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芫醯媚闶撬堑嫩A脚石,对你欲除之而后快!”周离直视苏进,表情非常严肃。
“是。”苏进同时凛然。上次的被刺,这次几个的以身相殉,都让他见识到了这个文物盗卖集团是一个怎样的团体,他以前所见的那些跟它相比,简直都有些小儿科的感觉了。
“但你也不用太紧张,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是接下来,我还是会派人到你身边,你不要介意。”周离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反而安慰起了苏进。
“不会的,这是为我的安全着想,我还得多谢你才是。”苏进绝不会错认别人的好意,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不用谢我。”周离突然说,他拍拍他的肩膀,道,“虽然你到现在还不愿意回家,但你怎么说也还是家里的一份子。”
自从周景洋曝出苏进的身份以来,周离从来没有跟他私下说过这件事情。当然,这也跟前几次的场合不太恰当有关。这时他突然提到,眼中带着一些温情,苏进突然心中一动,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
周离笑得越发温和,但转眼间,他又神色一整,重新回归了正事。
“这个苏陌这么年轻又这么厉害,究竟什么来历,你有没有头绪?”
说到这个,苏进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站到白板旁边,盯着苏陌前后截然不同的长相,呆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缓缓道:“事实上,制赝和修复,本身就系出同源,两者在最早的时候是密不可分的。”
周离被他的话惊醒,抬头看他。
“最早修复器物的痕迹出现在商代,制赝的遗迹则相较更早。制赝是修复的源头,之后也是一根蒂上开出的两种颜色不同的花,两者相并生长,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文物修复师本来也是做假的吗?”周离可能是遇到了难题,心情有些烦躁,说话的口气也不太好听。
“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确如此。文物修复师,本身就具有制伪的能力。”令人意外的是,苏进却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制伪有很多种方法,其中一种就是截真成伪。”他举了个例子。
“这是什么意思?”周离皱眉问。
“譬如说,我这里有一个真品宋瓷花瓶的下半截。我可以有两种办法来处理它。第一种,我去找到相似的另一半花瓶,把它们接在一起,留下痕迹,此为修复。”苏进道。
“如果不留痕迹的话,那就是……”周离的脑筋转得极快,很快就明白了苏进的意思。
“没错,如果不留痕迹,又把它转手卖给他人。对方检验瓶底,发现是真品,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假货。”苏进点头。
他注视着周离,道,“据我所知,文物修复师里真的有用这种办法进行操作的。”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周离问了,却不等苏进回答,就已经自己得到了答案,“你是说,苏陌本身就出身文物修复家族,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密不可分?”
“是,这个的可能性的确非常大。”
周离的眉头一拧,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总之也有了一个追查的渠道。”他说。
“我这里还有一个渠道,不知道你们想不想要?”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方向传来,苏进和周离一起转头。
他们两人血缘上的父亲周景洋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纸杯,对着他们晃了晃。
0666 其人
周景洋并没有多卖关子,他很快走进来,把那个纸杯递给周离,道:“这是那个人妖喝过水的杯子,上面应该残留了他的dna信息,你可以交过去查一下。”
周离有些发怔,他接过杯子,低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地问道:“这个杯子是哪里来的?”
周景洋走到桌子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整个人像是瘫在了椅子上一样。
“段程挺中意这个人妖的,当时很殷勤地请他喝水,那家伙竟然也同意了。这就是他喝完水之后留下来的。”
周离看了那个杯子一眼,皱起了眉头:“他改装改得这么完美,竟然会留下这种信息?”
“你不要想岔了。那时候你们没想到这个叫薛千的就是那个姓苏的假扮的,姓苏的没想到你们在旁边也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很多时候,聪明人特别容易自作聪明,一自作聪明,就会留下破绽。”
周景洋一边说,一边把椅子转向白板的方向,“360度无死角的拍摄,留下这么多影像,不是太自作聪明就是蠢,你选一个?”
很周景洋风格的发言,但是周离和苏进都无话可说。
上次苏陌去医院,还记得毁掉监控摄像头的录像,这次竟然留下了这么多信息……当然,这些信息也未必用得上,但至少也是一个门路。
“用存直播室呢?那边现在有什么变化吗?”周离很自然地问周景洋,语气里没把他当父亲,但也不算太过生疏。
“这个倒挺有意思。”周景洋笑了一笑,扔了一个手机到桌面上,示意他们自己看。
手机里有一段视频录像,却是“薛千”的。她跟苏陌假扮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但苏进微妙地一眼就看出来了,两人绝非同一人。
“也就是说,这个名叫薛千的主播本来就是存在的,苏陌只是顶替了她的身份?”周离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有警察在,还要我做什么?”周景洋懒洋洋地说。
周离深吸一口气,无话可说。他迅速走到门口,叫来一个手下,开始交待他一些事情。
这时,房间里只剩下苏进和周景洋两个人。
周景洋摸着自己的下巴,抬头看着苏进,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白板上除了苏陌前后的画像以及照片以外,还有真假石刻的对比照片。苏进盯着石刻看得入了神,并没有多看周景洋一眼。
“你喜欢那个姑娘?”过了一会儿,周景洋突然问道。
苏进一时间仿佛没有听见,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头来,微微怔然地问道:“您说什么?”
