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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倒是没太理会李向东在想些什么。反而是扭头对站在一旁不肯蹲下的安佳宁嘿嘿一笑。
“小安，这其实没什么？你这还是经历的太少，如果你在这个队里干上几年，我不多说，两年过后，你在面对这样的东西的时候，就没感觉了。因为在两年时间里，你将会见识到各种各样的尸体，而这些尸体，其实呈现的都是一种东西。那就是人形的丑恶。其实和他们相比，他们并不显得有多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隐藏在人肚子里的人心。”
老谢这番话一出口，不光是安佳宁愣住了，就连李向东也有点发呆，这个老谢头顶都秃了，长相更是一个猥琐的中年大叔，可是谁能想到他能说出这样一套感情细腻的话来？还这么富有哲理？
蹲在一旁的老黄，这时候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老谢一眼。不过他不是个喜欢感情外露的家伙，很快就扭过了头，然后说道。
“老谢说的没错，你们还是经历的太少。甚至你们都应该庆幸。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是在冬天，如果要是在夏天，这尸体早就高度腐烂了，那气味儿。你们闻了保管你们三天都吃不下饭。还有这尸体最起码被抛弃得有一个月时间了，你想想，这要是夏天的话。这尸体早就碎乎了，到时候你得一点一点的从湖底下往上捞，也许一次上来的就是一根手臂，下一次捞上来的是一条腿，而内脏早就破裂不堪了。。。”
“别说了。。。”
安佳宁惨白着脸，再也忍不住，一路小跑到远处吐去了，连带着李向东都有点脸色发白，强忍着恶心。
老谢嘿嘿一笑，老黄倒是跟没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就这么点承受能力，还怎么当刑警？你也不想想，那些捞尸体的潜水员是怎么过活的？”
这家伙就是一个没太多感情的冷血狂人，老谢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道。
“诶！说案情，说案情，他们毕竟还年轻，要多给他们一点时间。。。”
老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这里肯定不是第一抛尸地点，这尸体应该是顺着那几条注入金玉湖的河流飘进来的。我来之前查看过，因为今年的天气比较异常，是个暖冬，所以金玉湖今年只有几天是结冰的，其他时间都没有结冰。虽然温度低，但是如果这尸体是一开始就抛弃在这湖里的话，在这样零上一度，到十度左右的温度里，这样的尸体也会有**反应的。但是我刚刚大致的检查了一下，这具尸体**的并不严重，而且有些地方甚至，还有冰冻过的痕迹，所以我判断，这具尸体，应该是从那几条河流飘过来的，而且肯定是比较冷的河流，最起码那条河流，肯定有大面积上冻过的痕迹，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才化冻，然后这尸体，才能顺流而来，飘进这金玉湖里。。。”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验尸官，只不过看了看这具尸体，碰触了一下这尸体的皮肤，就能够知道这么多。
李向东不能不佩服人家，原本他以为自己有四兽神力相助，在这样的刑侦世界，就可以横着走了，可是现在看来，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最起码在这经验上，他和人家老黄比，那就差远啦！
现场很快就大概勘验完毕了，果然如同老谢预料的一样，重案队的队员，加上开发区分局的刑侦支队的队员，一共五十多人，在这里里里外外找了三圈，结果有价值的线索都没能找到。
今天的第一现场勘验就只能到这里为止了，魏中队带着队员们撤了，老黄则是带着尸体直接回了市局的痕迹检验中心。
不过很快就被魏征明叫上来开会了，在没有其他辅助证据的情况下，这具尸体就成了他们手里最重要的证据，而这时候老黄的判断就成了他们破案的关键。
老黄一上来也没废话，把他之前和老谢和李向东说的那些话又再说了一遍，最后又强调了一遍死亡时间。
“。。。。。。。。。。。。。死亡时间，以我的推断，应该在一个月左右，具体的确切时间，还要等解剖之后的尸检报告。。。。。。。。。。”
魏征明听完点了点头，然后挥手示意他可以撤了，赶紧去忙尸检报告去吧。
老黄走了，魏征明组织大家开会，但凡是搞刑侦的，最怕的就是这种无厘头的案子，受害者身份不能确定，整个案子都无从下手，这样一来受害者的社会关系更是无从展开，所以很快，办公室里就成了寺庙一般，烟雾缭绕，打小烟枪们口里香烟不停。
安佳宁最后都忍不住了，只能跑到窗前把窗户打开了几扇，冷空气让房间里的空气为之一新，大家也是精神一振。
“那好，我先说两句吧。咱们首要的任务是确定尸源，只有查明了受害者的身份，才能展开后继调查。之前老黄说了，金玉湖不是第一抛尸现场，我们就从第一抛尸现场开始找起，根据老黄的判断，尸体发**程度很低，之前还有被冷冻过。我推断，凶手在行凶之后，应该是把尸体，抛弃在了金玉湖北面上游的几条河里，因为今年暖冬的缘故，我估摸着，只有那北面上游的几条河，有过冰冻的记录。所以等会儿，小李小安，你们两个去和咱么市里的气象局联系一下，去查查他们的记录，看看最近几个月，咱们市附近到底有几条河上过冻，后来又化开了，然后又几条河能够连通金玉湖的。。。”
魏征明给大家分派了任务，第一个点到的就是李向东和安佳宁，两人点头称是。
“还有老王你带几个人，尸体出现在咱们黄海市，说明凶案很有可能是在咱们黄海市辖区内犯下的，你们去网上查查最近上报的失踪案，或者去和咱们下面的各辖区分局取得一下联系，看看他们哪里有没有类似的失踪案，之前没有上报的。。。。。”
