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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真的忍无可忍。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加之,我觉得跟她说话很掉价。
直接动手好了,什么都不要再说。
她捂着半边脸颊,颤着手指向我,“你……你!贱仁你打我!我今天非撕了你不可!”
她说着一脸狰狞的从床上跳下来,就要像我靠拢。
我径自走到床头,将桌上的玻璃杯摔碎,轻笑着捡起一块玻璃渣。
我太恨了。
许是我这幅慷慨赴死、壮士断腕般无所畏惧的模样让她有些害怕,她哆哆嗦嗦着,一时间不敢靠近。
而我始终眸光淡淡,冷笑,“顾嫣然,这么多年,我们之间该有一个了断了。”
我将视线瞥向窗外,手心紧握,渗出鲜血。
可能很疼吧,但我感受不到。
“你……你个疯子,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动我,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下次就不仅仅是把你送上其他男人的床这样简单了!”
瞧,瞧,果然又是她。
还好,我录了音。
“那得看看你还能不能活到下次了。”
话落的瞬间,我扬起手里的玻璃渣,直直往她脸上扎去。
用尽所有力气。
“啊!顾蔓依你个贱人还真敢下手!嘶……痛,好痛,你给我住手,滚,滚开!”
当她的胸口渗出鲜血来,我兀自咧开了嘴角,手下不断使劲,“顾嫣然,你也有今天!”
一股扬眉吐气的畅快感直冲天灵盖,我笑,笑的张扬而放肆,“顾嫣然,这是你欠我的!”
我扒出玻璃片的锐端来,再一次挥舞起手臂,朝她脸上扎去。
当初她怎样毁我,如今,我就以同样的方式一点一点的还回去!
“司年,司年救我!呜呜呜!姐姐要杀了我,啊!”
下一秒,我感受到耳边呼啸而过一阵飓风。
“砰!”
当他将我一脚踹飞出去后,好巧不巧,那玻璃渣的锐端刚好对着我的掌心。
几乎快要插穿。
疼,要命的疼。
可我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强撑着疼痛爬起来,我背靠着墙,仰着头坐在那儿。
耳边不断传来他对她焦灼忧虑的呼唤,那般真切,那般用心。
只是眼角不会再湿润。
我不会再为他动一分真情。
他抱着她离开,不忘回头恶狠狠的警告我:“顾蔓依,嫣然要是出半点意外,我一定要你的命!”
呵,要我的命。
又何止一次两次了?
我死过这么多次的人,被你一次又一次送进地狱,又怎会怕又进一次?
有保镖过来看着我。
我再一次被囚禁。
掌心一直渗着鲜血,我的脸色愈发苍白,意识一点点混沌。
好久,好久。
有人重重捏起我的下巴。
“顾蔓依!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弄死嫣然肚子里的孩子!”
第89章 被送进监狱
孩子???
“什么孩子?”
我脱口而出。
他喉结蠕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漠然转过身,对着那片偌大的落地窗,萧瑟的背影让我一瞬间觉得陌生而狼狈。
“我的孩子。”
四个字,像是对我判了死刑。
从此深陷泥沼,再无任何回旋之地。
她怀了他的孩子,呵……她怀了他的孩子啊!
他怎么可以?
他难道忘记了么!她是如何货生生弄死傅殇的?
我挣扎着爬起来,身体却因失血过多而摇摇欲坠,难受得要命,可我不甘心啊!
“傅司年!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她把我的傅殇扔下悬崖扔进海里活生生给淹死了啊,这还不够,死了还不够,还要送去印度练小人……呵!现在你居然告诉我她怀了你的孩子?傅司年,你还是人吗!”
太疼了,这滋味太疼了。
就像是本该化为春泥的落叶,却忽然遭遇了一场烈火,我的脉络,我的皮肉,一点一点,被烧的一干二净,连灰都不剩!
他怔怔得看了我一眼,像是无法理解我发疯崩溃的模样,“你……冷静点。”
呵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
“傅司年你杀了我吧,求你了,杀了我吧,别折磨我了,我就快疯了,疯了啊……”
说好不会再为他流一滴眼泪的,可是泪水在这一刻还是疯狂倾泻。
我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一条快要溺死的鱼。
双肩止不住的抖动,我咬住手臂,克制自己的哭声,嘴里用力,不断用力,想用皮肉之痛来缓解心脏的酸楚。
他手足无措的看着我,双手从口袋里拿出,却在这一刻不敢靠近我半分。
“依依……”
“不要叫我!你不配!傅司年你真的不配!今天,今天咱们就做个了断吧,请你告诉我,到底是要她死,还是我亡?求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求你!”
我对着他,重重鞠了一躬。
泪水太苦涩,却全部都灌进了嘴里。
一秒,两秒,三秒……
我始终等不来他的回答。
他始终做不了一个果断的抉择。
我之于他,从来都是可有可无。
我缓缓直起腰。
嘴角冷厉讽刺的弧度太过明显,“傅司年,以后,你一定,一定,一定不要再招惹我半分。”
话落,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人。
“不,不是这样”
就在他追上来将手搭在我肩头的一瞬间,我的大脑一阵眩晕。
困,好困。
脚下的步子有点迈不动,身子开始摇摇晃晃。
“依依!”
