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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俯冲而下落在快船上。
船上众人齐齐喝彩,明正豪松开扶槐,弯腰拱手:“属下冒犯,请宫主恕罪。”
扶槐被江风一吹,寒气倒灌,五脏六腑疼得厉害,懒得与他啰嗦,伸手指向对岸。她话还未出口,人先愣住。
李昭雪正爬上马,她头顶月弦如钩,她腰杆笔直,站在那儿,瘦伶仃似雪里寒梅。
扶槐心中忽慌,掩唇连连轻咳:“咳咳。。。咳咳咳,速去。。。咳,速去带她。”
明正豪虽然心中不愿,可扶槐开口他也不敢违命。但从高往地容易,从低处往高处,却难上十分。
明正豪脚蹬船舷,折身跃上船楼,身勾缆绳登上桅杆顶,却见远处人影幢幢,似是万亩田的骑兵已经沿晋水追来。
“开船!”明正豪连忙朝下大吼,“万亩田的人追来了!”
李昭雪持缰立马站在岸边,江风呼啸发丝飞扬,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些笑,笑意渐渐蔓延,好似朝阳透射乌云,天光就要乍亮。
扶槐心乱如麻,疾步冲到船边,扶着船舷探身疾呼:“昭雪,你干什么?”
李昭雪望着扶槐,第一次这般平等的直视她,李昭雪只觉心中平和舒畅,脸上笑容愈发灿烂:“扶槐,我走了。”
扶槐怒道:“李昭雪,你敢!”她说着,左手扣进掌心,扬手一挥急射而出。
李昭雪只觉肩头刺痛,险些摔下马。她此刻已无心纠缠,深深望了扶槐一眼,纵马疾驰而去,转瞬从岸边消失。
扶槐,此去不论生死,你我再无瓜葛。
晋江独家
李昭雪从前没有骑过马; 只从不夜港到无终城之时才学会。好在身下这匹黑马,乃是哨所专为万尊主传信的神骏。故而才得明正豪一眼相中,此马灵俊非凡,奔跑疾驰无需指挥。
李昭雪握着缰绳伏在马背上; 耳旁风声呼呼,左右杂树不住倒退。她心绪澎湃,丹田之中一股热气升腾; 向四经八脉各处穴道蔓延。
李昭雪张口欲啸; 便在此时,听得后方马蹄声响; 似乎千军万马奔袭而来。她心头一惊,晓得是万亩田的人追来,不敢往后往,紧紧拽着缰绳暗暗祈祷:马儿; 你再快些,再快些。
后面十七八骑时远是近,领头的是万尊主的徒孙; 万有谋的儿子,万金。他还不知道他老子已经死在师爷爷掌下,满心想着自己运气好; 这次能立大功。
万金提气送声叫道:“前面的; 你束手就擒; 万尊主绕你不死。要不然我们万箭齐发; 你就变成刺猬啦!”
李昭雪听清他的话; 心中反而镇定:他若能将我拿下,何必多费口舌。想来他们一时追不上,我还有生机。
两方此时离得尚远,否则万金已经扣动腕弩。他见对方不听,又喊道:“你只有一匹马,能跑多久?马力耗尽之时,你也只能束手就擒,不如现在投降,我必定饶你不死!”
万金常被父亲耳提面令,做事要多用计。他只记得几句,素来信奉攻心为上。一边甩鞭一边口若悬河,只盼能劝服李昭雪,好到万尊主和父亲面前邀功讨赏。
可仍由万金在后面如何苦口婆心,李昭雪也不会停下,反而心觉这人吵吵嚷嚷好生啰嗦。
她在前,万金在后,一逃一追已经飞驰二十余里。道旁高山夹峙,山上杂木丛生,林间怪石嵯峨。
万金口干舌燥,连喝了几口水,朝身后随从道:“追!天涯海角要给我抓住!”
