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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边学道看来,判断一个饭店卫生怎么样,看他厨房是否干净就行。判断一个施工单位怎么样,看他的建材堆放是否井井有条就行。判断一个工厂怎么样,看厂区是否整洁,设备使用保养情况,和员工的精神面貌即可。
当然,判断的准确度建立在看见的是“真实常态”的基础上。
从见到廖蓼,到车辆开进厂区,前后不到24小时,边学道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廖迟就算想掩盖粉饰,也很有限。
李兵开车,边学道和丁克栋、唐琢、熊兰坐在骑士十五世后座。
在骑士十五世前面领路的是廖迟的奔驰S600,廖蓼跟廖迟坐在S600里。
骑士十五世后面跟着有道集团的两辆奔驰、两辆奥迪,车里坐的是有道集团的法律顾问和第三方会计师事务所的人,再就是边学道的保镖了。
正是“十一假期”,傅采宁和杨恩乔外出不在松江,就没跟来。
奔驰S600车里。
廖蓼回头看了一眼车后的骑士十五世,回过头,跟坐在身旁的爸爸说:“爸,他这样,你别生气。”
廖迟看着女儿说:“我生什么气?”
廖蓼瞄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司机,小声说:“他这样,有点不信任你,可是他也有他的道理。”
廖迟笑着问:“他不信任我,你怎么替他说话?”
廖蓼红着脸说:“我哪有替他说话?!”
廖迟说:“你啊……”
廖蓼问:“我怎么了?”
廖迟说:“只怕我一世英名,结果被人说靠卖女儿才渡过难关。”
廖蓼不依地说:“爸你说什么呢!”
廖迟靠在椅子上,说:“看今天这个阵仗,我才觉得他真是想投资入股。”
廖蓼眼珠一转,说:“爸,你是说……”
廖迟说:“什么是生意人,一切以利益为先才是生意人。之前他许诺入股,那不过是个意向,只有过了今天,他和他的团队觉得没什么问题,才会真正进入下一阶段。”
廖蓼说:“他已经亲口答应我了。”
廖迟说:“别说两个亿,我给你200万,你会随便投出去吗?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不要混为一谈。如果你把这两样混在一起,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生意吹了,感情也没了。”
……
廖迟的食用油品牌叫“天生”。
天生……天生……边学道挺喜欢这个名字。
天生食用油!天生“非转基因”食用油!
听上去很不错,给人一种“很天然很纯正”的感觉。
廖迟和两个副总领着边学道一行人在工厂里参观了一圈,廖蓼插不上话,跟在人群后面偷偷观察边学道的表情,很可惜,两年不见,边学道道行更深了,廖蓼完全看不出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参观完,一行人来到会议室,廖蓼想跟着进门,被廖迟拦住了:“你妈在家等你呢,你先回家,我这边完事了,让小郝给你电话。”
小郝是廖迟的秘书,跟在廖迟身边有几年了。
廖蓼有点不高兴,可是转念一想,两个公司谈判,她哪边都算不上,确实不适合参会,而且边学道身边跟着好多下属,就算开完会,也没时间没空间陪她。
不仅没时间没空间,好像关系也不一样了……
回家的路上,廖蓼忽然想明白父亲跟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算今天有机会跟边学道单独相处,说什么呢?
说“谢谢你帮我家渡过难关?”
不对,边学道已经用行动表明,这次注资入股是生意,就算有“帮”的因素,也排在“盈利”之后。有利才会帮,这属情理之中,廖蓼能理解,不然2亿资金,干点什么不好?
说“希望两家以后合作愉快?”
仅在心里想想都觉得这样说很生分,关系不复之前那样“单纯”。
可是能怎么办呢?
爸爸这次是真坚持不下去了,再找不到大笔资金,“天生油脂”就会易主,爸爸半辈子心血都搭在油脂厂上了,没了这个企业,他会垮掉的。
……
“天生油脂”会议室里,谈判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
大部分时间是廖迟的一个副手在介绍情况,然后另一个副手则提了一些发展构想和存在的困难。
边学道没怎么说话,就是坐在那儿听,偶尔拿起茶杯喝一口水。丁克栋、熊兰和两名法律顾问、两名会计师则不时在面前的本子上记着什么。
有道集团这边唐琢主导谈判。
唐琢挂的是集团办公室主管的职,但实际是有道集团的金融专家兼商务谈判专家。当年边学道将my123卖给百度,就是唐琢操办的,自那以后,有道集团的商业谈判,全由唐琢包办。
一个半小时后,双方第一轮接触结束,“天生油脂”的张姓副总热情邀请边学道一行人参加他们准备的晚宴。
唐琢看向边学道,边学道笑呵呵地说:“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
距离晚宴还有两个小时,边学道一行人离开油脂厂,开车到酒店休息。廖迟带着人一直送到厂区门口,看着车队开远才转身返回办公楼。
两个副总、财务主管、技术主管、后勤主管跟着廖迟进了总经理办公室,秘书小郝给大家倒上茶,退出会议室,轻轻把门关上。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小郝没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一直下到一楼,从后门出去,走到花园的一处亭子里,四下观望了一分多钟,确定周围没人,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
几秒钟后,电话通了,小郝对着手机语气恭敬地说:“陆总,我是郝飞……”
第755章 搅局
总经理办公室里,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茶香。
办公室里坐着的几个人,都在脑海里回想有道集团的人刚才提出的几个条件。有人下意识地从兜里掏出烟盒,然后猛地想起这是在廖迟办公室,又都塞了回去。
四年前,廖迟给“天生油脂”立了个规矩——厂区禁烟。
后来发现规矩太严等于没有规矩,廖迟增设了几个吸烟室,明文规定,只要进了厂区,只许在吸烟室吸烟。在吸烟室外面吸烟,第一次发现罚款200,第二次发现罚款500,第三次发现扣罚全年奖金。
廖迟喝了两口茶,放下杯子,开口道:“大家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40岁出头,面白无须的张姓副总第一个看了一眼王姓副总,说:“边学道是北江首富,有道集团实力强众所周知,他们肯注资,财力绝对没问题,我就是没想明白,他们一直主打IT、房地产和俱乐部,怎么突然想涉足食品行业了?”
