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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雪神色坚决。
这一次非同以往。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逼着林擎天表明态度了。
第二百零二章 决断
林风雪到达隐龙海的时候，午饭时间刚过。
秘书小黄还在办公室里整理一篇林擎天明天打算在监察部内部会议中的讲话。
近来西南派系在各方面似乎都受到了打压，身为秘书的小黄都能有切身体会，林擎天自然不会察觉不到，明天的监察部之行，就是他向外界释放的一个信号。
讲话的稿子是由办公厅起草的，五千来字， 处于大秘手笔的演讲稿可谓字字珠玑，措辞强硬，态度坚决，小黄要做的就是尽量将一些可能引起激烈对抗的字眼去掉，尽量让元首这篇演讲稿强硬又得体，不会引起各方面的不安。
林风雪直接推门而入，看着认真修改着稿子的小黄，他笑了笑，开口道：“黄秘书，忙什么呢？”
小黄茫然抬起头，看到林风雪，下意识的站起来，笑道：“元首明天有一份稿子要用，我临时改一下。”
他站起来主动给林风雪倒了杯水，轻声道：“我去通报。”
在元首身边的工作人员，对于林风雪都是极为客气的，而在这方面，林风雪也十分会做人，元首办公室的每一位秘书，不要说小黄这种贴身的人，就是小王的几个助手，林风雪打理的也相当到位，逢年过节礼物不断，每次红包出手都不会低于六位数，帮家人安排工作，解决子女上学就业，事无巨细，而且还从不声张，很多都是当事人很久之后才知道这里面有林风雪的影子，如此一来，林擎天身边的每一位工作人员都是不遗余力的主动跟林风雪结交，一个只限于高层的耳目网络，时间长了，也就营造出来了。”
林风雪说了声谢谢，接过水杯，若有所思道：“是监察部的稿子？”
小黄也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敲了敲元首办公室的门。
林风雪静静喝了口水，轻轻叹息。
从这一份稿子中，他就可以看出林擎天此时不甘的心态，可这些年来，时间越往后，林擎天的一些手段也就愈发谨慎保守，尤其是这两年，再也没有当初雷厉风行拿下北方派系的魄力。
林风雪理解林擎天的做法，毕竟是快退了的人了，无论退下来后还有多大的影响力，这种时候做事，也该遵从做人留一线的原则了， 手段温和一些，是人之常情。
可现在局势却不同以往。
王系磨刀霍霍，刀锋甚至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军部失守，内阁失守，再不反击，只能让人活活磨死，这种时候在用温和手段，非但不会有什么作用，反而会让其他一些人更加的变本加厉。
而为名字准备的，在监察部的演讲稿，难道就是林擎天准备强硬起来的反击？
林风雪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都这种时候了，不要说措辞强硬的演讲稿，就算林擎天指着王系破口大骂，又能起什么作用了？只会让人认为是底气不足的表现。
林擎天的影响力下降飞快，这种时候，最需要做的不是用一些讲话来威慑一些人，带给一些人压力，而是真正的重拳出击，雷厉风行的拿掉对面的一两个重要人物，只有如此，才能让王系进攻的势头缓一缓。
林风雪默默的想着，而小黄却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元首，林先生来了。”
小黄轻声开口道。
透过办公室房门的缝隙，小黄可以清晰的看到林擎天的眉头皱了皱，他沉默了一会，才语气低沉道：“让他进来吧。”
小黄应了一声，对林风雪笑着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战神王林轩辕的副手林书画强闯辉煌神州别墅区的消息如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小黄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向林擎天做了一个详细汇报，不过林擎天却没有表态，如今林风雪亲自过来，显然也是为这件事来。
不过这种事情，显然不是他这个小秘书能够决定的，他摇了摇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修改文件。
办公室内一片沉默。
书桌之后，林擎天正在阅读一份由监察部发过来的文件，林风雪进来后，他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随后就继续查看文件。
林风雪坐在原地，默默点了根烟等着。
在过去多年的时间里，无论遇到什么难题，只要进了这间办公室，他的心态都会马上变得平静下来。
可今日却不知为何，坐在这里，竟然跟坐在家里全无区别，心浮气躁，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林书画走了？”
林擎天突然放下文件，看着林风雪不动声色的问道。
“走了，他代表林轩辕，给摇光湖的那位老祖下了战书。”
林风雪抽着烟，面无表情道：“谢峰林也走了，申屠恒兄妹都被带走了。”
林擎天眯起眼睛，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道：“摇光湖的老祖对上林轩辕，能有几分把握？”
林风雪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下，大口吸了口烟，毫无疑问，这才是最让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如果摇光湖那位震世级巨头能够压制林轩辕的话，他暂时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是他跟申屠城联系过，根据申屠城所说，摇光湖的那位距离成为无敌人物虽然极尽，但身体状态却已经严重下滑，面对林轩辕，最多也就两三分胜算。
如此胜算，简直等同于没有。
摇光湖的老祖一死 ，申屠恒和申屠月被带走，到时候帝国的其他武道势力，谁还会给他们卖命？谁还敢给他们卖命？
“摇光湖那边，很难。”
林风雪终于开口：“那位老祖对上林轩辕，也就两三分把握， 所以申屠月和申屠恒才更应该保住。谢峰林将他们带走了，这几天估计没什么事情，但时间久了，尤其是等到林轩辕赢了之后，那就不好说了。”
