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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位自入大堂始终静坐在李文斌侧首,并与其身着同色官服的官员突然开口了:“李大人,张氏同其女的罪名已定自无疑问,不过这胡惟炎的罪名却是证据不足,仅听一家仆口述未免偏颇。况且,胡惟贤在茶中下毒一事,可是有位名唤红杏的丫鬟亲眼所见,并当堂以死为证的!”
李文斌似是觉得这话不好反驳,思索片刻便道:“冯大人所言有理,胡惟炎之事还需再做查证,张氏母女罪名已定,暂收押官牢,择日再判,胡惟炎暂时由官府看管,再行查问!”
顾小楼闻言,瞬间寒毛直竖,这姓冯的官员是为何人?竟敢在得罪七皇子及城阳驸马等一众人的条件下,力保胡惟炎,竟还被他报下了?城阳夫妇此刻也是神情凝重,大感意外。
只有七皇子似是早有所料,闻言并不惊讶,也并未反驳。
事已至此,今日翻案也算暂时落下了帷幕。待回到胡府后,顾小楼终是忍不住,正欲前去寻七皇子一问,没想到刚出房门,便听闻七皇子已进了驸马的书房。她在廊上转来转去忐忑不安,却见那头城阳也是风风火火地正往驸马书房赶去。
罢了,此事已涉及官场,城阳夫妇不发话,她是不能去主动探听的。而城阳如今虽对她颇多信任依靠,但还没有到了事事让她详知的地步,她还需要展露更多的忠心和能力,才能逐步进入城阳麾下的权力中心。如此,只能静待消息了……
到了晚间,七皇子忽然传来消息,让她前去外院花园的山亭一叙。
这段时间大家都太忙,自上次一同归府后,昨日在公堂上还是二人第一次相见。顾小楼想,这次相邀,应是与万姨娘之事有关。
胡府现今没了主母,府内上下都被公主驸马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晚间根本无人敢出来乱跑。因此顾小楼这一路倒没瞧见什么人,倒是山亭下面,围了一圈的七皇子的侍卫。待上了山亭,顾小楼颇有些意外,此处势高她从未上来过,没想到风景很美。
高处人影成双,风清气朗,俯瞰而去,可见万家灯火如星河璀璨,静谧迷人,教人心情也好了许多。
“大人很会找地方!”
“你喜欢就好……”
顾小楼闻言,被夜风轻轻扫过的脸庞,突觉有些烫……
“万姨娘的事情已解决,这些钱是他们给你做赔礼的。前几日有些忙,拖到今晚才告诉你,你…不要见怪。”纳兰朝磁性的声线响起,比白日里稍显低沉,也更温柔。
顾小楼讶然,有点懵地从七皇子手中接过一沓银票,她没想到还有钱,但一想自己命都差点没了,收点钱简直是便宜他们了。
纳兰朝望着对面的小娘子,小脸许是被风吹的有些红晕,眉目如画,乌发如云,一眼看过去仿若精灵一般,不染纤尘。瞬觉心头仿若有轻羽扫过,微微一颤,突然就想伸出手揉揉她的头顶,却是忍住了……
只是那眼中笑意怎么也忍不住,在纳兰朝漆黑如墨的眸底,漾起一波又一波~
顾小楼的思绪渐渐飘远,不知怎地,莫名生出的那一缕旖旎思绪只短暂地一闪而过,转瞬就被更多现实的身影覆盖:聪慧过人却困于内宅的郭盈、驸马病时心力交瘁的城阳、还有曾经那些在主母面前伏低做小的顾家姨娘……
待回过神来已面色如常,语声无波,冷静地出言道谢:“多谢大人相助!”
“不必这般客气,刚才见你想事情想的入神,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可否说与我听听?”
思忖片刻,顾小楼干脆道:“民女是在想,昨日在公堂上的事情……
纳兰朝闻言,神色渐渐认真了几分,转身望向远处天际,问道:“其实你是想知道姓冯的凭什么能保下胡惟炎对吗?”
“是!”想知道就是想知道,不知为什么,此时此景,她并不想费尽心思在这个人面前伪装。
“那姓冯的是陇西布政使司冯炳万,其为人不显山不露水、行事低调,城府颇深。他的背后有人,而这个人,同胡惟炎背后的是乃同一个人,我们还未查到此人身份,但能确定的是,他在京中极有权势!”
“京里?”顾小楼仿佛有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是,京里某位极有权势的人物。胡坤虽死,其残部却一时难以收拢,胡家军这一池水已被搅浑,将来会怎样还难以言说。公主应很快便会动身回京,所以这里的事,你不要再管了,以后去了京里随时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纳兰朝一脸正色地关心道。
顾小楼抬头望着他的脸,认真地点了点头,七皇子和城阳尚且解决不了的事,她便不必再费心掺和,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好,我明白!”