一前一后,两边人马催马狂奔。过了一个多时辰,又向东南奔行七八十里。
李昭雪抬头一瞥,但见两座山峰之间左右杂树交荫,希见曦景,天要亮了。
天亮恐怕更难逃,李昭雪心中担心,往后看去,只见后面人少了些,却近了许多。原来万金命令半数手下弃马,领着十名好手,一人两马换乘追来。
李昭雪这一愣神,前面道路愈来愈窄,尽头黑漆漆的恍若深渊。她看得心惊胆战,连忙拉扯缰绳,黑马鼻喘粗气尤自发足狂奔。忽地仰头嘶鸣,转过一个山坳。
眼前景色一变。
一侧陡壁如刀,千丈万仞,怪松零星。一沉深渊峡谷,云气氤氲,时漫时露。上不知多高,下不知多深。仰望心惊,俯视胆寒。
李昭雪暗暗称奇:此番景物平生未见,真是大开眼福。正所谓读千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
黑马一声长嘶扬蹄就要向前,李昭雪在马上颠簸,回神再看眼前,不禁胆战心惊。一条羊肠小道不过三五尺宽,蜿蜒向前,崎岖不平。
万金见此情景吓得不清,连忙拉缰停马口中大喝:“站住!”
他说着抬起袖弩,继续威胁:“我告诉你,我万亩田要抓的人,没有抓不到的。你就是逃到万恶林,姓杜的也不敢留你!”
李昭雪不是江湖中人,往日在家操劳家务,只听零星听说书先生讲过一两段,去年与扶槐一同去广陵赴宴,大开见识也只限于到场之人。故而万恶林杜大侠的名声虽然显赫,李昭雪这小城姑娘却不知道。
黑马可听不懂人话,抬蹄继续向前。万金见李昭雪不停,就要扣动袖弩,转念一想要让这厮摔下悬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此时手下诸人业已赶到,万金一挥手:“抓活的。”
一个身穿皮袄,脸上黝黑青年揉身跃起,从马鞍上飞身向前。他双脚还未落地,已经从腰边摸出套马绳。
李昭雪离得稍远,绳子长度不够。皮袄青年抬手一挥,绳子却是向上勾住峭壁里生出的一截松柏。
皮袄青年双臂有力,悬在空中一荡,顿时飞出。也不知这绳子上有什么巧妙,他就这么轻轻一抖,原本牢牢套住松枝的绳子“嗖”的一声缩了回来。
李昭雪听见风声,扭头就见一人从天而降,心中三分惊赞,七分紧张,连忙拔出匕首准备应战。
皮袄青年并未想要上前,他握着绳子缠绕,绑了一个套索,手臂一挥对着李昭雪当头套下。
李昭雪来不及反应,绳索已经到了她头顶。
“嘣!”
她只觉一股疾风从头顶刮过,身边的山壁好像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一声——
“噗!”
这一声远没有前一声清脆,但风声高大,竟然将皮袄青年掷过来的绳索吹飞了。
惊变只在一瞬,在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皮袄青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绳索飞向悬崖,接着软飘飘落尽云雾之中,若是一头还攥在手里,正当是一场梦。
万金下马带人奔过来,抬手有力一扯,将绳子提上来。他拿起来一看,只见绳索节之处有一个浅浅凹痕,断了几股线。显然是有高手用什么暗器打飞的。
他抬头望向李昭雪,见她握着匕首,明显不是她所为。再看左右,一边峭壁,一边深渊,别说是人,猴子也不见一只。
万金不敢托大,抬起手拱了拱:“万亩田尊主门下,敢问可是万恶林杜大侠?”
李昭雪连忙拉缰,想见见这位杜大侠。黑马也已经力乏,乖乖停下脚步。万金见状,心中踌躇要不要上前。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语带笑意:“你万亩田要抓的人,就是逃到万恶林,姓杜的也不敢留啊。”
声音雄浑苍劲,在山谷中一声声回荡,也不知从哪里发出来的。
万金心中震惊,莫不是自己误入了万恶林?惹出那个大杀星,只怕今天都要命丧于此。
身后一名长须亲信疾步上前,在他耳边暗道:“少堂主,万恶林还没到呢。”
万金略微安心,拱手道:“小子冒犯,还请杜大侠海涵。”
那声音却道:“杜大侠海涵不海涵,老朽可做不了主。”
李昭雪听得心中更是好奇,突然黑马一声长嘶,前蹄腾空跃起又稳稳落下。
便在此时,深渊之中飞上来一人,轻巧巧落在李昭雪和皮袄青年之间。
皮袄青年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头发花白,用方小玉冠一丝不苟束在头顶。形相清癯,留短髭,一身景蓝缭绫圆领袍,胸口布料撕烂,鲜血染红了衣衫,显然刚刚经过一场搏斗,伤的不轻。
他扶剑而立,湛然自若:“老朽之名,不足道也。”
万金盯着他腰侧的剑。那剑较寻常的剑短许多,长不足两尺,又宽许多,厚许多。这种短厚古朴的剑,十分罕见。万金心中闪过一人,脱口而出:“归忘剑然诺。”
然诺一笑:“正是老朽。”他自称老朽,头发亦是花白,神情气度却甚是洒脱。
万金拱手一礼:“然大侠,怎么会在此?”
