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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蘅道:“若她不作恶,我原是准备帮她一回,可她错得越来越多,错到我不想再帮。改变一个人的宿命,对于神裔后人的灵女来说不难,但也会承受玄术、天道反噬。”
太上夫人道:“你贵为北燕的太子妃、医族天圣女,他日诞下麟儿,更能稳坐其位。若有朝一日北燕太子登基,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待得那时,天下臣服,莫有不从……”
莫太后曾是莫家的骄傲。
一个心怀中兴天下的皇子嫡妻,又如何比得陈蘅这样助丈夫一统天下的皇后。
她来,是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太上夫人想了许久,才理清其间的关联。
她以为的单纯小娘子,其实亦藏得很深。
太上夫人第一次审视陈蘅,这个女子觉得遮掩风芒,更懂趋利避害,若北燕太子有几个身份,他的妻子太子妃也有几个身份,但每一个身份,都在向世人暗示:他们是夫妻,他们是一对。
陈蘅从一开始并没想过做皇后。“我最初建造永乐邑,本是为给陈、莫两家于乱世之中一席安身之地。可是这一路走来,我却发现,要救一家一族易,要救万民难。
让万民不再受这乱世之苦,唯一的法子是天下一统,结束这征战几十年的天下,没有西魏,亦没有西燕,只有一个大燕,天下自然太平了。
天下的百姓太苦了,瘟疫、战争、饥饿,我步步为营,收天下人才于永乐邑,想保护他们,又何曾不是想让战后的百姓们能够更快的安定下来。
永乐邑太小,小到我能帮到的人太少。
但只要我尽力去做,无愧于心,就会无怨无悔……”
太上夫人久久地凝视着陈蘅。
莫氏完全被自己女儿的话给怔住了。
她从来没有看懂过陈蘅,女儿几时变成了北燕的太子妃、医族的天圣女,若不是太上夫人识破,是不是她会一直瞒下去。
太上夫人悠悠一叹,“阿秋,你比我成功,我培养的莫静之变得恶毒自私,可你的女儿有不输男子的心胸。”
第七百五十五章 解惑(二更)
太上夫人悠悠一叹,“阿秋,你比我成功,我培养的莫静之变得恶毒自私,可你的女儿有不输男子的心胸。”
莫氏道:“阿娘,我没教过她这些,我真的没教过。”
她也不知道自家怀里娇养大的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是天圣女,她是北燕太子妃,她竟没告诉自己的家人真相。
现在,如果不是太上夫人凿破一切,陈蘅是不是还不会说。
莫氏的心情很繁复,有做母亲的悲凉。
原本,她该是与女儿最亲近的,可陈蘅却瞒了她最重要的事。
陈蘅道:“神裔后人,骨血里就是大善大慈的。大善若恶,有一些杀伐是必不可少的,杀有之,善也会有之。”
她淡然的捧起茶盏,浅呷了一口。
太上夫人道:“你与莫九郎说了什么,他近来变得有些奇怪,说话更奇怪。”
“锁关令、核查邑内人口户籍、教化百姓、教书育人,培养人才。”她落音时,又加了一句,“四舅母贱卖的家业兜了一圈,被九表兄、十表兄买下来,四舅母白得了一半,他们自己省了一半,花了当初一样的钱,还觉得自己赚了。”
莫九郎、莫十郎二人自以为行得隐秘,可陈蘅却是知道的。
两个人设局,在背后架柴,钱县令明明说的是三百文、一百文的罚金,他们硬是给说成了三百两、一百两,奴婢要一百两的罚金,就这价,都能买二十个了。
可能被主子带在身边的奴婢,都是心腹,到时候主子们是交还是不交?
交,又觉得太贵;不交,又会害了忠仆的心。
真真是左右为难!
各家没按正经途径进来的人不少,这么一来,所有非照规矩进来的人就不安,也不得不离开。
莫氏道:“这天下眼瞧着就要太平了,现在置业太亏,说不得过上几年就能便宜,这些年,永乐邑的地价、房价委实太高。”
太上夫人打量着莫氏,若说陈蘅是莫氏教导出来的,她还真不信,母女俩的看法就不在一个起点上。
陈蘅的目光在整个天下,莫氏却只在方寸间的后宅之中。
太上夫人道:“听说好些大户人家陆续离开永乐邑,我怎外头有人说,这是钱县令故意为之,这里头莫非还有什么内情?”
陈蘅微微一笑。
莫氏有些急切,“是什么内情?不是这些人家怕交罚金才离开的?”
陈蘅道:“眼下置业并不会亏,过上数年,这地价、房价只涨不降,只涨多涨少的问题,只是若要置业,不必在永乐邑境内,在离永乐邑百里境内的邻边县镇置下也不错。”
莫氏“咦”了一声。
太上夫人见这个笨女儿还没明白,微微笑道:“莫不是永乐邑要建成府城,设衙于永乐城内,邻边县将来也归永乐府所辖?”
莫氏瞪大了眼睛,她没明白过来,太上夫人却明白了。
陈蘅笑着,“太子殿下已与陛下建议,待这一带太平之后,将永乐府设置成朝廷的直隶府,如应天府、奉天府同等的地位,知府为正四品命官。”
原是这样……
太上夫人点了点头,“若永乐设成直隶府,这些学子倒是得了便宜。”
照着北燕的规置,直隶府等同一省,明明是一府,可录用的学子名额却与一省相同,百万人录百人,与二十万人录百人,这可是大大惠及了永乐府的学子。
弄明白了这点,莫氏先是意外,太上夫人面上却含着浅笑。
看来,让莫家三房在永乐邑扎根,这步路是走对了。
莫家三房的子孙都会读书,只要有人入仕,就不会愁将来。
太上夫人闭上眼睛,心下欢喜,转而又道:“你三舅到底心太软,我叮嘱过他,莫对四儿妇太过仁善,四儿妇就算弃了金陵的那份家业,仅是银钱珠宝也比你三舅所有家业都富裕。”
她的儿子、儿妇,各人是什么性子,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因想着莫三舅行事本分又厚道,她才多有偏爱,又想莫三舅也有儿孙一大堆,总希望他的日子能过得更好。
陈蘅道:“三舅这一脉是有后福的人。”
莫氏忙问:“你长兄、二兄呢?”
