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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韩奈儿思忖了良久，终于点头答应了，一双黑琉璃般的眸子里，隐隐充满期待，“什么时候，去神农堂？”
叶珞浅笑道：“如果夫人愿意，今晚就可以。神农堂刚开张，御整夜都待在神农堂里，跟我弟弟一起处理丹药和账目方面的问题。”
韩奈儿的身子，又是一震。
今晚？
会不会太赶了？
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万一她一个不慎，在见御天的时候，情绪没控制住露馅儿了，可就白白荒废了叶姑娘的一番好意了。
第2877章 ：母子相见
“我……”
韩奈儿的表情，又是激动，又是犹豫。
叶珞=。=
“夫人，我能理解你纠结的心情。不过，咱们还是去吧。”
她可不是犹犹豫豫的人，向来是快刀斩乱麻的，“去试一试吧，说不定夫人你和御的关系，从今晚开始，就能好转了。”
韩奈儿咬了咬唇，而后点头。
“夫人不必带面纱了，我们就这样上路。”叶珞叮嘱道。
韩奈儿没有意见。
一方面，是大晚上的，本来人就不多；另一方面，这么多年了，她早也就已经习惯夜里这张满是皱纹的脸了。
马车，就在韩府门口。
叶珞扶着韩奈儿上去了。
然后离开。
此刻，二人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有一双饿狼般的眼睛，灼灼地注视着她们俩。
此人，正是韩烬。
韩烬因为没有见到韩奈儿，所以一直记挂着这个事儿，这些日子以来，更是每天晚上，都要从伏魔学院里回来，找机会接近这个“三星大陆的姑姑”。
奈何，一直没有成功。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韩啸和韩铉海的阻止。
这也让韩烬心中对家主的不满更浓厚了。
“姑姑大半夜的，跟着叶珞走了？”
韩烬满心疑惑。
他并没有看到韩奈儿的正脸，更没有看到韩奈儿一脸的皱纹，只是从背影确认的。
“呕——”
本想跟上去，胃部一阵激烈的沸腾，一转头，就呕吐了出来。先是饭菜，再是童子尿，最后是胃酸和胆汁。
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他自己也被自己给恶心到了。
“该死的！”
韩烬吐得瘫软，双腿已经无法站立了，只能扶着墙壁，不住地大颤，“什么喝童子尿解毒，根本半点作用也无！我的皮肤，还是那么黑，半点不曾褪色！”
韩啸！
章鱼八！
还有司御天！
你们都给本少爷等着，早晚剥了你们的皮！
叶珞载着韩奈儿，一路到达了一品街。最后，停在了神农堂的门口。
一品街是一条非常繁华的街道，有超过三分之二的店铺，过了晚上十二点，依然在营业。且，也有客人。
神农堂，是一品街门面最好的一家。
自然也不能例外。
“夫人，小心些。”
叶珞先下的马车，然后扶着韩奈儿的手，下了马车。
“小珞！”
一道呼唤声，从大门口处传来，正是司御天，“你去哪儿了？”
他原本正在神农堂里忙着，一转头，竟发现未婚妻不见了，心头莫名地有些慌张，就开始招人，找了一圈儿都没发现人。
“御，我没去哪儿啊。”
叶珞转头，对着未婚夫微微一笑，道，“我白日里跟你说的那位怪老太太，还记得么？我把她接来神农堂了。”
司御天的凤眸，定格在了叶珞身后的那人身上。
一袭浅棕色的长袍，一条黑色的腰带。布料比较廉价。
头上梳着一个发髻，插着一根筷子一样的木簪子，耳环也是深棕色的珊瑚石，颜色一点不鲜艳。
脸上布满了皱纹，但是脸型和身形都很好。
第2878章 ：夫人吃错药了
看得出来，这位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人，尤其是那一双黑琉璃一样的眼睛，光彩依旧。
韩奈儿的这副打扮，是故意的。
叶珞在马车里，早就给她准备好了这一套衣服。
怪老太太一个，总不能穿太华贵的衣裳，越是普通越好，九阴之女产子，落破潦倒，才是“怪老太太”应该有的形象。
司御天果真没有怀疑。
只是，在跟这位怪老太太四目相对的时候，灵魂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牵引了一下。
感觉很奇妙。
说不清道不明的。
“这位夫人，多谢你的《太古丹方》。夜里风大，进来坐吧。”
韩奈儿绷着一张脸。
她的内心，是极为激动的，也是极为温暖的。
可她太怕泄露了情绪，所以紧张到僵硬，连五官都是僵硬的。不过这也歪打正着，应了一个“怪”字。
“嗯。”
韩奈儿的声音，极为粗嘎。
是她故意改变的。
司御天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韩奈儿的腰间，发现韩奈儿果真带着小珞的玉佩。也就是说，用《太古丹方》交换玉佩的事儿，是真的。
入了二楼的诊间。
“夫人，把右手伸出来。”司御天吩咐着。
他是一个比较严格的大夫。
在诊脉的时候，一直很认真。
韩奈儿眼睛里，划过一丝柔光，把右手搁在了桌子上，摊开在了儿子的面前。
司御天三指，搁在了韩奈儿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一分钟之后——
“如何？”
韩奈儿投以疑惑的目光。
司御天的脸色，却越来越沉重，道：“夫人产子多久了？”
韩奈儿答道：“二十年吧。”
司御天凤眸幽深，道：“夫人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刚才给这位“怪老太太”诊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几乎是在给一个半死的人诊脉。极度无力、极度缓慢的脉象，连正常人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这说明，病人的内脏、机能、生命本源，已经到了衰竭的地步了。
