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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处长,重装办那边有没有说是哪个项目出了问题?”张怀彬平静了一下心态,重新坐下,向陈谨茹问道。
陈谨茹道:“他们没有说,估计是让咱们先自查自纠吧。焦校长指示,我们一定要在重装办检查之前,把问题找出来,并且予以纠正,这样才能够让上级部门看到咱们改正错误的诚意。如果咱们自己没查出来,最后被重装办查出来,咱们就被动了。”
“自查自纠?”张怀彬狐疑地说道,“他们不会是在吓唬咱们吧?据我了解,各个承担了课题的系工作态度都很认真,就算是进度上参差不齐,也算不上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哪有把全校的经费全部冻结的道理?”
陈谨茹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科研是张处长你们这边的业务,具体情况如何,恐怕还是你们最熟悉。要不,你们先向各系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我们再一起向焦校长做个汇报?”
“好的,那我们就先了解一下情况吧。”张怀彬应道。
挂断陈谨茹的电话,张怀彬先给另外几个学校的科技处打了电话,找自己相识的同行打听,知道这些学校都没有得到冻结经费的通知,也就是说,重装办的这个举措,仅仅是针对交大而来的。
了解过这个情况之后,张怀彬没有耽搁,接连给好几个系打了一通电话,询问他们承担的重装办项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几个系的回答都是说一切正常,还声称头一天重装办的冯处长曾经去过他们那里,打听过项目的进展情况,并且没有表示出什么不满意的意思。
待张怀彬把电话打到化工系时,高辛未告诉他,王宏泰刚刚找自己反映了一个情况,说冯啸辰到了化工系,询问钌触媒课题的进展情况,还提出了一些质疑。王宏泰向高辛未赌咒发誓,说自己并没有向冯啸辰泄露经费使用方面的问题,他只是要求高辛未尽快为他解决后续经费,以便钌触媒项目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王宏泰的钌触媒项目!
张怀彬以手击额,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重装办认为出现问题的项目,应当就是这个了。对于化工系把钌触媒课题经费挪作他用的事情,张怀彬早就听王宏泰反映过,他也专门找高辛未进行过协调,但因为挪用经费的是屈寿林、吴荣根这些大牛,张怀彬也没有办法,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看来,这件事还真是捅出漏子了。
“老高,现在麻烦了,重装办刚刚给咱们财经处打了电话,要求财经处把他们拨付的项目经费全部冻结起来。我刚刚了解了一下,其他各系承担的课题都没有太大的问题,我估计主要问题就是出在你们这里。王宏泰的这个钌触媒课题,是全校资助金额最高的,显然是重装办最重视的课题,你们却把经费给挪用了,人家能不恼火吗?”张怀彬在电话里说道。
“可是,我们也不能算是挪用啊,屈寿林、吴荣根都是课题组的负责人,他们也是有权使用这些经费的。”高辛未争辩道。
张怀彬没好气地说道:“高主任,你说这话有意思吗?事实是怎么回事,就算人家不知道,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这个课题分明是王宏泰申请下来的,你们让屈寿林他们掺和进去,他们又不了解这个方向,能发挥什么作用?我听说王宏泰想买一批实验材料和设备,你们卡着不同意,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妨碍项目执行吗?”
“这件事也怪我们一开始考虑欠周吧。”高辛未的态度转得倒是挺快,正如张怀彬说的,这种事情瞒瞒外人也就罢了,内部的人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就算是化工系挪用了王宏泰的经费,重装办为什么要把全校的经费都给冻结了呢?他们光冻结王宏泰的经费不就行了?更好的办法,应当是由重装办直接与化工系交涉,为什么要用这种迂回的方法呢?
想到此,他又对张怀彬说道:“张处长,现在还没有证据说重装办冻结咱们学校的经费就是因为我们化工系的缘故吧?冤有头,债有主,如果真的是我们化工系出了什么问题,让他们把王宏泰这个项目的经费冻结起来也就行了,人家为什么要对整个学校下手呢?”
“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高主任,你们还是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吧,别等着人家下来检查发现了就不好了。”张怀彬劝道。
高辛未道:“好吧,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他说再想想办法,其实还是没有办法。他把张怀彬的要求转述给屈寿林的时候,屈寿林把眼一瞪,直接就恼了:“张怀彬是什么意思?钌触媒这个项目是化工系承担的,科技处凭什么说我屈寿林就没资格做,只有王宏泰才有资格?我上个月就已经安排我的两个研究生去整理有关钌触媒的文献了,等我现在手上的项目结束,我就准备做做钌触媒这方面的研究。我在这个行业都已经做了30多年的研究,难道还不如王宏泰的水平高吗?”
“可是,老屈,当初申请课题的时候,是以王宏泰为负责人的。人家重装办就认王宏泰。”高辛未解释道。
屈寿林把脖子一梗,说道:“这就证明重装办那些所谓的专家都是狗屁不通,国家的基金交给他们管理是完全错误的。老高,你跟科技处说,重装办有什么疑问,让他们直接跟我说,我来回答他们。我不怕和他们争论,真理总是越辩越明的嘛!”
“这……”高辛未无语了。他知道,屈寿林一旦犯了倔脾气,还真没人能够说得服他。科研这种事情,本身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结果出来之前很难有什么定论。你说王宏泰的研究方法有价值,能如何证明呢?你吴仕灿是专家,人家屈寿林也是专家,凭什么吴仕灿能够决定给王宏泰50万的经费,而屈寿林就不能把这些经费拿来给自己用呢?
