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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拿起熏香看了看，又放在鼻尖闻了下，皱着眉头道：“这只是东帝汶普通檀香木制成的，没有镇魂的作用；倒是他在里面后添加的几种人工香料、对人体有一定危害。”
刚才顾元叹听到有“镇魂”的作用，所以才没敢妄下断言。
要知道阴沉木和极品沉香木经过密法炮制后，做出的熏香确实有镇魂的作用，但价格极其昂贵，不是一般人家用的起的。
这边的穆香听到有危害，立刻上前熄灭熏香。相比于外面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头，穆香还是更相信他。
“那现在怎么办？”
顾元叹没说话，径直朝床铺走去。
同谢敏瑞还有那个熊建波相比，穆香爷爷的脸色更加难看，像中毒一样，呈现出一片青紫色，嘴唇乌黑，胆小的人看见都能吓坏。
“几位老中医看过后、都说我爷爷有可能是误食了某种有毒物质，但作过毒理测试后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顾元叹正在诊脉，听到这话回道：“确实不是中毒，他体内阴阳逆乱，身体外热内寒，神魂飘忽不定，应属痉厥神昏。”
“什么是痉厥神昏？”
“痉厥神昏就是客忤痉，俗称惊吓是也。小儿或是年老体衰之人，相比壮年人大多气弱，见到异常之物、或是听到异常之响，再或者平地失足落空都有可能导致痉厥神昏。”
给穆香解释了一遍，顾元叹心里其实也纳罕不已。
正如他解释给穆香听的那样，这个痉厥神昏确实大多发生在小儿身上。
因为小儿体虚气弱，从母胎出来后三魂七魄刚刚定鼎，受不得惊吓。
就像刚出生那会要在身上缠绕红布条束缚住手脚一样，很多人误解为是为了防止小儿罗圈腿。其实不然，主要是怕婴幼儿受到惊吓。
虽然年老之人同样也会痉厥，但有一点却和幼儿不同，年老之人的神魂经过岁月的洗礼，早就变得凝练无比，轻易不会神昏。
而这位穆向平穆老爷子，他不仅痉厥，而且神昏，两者相叠加之下，就形成了他现在如中毒一般的肤色。
说个难听的话，现在他已如风中残烛，神魂随时都会消散，到时候大罗金仙来了都没用。
“走吧，咱们出去说。”
穆香请他过来本就没抱什么太大的指望，此时听他说出去，以为他也没办法呢。俯身帮她爷爷把被角掖好后，脸色黯然的跟着他出了房间。
……
此时客厅里众人都在围着那位左大师咨询问题，穆香带着顾元叹走了过去，介绍道：“这是我爸穆兴学。”
“我哥穆昊。”
“这是我二叔穆兴东。”
“三叔家……”
这些身上多少都带着淡淡官威，或是商贾之气的人，对于顾元叹大多都只是点点头，随即便继续满脸恭敬之色的听那位左大师演讲。
等到了吴麒睿身边时，穆香不知道两人认识，更没听到进门时吴麒睿的主动相迎，而是说：“吴爷爷是我爷爷的一位至交，同时也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长辈。”
顾元叹没说话，对于他伸出手的也视而不见，目光朝他身后的吴修群看了眼。
一个多礼拜没见，吴修群脖子上的经脉已经有外现的迹象，同时从他手指不经意的捻动间可以估测到，他的末梢神经已经开始失敏了。
“走吧。”顾元叹抬头示意了下角落里的座椅。
等坐下后，顾元叹右手摩挲着座椅扶手，想了想老实道：“你爷爷的病很难治，不光是痉厥，神昏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考虑到穆香可能不懂两者之间的区别，他又解释了一遍，最后道：“所以这个病相当的棘手。”
穆香螓首轻头，伸出红唇舔舐了下干裂的嘴唇，好像自言自语道：“我爸妈在我小的时候就一直忙于工作，这些年从来没真正关心过我，是我爷爷把我带大的。现在他病了，我只恨不能以身相代。”
“最近我会常常仰望星空，心里暗自乞求，不求能赐予我什么，只愿爷爷他不再有病痛的折磨，今生今世，我心足矣！”
旁边的顾元叹讪讪的摸了下鼻子，轻咳了下说：“不用跟上苍祈祷，你跟我说就行了。”
见他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自己玩笑，穆香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了满是警告。
顾元叹挑挑眉头道：“知道你眼睛大，但也不用总是瞪我。”
穆香漂亮，这点整个吴大都知道，而且不同于那些小女生，穆香身上还有成熟女性的知性美。目光流转、黛眉微蹙，总是在不经意间散发出让人怦然心动的韵味。
可惜这么大个大美女，竟然是个碎嘴婆子，顾元叹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上苍果然是公平的。
见他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穆香不敌之下转移了下目光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不是说了，求我就行。”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能治好我爷爷？”穆香半疑惑、半期盼的问道。
“嗯~”顾元叹点点头道。
“真的？”
顾元叹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道：“想治疗这个病，首先要镇魂，也就是神昏，其次才是痉厥。但神昏这个病相当难治，需要用到一味极其昂贵的药物。”
顺着他的话、穆香问道：“那你有药吗？”说完穆香屈起食指，顶在唇边，目光里满是希冀。
此时穆香大眼圆睁，小巧的鼻子微微翼动，俏嫩的脸蛋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让顾元叹心灵忍不住悸动了一下。
