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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微微摇头。
“因为苏娜?”
苏以不置可否。
“因为……陈建?”
看着天幕上的星星,苏以轻声说:“算是吧!刚才你上来前我在想,如果我没跟陈建分手,而他又遇见了苏娜,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边学道:“……”
苏以接着说道:“人有时没法控制自己的念头,刚才我还在想,专情如李裕,深情如童超,当年他们为什么没有选我,我又为什么没有选他们?这两个选哪一个,都对得起自己的青春。”
呃……
为什么没选李裕?
为什么没选童超?
苏以说话的内容有点反常且“豪放”,边学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配合她的节奏。
难道顺着苏以的话假设她跟李裕在一起会多长情?还是假设她跟童超在一起会多痴情?还是批判陈建攀高枝?或者批判于今“熊瞎子掰苞米”?
这个话题里“坑”实在太多,根本没法接话,静了六七秒,边学道模棱两可地说:“缘分这东西,谁说得准呢?”
摇了摇手里的啤酒罐,苏以侧头看着边学道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预感到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会比较难回答,边学道还是点头说“问吧”,因为他不想再拒绝苏以。
之所以说“再”,因为刚刚他已经拒绝“借肩膀”了——虽然没有明确拒绝,可他毕竟没说“可以”。
仰头喝了一口酒,苏以问边学道:“当初你为什么选择单娆?”
果然是个难回答的问题!
当初为什么选择单娆?
这是边学道最不想回答的几个问题之一,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直指他不想面对的一些东西。
叩问本心,这个问题有以下几个答案——处于被徐尚秀屡次拒绝后的感情空窗期;一个临时的替代品;被单娆“非典”时的行为感动,继而动摇乃至全面沦陷;放弃徐尚秀,更改宿命轨迹的一次失败尝试。
没错!
若问边学道这几年最大的失败是什么?
他嘴上不会回答,但心里的答案一定是单娆。
因为边学道的人生观是这样的——我本应该给你的,如果之前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不必给,那么我就不会因为没给那样东西而感到亏欠,好吧,或许有亏欠感,但不会特别内疚,因为那是我们说好的,类似于契约精神。而如果我之前答应给你,后来反悔收回了,我就会因为自己“言而无信”而自责内疚,认为这是一次触及个人底线的失败。
边学道本来特别不想面对这样的失败,可是在单娆和徐尚秀之间,他更加不能承受由徐尚秀引发的失败感,因为那会让边学道在这个时空取得的一切成功全都黯淡几分,甚至让他失去关联两个时空的灵魂坐标——我从哪里来?我曾经是谁?谁曾经爱我?
头顶传来飞机飞过的声音,边学道思绪回转,看着苏以说:“因为单娆眼里长着太阳,笑里全是坦荡。”
“原来是这样!”
苏以听了,面露淡淡微笑说:“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为什么当初联谊时你没有选我了。”
又是一个不好接的话题!
不过聊天聊到这个份上,边学道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他笑着说:“今天跟你说实话吧,第一次见你,我的感觉是自惭形秽。”
见苏以愕然地看着自己,边学道接着说:“而且我相信李裕和童超当时跟我的感觉差不多,只有老陈,他个人条件好,对自己的女人缘有信心,才敢破釜沉舟尝试追求你。”
盯着边学道看了几秒,苏以说:“你说谎。”
边学道问:“为什么这么说?”
苏以说:“我清楚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看我的眼神。”
边学道讶然问:“眼神?什么眼神?”
“没有你说的自惭形秽,你看我们寝每个女生用的时间几乎一样长,眼神有点像长辈看晚辈。”
边学道:“……”
可怕的观察力!
可怕的记忆力!
“怎么样?无法反驳吧?”苏以少见地咄咄逼人。
迎着苏以的目光,边学道故作坦诚说:“当时我是装的。”
寸步不让地跟边学道对视了几秒,苏以目不转睛地说:“现在你才是装的。”
说完,苏以仍不放过边学道,依旧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隐蔽情绪。
到这一刻边学道才发现,原来苏以这样看人的时候比廖蓼给人的压力还要大。
就在边学道快要绷不住的时候,苏以收回视线,轻轻摆弄手里的空啤酒罐说:“你看过《小王子》吗?”
“看过。”
“我喜欢书里的两段话……”
苏以自顾自地背诵起来:“你看到那边的麦田没有?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但是,你有着金黄色的头发,那么,一旦你驯养我,这就会十分美妙。麦子,是金黄色的,它会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会喜欢那风吹麦浪的声音……”
边学道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因为这时候若是再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等于是在贬低彼此。
苏以继续背诵:“如果你想要一个朋友,那就驯养我吧!开始你就这样坐在草丛中,坐得离我稍微远些。我用眼角瞅着你,你什么也不要说,话语是误会的根源。但是,每天,你要坐得靠我更近些……”
边学道:“……”
苏以不敢看边学道,她看着远处黑漆漆的海面问:“你喜欢书里面那只狐狸吗?”
不等边学道回答,苏以继续说道:“狐狸渴望被驯养,是因为渴望拥有羁绊,有了羁绊,即使天涯海角,也不会感到孤单。”
第1331章 可以叫我尤西乌斯
苏以说完,两人之间陷入安静,只有耳机里Keane的《Somewhere Only We Know》还在单曲循环。
非常强烈的反差!