他再次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道：“元首，我们真的不能退了。”
林擎天伸出一只手敲打着面前的办公桌，沉吟着开口道：“谢峰林没有提什么条件？”
“宏远集团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或者天南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林风雪开口道：“本来我是打算将九州集团的股份给他们的，但谢峰林说在九州集团查出了问题，刑部和监察部的专案组明日就要下东山了。”
林擎天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九州集团的问题，但却也是刚刚才知道，他面前的这份文件，就是监察部和刑部一起报上来的，这件事，他这个做元首的还没有表态，那边专案组都已经准备好打算出发了，郭天龙和郭制怒这两位王系领袖，很显然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天南集团和宏远集团吗？”
林擎天轻声自语了一句，缓缓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选择还是有的，对吧？”
林风雪猛然抬头，看着林擎天，一脸不可思议。
“北方市，不能丢。”
林擎天又说了一句。
第二百零三章 又能留下什么
林擎天说完一句话后就继续陷入了沉默。
可他那一句近似于表态，却又像是喃喃自语的话却带着无数的含义和寒意，就连林风雪这种跟随了他几十年的人，都很难去拿捏其中真正的意思。
北方市不能丢。
这当然不能丢。
虽然从建国后至今，以北方市为根基的派系都很难做大，可北方市如今已经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西南派系若是分裂成激进派和保守派的话，一个北方市可不是他们的全部，最起码以林擎天为首的政治力量还会握有几个行省，这才是他们最核心的力量。
北方市在他们今后的政治考虑中或许不是最重要的，等他们稳住阵脚后，他们可以努力经营南粤，再差一点的话，北疆行省也可以，只不过现在，北方市真的不能丢。
保守派守住西南。
激进派死守北方。
随着徐上峰和林擎天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西南派系分别以西南市和北方市为两个新的核心，分为两派已经不可避免，派系中的中高层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这样的心理准备最多也就是从此以后互不干扰而已。
可现在听林擎天的意思，很显然并不是如此。
对于林擎天和激进派来说，北方市不能丢。
那西南市就能丢了？
林风雪只觉得内心颤抖的厉害，看着不动声色的林擎天，他等了良久，才干涩的开口道：“元首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了。”
林擎天看着林风雪笑了笑，他没有明说，可态度却已经极为明显：“我们没有选择，是吧？”
没有选择，万般无奈吗？
林风雪默然不语。
林擎天这摆明了是想要让他将天南集团的股份交出去。
这股份一交，事后西南市出了问题，保守派和激进派又会如何自处？
整个保守派几乎都等于是被林风雪坑了一下狠的，事情过后，双方甚至连最基本的和睦相处都很难做到了。
正式分裂。
彻底翻脸。
林风雪忍不住看了看林擎天。
视线中，林擎天的身体安稳的坐在办公桌后，一动不动，平平静静，深不可测。
林风雪深深呼吸，低声道：“就怕对面压着天南集团的事情隐而不发啊。”
的确，这才是林风雪最担忧的问题。
政治上的敌我关系是极为复杂的，并非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么简单，敌人的敌人，甚至同样有可能是仇敌，还有可能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在体制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每个团体也有自己的团体诉求，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谁也不会去为谁摇旗呐喊。
就算保守派跟他们彻底决裂，徐上峰也不一定会第一时间选择跟西南派系为敌，更不太可能去投靠王氏，自身稳住阵脚，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怕就怕王系压住天南集团的问题，以此做筹码，他们甚至不需要亲自出面跟西南方面接触，只要露出点风声，估计就会有很多人坐不住。
身为天南集团的大股东之一，林风雪很清楚，如今的帝国决策局委员，西南市书记赵迎飞的某个亲侄子就在天南集团里面牵扯的很深，甚至可以说是天南集团的创始人之一。
仅凭这一点就能看出天南集团内部的问题有多么复杂。
王系掌握了线索，一旦执意掀开这个盖子的话，整个保守派乃至激进派都会遭到重创。
徐上峰绝对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
而那些被涉及到的当事人，显然也不愿意见到这种事情发生。
向王系妥协，就成了唯一的办法，到时候激进派甚至还会被他们反咬一口，这才是真正的损失惨重。
“尽量再谈谈吧，其他的东西，可以多给一些，如果能将宏远集团和天南集团保住的话，自然是最好，如果真到了别无选择的地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林擎天沉默了一会，看着林风雪笑道。
林风雪沉默着点点头，没有说话，很多时候，他都搞不懂林擎天到底要做什么，是真的强撑从容还是已经成竹在胸？
这次西南派系的决裂，起因看上去是因为那些武道势力，可地位到了林擎天和徐上峰这种地步，闹一些小矛盾还能理解，可这种人物怎么可能为了个人喜好而不顾大局？
林风雪本能的察觉到这其中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内幕，可林擎天和徐上峰不说，他再怎么好奇，也只能憋着。
“我马上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