“咳…咳……”咳嗽了一下点点头道：“有是有，就是非常贵，所以……”
“只要你把我爷爷治好，多少钱我都给。”
“那我实话实说了，如果要治好的话，最低……500万。”
“啊~要……要500万？”
第107章江湖术士
“什么，500万？”随着穆香的一声捂嘴惊呼，屋内众人齐齐看了过来。
500万不是顾元叹狮子大开口，只因为这个“成本”太贵了。
同样是药水，【魔法药小】只要100金币，【魔法药中量】就变成了1000金币。
而传奇里一个叫【小太阳水】的药物，它的介绍就是治疗神魂受伤，不过售价同样高昂，需要10000金币。
想想看，光成本就要100万，顾元叹只收她500万，他感觉真是“良心价”了。
知道她做不了主，而且即使做得了主，500万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出来的。
“老穆，要不你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行，我现在就开始帮你爷爷治疗；不行，那我就先走了。”
没计较他喊自己“老穆”，看到走过来的父亲，穆香起身走了过去，跟他么解释了起来。
没过一会，所有人都知道顾元叹治个病要收500万了，除了吴麒睿两人暗道“便宜”外，其余的人脸色个个变得古怪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左无常左大师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朝顾元叹这边冷笑道：“治病救人乃是行善积德之事，张口闭口就是红白之物，你的授业恩师是何人，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教育门下的？”
从坐下到现在，虽然顾元叹没说话，但对方所吹嘘的玄学之法多多少少也传进了他的耳中，对于此人来头心里也有个大概估计。
见他朝自己发难，顾元叹嘴角冷笑了一下，耷拉下眼皮懒得搭理他。
谁知他不说话，那个左大师倒是来劲了，一抱拳仰天45°角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众庶疾苦，我辈方外之士当义不容辞。”
跟着朝穆香的爸爸穆兴学道：“你放心，他不治我治，穆老弟的病包在我身上了，绝不收取一分钱。”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对这位左大师另眼相看。
“左大师不愧为世外高人，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对啊，左大师宅心仁厚，是我辈楷模。”
“左大师，我代我父亲向您鞠躬了。”穆香的爸爸说着，朝左无常深深鞠了一躬。
此时穆香朝顾元叹投来歉意的目光，那里面充满了无能为力。
顾元叹嘴角勾了一下表示理解，背起一边的诊疗箱朝外走去。
“小小年纪不想着专精术业，却整天考虑着发财致富，我都替他授业恩师难为情。”
顾元叹的授业恩师是他父亲，这个什么左大师说他倒无所谓，但说他父亲就不行。
刚走到门口的顾元叹“嚯”的一下转过了身子，直直朝那个左无常看去，冷笑道：“左大师是吧？”
面对顾元叹锐利的目光，左无常视而不见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本来你走你的致富路，我过我的明堂关，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既然你要较真，那我今天还真要跟你论道论道。”
左无常眼珠闪动了一下，“哦，跟我论道？你今年贵庚几何、仙乡何处啊？”
听他带着切口的话，顾元叹根本懒得搭话茬，直接道：“早就听说江湖上有金门九派，看你这一身鬼气的样子，应该就是‘走无常’吧？”
顾元叹口中的“金门九派”其实就是江湖术士的统称，一共分为九大类。分别为算命，看相，测字，扶乩，圆光，走阴，星象，巫师，风水先生。
其中“走阴人”就是顾元叹口中的走无常。
古人将活人的世界叫阳间，将死人的世界叫阴间。民间传说有些活人能管阴曹地府的事，“走阴人”说白了就是阴间在阳间的代言人。
而男走阴的叫“走无常”，女走阴的叫“师娘子”。他们都被认为以活人身份在阴间兼职。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在阴间兼职，那就见仁见智了，反正顾元叹不相信。
对面左无常见他一口道破自己真身，那双阴鹫的眼神眯缝了一下，“看这位小兄弟好像很了解的样子，怎么，你是疲门之人？”
“略知一二而已，算不上疲门之人。”
听他不是同道中人，左无常松了口气的同时，嘴里嗤嗤一笑道：“既然你要论道，光有‘里’没有‘尖’，恐怕说不过去吧？”
左无常口中的“里”与“尖”，也称为“术”与“道”。
里指的是手段，类似生意经，揣摩人的心理运用何种方法才能达到目的；而尖指的是真本领、真正的功夫与追求的大道。
比如他之前说的“疲门”行医，“里”指的就是怎么故弄玄虚能忽悠人，而“尖”指的是真正的医道修为。
灵柩九卷里有关于“金门九派”的详细介绍，所以他的话顾元叹听得懂。
现在左无常要论“尖”，换个说法，就是手底下见真章了。
见他想比划比划，顾元叹嘴角勾了起来，“那就论论尖吧！”
左无常没有废话，随手一招、放在桌上的桃木剑竟然直直飞向他的手心，跟着朝顾元叹遥遥一指，“可别怪我以大欺小，回头再找大人哭诉。”
顾元叹随手一挥，背在身上的药箱平平飞向两米外的客桌，随后稳稳的落在了上面。嘴里回道：“你也一样悠着点，可别崩了牙口。”
在场众人听不懂他们的切口，见到他们说着说着竟然打算动手了，众人纷纷劝到：“左大师，他年纪轻不懂事，您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是啊左大师，您消消气，气大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