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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段消息没播完,她就换台了。
换的频道是个男播音员——“一直以来,送花、吃饭、看电影是很多中国青年男女过七夕节的‘老三样’,但今年七夕节则与众不同。今年七夕节,一大批80后、90后热血青年在‘参与奥运奉献奥运’的志愿者行动中展示着他们的青春激情,传递着对世界人民的大爱……在这个流传着千古美丽爱情故事的日子里,浪漫多情的中国年轻人让七夕节凸显出十足的‘奥运味’,展示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
詹红伸手关掉广播,扭头问樊青雨:“姐,咱这是去哪?”
樊青雨看着路面说:“去雍和宫。”
……
……
雍和宫,英文译名The…Lama…Temple,名为宫,其实是一座皇家寺院。
雍和宫位于燕京市区东北角,在清王朝,这里出了两位皇帝,成了“龙潜福地”,所以殿宇为黄瓦红墙,与紫禁城皇宫一样规格。乾隆年间,雍和宫改为喇嘛庙,成为清朝中后期全国规格最高的一座佛教寺院。该寺院主要由三座精致的牌坊和五进宏伟的大殿组成,占地面积60000多平方米,里面千余间殿宇飞檐斗拱,玲珑翘曲,古色古香。
在燕京,民间流传一个说法,叫“男雍和女红螺”,意指男子去雍和宫祈愿最灵,女子去红螺寺祈愿最佳。问题是,红螺寺距离燕京市区50多公里,路远不便,于是不论男女,就都往雍和宫涌了。
8月7日这天,适逢七夕,雍和宫里那叫一个人山人海,N多小情侣结伴在寺庙里拜佛、游玩、观赏。
随着奥运会近在眼前,人群中还夹杂着好多外国人,这些外国人基本不烧香也不磕头,他们只是在导游的带领下,站在人群外围边缘参观这个东方古国的信仰。
这时,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白种人是绝不磕头烧香的,因为他们大多信上帝。黑人磕头烧香的比例要高一些,这可能跟非洲宗教繁多、贫穷落后有关。而东亚邻国和东南亚邻国的游人,因为文化辐射的缘故,烧香磕头一套动作做起来如行云流水,丝毫感觉不到生硬。
进雍和宫前,樊青雨在车里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给了她的一个朋友,这个朋友的丈夫是个成功商人,同时还是雍和宫里一个“大能师傅”的弟子。
不要小看这个弟子名号,一声“弟子”,是近十年虔诚孝敬供奉才换来的。
一年前,樊青雨曾陪她这个朋友一起,来雍和宫找师傅问事,当天师傅的神异表现给樊青雨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后来朋友跟樊青雨说,这位师傅有几项神通,其中之一也是最厉害的是“天眼通”。
换几个月前,樊青雨不会打这个电话。
她知道,这种师傅,不是下属,更不是天桥上给钱就陪你唠嗑的算命卦师。这种师傅在弟子家里,享受“如父”的长辈之礼,并且一年中帮一个弟子家看几次事消几次灾,都是有潜规则的,不可能被谁喊一声师傅,就成了专职“保姆”,家里丢只狗,都找师傅算算丢在了什么方位。
所以,求人家的师傅问事,这是很大的人情,放之前,樊青雨知道自己还不起这种人情,根本不会去求。
现在则不同,背后站着边学道,她有了底气,欠朋友的人情具体怎么还可以再琢磨,但已经不存在还不起的问题了。
樊青雨的朋友知道樊青雨最近一段时间先是辞职,随后又住了院,诸般不顺,所以接到她的电话后,稍一犹豫,就应承下来,说立刻给丈夫打电话,让丈夫跟师傅联系一下。
雍和宫里,东南角落处的一座僻静僧寮门外,樊青雨和詹红等了差不多有30分钟,才走出来一个年轻师傅,问两人“谁姓樊”。
女人不能进僧寮,年轻师傅把樊青雨和詹红领进一间禅室模样的屋子,两人进门时,里面坐着一位看不出年龄的僧人。
最开始,僧人是睁着眼睛的。
后来他眼中似有一道精光闪过,然后竟把眼睛闭上了,坐姿不变,只有嘴唇几不可查地微微翕动着。
就这样又过了10多分钟,樊青雨和詹红跪坐得腿都麻了,僧人才睁开眼睛,他看着樊青雨,表情如水地说:“生是缘,死是缘,见是缘,孽是缘,女施主可知刚才我为何入定?”