若是旁人的话,莫氏不会往心里去。
可陈蘅是天圣女,是整个医族都要敬重的人,她的一句话,就有了如同空灵大师出口一般的效果。
“自是有福的,但长兄比不过二兄。”
太上夫人道:“上回来陈家的银发男子是医族的大祭司、北燕国师?”
“他的医术是普天之下最好的。”
吃茶的、用点心的,这一刻三代人、两位母亲都是久久地沉默。
太上夫人道:“我一直以为那真的是诅咒,没想真相会是这样的,我们会是神裔后人,可我们为何会有生老病死?”
陈蘅道:“没学会修炼,在人间太久了,久到沾上了尘埃与浊气,需得将体内的浊气排出,将凡人的气息尽去,练到身轻如云,化身成凰,就可免去生老病死。”
“现在,我们还能修炼么?”
陈蘅想了片刻,虚空拿出血灵石,取出一根银针,扎破太上夫人的手指,血入凹槽,出现了一股蓝气,“姥姥的神裔血脉已减退,是蓝气,若是现下修炼,只要坚持,就能延年益寿。”
她又走近莫氏,同样取了银针扎莫氏的手指,“阿娘的血脉也减退了,是紫青双气共存,有退为青气之兆。”
太上夫人有些意动。
修炼了,就会延年益寿。
莫氏道:“我不修炼了,你父亲没了,我能看着阿阔几个娶妻生子就知足了。就算求得永生,没有那个人陪着,又有什么意思。”
太上夫人呢喃道:“阿秋,还是你说得对,是我着相了。没你外祖陪着,就算活上千年、万年,也没甚意思。”
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学什么修炼。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就算想拾起来,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也没有意义了。
这一生,她活得很精彩,有过年少时的苦难,也有过青春时的爱恋,还有儿孙绕膝,别人一生不能经历的沉浮,她都经历过了,快乐的、痛苦的都有过。
太上夫人道:“阿蘅,陈、莫两家得靠你提携。”
她伸手握住了陈蘅的手,轻柔地拍着,是托付,也是信任。
“姥姥,三舅会同意表兄们入仕么?”
第七百五十六章 各凭心意
(续上章)“姥姥,三舅会同意表兄们入仕么?”
陈蘅想着太上夫人的开明,长兄陈蕴与太上夫人一比,不如多矣。
太上夫人能接受新鲜的事物,可陈蕴还抱着自己是南晋人的想法,不愿做北燕的官。
“为什么不入仕?连袁东珠都能懂的道理,他能不懂?没有子弟入仕为官,永乐莫氏很快就会泯然于众。四郎、十郎有多想入仕,你三舅知道。我也知道,既然他们想入仕,就让他们试试罢。”
太上夫人扭头看着莫氏,“若阿蕴愿意入仕,自是好事,倘若不愿意……你也莫逼他。你们陈家与南晋皇族的关系非同寻常,且凭各自心意。”
陈蕴不愿意,非逼他入仕,他也做不好,反而只会乱上添乱。
只有想做官的人,才能做好官。
莫氏道:“阿娘,东珠要为北燕效力,我可没拦着,这些日子她不在,阿闯、阿闹,我也多有照顾。”
“那是你的亲孙儿,你拉扯自己亲孙儿这是本分。你二儿妇还不是为这家,若你这点忙都不帮,岂不让人寒心。”
太上夫人语带两分责备。
莫氏笑了一下,早前陈蕴还就这事埋怨她“我们是陈留太主的后人,弟妇又习得祖母的武功,得了祖母的神兵,她怎能做北燕的将领,这是打祖母的脸……”
还挑唆着陈葳给袁东珠写信,要把袁东珠给叫回来。
陈葳不说话。
莫氏也只道:“我一大把年纪,儿孙自有儿孙福,且由他们闹腾去。”
陈蕴就吵吵着说,他要亲自给袁东珠写信,要把袁东珠给唤回来。
他真写了信,可不知道袁东珠在哪营哪处任将领,这信怎么传就成了难题。
太平帮镖行的人说他的地址没写清楚,这样的信件无法让收件人收到,陈蕴气闷了一场,只得作罢。
此刻,陈蘅道:“北燕攻下颖川后,会是他们的机会,姥姥让表兄们闭门苦读,我这里预备了北燕科考的试题,下届科考会有所不同,历届前三甲的答题可作参详。”
陈蘅再虚空一伸手,因莫松大娘瞧过,她的隔空取物之术,这次并没有多好奇。
太上夫人接过厚厚的一卷,“劳你费心了!这还是交给陈蕴,让他多抄几份,给谢家、王家、沈家、苏家都送一份去,自有人领他的情。”
莫氏道:“阿蕴不会做北燕的官。”
太上夫人骂了句“迂腐”,又道:“他不想做官,若是一味勉强,反让大家难受,就依着他罢,可若这试题是由他交给各家,各家自会领他一份人家,他不为自己,总得替阔儿兄弟思量。”
“姥姥非寻常女子,倒是看得开。”
太上夫人笑道:“你更不是寻常女子,拥有包容天下的胸怀,比你娘出息。”
“若姥姥生于乱世,想来其成就定在我之上。这么多年,姥姥走过的路,也算是多姿多彩,令我等后辈钦佩。”
太上夫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