮乏的。人人都想要，那就靠实力来争夺。
照顾晚辈固然没错，却不会花费那么大的精力。
制作一个小境，单纯的灵材就所费不菲，都足以炼制一两件下品仙器了。哪怕紫树生存的年代非常久远，要搜集到这么多材料肯定非常不容易。
更别说在紫树本身都已经枯竭的情况下，这些小境还运转良好。
他扪心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他佩服紫树，但是这老妖怪竟然直接在他家默宝宝的识海里安营扎寨，简直就是个老流氓！
其他人不知道他的心思已经拐了弯，还在很正经地畅想未来的洞府。
有洞府的清渠想着以后怎么把自己的洞府改建。若是能够建造成这样大的秘境，里面不是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嘛。
席子默的想法更简单。他就想着把山谷里的小木屋造好，说不定哪天就能够变成能够飞来飞去的玲珑屋。不过他现在连炼个法器都还经常失败，那一天还早着呢。
飞舟在遗迹上空盘旋了一会儿，就在胡青的操控下，直接往回飞。
温度瞬间就冷了下来。
清渠为了转移注意力，没话找话：“唉，还是没赶上过年。”也不知道她师尊为什么这么急吼吼地把她赶出来历练，“咱们去附近找个坊市或者集镇，待过了年再回去吧？”
大冬天赶路实在难受，若不是沙漠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他们都想干脆待在原地等到春天。
她这个提议一出，立刻得到所有人的同意。
“那行吧，我看看最近的在哪里。”胡青见席子默也同意，就顺着话放开了神识，寻找人类活动的痕迹，很快就确定了方向加速飞行。
席子默觉得有点怪怪的，从小被子里试图探出头看看：“你是不是飞错方向了啊？”一股寒风扑面而来，感觉鼻尖带着头毛都要冻掉，赶紧缩了回去。
他这话一出口，胡青还没吭声，反倒是田明先说道：“少爷，您就让青少带路吧。”他自己，包括认识的其他修士，都罕有迷路的。就他们家少爷，明明比别人厉害那么多，偏偏一走路就走反，两下就能把自己绕晕。
其他人也赞同地直点头：“是啊是啊。”
巨蛇也跟着点头。他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样好玩。他修炼了不知道多少年岁，虽然方法十分粗糙，好歹修为不低，这点寒风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入乡随俗地盘踞在一条小被子里，时不时跟着其他人的频率抖一抖，觉得特别有趣。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倒也不觉得挨冻的时间特别难捱。
胡青搂着连头毛都不愿意动一下的席子默，帮着和他们聊天斗嘴，忽然按下飞舟：“到了。”
席子默动了动，抬头一看，看到胡青的下巴，然后顺着下巴看到他裸露的脖子，透过微微敞开的衣襟，甚至能够看到一点点锁骨。
他下意识抖了抖，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冷的……应该是冷的，他没事瞎激动什么？
胡青低头见席子默在帮他整理衣服，还拿了一件连帽披风出来要给他穿上，不禁疑惑道：“我不冷啊，不用穿这些。默默，你不看看下面吗？”
席子默见胡青不要，就把连帽披风给自己穿上，太冷了甚至都没注意到这件朴素的灰色长毛风衣的帽兜上，还缝着两只尖尖的小动物耳朵。
披着狼皮的白嫩崽崽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睛乌黑透亮，鼻尖冻得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