樊青雨恭敬地说:“我不知道。”
僧人一脸慈悲之色,缓缓地说:“刚才你进门时,身边跟着一个白面小男孩,他跟我诉苦,说你杀死了他,害得他失去了几十年人间富贵,凄苦地重入轮回。”
樊青雨听了,如遭雷击,脸色煞白地委顿在拜垫上。
第975章 乘风步云上天梯
僧人一脸慈悲之色,缓缓地说:“刚才你进门时,身边跟着一个白面小男孩,他跟我诉苦……”
樊青雨听了,如遭雷击,脸色煞白地委顿在拜垫上。
几秒钟后,樊青雨泪落如雨,她匍匐在拜垫上,哭着说:“上师慈悲,求上师让这孩子解脱。”
僧人目光平静地看着樊青雨的脑袋,不言不语,过了半分多钟,他似做了一个决定,终于开口:“你已经历了一劫,孩子的怨气大多消散了,时辰一到,自入轮回,无需烦恼。”
樊青雨听了,哀哀地抽泣,低头抹泪。
詹红跪在旁边,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对话内容震住了,根本插不上话。
僧人这边,不知何时双手结了一个法印,眼帘低垂,似吟似诵悠悠地说道:“千般求万般求,求得名利不自由;此心喜此心悲,了却喜悲土一抔。富贵迷眼,红颜蚀骨,待到白发回头望,大雪盖残秋。”
不知道为何,僧人明明在念诗,可是听在樊青雨耳朵里,却好似置身电影院,看了一场120分钟的电影。
电影里,主角不停变换,一会儿是个布衣书生,一会儿是个遍体锦缎的富家小姐;一会儿是个下九流衙役,一会儿是个满脸横肉的屠户;一会儿是个一缕美须的掌柜先生,一会儿是个筋骨结实的铁匠学徒;一会儿是个台上正气凛然讲话念稿台下不堪入目的官僚,一会儿是个聚光灯下满脸纯情陪富商吃饭时风骚放荡的女神级明星;一会儿是个身穿百衲衣的枯瘦憔悴乞丐,一会儿是个坐在坛上朗声讲经说法的禅师……
等画面一转,主角变成了携妓游戏山林,与一众才子吟风弄月的白衣狂士。席间正诗酒无双着,忽然几骑铁骑踏碎宁静山道,如奔雷而至。骏马上的铁血校尉甩蹬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人,边关武镇烽火紧急,绥、靖、辽三府兵马已经驰援,请大人国事为重,即刻回京!”
校尉说完,坐在首席那位狂士连干三碗酒,最后一碗,起身敬了在座诸位,喝完,摔碗离席,不说一字,策马而去。
一年后,在狂士家乡,建起一座崭新的衣冠冢。
冢旁是一座“护国武烈祠”,狂士的塑像立在祠堂正中。祠堂外,黑压压一片全是人,都在等着进祠堂敬香。
视线扫过,樊青雨恍惚看见在人群前头有一个年轻妇人,跟她长的有七分相像。
画面再一转,主角又变成了一个面目模糊的男孩,男孩出身在普通人家,家庭普通,学习普通,学校普通,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接着普通了四年。大学毕业后,已经长成男人的男孩入职到一家报社工作,最开始时他工作很不开心,后来渐渐地也就习惯了。过了两年,他遇到一个女人,两人一见钟情,没过多久,两人谈婚论嫁,并且顺利成婚……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此处,樊青雨脑海里的画面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就像是小时候家里电视信号变差,屏幕刺啦刺啦的,时有时无。她坚持着又看了一小段,眼前猛地金光一闪,然后画面彻底没有了,变成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无。
樊青雨感觉自己一下从电影院里跳到了另一片空间,头上空荡荡,脚下软绵绵,四周没有声音,也没有光源,就那么混混沌沌,懵懵懂懂。
她想大声喊,可是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想发力跑,可是怎么跑都像在原地踏步。
束手无措时,樊青雨感觉自己越来越困倦,只想什么都不做,原地躺下睡觉。
于是她真的躺下了,闭上眼睛,就要美美睡去。
正在这时,天空中忽然出现一声巨响——“唵!”