模糊的意识里,回旋着他的呼唤声。
——
我没想过自己会在监狱里醒来。
阴暗潮湿的墙壁,虎视眈眈的囚犯,没有人性的狱卒。
难以置信。
我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当我一次又一次将手臂拧得淤青,身子还是陷在这牢房里,不得自由。
我询问狱卒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进了这里?
却换来他的一顿胖揍,还嘲讽的嚷嚷道,“杀人未遂的罪名都不知道?就这点智商,还去给人做小三,这下好了吧,你那金主亲自给你送进来了”
亲自?
呵亲自。
傅司年米怎么就这样根。
你知不知道自己从来都未曾对我手下留情过半分?
从初遇到现在,从未。
我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
遭受着囚犯的虐待与殴打。
没有饭吃,没有水喝,还要做苦力。
这样的日子,跟三年前在那工厂里,又有什么区别?
生不如死。
我渴望有人来救我出去。
我渴望着有人过来看我。
却盼来了顾嫣然的这座瘟神。
隔着对讲机与一面玻璃,她在那边张牙舞爪着,“顾蔓依,我想了一千种方法折磨你,却都觉得不太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监狱这地方最适合你待了。因为呀,你永远都跑不出去呵呵呵呵……”
她笑得阴险至极。
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我改变不了得现实。
我逃不出去。
这里比起那破旧工厂还要可怕!
“你到底想怎样!顾嫣然!凭什么把我送进监狱,你根本就是皮外伤!”
不然,这才几天时间,她怎么能又活蹦乱跳出现在我眼前?
我忽然好恨那一下没直接捅在她胸口。
一刀死了才好!
“是呀,我还得感谢姐姐不杀之恩呢,可姐姐还是太心疼我了,不舍得用力捅我,这不刚刚好,让我又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让司年把你送进监狱,从此永无翻身之地咯。”
呵……傅司年,你就这么听她的话?
接着她一脸炫耀的摸了摸肚子,“哎呀,宝宝你就放心吧,妈妈一定会拼了老命护你周全的,不让那些个小人有可趁之机。”
孩子。
她跟我提起孩子。
原本宁静平稳的鲜血一下子沸腾起来。像是要冲破血管。
我猛地甩下话筒,握紧了双拳,就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朝着那厚重的玻璃挥舞了过去。
可惜,我又怎么可能一拳打在她脸上?
那坚实的玻璃简直要震碎我的骨骼。
“干什么干什么!疯了不成!”
狱卒听到动静,立刻上前来将我拷上,一脚将我狠狠踹倒在地,押着我,死死押着。
而玻璃窗外顾嫣然放肆而张扬的笑脸不断放大。
我紧紧咬住下唇,咬到铁锈味弥漫唇间。
她走了,踏着胜利者的步伐。
而我这败寇,被狱卒一路拖着,再度关押进了牢房。
绝望,无止境的绝望,那样悲凉。
倚靠在墙角,我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嗅着那若有若无的霉臭味,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突突乱跳。
怎么会这样。
我以为,我以为自从两年前重活一次后,我的人生会像开挂了似的涅槃。
可如今?
我对不起自己。
很对不起。
一想到我的后半生就要这样屈辱的在牢里度过,我真的,真的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我开始绝食,不吃不喝。
因为这是我能死掉的唯一途径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大概过了一周之后,狱卒竟然说我无罪释放了。
可那时的我已经好久没进食了,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还是两个保安拖起我,扔出大门口。
头皮磕破的一瞬间,我清醒过来,恍恍惚惚的抬起头来。
却看到眼前一双蹭光瓦亮的皮鞋。
第90章 去哪,傅太太?
他朝我伸出一只手。
骨节分明的大掌太具有辨识度。
傅司年。
我忽然就笑了,只是笑声太沧桑太疲惫。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是么。喏,就这样,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我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冷笑着对上他深邃的瞳孔。
“你满意了吧。”
“对不起。”
他再一次开口向我道歉。
“不,我不配。”
说完我从他身边走过,一瘸一拐。
他拉住我,“当时临时有个项目,我把你交给医生后就出国了,今天刚回来…………”
我信?
傅司年你觉得我信?
骗三岁小孩呢。
“噢噢,这样。”
敷衍的语气,讽刺意味深长。
他拉住我,“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的。”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傅司年,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在我眼里像什么?”
他沉默,我冷静吐出三个字:“像放屁”
他眉宇紧蹙起来,“不,我认真的,相信我。”
相信吗?
不了吧,不可能。
只是我忽然又觉得可笑,他不是已经看到我跟洛文睡一张床了么,不是已经说好放手的了么,怎么现在?
“傅司年,你别缠着我了,我好不容易从监狱里出来,现在很累很饿,我求你放过我。”
“是我保你出来的。”
顿了顿,又开口道:“我带你去吃饭。”
说着就要来牵我的手。
噢,他保我出来的。
那我是不是要感恩戴德,从此不计前仇,再次对他掏心掏肺?
他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
他总以为自己施予我的一点点怜悯,都值得我跪地言谢。
他拉住我,见我脚下像生了根似的,又直接将我一把抱起。
我试图反抗,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劲儿。
我太困了,也太累了,又饿的发昏。
就这样被他抱着上了车。
我承认自己真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