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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笑拈萧清浅脸颊,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清浅既有林下之风,又占闺房之秀。”
言罢不等萧清浅回神,立即翻身而起。秦孤桐匆匆忙忙套上鞋后,落地才噗嗤一声,笑得前俯后仰。又恐萧清浅恼羞,连忙抓起外衣,走出内室。
巧云领着四位女婢正守在门外,焦急忐忑的等待。突然门哗啦一声打开,秦孤桐春风满面笑盈盈道:“进来吧,轻点。”
女婢们奉上热水毛巾、牙刷香膏诸物。鱼贯而入,蹑手蹑脚将物件一一放置得当。
秦孤桐惯来自己动手,不必她们伺候,见物件放好,便道:“烦请回禀吴老太爷,我们稍后就到。”
巧云行礼告退,吩咐一人去禀报。她自己带着余下三人,依旧守在门外,等候传唤。
秦孤桐洗漱完毕,进屋见萧清浅坐在床边,刚刚起身。她不由心中有些着急。连忙拿起衣衫递给她,蹲下替她穿起鹿皮小靴。
萧清浅低头望着她,心喜而笑,轻唤道:“阿桐。”
秦孤桐拿起另一只靴子,闻声抬头。见她笑意温柔,也跟着笑起来:“嗯。”
萧清浅轻笑摇头。
两人收拾妥当,相携出门。秦孤桐打量小院,见地上微湿,迟疑道:“咦,刚刚没注意,难不成昨夜下雨了?”
左右看看,两边繁花锦簇,姚黄魏紫开得姹紫嫣红。牡丹幽香中,亦有草木泥土的清淡香气。
萧清浅目光扫过崭新的八角雕花宫灯,淡然不语。
秦孤桐越看越疑,觉得这院中处处不对劲。她心中狐疑,瞥了一眼门口低头垂手的女婢,便不再多言。只嘱咐留下的女婢,弄些吃食喂给好饿。
穿过青石月门,沿幽径一路向东。行片刻,便到湖边。曲桥两侧仆从弯腰行礼,让到一旁,请两人往水榭。
走在七折曲桥上,秦孤桐借机低声道:“清浅,我心里总有些怪异,这吴家不是久留之地。反正庐巢城也没白鸢消息,我们尽早走吧。”
萧清浅自然心知肚明,闻言微微颌首:“嗯。”
秦孤桐瞧着她侧颜,猛然又想起昨夜自己突然昏睡。心中暗暗纳闷:于情于理,这事都甚是奇怪。怎得清浅只字不提,难不成其中另有隐情,不便让我知晓?
她胡思乱想之间,已经走到水榭。
吴不用打量萧清浅一眼,欠身道:“两位请坐。”
秦孤桐连忙共手抱拳,歉意道:“让前辈久等,晚辈惭愧。”
吴不用已知昨夜之事,因萧清浅出手,这一场四方较量吴家得了大便宜。本来吴家势力最弱,却天降救星,把各方敲打教训了一个遍。还揪出老六这个试图挑拨离间的叛徒,真算完满。
纵然出了诸宜宫之事,反正是君瀚府动的手。过几日给诸宜宫那位递个消息,此事便可了结。
吴不用怅然一叹,苍老褶皱的脸上看不出喜忧,他缓缓抬手,沙哑道:“来,两位请坐。”
秦孤桐听他气息奄奄,不敢推辞,连忙坐下,笑道:“真是丰盛,晚辈看着就食指大动。”
吴不用笑得如寻常老者,仿佛见儿孙撒娇一般开心,连连道:“吃,多吃些。”
二尺四的天干圆桌上放满碗碟,除了常见的灌肺炒肺、甜汤咸粥、包子点心,还有庐巢城特色的沙汤、虾籽面。
三人皆食不语,默默吃着。
秦孤桐挑了一筷面条入口,汤汁鲜香口感细韧,十分可口。呼呼几口,就将半碗面条入肚。她眼角余光瞥去,见萧清浅瓷勺在碗边一抹,送入口中细嚼慢咽。
秦孤桐见状心道:清浅举止矜持,必定家教森严。也不知雅弗所言真假几分?怎么看,清浅也不像山里长大的。
她胡思乱想着,已将碗里面条吃完。秦孤桐刚刚将碗放下,吴不用连忙道:“来,尝尝这个。。。这个也好吃。”吴老太爷说着,将自己面前的碟子推过去。
秦孤桐连忙说:“前辈不必客气,我依旧吃饱。前辈,我真吃饱了。”
吴不用摇摇头,固执道:“怎么可能,那面碗不过一口。。。当年秦大哥一人就能吃两斤面。习武之人,饿不得。来来,把这个吃了。”
秦孤桐看着老人家干枯的手抓着盘子悬在空中,如何也不敢推辞,连忙接过来。萧清浅在一旁,笑而不语。秦孤桐瞪她一眼,低头看看碟中满满叠叠的芥菜团子,无奈开吃。
