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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蔑？这是为世子爷准备吃食的厨房，你跑到这里来，不是偷是什么！”卢平说的理直气壮。
穆言冷笑两声：“没见过你们这么小气的东家，连口饭都不给准备！我既然住了齐姑娘一个院子，自然要吃一样的东西！是你们世子爷抢了我的早饭，我才来这里凑合一点，你怎么颠倒黑白呢！”
卢平嘴皮子比许松利落一点，但碰上这位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几句就理屈词穷了，有些结巴道：“谁说的，你不过是来保护姑娘的，哪有资格跟姑娘吃一样的饭！”
“好啊，你倒是给我准备出一份我能吃的饭来啊！”穆言差不多吃饱了，一边擦着嘴，一边走过去。
卢平见她越走越近，眼皮直跳，强自道：“伙食这等小事，不归属我职权范围！”
“我倒是问问你，你也是一个月五百两银子雇来的？”
“额，不是。”卢平预感不妙。
“你身手轻功，比得上我吗？”
“轻功确不如你，但身手高低，不比试……”
“你样样不如我，还有脸对我指手画脚！”
“我……”
“你们主子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来盯我的梢！”
“你……”
“就是因为你们太过无能，你们世子爷才要请我来保护齐姑娘！你不脸红吗！”
“我……”
“我什么我，让开，姑奶奶没时间听你结巴，我还要去看着姑娘呢！”随手一推，卢平给挤到一边。由着她大摇大摆的走了。
“哈哈哈……”数道笑声从墙角树梢传来，隐藏起来的侍卫们爆笑不已。
第十六章 报仇还是合作（一）
霍连杰吃饱了，把碗筷放下：“你再不吃，我就叫人撤了。”
齐悦然有心听一听他的想法，默默拿起筷子，应付似的吃了起来。霍连杰这才接着说道：“他们猜测，陈源已经放弃了齐氏一派，就连齐瀚旧部都怕被牵连，忙着撇清关系，所以导致你手下无人可用，不得不亲自动手。”
齐悦然默默听着，不出声。从对方的话中，推测他掌握到的情况。
“树倒猢狲散，朝廷之中，这种事最是常见，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军中不同，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情谊，那是过命的交情！”霍连杰目光陡然凌厉，让笼罩其中的齐悦然瞬间遍体生寒，“若齐瀚是个庸才，自然无人追随，可他不是！”
齐悦然心头一阵乱跳，听他继续说着：“你会到这里来，有两个可能，其一，就是除了复仇，你们另有所图，身为齐瀚之女，他们宁可你涉险也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从我这里找到证据平反！”
齐悦然目光微动，看向他等着下面的话。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你根本不是齐悦然。”
说着话，霍连杰也在观察着，这句话出口，她看向他，淡漠道：“我是不是齐悦然，有区别吗？”
“没有。”霍连杰哈哈笑着站起来，转身，面上笑意尽散。“你是真的，就将齐翰余党一网打尽，让你陈国无可用之将！你是假的，污你名节，让陈源被天下人耻笑。不管怎样，我都不亏。”
“霍连杰！”齐悦然感觉被耍了。听他说起齐翰尚有敬意，以为他还有几分人性，却原来是自取其辱！
“当然，我也可以帮你们一把，把你们需要的东西给你们。”话锋一转，似乎又给齐悦然一个希望。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刚刚被羞辱了，齐悦然还在气头上。
“我知道，你们一定还有很多人潜入大燕，做什么事，我一时无法查知。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保证你们的人不对我大燕官员及其家眷行刺杀绑架等事，我给你需要的东西。”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还不是怕我们的人刺杀你吗！”齐悦然鄙视道。
霍连杰淡笑着看过去：“我？从云水城到京城这一路你们动了几次手，我都记不清了，有一次伤到我了吗？”
齐悦然似是把握到他的弱点：“你不怕，但总有怕的人。”
“是，我承认，如果你们破釜沉舟一搏，可能会达到目的，但那样一来，我们双方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霍连杰真诚的看着她：“我见过的死人，可能比你见过的活人还多。所以，能少死一些，就好好活着吧。你父亲已经死了，他的名声清白与否，对我大燕没有影响。你考虑清楚了答复我。”
霍连杰转身走向门口，手已经扶在门框上，身后齐悦然道：“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什么？”
“构陷，如何实施的？”
霍连杰黯然，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在战场上与他一决雌雄。也因为齐瀚被诛，父亲拒绝参战，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代父指挥大局。所幸，陈帝派来的武义是个好大喜功的庸人。
“功高震主。”四个字足以解释很多事，齐悦然勃然大怒：“胡说，皇上和家父明明亲如兄弟！”
霍连杰继续说着：“令尊与陈帝早有嫌隙，我们不过是抓住陈帝对令尊的芥蒂，稍加利用，伪造了令尊与我朝官员联络的信件，让有心人发现就可以了。”
“不可能！”齐悦然厉声喝道，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这么拙劣的诡计，一眼就可以看穿，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甚至可以说是陈帝借我们的手除掉他自己的眼中钉！因为他的身体已经不大好，陈源即位，你又为后的话，这江山谁说了算就说不准了。为了避免陈国江山为外戚掌控，陈帝必然乐意相信齐瀚叛逆这个事实！”
