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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人就又开始说起祥子的事儿。
有人来看望,罗妈妈解释,“之前少爷少奶奶带祥子去寺庙,花了银子请大师改了八字。七月十八生儿!又求的佛珠,又把名儿也改了!”
众人面面相觑,也都知道。陶家不舍得花钱救这个孙子,还想找借口把他塞到清园来。结果胭脂和吴大郎收下祥子,花钱给他改了八字,改了命。不少人开始骂陶家人和吴子昀无耻。崔氏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花了银子给祥子改了八字,在村里夸赞胭脂和吴大郎,“这可真是比亲爹娘还好!身为亲爹娘,对儿子不管不问,还把个那样的儿子硬塞给胭脂和大郎。俩人到现在都没有怀上孩子呢!”
的确,村里和他们同一时期成亲的,都先后怀上了娃儿,早的都已经生了。赵小翠和吴铁山媳妇儿也都怀上身孕了。只有胭脂,一直没有动静。有人说是吴大郎身子不好,病的太久了。但更多的是觉得吴子昀把儿子弄到清园,克着胭脂了!
话传到陶二郎和吴子昀的耳中时,陶二郎立马就赶到清园来。
罗平儿子洗三之后,吴大郎帮着起了几个名,胭脂帮着挑了个睿,叫罗睿。罗平说再生一个正好叫罗智。洗三后,胭脂和吴大郎就又回了县里。杂货铺和私房菜都该开门了。
万妈妈和吴玲玉,又带了个汪继家的随着去了县里,罗妈妈留在家里照顾儿媳妇坐月子,照看孙子。
听陶二郎又来了,罗妈妈眸光一冷,叫了罗平。
胭脂和吴大郎不在家,陶二郎自然没有见上。
罗妈妈问他要不要去看祥子。
陶二郎就是借祥子的事儿来的,不少人都因为吴子昀怀孕不愿意去看儿子,被人骂了一遍又一遍,他心里也很不想去,看罗妈妈笑容有些冷淡似是嘲讽一样,硬着头皮点了头。祥子正在山坡上晒太阳跟绵羊们玩儿,看到陶二郎,等他开了口叫他,这才叫了声爹。这声爹是汪继上次在他见陶二郎的时候教给他的。陶二郎听的心头跳,扯着嘴,笑说几句,就忙离开了。
结果回家半路,牛车却翻车了,一下子连人带车和牛,都翻进了沟里。陶二郎连摔带砸,弄了一身的伤。
牛受惊跑了,他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从板车下面钻出来,崴了脚。看着牛跑了,瘸着脚在后面追。
但受惊的牛一路狂奔,很快就把陶二郎远远甩在后面,直到看不见。
陶二郎怒愤万分,身上脸上都是摔的擦伤的,脚还疼的厉害。眼看着牛不见了踪影,板车翻在沟里他又弄不上来,恼恨的坐在沟边大喊,发泄心里的怒恨,愤懑和不甘。
还是路过的人,看他受伤,帮他把板车弄出来,又让人捎信回了陶家。
路人诧异又微变的眼神,让陶二郎觉得难堪又怒恨。
陶婆子和陶大郎几个急忙忙赶过来,陶汉子和陶大郎两口子去找牛,陶婆子拉着板车把陶二郎拉回家。
吴子昀看他狼狈的样子,脸上还有擦伤,顿时哭着扑上来,“陶郎!陶郎你这是咋了?是不是有人打你了?”哭着上来捧他的脸。
陶二郎现在心里恨死她了,看着她就嫌恶怒恨又恶心,猛地一把推开她,“滚开!!”吴子昀身后是陶婆子,她一个趔趄后仰,没有摔倒在地,倒把陶婆子撞倒地上了。
陶婆子摔的惨叫一声,“我的腰……”
吴子昀也吓坏了,“陶郎…”
陶二郎一看方婆子摔倒了,还摔的脸色发白,指着吴子昀怒骂,“你个女人!把我娘撞倒了,你张不长眼色!”不解恨,起来又甩了她一耳光。这才瘸着脚去扶陶婆子起来。
吴子昀捂着被打的脸,伤心悲痛,又有些恍惚。咋会变成了这样,陶郎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对她的啊!
陶婆子闪了腰,也怒愤的不行,看聂梅的样子,“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咬牙厌烦的骂了一句,这才扶着腰,进了屋。
这样话以前都是骂曾氏的。吴子昀愣愣的看着丈夫,婆婆都对自己打了又骂,嫌恶的看看她进了屋。她还怀着陶家的娃儿呢!她还怀着陶郎的儿子呢!想到儿子,她脸色一白,急忙捂住肚子,才感觉到肚子在疼。
吴子昀吓坏了,急忙哭喊着叫陶二郎,“陶郎!陶郎!我肚子疼!”
陶二郎把陶婆子扶躺下,自己也找椅子坐下,看他已经肿的没形的脚,看也也没看吴子昀一眼。
吴子昀小步挪到屋里,哭着喊着叫陶二郎,让他叫郎中。
“自己去叫郎中过来!没看到我脚都这样了,娘也被你撞摔断了腰!?”陶二郎厌弃的怒喝。吴子昀息声,哭着看着陶二郎。
“还不快去!你是聋子吗!?”陶二郎不满的怒喝。
吴子昀颤抖着身子,捂着肚子,哭着找郎中。
村里的郎中先给她把了脉,只是动了胎气,让她控制住情绪,好好保养着,又去陶家看陶二郎和陶婆子。
吴子昀眼泪流不止,好好保养?家里现在就算割了肉,也再不是都挑给她,家里的人都吃,她都夹不上几块。还让她洗衣裳做饭干活儿,更别提啥补品给她吃了。她这一胎,又被害了!又被害了!
