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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莫兰甩开秦宇的手，赶忙把燕子拽到身后，像护住小鸡崽的老母鸡，警惕的盯着秦宇。
咳咳！秦宇尴尬的咳嗽一声，这可怎么介绍呢？按说，自己只比燕子大五岁，也不算大，可关键是燕子还未成年呢。呜呜，哥的一世英名，全都毁了。
“他叫秦宇，是我男朋友。”燕子很平静的介绍完，拉着秦宇走进了这个阔别一年多的家。
阁楼的空间很小，棚顶是斜坡屋面，最低点距离地面只有一米多，一个成年人在靠近墙边一米远的时候，就不得不弯下腰，因为脑袋已经顶棚上了。
屋内的摆设陈旧，掉皮的沙发上，堆着没洗的脏衣服，厨房的桌子上，还摆着残羹剩饭。卫生间的水龙头，不断有水滴掉下，落到水桶里，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响。一股怪味，在房间里弥漫，就好像什么东西馊了似的。
但是，就在燕子推开北侧小卧室门，看到里面的摆设时，眼睛顿时被泪水弥漫住，泣不成声。
这就是她和弟弟生活了几年的房间，还是和她离开时一样，纤尘不染。床上天蓝色的床单，窗户上的碎花窗帘，书桌上的课本，甚至连弟弟的作业，都完整的摆在那儿。
“妈！”燕子转身抱住母亲，放声大哭，而她母亲莫兰也是悲从中来，抱着女儿哭得声撕心裂肺，积压了一年多的悲伤，在这一刻全都释放出来。
好半天，莫兰才想起虎子，赶忙止住哭泣，焦急问道：“燕子，你弟弟呢？你回来了，虎子怎么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燕子赶忙安慰道：“妈你别担心，虎子很好，在海城等着你呢。”
“海城？等我？”莫兰吃惊道：“你的意思是，要接我去海城？那你爸爸……”
“他不是我爸，我爸爸早死了。”燕子情绪激动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吼道。
莫兰顿时察觉到，这里面有事儿，板着脸问道：“燕子，你跟妈说实话，当初你为什么要带着弟弟离家出走？是不是你爸他……”
燕子愤怒的大声嘶吼：“我说了，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早死了。”
秦宇皱眉道：“燕子，过去的事儿就算了，反正你也没吃亏。再说了，要不是他，哥能遇见你吗？”
燕子一瞪眼：“你的意思是，我还得感谢他呗？”
秦宇点点头：“你感不感谢他我不管，反正一会儿他回来我得好好谢谢他。哈哈，要不是他，哥哪能白捡个小媳妇？”
莫兰的脸色不太好看，冷声道：“你叫秦宇？”
“是的伯母，我叫秦宇，秦皇汉武的秦，宇宙的宇。”秦宇满脸堆笑，一点也不敢怠慢了。这是燕子的母亲，那可是丈母娘啊，不把她哄乐呵了，她能把闺女嫁给咱吗？
“你叫我伯母？”莫兰哼道：“你今年多大？”
“十九！”
“我今年三十五，你叫我伯母合适吗？”
“伯母……哦不，阿姨。阿姨您才三十五啊？”秦宇的话刚出口，燕子就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赶忙道：“您别生气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您这些年真是受苦了，太操劳了，看着一点也不像三十多岁的女人。”
擦，这不还是说我妈老吗？
燕子推开秦宇，抱着母亲的胳膊，哽咽道：“妈，跟我走吧，以后我养你，让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像巷子里的那些包租婆，每天的工作就是娱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莫兰顿时紧张起来，问道：“燕子你干什么了？不会是去……去坐…台了吧？”
“妈你瞎说什么呢？”燕子白了她一眼，解释道：“钱是秦宇给我的，他还给我买了一个西餐厅，以后我就是西餐厅的老板了。”
这小子这么有钱？莫兰疑惑的打量秦宇，一脸的不相信。也是，秦宇穿戴太普通了，一点也不像粤城有钱的大老板。
秦宇呵呵笑道：“一个餐厅而已，阿姨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反正我是要带燕子回江城的。”
“送给我？”莫兰惊喜道：“我……我也能当老板了？”
“怎么不能？妈你才三十五岁，只要好好包装一下，追求你的人能排成排。你要是跟我去海城，我不但把餐厅交给你，还给你配辆好车，买一栋新房子。”燕子一个个糖衣炮弹砸下去，顿时把母亲给炸懵了。
感觉，怎么像做梦呢？这都是真的吗？
“这事儿……还是等你爸……不是，是等他回来，商量商量再说吧？”莫兰还有些犹豫。
燕子皱眉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跟他办结婚证了吗？”
“没有！”
“这不就得了？”燕子哼道：“这些年，他对你怎么样？他啥时候当你是他老婆了？妈你跟我走，等到了海城，我再帮你找个年轻的，对你温柔体贴的男人。”
“不不不。”莫兰连忙摆手：“老车虽然年纪大点，脾气也不咋好，但总的来讲，人还不错。当年要不是他，我们娘三个都不知道该咋活呢。”
燕子还要再劝，秦宇赶忙拉住她，劝道：“这事儿先放一放，阿姨你换件衣服，把东西收拾一下。等叔叔回来，我们再谈这件事儿不迟。”
第403章 旧貌换新颜
莫兰去换衣服，收拾东西了。燕子也没闲着，把床单和窗帘摘下来，细心的叠好，放进带来的背包里。
这两样东西，才是真正属于她的，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承载着她对父亲的思念。
忽然，房门响了一下，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燕子顿时咬牙切齿的要推门出去，却被秦宇拦住，带着燕子，贴在门上，侧耳倾听。
一个粗嗓门的男子声音传来：“我回来了。”
莫兰道：“老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闭嘴！”车彦军怒道：“打扮这么漂亮，你想干什么？想跑啊？没门，你要是敢踏出这房门一步，我打断你的腿，你走一个试试？”