很有礼貌的语气,却让周景洋不高兴了起来。
“那个姓林的姑娘,叫林望是吧,你喜欢她?”周景洋问道。
“这是哪里来的谣言?”苏进皱眉,变得冷淡起来,“我喜欢谁不喜欢谁,似乎跟您并没有关系。”
“哦?谣言?那你说一个大姑娘家一个人跑到你房间去做什么?不是谈情说爱投怀送抱,难道是谈工作?”周景洋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也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异地恋是有点麻烦,不我我帮你把她调去帝都?帝都的学校总比之这边的好吧,她应该也挺乐意的。”
“你不要胡来!”苏进突然提高了声音。他真的很担心周景洋会随便乱来,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解释说,“我跟她没有关系,她去找我,也是为了石刻伪作的事情。”
“真的是谈工作啊……”周景洋有些失望的样子,他接着嘀咕说,“整天除了工作别的什么也不管,真不知道像谁……”
说到这里他突然闭嘴,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不说话了。
周离很快回来,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对苏进说:“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了,苏陌这边你先不要担心,等他给你发信息再说。在此之前,最重要的还是注意自己的安全。”
他三令五申,说得非常认真,苏进回答得也很认真。
为了缓和气氛,他还开了个玩笑:“上次被刺那一刀,我已经吃亏买教训了。”
无论是周离还是周景洋显然都不觉得这个玩笑有什么好笑的, 表情反而变得更严肃了。苏进没必要在警局多呆,事实上他这次过来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龙门二十品虽然暂时还在,但的确遭遇了危机,对它的防护还要继续进行下去。龙门石窟民间委员会中发现了巨大漏洞,从某种角度来说也不算坏事。
发现漏洞,才有可能弥补,总比放在那里一直溃烂下去来得好。
苏进没必要一直呆在警局,周离把他送了出去。
刚刚出门,他们就看见门口几个人迎面走过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苏进没见过,但旁边那个他却是认识的。
管委会的龚副会!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龚副会远远看见苏进眼睛就亮了,他连忙快走几步,来到他的面前,问道:“苏八段?您就是苏八段是吧!”
苏进怔了怔,这才想起来之前跟他见面时还是假扮成石灰工人的模样,自己的真面目对方其实是没有见过的。
他点了点头说:“对,我是。”
“果然是您!”龚副会更热情了。他指着旁边那个中年人说,“这位是我们管委会的李会长,他听说您来了这里,一定要亲自过来见您!”
接着他又指向李会长另一边的那人,“这位是管委会的连副会长,也是文保组的主任。”
苏进顿时明白了过来。
龙门石窟管委会是地方民众与政府机构相结合的组织,李会长是当地的最大势力,连副会长就是文保组那边的代表了。也就是说,在场的这三个人是龙门石窟管理机构的真正核心。
李会长上前跟苏进握手,殷殷问道:“苏八段久仰了啊。好容易见到您了,如果您有时间,不如找个地方坐坐?”
苏进当然是没问题的,很快一行人就到街边的一个咖啡馆坐下来了。
这间咖啡馆偏年轻白领向,这一行人除了苏进比较年轻以外,其余都是中老年人,跟它感觉有些格格不入,坐下来之后引了一些侧目。但这些人包括苏进在内没一个人在意的,龚副会主动招手要了茶或咖啡,亲自捧了一杯美式放到了苏进的面前。
他还想主动给苏进加糖,苏进手在杯子上轻轻一遮,拦住了。
他微微一笑说:“我不用加糖。大家时间都很紧张,各位找我什么事,还请直说吧。”
几人对视一眼,李会长的手突然按着桌子,就着这个姿势向苏进深深鞠了一躬,道:“非常对不起!”
他道,“首先我要向您道歉,我们会里出现了于正传那样的人,几乎让您有生命危险……”
苏进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样一下,下意识向旁边避了一下,说:“那是他个人的问题,跟你们没有关系。”
李会长摇头说:“不是这样说的。”
他叹了口气,对苏进说,“这件事情之前,我们谁也没想到,于正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于正传就是龙门石窟管委会里最常见的那种人。
本地出身,家里就像龚副会那样,多少跟龙门石窟沾了点关系,对它的感情非常深。
三十年前李会长主动召集人保护龙门石窟,那时候于正传才二十多岁,才刚刚出去创业,就带着自己的事业返回了洛阳,加入了委员会。
也就是说,他是委员会最早的一批成员之一。
文保组是之后开始跟委员会合作的,那之前管委会就他们一批人,到处东奔西走组织人手,拉赞助,找关系,保护龙门石窟。于正传在中间出钱出人出力,做了很多工作,对龙门石窟的保护是有大功劳的。
所以,在此之前,他们就知道了委员会里面有内奸,但谁也没有怀疑过他。石窟半开放期间,也让他单独带人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