老王点了点头，然后魏征明又开始吩咐老谢。
“老谢，这倒年根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流动人口的流动量就会非常大，你带几个人，到下面的一些分局，派出所都走一遍。一定要和当地的辖区片警都联系到位，看看最近他们那些辖区里，有没有突然离奇失踪的年轻女性。。。。。。”
老谢也点了点头，然后魏征明就宣布了散会。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刑侦，虽然目前尸源还没有确定，但是他选择的这三个大方向却绝对都是对的。
这要是换了头脑一般一点的刑侦，恐怕这时候脑子里就是一团乱麻，根本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呢。
李向东带着安佳宁出了警局，不过却没有先去市里的气象局，而是直奔外面找了一家面馆，开始吃饭。
这时候去气象局，人间那边也早就下班了，不过他们肯定有值班人员，但是这人手少，找资料肯定要慢。
他们两个过去，再那样的节奏下，说不定这活得干到半夜十二点，要是不填饱肚子去，到时候肯定遭殃。
事实证明李向东猜测的一点都没有错，他们是晚上八点多感到市气象局的，当晚值班的也就只有三个气象局的干事，结果找资料，真的就找到了午夜一点半。。。
第292章压力陡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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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气象局方面的资料显示，注入到金玉湖里的活水源系，一共有八条河。其中来自北面的有四条，来自南面的有两条，而来之东面的有两条，其中来自南面和东面的两条河横贯我们黄海市的市区，而来之北面的四条河，则主要都是来之于北面的山顶雪体融化而产生的河水，这几条河并不经过我们黄海市的市区。。。”
会议室里依旧是烟雾缭绕，墙面上放着幻灯机投放出来的幻灯片，这些资料都是昨天晚上李向东和安佳宁在市气象局里熬了大半宿，得来的资料。
他们昨天一直干到凌晨两点多，这才在气象局里随便找了个办公室休息了一下，然后一大早就赶回到了队里。
这一回来就察觉到市局里，甚至大队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仔细一问，这才知道，原来这具无头女尸案又再一次的‘惊动’了省厅，而这一次，上面的省厅领导很是来劲。
其实用屁股想都能够想到这样的局面，省厅哪位王文山王厅长，就在几天前和市局一哥的博弈当中是丢了颜面。
而魏征明和他的重案队还被树立成了市局甚至是整个黄海市公安系统的牌坊，这让一直有心削弱荆南权柄的王文山如何能甘心？
作为一名空降下来的厅官，已经两年多了，可是却还没能牢牢的把持住东海市的公安系统，而对他产生最大威胁的就是目前身为省厅二把手，黄海市局一把手的荆南！
所以只要打掉了荆南，那么东海省内其他的山头，还不是望风而影从的局面？
骨头要挑最硬的啃，尤其是在时间不多的情况下。所以王文山才选择了对荆南零敲碎打的手段，他就是想要把他掌控市局，一手遮天的局面打破。
之前他安排了雷军到市局当副局长，原本是想让他和荆南掰掰手腕，可哪想到这雷军，真是狗肉上部的宴席，平时溜须拍马挺厉害，听说政斗的手腕也不弱啊？
可是怎么到了荆南的手底下，这就乖的和哈巴狗一样呢？
去年还能闹腾出一些动静，可是今年到现在。那家伙就彻底的偃旗息鼓了，这让王文山很是恼火。
既然代理人不好使了，王文山只能是自己撸胳膊上阵。
可是这不来还好，一上来第一阵，就栽了个大跟头，当然王文山觉得那次输阵也不能怪自己，妖怪也只能怪那老杨家的子孙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真的是太不争气。
魏征明和重案队被树立成了典型，其实对他而言。即是坏事也是一件好事。
坏事就是，不能因为一些小毛病而随便整他们，但是好事，也是因为他们光辉典型的形象。他们办的每个案子，甚至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拿到放大镜下面仔细观看。
要知道在中国总有那么一些人，自己不行。但是却也一样见不得别人比他们行，干正事他们没本事，但是如果要是挑别人的毛病。他们总是有很强的战斗力。。。
所以重案队成了典型之后，对他而言，倒也不是没有好处，甚至都不用他自己亲身盯着，总会有人把重案队那边的一举一动很及时的汇报上来。
这不重案队这次接到这么个案子，还没等系统内其他的同僚们得到消息，王文山就第一时间闻到了这里面的血腥味儿。
无头女尸，不能确定尸源，被抛尸已经又一个多月了，连第一现场都没有，这案子不管在哪，在什么时候，这都十有**是个无头悬案，很难侦破。
可是好巧不巧，现在可是年根，这让王文山立马感觉到自己碰上了一个好机会，一个可以整垮重案队的好机会。
你们不是能吗？不是宣城自己擅长破案吗？那好，这个案子，省厅成立一个专案组，交给你们来办，咱们在划定一个时间，你们必须要破案。
嘿嘿，如果破了案，那还好，那是省厅领导有方的功劳，如果破不了案，嘿嘿，那你们就提头来见好了。
反正咱们省厅这边是早就有口号的，命案必破，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一个口号，可是你们重案队不是自诩精英吗，所以这个口号，对你们来说那就不是口号，那是必须实践的座右铭！
总之就一句话，限定时间，必须破案，破不了案，那就摘了你们的顶戴花翎！
哼！你荆南，以为你把重案队树立成牌坊，老子就真的动不得你这个典型了？你想的真是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