“不是，是……是……”
“是什么是？你个败家娘们，赶紧给我做饭去。”
“砰！”房门被燕子一脚踢开，大步走了出去。而秦宇也见到了燕子的后爹车彦军，一个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中年壮汉。他满脸的横肉，还剃着光头，一脸的凶相。
“燕子？你回来了？”车彦军恍然大悟，哼道：“我明白了，你是找了个小白脸，回来接你妈…的，对不对？哼哼，我告诉你，想带你妈走，门都没有，有能耐你就带她从窗户跳下去。”
燕子看向母亲，嗤笑道：“妈你都看见了吧？就这样的男人，你跟他过还有什么意思？”
“这你就不懂了，你妈离不开我。哈哈哈哈！”车彦军放声狂笑。
莫兰满脸羞窘，都不敢看女儿的眼睛。车彦军虽然缺点不少，对她也谈不上什么温柔，但是，他在某些方面确实很强。
“无耻！”燕子俏脸通红，恨不得把车彦军咬下一块肉来。
这时，秦宇把燕子拽到身后，掏出支票本，签下一张支票，放到车彦军面前的茶几桌上，淡淡道：“一百万，离开燕子的妈妈。”
“一百万？”车彦军赶忙拿起支票看了看，哼道：“你唬我呢？弄张假支票，就想让我放人？哼！”
“是真是假，你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不就清楚了？”
莫兰刚要说话，却被燕子阻止，只能暗叹一声，在一旁坐下去。
车彦军将信将疑，拿出手机，按照上面的号码拨打过去，在确认支票是真的之后，他顿时呆住了。一百万，他梦寐以求的数字，没想到来得这么简单。
“这……这一百万，真的给我了？”车彦军不敢置信的问道。
秦宇点点头：“当然，只要你以后别再来找燕子的母亲，这钱就是你的了。”
“那不行，钱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带走了我老婆，我晚上跟谁睡觉去？”车彦军义正言辞的说完，忽然话锋一转，笑道：“但是，如果你能再加点钱的话……”
“一千万，不能再多了。”秦宇有点不高兴的说道。
车彦军呼吸都急促了，他只是试探着说一句，本想秦宇再加一百万就不错了，可他张口就加一千万。尼玛，这小子到底什么人呐，难道他家有印钞机？这花钱就跟流水似的，他就一点也不心疼？
看来，一千万还不是他的底线，至少还能再要出一千万来。对，最后再要一千万。
车彦军勉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伸出两根手指：“一口价，两千万，你现在交钱，我马上就让你们走。”
“两千万？你也配！”秦宇嗤笑一声，把支票本慢慢揣兜里，扭头笑道：“阿姨，他这样对你，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在燕子的搀扶下，莫兰站起来，哽咽道：“我嫁给你六年，吃苦耐劳、省吃俭用，连件新衣服都没买过，伺候你吃，伺候你穿，还要忍受你的臭脾气。我本以为，等再过两年，你的脾气就能改好，可我万万没想到，在金钱面前，我们的感情一文不值。”
“好，我走，你会后悔的。”莫兰哭着跑进房间，很快就拎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走出来。
这口箱子是她唯一的嫁妆，还是她和燕子父亲结婚的时候买的。那时候，两人都没什么钱，就决定旅行结婚，在国内的某个景点玩了几天，就算结婚了。而燕子父亲走了，除了给她留下两个孩子之外，这口箱子就是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燕子接过母亲手中的行李箱，对秦宇道：“哥，把钱给他，让他跟着钱过一辈子去吧。”
母女俩下楼离去，秦宇无奈摇摇头：“我真不想给你这钱，但燕子的话我不能不听，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后悔的。”
扔下一张一千九百万的支票，秦宇随后下楼离去。
车彦军如获至宝的抓起支票，放在嘴上连连亲吻，高兴得放声大笑。两千万，自己一下子成千万富翁了，接下来要干点什么呢？
是啊，自己要用这钱干什么呢？车彦军一下子愣住了，慢慢走回房间，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床单上熟悉的味道，以及衣柜里早就过时的旧衣服。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孤独，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一个朋友，唯一的老婆，竟然就换来了一张纸，有什么用？它能给自己洗衣做饭吗？它能陪着自己睡觉吗？
自己都快五十了，上哪儿找莫兰这么年轻，又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女人去？车彦军猛然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拔脚追了出去。可是，楼下哪还有莫兰的身影？街道上车来车往，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离开家，莫兰一直哭个不停。她是个重感情的女人，第一个男人就是燕子的父亲，两人相识、相恋、到结婚生子，一共相处了十年。在得知他患了绝症之后，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甚至连房子都变卖了，可即便是这样，也依然无法挽回他的生命。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丈夫车彦军。当时他四十多岁，而她才二十九，但带着俩孩子，身无分文，又没有了工作，生活都成了问题。
虽然车彦军相貌凶恶了些，但人其实并不坏，只是脾气大了些，好喝酒，性…欲强了些。跟他这些年虽然没享到什么福，却也没遭什么罪，她还想着，等一对儿女长大成人，他花钱的地方就少了，也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