她这次学乖,吃得极慢。见萧清浅吃完,连忙搁下筷子,对着吴不用道:“前辈盛情款待,晚辈十分感激。庐巢风景极佳,我本想盘桓几日。奈何与友人相约,实在无法久留。”
吴不用愣了愣,斑驳褶皱的脸上灰败一片。他木然的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僵坐片刻,才叹息道:“是啊,江湖子弟仗剑游,日月春秋不回头。”
秦孤桐未料到他这般在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吴不用抬手抹抹眼角,低头扳开轮椅的扶手。颤颤巍巍的取出一个油布小袋,搁在桌上推给秦孤桐,感慨道:“当年秦大哥赠我秘卷,我仗之纵横江湖。六十年来持宝自珍,从未示人。后四十年细心专研,心得见解书成此卷。如今赠与小友,也算物归其主。”
秦孤桐闻言一惊,看着那油布袋子,心中扑腾扑腾跳。她眉头蹙起,星眸中尽是挣扎之色。过了片刻,她摇摇头:“既然先祖赠给前辈,就是前辈之物。”
吴不用浑浊的老眼此刻清明一片。他拍案赞叹道:“好孩子,老夫不曾看错。你不必推辞,我那儿子虽有些天赋,奈何好逸恶劳,贪图享乐。老夫不愿一身武艺埋没,赠与故人乃是喜事。”
秦孤桐闻言怔楞,暗道原来如此,瞧吴可堪那模样也知道。她不知怎得心中既喜又忧,她踟蹰道:“前辈可以一个天赋异禀、勤勉刻苦之人,让他继承武功。”
吴不用笑着摆摆手:“老夫这把年纪,等到你已是幸运。不敢再等,也等不起咯。”
秦孤桐默然不语,望着桌上油布袋子,迟疑小心问道:“如若有一天,晚辈遇到一人,人品筋骨样样都好。。。。。。前辈可介意? ”
吴不用闻言一惊,脸上笑意顷刻退散。他坐正身子,定神认真端详秦孤桐许久。见她目光坚定,神色肃然,不似说笑。
吴不用心中长舒一口,滚动轮椅到水榭边,看着茫茫水面,过了良久,苍老的庐巢大侠才喃喃道:“圣人曰,有教无类。可未见圣人将财产田地分给别人。。。老夫想了一辈子,等想明白,已是有心无力。好孩子,去吧。江湖之大,可载鲲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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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孤桐猛然鼻尖一酸; 伸手将油布袋子拿起,郑重点头道:“前辈放心,晚辈定然不负。”
萧清浅看着肃然正气的秦孤桐,想起自己放入她行囊的那卷天书; 不由心中失笑,打定主意回去立刻悄悄毁掉。
秦孤桐与她目光一触,心中无端升起几分怪异。茫然不解的摸摸鼻尖; 弯腰行礼向吴不用告辞。
两人回房之后; 却见几个女婢团团围在桌前。好饿吃的肚子浑圆,正躺在桌上享受抚摸; 惬意的很。突然耳朵一抖,腾得站起来,从桌上一跃而下,跑到萧清浅脚步打转。
“两位女侠; 我们。。。。”
秦孤桐看几个小丫鬟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宽慰道:“没事没事,你们忙去吧。”她目送几人离开; 蓦然之间想起荷兮,转念又想到方未艾。想到霍大当家、想到张舵主。。。一时思绪万千。
萧清浅进里屋又出来,见她依旧呆呆站着; 担忧道:“阿桐?”
秦孤桐一惊回神; 连忙笑道:“啊?哦; 我没事。我来收拾行李; 趁着天色早尽快赶路; 免得睡在荒地里。”
两人自下山以来,一路奔波未断。行李十分精简,片刻就收拾妥当。
吴家仆从听闻她们要牵马,不敢阻拦,连忙去通报主人。吴可堪灵敏的从床上爬起来,挺着十月怀胎的大肚子急匆匆赶过来。圆脸上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道:“两位可不能走啊!”