不过,高辛未很快就发现不需要自己去说服屈寿林他们了。重装办经费被冻结的事情,影响到了全校好几个系,涉及到六七十位老师,一时间便在校内掀起了轩然大波。在财经处通知各系暂停使用重装办经费的同时,一个传言迅速在学校传播开来:
“知道咱们的经费为什么被冻结了吗?”
“不知道啊,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事,我还急着要买一批实验材料呢。”
“我告诉你吧,那是因为化工系那边出了这样一桩事……”
“真的假的?化工系也太过分了吧?”
“我是听我的学生说的,他说他们研究生里都传开了。”
“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化工系的事情,怎么连累到咱们了?”
“这不奇怪啊,事情发生在咱们学校,人家重装办没准就怀疑咱们学校管理制度出了问题呗。”
“这特喵真是殃及池鱼,我们招谁惹谁了?”
“可不是吗,屈寿林那帮人也太过分了。”
“不行,我得说说他去!”
最初,大家对于这个传言还有些将信将疑。有的老师从学生那里听说此事之后,又专门去找自己在化工系认识的熟人打听验证,结果发现传言的确是真实的。至于说项目经费被冻结的事情是否就与化工系的这件事有关,大家也成功地演绎了一回什么叫三人成虎,当持这种观点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所有的人也都相信了这个理由。
第三百五十章 早知今日
“屈教授,我听到一些传言,说你们化工系在经费使用上有点小瑕疵,现在已经影响到我们这边的经费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做些调整?”
“屈老,你可是把我们给害苦了!”
“老屈,你这件事干得可不太地道,有点晚节不保啊!”
“屈寿林,你特喵知道不知道啥叫廉耻啊!”
“……”
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到了屈寿林的办公室,有委婉劝解的,有善意批评的,有兴师问罪的,也有一上来就直接骂街的。当然,最后一类肯定都是匿名的,估计是有些实在气不过的人,也顾不上给老屈留什么面子了。
在此前,屈寿林挪用王宏泰名下的经费,与其他人毫不相干,别人就算是知道,充其量也就是在背后嘀咕几句,不会直接向屈寿林发难。但重装办冻结所有的经费,情况就不同了,这是直接动了大家盘子里的奶酪,大家不急眼才怪。
国家现在还很穷,能够拨给高校用于科研的经费十分有限。许多老师申请到重装办的这笔装备科技基金,几乎就是久旱逢甘霖,受苦受难的农奴见到了金珠玛米。一些老师指望着用这些经费做点有价值的成果出来,发几篇不错的Paper,提高一下自己的学术声誉。还有的导师让研究生用这些项目来作为自己的毕业设计,项目一旦被冻结,这些研究生就毕不了业了,这简直就是毁人前途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对于大家来说,这件事完全是无妄之灾,明明是屈寿林他们做的孽,却要由大家来买单,谁还能保持淡定?
也不是没人想过要向重装办提出申诉,表示自己的课题并没有出问题,不应当冻结自己这部分经费。但随即就有人解释说,重装办此举也是有道理的,化工系出了这么恶劣的事情,人家不可能不怀疑整个学校的管理体制都有问题,先冻结整个学校的经费并不奇怪。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必须让屈寿林出来承担责任才行。
自从高辛未向屈寿林讲过冻结经费这件事情之后,屈寿林就在等着重装办的人来和他理论。他甚至准备好了一整套的说辞,自信能够把重装办那些他认为的“伪专家”们说得掩面而走。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重装办并没有出面,反而是学校里的其他老师前来找他理论了。
接到第一个质疑电话的时候,屈寿林觉得有些意外。面对老朋友的指责,屈寿林很耐心地把为反驳重装办专家而准备的那番话说了一遍,声称自己并未黑心挪用年轻人的经费,而是受系里的委托,帮助年轻人完成国家的重点课题。要做课题研究,少不得就得动用一些经费,同样一笔钱,自己这个资深专家来使用,肯定会比一个年轻讲师使用更有效率,这也是在为国家节约经费嘛。
好不容易把第一个电话应付过去,没等屈寿林喝口水润润嗓子,第二个电话又打进来了,还是同样的指责,以及真诚的规劝。解释完第二遍,紧接着又是第三个电话、第四个电话……。电话之间的间隔如此短促,让人怀疑在刚才电话占线的时候,打电话的人是在一刻不停地重拨着号码,直到能够接通为止。为了骂一个人而如此锲而不舍,屈寿林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荣幸还是觉得愤怒。
屈寿林的耐心很快就消耗殆尽,而打进电话的人似乎也越来越暴躁,他们根本不愿听屈寿林的辩解,上来就是一针见血地指责屈寿林此举是明目张胆地欺压年轻人,是为老不尊的行为。屈寿林终于也急了,在电话里便与人对吵了起来: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们化工系怎么做事,还需要你们电子系来教吗?”
“你们化工系做事,影响到了我们电子系的项目,我怎么就不能说你!”
“冻结你们经费的是重装办,不关我们化工系的事情。”
“是你们一颗老鼠屎坏了我们学校的一锅粥!”
“你说谁是老鼠屎?”
“你自己心里明白!”
“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我做科研的时候,你还在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