齐悦然脸色煞白，不愿相信他的话，但他的话又解开了她的一些疑团……
脑海里一团乱麻，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霍连杰走出去十几步，回头仰望，屋顶上坐了个人。揉搓着不知哪里找到的黄毛野猫，惬意的晒太阳。
“你偷听我们说话。”不是问话，是肯定。
“你要我守护齐姑娘的，我不能走太远。”
“我在的时候……”
“但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啊，只能提前来等着。”
霍连杰居然无话可说，也可能刚刚说了太多，没力气了。“好，你待着吧。”
书房中，卢平拿着吕沉差人送来的信件，交给他看。
许松伸长脖子，好奇道：“吕大人实在厉害，胡书年做了多年盗匪，还好查一些，这个穆言根本是藉藉无名之辈，这也能查到？”
霍连杰看完了，将几张薄纸丢在书桌上由着他二人抢着看，说道：“倒还不算籍籍无名，也与官府打过几次交道，确实是个赏金猎人。三年间擒获杀人在逃犯两人，拦路抢劫惯匪四人，采花贼一人，还有就是这胡书年了。”
卢平松一口气道：“还好还好，我还担心她也是陈国混进来的细作……”
“你怎么肯定她不是假借穆言这个名字呢，我们谁见过？”许松抢先说了出口。
“有胡书年啊，他可是有画像在官府备案的！已经有目击证人指认了，他是真的！”卢平消息也算灵通。
如果她真的追了他两个月，那么确实不可能是细作，两个月前，齐瀚还没有出事。
霍连杰道：“这个人，暂时可信，但仍不可大意，该盯着还是要盯。待这件事结束再请她加入我们不迟。”
“请”，可见霍连杰对人才的看重。
穆言手劲大，那野猫怎么也挣不脱，只好认命的由着她抚弄。“小猫崽，以后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不必再捉老鼠了，知道了吗？”
“喵——”野猫叫一声，穆言拎着它脖子上的毛跳了下来。
夏竹和秋露待霍连杰一走便进房间收拾。放着凌乱的桌面不管，两人先迫不及待冲向床铺。
除了凌乱一些，没有那个东西。
第十七章 报仇还是合作（二）
是没有发生什么吗？不对，昨晚那么大动静，不可能什么也没发生！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位齐姑娘已经不是姑娘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难以掩藏的幸灾乐祸。原来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啊！
“你们两个躲在那里磨蹭什么，还不快收拾了东西给姑娘换衣服！”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穆言迈步进来，看向齐悦然道：“我四处转了转，这个院子挺大，还挖了个不小的池塘，不如出去走走，免得闷坏了。”
“好。”
夏竹本相反唇相讥，被秋露拉了一把没出声。那村姑打扮不出众却敢抢世子爷的吃食，可见不是泛泛之辈。至少，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你是哪里人？”两人走在后院花木从中，脚下是一块块石板铺就的小径，枝杈蔓延，也就只能容两人行走。齐悦然随口问着，霍连杰找来的人，身份来历对他来说定然是安全的。
穆言：“我呀，我也不知道。自记事起就跟着师傅四海为家，哪里人都不算吧。”
齐悦然：“你连自己父母是谁，是哪国人都不知道？”
“不知道。”穆言摇头，“那个很重要吗，我有师父就够了。”
“你师父是哪国人？”
穆言挠挠头，尴尬笑道：“这个，我也没问过，师父也没说过。”
“一问三不知，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吧。”齐悦然有些失望。“你为什么为他做事，很需要钱吗？”
“是，我有用……”
此时二人走上小桥，齐悦然目光已经被人工湖另一边的一群女子吸引。她目力非凡，距离虽远却也看得清，那些人不是府中侍女打扮，其中三人装扮的华丽娇艳，年纪又轻，大概是霍连杰的女人吧。
这个猜测一出来，无端的，她有些气闷。
那边的女人似乎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穆言解释道：“她们是不知道什么人送给世子爷的女人，住在后院倚兰阁，不用理会。”
夏竹跟在后面，闻言道：“回姑娘话，那几位都是有来头的，等闲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齐悦然无所谓的淡淡一笑，穆言却不愿忍气吞声，道：“她们也都有我这样的高手随身保护吗？”
夏竹轻轻一笑道：“这王府之中，随便拿出一个侍卫来放到外面都是高手。究竟有多高，那我就不知道了。”
赤裸裸的鄙视，齐悦然看着穆言，看她如何反唇相讥。
“也难怪，你一个丫鬟能见识到什么高手，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怕是还在绣花呢！”穆言不再理会夏竹，对齐悦然道：“她们要过来了，你要打个招呼吗？”
“打什么招呼，我跟她们又不是一路人，走吧。”
“姑娘，这样就离开不好吧！”夏竹急道，眼看那边几个人坐上了小舟，要过来瞧瞧的模样。都是世子爷的女人，日后免不了见面，关系不要太僵为好，不然她身为下人怕也要受连累。
两人片刻不停走了，气的夏竹直跺脚，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齐悦然问道：“你为什么不想见她们？”
“一群闲极生事的女人，不用想都知道她们要说什么！”穆言不屑道。
“你倒是说说，她们会说什么？”齐悦然宫中待的时日不断，女人之间的较量见的多了，听她这么说倒好奇起来，她行走江湖，什么都遇见过？
穆言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她们啊，要么虚情假意的夸夸你的容貌服饰，要么说说自己有多受宠，要么就炫耀自己穿的戴的多精致贵重，反正是让你怎么不舒服怎么来。”
齐悦然猜的也大致如此，不禁对她更加好奇，她真的是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