然诺笑道:“老朽欲赴武道大会,听闻此山凶兽出没,百姓为之所苦,却未料不止一只。”
他言下暗指万金,也是伤害百姓的凶兽。万金稀里糊涂听得一知半解,盯着他胸口血迹,心中暗暗思量:这老头最爱多管闲事,不知道能不能拿下。
然诺见他眼珠一转,便知道这小子没打好主意,他微微一笑,开口却是对李昭雪说:“小姑娘,杜大侠性喜孤寂,你沿道出谷,往南走。”
李昭雪怎肯弃他先走,然诺似早料到,抢先开口:“刀剑无眼,你在此老朽反而施展不开。”
李昭雪只见然诺背影,不知他受伤。听他口气洒脱,心中敬佩无比,不敢不遵从。她拱手朝然诺深深一礼,催动黑马向前。
出了险道,天光大亮。
黑马久奔力乏,李昭雪也不催促。黑马小跑一段,眼前柳暗花明。万山叠翠,草木蒙茸,正是一个山谷。
李昭雪脱险之后,精神松弛,渐觉头晕目眩浑身乏力。想来奔波一夜,腹中饥饿也是正常。只是此时正值四月,谷中山花烂漫,却没果实可以充饥。
慢慢悠悠走了小半个时辰,李昭雪难受的要紧,浑身发烫摇摇欲坠,只得下马休息。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惊觉有人,睁眼一看原来马儿用头拱她。
黑马吃饱喝足,步伐轻快沿着樵径来到山下,行约莫十数里。李昭雪听见远处传来轰轰水声,另又“嗨,嗨哟哟,拖呀。。。”的呼声,此伏彼起,绵绵不绝。
她纵马前去,原来此处是一条大河,这段河水湍急,顺流直下三千里,逆流上行的船只能由人拉纤。
李昭雪沿着河岸又行了数里,见到一处渡口。这处渡口占地甚大,恍若一个小镇,店铺众多一个挨着一个。江湖游侠、挑夫小贩、寻常百姓 ,各色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李昭雪牵马步行,来到一处小摊。摊主正在大锅前忙碌,抬头招呼李昭雪:“女侠,吃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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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雪浑然不闻; 眼睛紧盯着那方灶台。
她从未见过如此整洁的灶台,台面上一尘不染,锅碗瓢盆样样整洁有序。
砧板浑圆,上面一块羊肉切了大半; 每一片都是薄厚相同。砧板前面是四碟作料,盐糖洁白,酱醋黑亮; 皆是一半分量; 离碗沿半寸高。
砧板左边放着四四方方的木托盘,里面码了面胚; 皆是半尺长,三寸宽,一片压着一片,好似一叠玉片展开。
托盘搁在锅边; 锅不大,里面滚着浓汤,白如牛乳; 不见渣滓。阵阵白烟升腾,香气扑鼻够得李昭雪肚中燎烧。
她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一声:“别吃!”
觅珍从小摊对面的铺子里冲出; 拉起李昭雪的胳膊; 指着摊主的鼻子骂道:“千万别吃; 你看他这一个吃面的都没有; 就知不是什么正经做生意的。我告诉你; 他这面不但难吃,而且贵的离谱,一碗烩面要五十文钱,且只一种全没得选!”
李昭雪十分诧异,一来此时还未当饭店,这处有僻静,无人也不奇怪。二来酒楼饭馆中一碗烩面多也不过二三十文,这乡野渡口的小摊五十文一碗着实贵的离谱。
摊主并无多言,低头继续切羊肉。李昭雪这才他只有一条胳膊,一时又敬佩又怜悯。
她不忍拂人好意,抽开胳膊微微一礼:“多谢女侠好意,在下着实饿的厉害。”言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