秦孤桐瞧了他一眼,心里同情吴不用,拱拱手:“吴城主,我们已经同吴前辈告过别。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吴可堪欲哭无泪,怔楞片刻,期期艾艾道:“我。。。鄙人,那个昨夜全托赖女侠庇荫啊。鄙人,心中感激不尽。”
说话间,吴家大管家小步跑来。吴可堪接过他手上木盒,双手奉给萧清浅。秦孤桐见萧清浅望过来,刚要开口推辞,就见萧清浅朝她微微颌首。
秦孤桐顿时明了,上前接过木盒。
吴可堪松了口气,恢复城主气派,仰头挺肚,拱手客气道:“愿两位女侠一路顺坦,他日路过庐巢,务必小住几日。”
两人告辞,翻身上马。
城中集会,人头攒动,只能缓缰慢行。
望着来往穿梭的人群,秦孤桐生出恍惚之感:“清浅,不知怎得。我在吴家住了一晚,出来便觉得沧海桑田。”
萧清浅闻言浅笑,扬颚示意:“怎会,你看。”
秦孤桐顺势望去,见路边一位年轻村妇抱着女儿。女童五六岁年纪,绑着羊角辫,使劲对她挥手示意。正是昨日入城所遇那对母女。
女童见她看过来,立即从母亲怀中落地,滴溜溜挤过人群跑过来。使劲仰着小脑袋,朝秦孤桐伸出手,张嘴露出缺牙:“给。”
秦孤桐惊喜交加,连忙下马,欣然接过礼物。不待她致谢,女童转身就跑,扑回母亲怀中。
秦孤桐拿着艾草,放在鼻端嗅了嗅,欣然开怀道:“送我十万贯,不如赠我四月艾。”
萧清浅笑道:“因卿少艾。”
秦孤桐不过随口感慨,哪料到素来正经淡然的萧清浅会突然出言调戏,顿时脸色绯红,慌忙低头将艾草插在马鞍边。
两人向陌生母女告别,继续前行。快走到市集处,萧清浅突然道:“阿桐,你可要去看看那位铁匠,昨日走得匆忙。”
秦孤桐一听,深觉有理,点点头:“好啊,前面就是小巷,我们去打个招呼。”
萧清浅手持缰绳,淡淡一笑:“你去吧,我在此等你。”
秦孤桐一愣,心中立刻明白,清浅这是故意支开自己。她目光扫视四周,并未见可疑。略微放心,抿唇朝着萧清浅道:“行,大钱那炉子烟灰四飞,你不去也好。我去去就回,你在这人等我,哪都不要去。一定等我回来。”说着翻身下马。
萧清浅见她不情不愿又无奈离开的样子,知她心中明白。不由好笑,颌首乖巧的应了一声:“嗯,等你回来。”
秦孤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后,说书人摇着扇子晃出来。
萧清浅见他皱眉,颇为不悦道:“何事?”
说书人抬扇遮在额前,仰望萧清浅道:“殿下这般居高临下,让我深感不便。正所谓。。。。。。”
萧清浅冷眸一敛,嘴角勾起笑意:“我到不曾料到,你居然投了景家。”
她淡淡一句,说书人浑身一颤。他脸色刹时间煞白一片,眼底各色情绪连连闪烁。最后皆化作愤懑无力质问:“倘若这世间真有神袛,教主何须费尽心力创造你。倘若这世间真有神性,教主岂会生出邪念想吃你。倘若这世间真有神力,教主怎会死在你剑下?”
萧清浅见他面目狰狞,他言中愤恨,不知他是恨自己杀了教主,还是恨教主死于自己剑下。
因他所言,萧清浅想到当年重重。往事一幕幕浮现,她眼睛红雾翻腾,心中杀意弥漫。
神?
终究不过异怪!
好饿从竹筒里探出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奶声奶气的呜呜叫唤。萧清浅眼底冰霜渐消,无声轻叹一声,指尖轻点它眉心,低声说道:“你们想如何随意,别招惹我。”
说书人合眼睁开,环顾四周。镇摄心神,回复一贯模样,苦口婆心劝道:“天下父母心,未有不怜子。殿下不想二老?我这无父无母之人,日盼夜盼,只盼凭空冒出爹娘,不叫我孤苦无依。”
萧清浅垂眸低笑一声:“哦?”
她这一笑,尽是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