陶二郎也没管她,自己的脚接上,揉了药油,又给陶婆子拿了些药,等着陶汉子和陶大郎几个找牛回来。
跑了大半天,陶大郎几个才找到自家的牛,被一个泼皮寡汉牵着,硬说是他的牛,死活不给。闹的差点打起来。那泼皮说陶大郎打了他,还赖了上来。
最后闹了一场,陶汉子给了一两银子,也的确有人看见牛是从远处麦地里跑过来被那泼皮牵着的,都指责他,那泼皮拿着银子才罢休。
回到家天都晚上了,陶大郎媳妇儿也是跟着出去找牛了,陶婆子扭了腰,家里还没有人做饭。
陶大郎五岁的闺女烧了半锅茶在锅里。
牛虽然被找回来了,但白白给了人一两银子,回到家里,一个崴了脚,一个扭了腰。竟然连饭都没有,要一个五岁的小女娃儿烧了半锅茶。
吴子昀躺在屋里的炕上哭,她动了胎气,要是这胎保不住……
陶大郎媳妇儿冷冷的往屋里看了眼,跟丈夫公公道,“二弟妹怀着身孕呢!我去做饭!”
想到被害小产的儿子,方大郎眼神也透着厌恨,看过方婆子,到厨屋里去给媳妇儿帮忙。陶汉子把牛拴到屋里,喂了些草料,好好安抚了一番。
晚饭做好,端到堂屋,一家人都坐在炕上吃的饭,没有一个人叫吴子昀吃饭。
等吴子昀饿了,自己挣扎着起来找饭吃,陶大郎媳妇儿已经在刷锅了,“我还以为二弟妹吃过了呢!真是对不起啊!没有端到你手里啊!”
面对她的挤兑,吴子昀眼泪往下掉,转身又回了屋。
看她还生气不吃了,陶大郎媳妇儿冷哼一声,刷了锅,把刷锅水拎出来,叫了陶大郎拌猪食喂猪,拾掇好厨屋,咣当把门锁上了。不就怀个娃儿,像怀个龙蛋一样!以为一大家子都要把她当少奶奶伺候了!真揪心娃儿,就不会又哭又闹。女人!饿着也活该!
这一夜,陶二郎也没有回屋,直接在堂屋里的大炕上睡了。
吴子昀眼泪不停的流,又觉得身子底下的炕不热了,原来没有人给她加炭,又哭着起来叫陶二郎。
“你自己没手没脚!?真当自己是少奶奶了是吧?”陶二郎怒骂了一句。
吴子昀痛心又绝望,不想自己去加炭,可是又冷又饿,擦擦眼泪又去杂物房里拿了炭加到炕里。里面已经没了火,又折腾着重新点起火。到厨屋里想去弄吃的,发现屋门被锁了,又哭着叫陶二郎。
陶二郎怒恨的起来,扔了两个红薯在院子里。
陶大郎媳妇儿翻个身,那个女人生的种早产有病,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她的儿子还没出生,把她的儿子克死了!恶毒的女人!她这胎又作死,看看又能怪谁吧!
吴子昀这一胎倒是很顽强,那么作都没有掉。
陶大郎媳妇儿‘好心’的帮她洗了两次衣裳,村里的人都知道了,吴子昀耍少奶奶脾气,把大嫂当下人使唤。连底裤和肚兜都要大嫂帮着洗。
吴子昀本来还有些疑惑,她咋会又愿意给她洗衣裳了,听村里说骂她的话,才知道老大媳妇儿败坏她名声。全家的人都像看不见她一样,看见了也是脸色不好,她突然想回娘家住几天了。
正文 第303章 拐子
可是正月还没过完,即便去了,也没地方给她住。小屋那边爷爷不让她去,王迎春跟她不说话,更不会让她住。清园……更不会让她住了!老宅又被杨土根的尸体堵过大门口。她发现没有地方去,只能去清园。
胭脂和吴大郎元宵节却没有回来,田氏一家子也都赶到了县里过元宵节。
元宵节又称上元节,和七月十五中元节,十月初一下元节合成三元节。
但上元节却是紫微大帝赐福,也是一年元月的第一个月圆之夜,更得人们重视。所以南平县大街小巷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套圈的,吐火的,杂耍的,夹杂着各种吆喝声,热闹非凡。
李家一大家子也赶到了县里过元宵节。一行人走在一群,在街上看花灯,品小吃。
在他们后面不远,始终有两个男子跟着。
淡靖林有些心不在焉,频频看向胭红。
胭红穿着深红色绣花通袖袄,因为要出来看花灯,没有戴首饰,只用一根木簪子绾了头发,耳朵上戴了金丁香。温顺的脸上满是笑容,拉着恩豪。
胭脂也在另一边牵着恩豪的手,吴大郎走在胭脂旁边。
李大郎抱着闺女,和杨秋草几个走在前面。姜丽锦和田氏几个走在后面。
淡靖林有点发愁。
姜丽锦一直抱着儿子,还怕遇到拐子,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还要看周围的热闹,没有多注意他。
到一个路口,好些挤着走不动。偏偏还有人起哄乱挤。
胭脂要抱着恩豪。
恩豪不让,他今年都七岁了,长大了。胭红伸手抱了他。
几个人挤的走不动。
淡靖林一看,挤到了胭脂和胭红之间,还叫喊着让别挤他儿子和媳妇儿。
田氏说他只管媳妇儿不管娘。
“大姐!这边!”胭脂叫着,眼睁睁的看着胭红被挤到另一边,随着人流被挤走。
“胭脂!胭脂!”胭红抱着恩豪,有些着急的叫。
杨秋草也高声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