远处的金门大桥上车辆川流不息,楼顶露台上的两人一动不动,好似石化了一般——苏以是等待宣判的“孤单狐狸”,边学道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为难王子”。
真的为难!
此时边学道比当年面对关淑楠时为难得多,因为苏以让他两难!
喜欢书里面那只狐狸吗?
他不能轻率说“喜欢”也不能直接说“不喜欢”。
说喜欢……
等于接受驯养提议,等于接纳身旁这只美丽孤单的“狐狸”,就要对她负责,永远的负责。
说不喜欢……
结果会比前次直接撞破苏以在门口“听墙根儿”还要严重得多,苏以一定会立刻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边学道面前。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回答她???
老实讲,被苏以这样含蓄而热烈地表白,边学道心里的成就感瞬间膨胀到极值,甚至生出一丝“不枉此生”的自豪。
可是随后,巨大的压力将喜悦之情碾成粉末,被楼顶的夜风一吹,瞬间荡然无存。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边学道绝对不会再到露台上来,绝对不会跟苏以独处,绝对不会问苏以“想什么”。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必须在“驯养”和“再不相见”之间做出抉择。
最关键的……苏以不是关淑南。
对关淑南,边学道从没有讨厌看轻她,也不会迷恋思念她,简单地说,就是有也可无也可,因为关淑南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能电到边学道的女人。
苏以则不同。
秀外慧中的苏以无论容貌、气质、性格还是内在,全是能电到边学道的那一款,甚至可以说苏以根本就是徐尚秀的“加强版”,当然,是另一个时空那个徐尚秀,因为现在的徐尚秀已经被边学道诱导出“挖潜性”成长,其性格、气质、内在全都跟另一个时空的她有了些许不同,甚至就连容貌和身材,也因为长期坚持晨跑和运动而发生变化。
不管怎么说,苏以对边学道的吸引力都是极大的,因为气场和眼缘等因素,苏以的个人魅力在边学道这里可以110%地发挥效能,之所以之前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完全是因为理智一直在起制动器的作用。
因此,即便“驯养”,边学道也不可能像当初面对关淑南时那样摆明车马地“驯”,更不能像收服樊青雨那样有欲无情地“养”。
而且……
若是接纳苏以,徐尚秀那关怎么过?
单娆那里怎么说?
陈建可以忽略不计,于今又会怎么想?
还有,在边学道的潜意识里,他真的不想“亵渎”苏以,不想他真心欣赏的女人成为又一只笼中鸟,哪怕他是笼子的主人,可以独享这只鸟的美妙歌唱。
边学道从来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经商,他一直坚持合作共赢;做人,他始终恪守诚信分享。
身边的几个红颜,每一个都有不离不弃的因由,只有樊青雨是他一时欲火攻心的孽缘,成为他本质是一个凡夫俗子的例证。
还好,边学道从来没想过当圣人,也不会被拿圣人标准要求他的人道德绑架。
可是今天,面对苏以,边学道真的真的想“圣人”一把,因为理智告诉他——“女神”虽好,麻烦不少!苏以的出现,极有可能让另外几个女人感觉到危机,打破自家后院目前的和平局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空中繁星无声闪耀,似乎在凝视边学道的窘迫模样。
确实很窘!
尽管边学道智商很高情商同样不低,尽管掌舵有道集团没少经历风浪,可他一时依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回答苏以。
差不多两分钟后,苏以轻声说:“我明白了。”
听出苏以话里的失落和决然,边学道摘下耳机,扭头看着苏以的侧脸说:“我也看过《小王子》,所以我知道……如果你想要与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流泪的风险……单娆最开始来美国是投奔你,你应该见过她因为心怀羁绊而流泪的样子。”
苏以听了,淡淡地说:“我连个可以流泪的羁绊都没有。”
“总会遇到的。”
“我已经厌倦了那些素昧平生只贪恋我外表的人。”
不等边学道接话,苏以继续说道:“很多人喜欢玫瑰,却没有几个人会为死去的玫瑰哭泣。看着夏宁,我就忍不住会想……若病的是我,谁会守在旁边照顾我,她有父母,有男朋友,我没有……若死的是我,谁会像童超那样为我操持身后事,站在我的墓前痛哭,依依不舍……没有!”
听到“没有”两个字,边学道的心莫名地重重跳了一下,因为他听出了这两个字里浓烈的萧瑟和荒凉。
设身处地地想想,若真把夏宁换成苏以,陈建不会主持葬礼,于今不能现身葬礼,仰慕者如过江之鲫,最大的可能却是单娆、温从谦和苏以江宁的亲戚代理。
想到这儿,一股哀伤忽地从边学道心底里蹿出来——他想到了胡溪,孑然一身,寂寞而逝的胡溪!
苏以甚至还不如胡溪,胡溪至少有妈妈和妹妹送她最后一程。
到这时,边学道终于明白了苏以的无助和凄凉——无家可归!无人可念!无情可期!
这些情绪平时苏以很好地隐藏了起来,是夏宁离世诱发了苏以心里充满毁灭气息的火山,加上苏娜临出门前问的那句话一定程度上抹消了苏以的清白,让苏以的理智终于崩塌。
再往前追溯,在江宁,边学道现身苏以父母的葬礼,只此一事,苏以和他的关系铁定早已经被人传出N个版本了。而就算别人不传,张家肯定也要想办法往外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