“一直有在吃药。”韩奈儿答道，声音粗哑，还带着颤音。
“吃的什么药？”司御天询问道。
韩奈儿的手心里，起了一层薄汗，额头上也是。
“吃的……太多种，不记得了。”
实际上，韩奈儿在三星大陆服用的，是天凤灵卵。
那是非常珍贵的一种药材，二星大陆，几乎是没有的。
她此刻要是说出来，恐怕就会被御天看穿，露馅儿了。
“药吃太多种，反而在体内沉积出了毒素。”司御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是药三分毒，夫人夜间，是否右腹下三寸，火烧一样的疼痛？”
韩奈儿点了点头，道：“已经疼了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了。”
她有些诧异。
儿子的医术，果然不错。连这个都知道。
“夫人吃错药了。”
司御天一声叹息，道，“你吃的，定是补充元阴的强力药。须知你已经是虚不受补，越补越虚。原来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都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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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9章 ：母子交流
韩奈儿微微一笑，“嗯”了一声。
天凤灵卵，的确是三星大陆上，补充元阴之气，最强的一种药。一枚灵卵之内所蕴含的元阴之力，足够她消化一个月。
“夫人受损最严重的，并不是元阴之气，而是生命本源。”
司御天取出了一罐无极蜂王浆，递了过去，道，“夫人先服下这个。”
滋养生命本源，没什么比无极蜂王浆更好用。
韩奈儿接过，不带丝毫犹豫的，仰头饮下。
司御天有些诧异，他是一位大夫，他接触到很多病人。那种病的越是严重的病人，吃药的时候，就越是疑神疑鬼。这位“怪老太太”倒是挺爽快的。
韩奈儿服下之后，喝了一口水。
蜂蜜太甜。
她极少吃这么甜的东西，嘴里有些不爽利。
不一会儿，韩奈儿就感觉到一股暖流，在丹田之内流转，包裹住了几近枯竭的生命本源，形成了一个淡黄色的壳子，滋润着，温养着。
叶珞在一边站着。
她开启了黄金瞳，看到的东西，更为直观、更为透彻。
如果说之前韩奈儿的生命本源，是一盏即将熄灭的烛火，那么现在，就是一灯如豆，小小的一簇火苗，闪烁着幽静的光芒。
这也算是——脱离危险期了。
叶珞一声浅笑，道：“夫人觉得舒服了些没有？”
韩奈儿点了点头，苍白的唇，也有了几分血色，声音更是多了几分底气：“舒服多了，药很好用。”
比她之前吃过的天凤灵卵，还要好很多。
或许贵重程度，是比不上天凤灵卵。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远嫁过去最开始的两年，夫君是会带着她四处看医生的，吃了无数种药材。后来，夫君再娶了好几房，就懒得管她了，更没有再带她去看过医生。
她吃的天凤灵卵，乃是那两年，去看的最后一个医生，开的药方。
她也就一直吃了。
如今想来，真的如御天所说，吃到肚子里的，都是毒。毒素沉积，病情越来越严重。
“这枚玉魂丹，夫人服下吧。”司御天递过去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仿若一枚美玉，不似丹药。
“玉魂丹？”
韩奈儿微微变色，“可是太古传说中的玉魂草，制成的？”
在三星大陆，看医生的时候，医生曾经说过，有一种比天凤灵卵，还要好十倍、百倍的东西，叫做玉魂草，对她的病，作用更大。
奈何，玉魂草已经从三星大陆上灭绝了。
准确的说，是从一星大陆至五星大陆，任何一个角落里，都灭绝了！
“正是。”
司御天深深地看了韩奈儿一眼，道，“夫人果然学识渊博。”
玉魂草，不是任何人，都知道的。
那些太古传说中的灵药草，只存在于破旧的孤本之中，甚至连图鉴都没有，只有简短的几行徐叔，连外形、颜色、药效描述的都不够清晰。
“我……老身年轻的时候，也曾经研究过草药。”
韩奈儿改了称呼。
青老那个年纪的老婆婆，都会自称“老身”，她也有样学样的复制来了。
第2880章 ：见了一次，就会想见第二次
“难怪夫人会有《太古丹方》那等奇书。”司御天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书中也有关于玉魂草的记载，跟玉魂草有关的丹方，也有两张。”
韩奈儿接道：“一张是完整的，一张是残破的。”
两人相视一笑。
不像是头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倒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莫名的熟悉感，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这玉魂丹太贵重了，老身……”
“夫人，你这本《太古丹方》的价值，抵得上几百颗玉魂丹了。”司御天截断了韩奈儿的话，态度强硬地把玉魂丹塞到了她的手里，“你不仅要吃，接下来的三十天，每日都要按时吃上一颗。”
说着，他又取出了三个古朴的青瓷药瓶。
每个药瓶里头，都装着十颗玉魂丹，一共是三十颗刚刚好。
韩奈儿心热，黑琉璃一般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激动之色——这就是她的儿子。
如果她当初更干脆一点，直接不嫁了，找个安静的地方，把这个儿子给抚养长大，她现在的日子，会不会更幸福一点儿？
荣华富贵算什么，不过过眼云烟。
山盟海誓又算什么，终究抵不过一个病弱的身躯、一张苍老的脸。
唯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