……
……
禅室里。
僧人念完诗,樊青雨呆呆地坐在拜垫上,竟似痴了。
看到表姐这个样子,詹红心里突的一跳。
丈夫洪剑是当警察的,詹红耳濡目染听说了不少江湖骗术,看见表姐失魂落魄的样子,詹红在心里打鼓:这该不会是个妖僧吧?
转念再一想:不会,不会,这里是雍和宫,天子脚下,帝都古刹,不是山间野庙,哪个妖僧敢来这里兴风作浪,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詹红心里正千回百转着,耳旁忽地一声炸响——“唵!”
一个“唵”字听得詹红全身激灵一下,好似魂魄都跟着颤了颤。
紧接着詹红听见一直坐在身旁的表姐樊青雨突兀地大喊一声:“啊!”
詹红吓得一下站了起来,仔细打量表姐,发现她全身无恙,只是目光里满是惊惧。
再看坐在对面的僧人,竟然双眼通红,眼泪横流。
不等詹红说话,僧人先冲着樊青雨郑重稽首,然后无喜无悲地开口说:“小僧入世迷心,妄用神通窥视天机,今日虽然神通被破,但已勘透轮回,顿悟禅机。女施主身边有大功德主,小僧这点修行实在不足道哉……”
说着话,僧人将自己脖子上的金刚菩提子念珠摘下来,恭敬地递给樊青雨:“然而今日女施主充当引缘人,于小僧修行有大恩,不谢不能了此因果。这串念珠小僧戴在身上加持了23年,上面颇有些念力威仪,今天送给女施主,可以让女施主免受亡灵邪秽之扰。”
将念珠放在樊青雨面前,僧人径自起身,向禅室门口走去。
樊青雨犹自看着面前的墙壁出神,詹红回头看时,发现那僧人以手摸门向外走,竟似看不见路。
……
……
姐妹俩走出雍和宫时,樊青雨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直到坐进车里,关上车门,深吸几口气,詹红问樊青雨:“姐,刚才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樊青雨闻言,扭头看向詹红,皱着眉,咬着嘴唇,苦苦回忆,半晌,才开口说:“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詹红瞪大眼睛说:“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那个和尚为什么大叫一声?你又为什么大叫一声?还有,那和尚为什么把他的念珠送给你?”
“念珠?”樊青雨一抬手,手里果然多了一串金刚菩提子念珠。
念珠接触手的地方温和如玉,内里又隐含着一丝沁人心脾的清凉。用心感受这串念珠传导来的感觉,樊青雨眼中的迷茫之色快速褪去,只几个呼吸,眼神就转为清明。
紧接着,樊青雨拿着念珠就要开门下车。
詹红一把拉住樊青雨问:“姐,你干什么去?”
樊青雨说:“我去把念珠还给上师。”
詹红用力将樊青雨拉回车里,嘴里说:“你记得刚才那和尚给你念珠时是怎么说的吗?”
樊青雨想了想,摇摇头。
詹红说:“他说你是他的什么引缘人,对他有大恩,送你这串念珠是为了了结因果,说白了人家是不想欠你人情。”
樊青雨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