夜风清凉,月影成双,吹皱一池秋水,也吹乱了少年人的心……
第40章
当日在大堂上,七皇子的突然出现,其实是他与城阳夫妇的一场合作。
合作的伊始,正是在七皇子同顾小楼一同归府后的第二日……
彼时,驸马知晓二房手握兵权的胡坤,乃是张氏最大的底气。若不动胡坤,便是状告了张氏母子,堂上也免不了一番来回扯皮。
张氏若咬死了不认罪,官服那边也只能先将其收押,这中间胡坤一旦有所动作,难保会横生枝节。
因此,驸马早开始暗中在胡家军中收买人心,只不过这股力量还太弱小,于是,他便想到了七皇子。
纳兰朝来西北的时间,正巧是在胡勇死后,而他一到卧云城就住进了胡府,若说这一切都与总兵府的兵权无关,驸马怎么也不会信……
圣上早就不喜胡家军仗着天高皇帝远,不服京中调配,如今胡勇身死,正是兵权分化,各大势力重新分配的时期。
七皇子在军中,一定想办法笼络了一部分势力,这股势力明面上是为圣上,但暗地里究竟有没有帮太子牵线搭桥却不好说……
但对他们双方而言,那股藏在暗中操控着张氏母子甚至胡坤的势力,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胡坤乃胡家在军中最强大的一支势力,胡坤不除,胡家军便无法彻底重组。七皇子要想完成皇上给的任务,那么,同驸马联手除掉胡坤,可谓是互利共赢之举。
当初正逢驸马知晓了胡坤与张氏的合作,决定放弃胡坤另寻同盟,而七皇从顾小楼口中听到一个几多保留的答案,确认了驸马夫妇担心他与胡坤站到一条绳上。
双方经过一番试探表态,终于决定暂时结成伙伴,共同对敌。
有这一番前期,顾小楼如今对七皇子已不再过分防备。
但她清楚,这个平衡在他们共同的敌人胡坤死后,就会立即打破……
进了京城,城阳夫妇所代表的成王势力,便会以另一种姿态,与七皇子所代表的太。子党相处。
毕竟,当初顾家未破,她尚在京城时,成王与太子的明争暗斗就已经摆到了台面上!
如今,七皇子能心无芥蒂地关照她,是因为并没有把她门客的身份当一回事,更多的只把她当成了一个女子。
这世间的女子,若无如城阳公主那般贵重出身,一旦嫁人,大都不过终身囿于内宅罢了,嫁人前的身份自然也就没那么重要。
但她不想过今生只望着那一角四方天地,围着一个男人团团转的日子。
她有自己的志向,虽初衷确是为父查案,可时日久了,她已经爱上了这样为一个目标谋划奔波献计献策的生活!
人是一种贪心的动物,若见识过了外面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自由,又怎会想做一只豢养在笼里的金丝雀呢?
她早没了嫁任何人的念头!
今夜不过少年人的初识爱恨、一时心动,天长日久终会沧海变桑田,随风飘散去……
*
金风送爽,秋色清寒。
五日后,府衙传来消息:张氏涉谋害朝廷大员并嫁祸他人,情节恶劣,是为罪首,判斩刑;其女胡梓沅是为从犯,判斩刑;胡惟炎因证据牵强,又有胡惟贤这个嫌疑更重的在前顶着,竟是被无罪释放。
虽早有所料,但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顾小楼还是有些震惊,越发对那股神秘的京中力量感到好奇……
她决定去城阳那儿走一趟。
此时,城阳这边已是一副大事已了、归期在即的模样。
见顾小楼来了,城阳洋溢着一脸笑容,忙兴冲冲地朝她道:“下月初八,宜出行,到时我们便动身回京!”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顾小楼心下着实复杂难言。
终于等到了启程的时刻,京城,她从小到大长了十四年的地方,如今,在家破人亡一别数月之后,终于要回去了……
“看得出公主很开心。”
城阳一脸雀跃道:“是啊,这西北实在是太无聊了,本宫又一个朋友也没有,整日里只能对着那些烦心事,闷都要闷死了!对了,你说你是幽州人,幽州离京城那么近,你可有去过?”
顾小楼此时,也多少为城阳的好心情感染了一些,便笑答:“民女曾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
“我就说嘛,你都从幽州跑西北来了,这么能跑怎么可能没去过京城!不是本宫夸嘴,本宫的府邸,在公主里边也是头一份儿的,等你回京住进公主府就知道了!可比这住了不知多少口人的胡府舒服多了!”
就在这时,外面下人来报,有位蒋卉蒋小姐前来求见公主,说有大事相告。
城阳有些不明所以,她并不认识这么个人。
一旁的顾小楼却突然记起,当初她从大牢出来回青山书院的时候,遇到过蒋副院首的女儿,名字就叫蒋卉……
此人初次见她,便说了一些莫名其妙语带激将的话,所以给她的印象很是深刻,这个名字不算常见,很大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这么一想,顾小楼便将事情告诉了城阳,城阳听后倒也有了几分兴趣,命人将蒋卉带进来。
不多时,蒋卉已被带至城阳公主见客的偏堂,只是并顾小楼一同坐在了屏风后。
对于能这么顺利地能见到城阳公主本人,蒋卉已经很庆幸,定然不会在乎屏风的存在,自然也就看不到顾小楼。
城阳屏退下人后,只留了一个暗卫守在角落,她倒好奇,此女贸然求见能说出个什么大事?
“蒋…姑娘?本宫与你素未谋面,今日上门拜访,不知是有何事?”
城阳开口,语中透着出一丝疏离与漫不经心。
“回公主殿下,民女此来,是想告知殿下,民女怀疑,家兄蒋文与胡梓沅有不小的牵扯……”没想到,蒋卉这一出口,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城阳面色微正,示意她继续。
这时,只听蒋卉又道:“胡总兵身故那日,民女曾见家兄出行鬼祟似是不想被人看见,便悄悄跟踪了他,幸是晚间,并没有被他发现。
之后便看见家兄的马车行至胡府附近,马车停下后,车上竟是跳下来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女子。
民女因同胡府的大小姐胡梓沅,乃是青山书院同窗,故对其身形可算熟悉。她的身形很好辨认,头大身小,脖子极长,背也比一般人直。
所以民女虽未见那黑衣人长相,却一眼看出那人就是胡梓沅……
原本,此事虽十分诡异,但民女不知其中干系,只能暗自压下。可就在几日前,民女听闻,那胡梓沅竟是杀害总兵大人的凶手之一!
因此,这几日里,只要一想起总部大人身死那夜,家兄与胡梓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