王姓副总是个胖子,皮肤很黑,梳着跟年龄不怎么搭的分头,拿起面前的茶杯试了试温度,然后“咕咚”一口喝干,说:“这个我倒觉得没什么,姓边的有钱,他的有道集团,全名是有道投资集团,资本型企业四下出击找新的利润点是很正常的事。”
技术主管看着廖迟问:“廖总,别的都好说,就怕他们注资之后,派来个外行瞎指挥,那时大家可就难受了。”
几人中看上去最年轻的后勤主管说:“不管怎么说,有大笔资金注入后,咱们的好些想法都能继续推进,这是好事。还有,我觉得吧,边学道这样的标志性人物入股咱们天生,资金之外,给外界传递的信号,以及给内部职工带来的信心,也是不可忽视的。”
听后勤主管说完,廖迟终于轻轻地点了几下头。
财务主管是个女性,40左右岁的年纪,齐耳短发,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着即知性又干练,她说道:“我简单计算了一下,以注入2亿资金量计算,大家手里的股份都会摊薄,原有股东股份被稀释后,有道集团会成为绝对控制人。”
说着话,财务主管看向了坐在办公桌后的廖迟。
廖迟静静坐着,眼睛半睁半闭,见大家都说完了,他睁开眼睛,不急不缓地说:“除了边学道,在北江还有谁能镇得住余天正和陆勉?除了边学道,在北江还有谁诚心接天生这个盘?如果天生落在丰益国际手里,诸位与我如何自处?”
……
晚宴上边学道酒兴不高,吃了不到两小时,大家兴尽散席。
一行人回到酒店,看见廖蓼坐在大堂的沙发里,边学道让大家先上去,他走到廖蓼跟前问:“等多久了?晚上吃饭了吗?”
廖蓼站起来,拉着边学道说:“走,陪我出去一趟。”
边学道问:“去哪?”
廖蓼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边学道说:“小姐,我得通知保镖。”
廖蓼说:“陪我去剪头发。”
边学道看着廖蓼的头发问:“为什么要剪?”
廖蓼干脆地说:“换心情!”
剪头发……
前世加今生,边学道好些年没陪女人一起剪过头发了。
记忆里,他最后一次陪女人剪头发,是前世结婚前,他陪徐尚秀做发型。
李兵和一个保镖坐在车里,边学道则坐在廖蓼身后的沙发上,看着女理发师将廖蓼的及腰长发剪成齐肩。
下剪子之前,女理发师足足问了廖蓼三遍:“女士,你真决定了吗?”
廖蓼坚决地说:“决定了,头发给我装好,我要带走。”
廖蓼的头发,没烫没染,只精剪,就剪了近一小时。
边学道没有一丝不耐烦,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廖蓼的后背,他还可以从廖蓼面前的镜子里看见廖蓼的脸。
廖蓼同样能从镜子里看见边学道。
两人在同一面镜子里,你看我,我看你,几乎忘了时间流逝。
从理发店里出来,廖蓼自然地挽着边学道的胳膊说:“陪我走走吧,好久没回文阳了。”
两人在人行道上漫步,保安留在车里,李兵下车,远远跟在边学道和廖蓼身后。
10月的文阳,夜风微凉。
走了一段,廖蓼有点冷,抱了一下肩膀。边学道见了,脱下自己的外套,绅士地披在廖蓼身上。
廖蓼扭头冲他笑了笑,没说话,继续走。
边学道先开口,他问廖蓼:“这就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
廖蓼抓着身上边学道的外套衣襟说:“不是的,我家是在我上初中之后才搬到文阳的。”
“哦?”边学道问:“初中之前呢?”
廖蓼看着前面的路灯说:“我是在三树县出生的,我的童年是在那里度过的。”
三树县……
边学道觉得很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似乎知道边学道心里的感觉,廖蓼说:“别想了,闵传政家在三树县,小时候,我家和闵家还有左家,住得很近,父母也都认识。”
对!闵传政……闵红武……三树县!
当初边学道派刘行健去过三树县,调查闵家人在三树县各单位的布局,目的是把闵家的政治家族权力图谱画出来,当炸弹攥在手里,防着闵家在背后捅刀子。
现在,借闵家十个胆子,也不敢招惹边学道。
闵家和春山蒙家基本属于一个级别的家族,即便闵家在地方上更强势一点,也没什么用。当初黄胖子能吊打蒙家,摧枯拉朽般地将蒙家连根拔起,现在,谁也不靠,只边学道自己就能爆发出当年五倍十倍二十倍的力量。
抛开个人名望不谈,有道集团是省委领导眼中的“宝贝疙瘩”,是北江省经济转型的旗帜和希望,是北江省民营企业的龙头,一个资本超百亿的大型综合性集团,对付一个县级政治家族,跟玩一样。
实力是相对的,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