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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个动作,让她跟他靠得极近,她的后背几乎能感觉到他胸膛散发出来的热量。
让人心慌。
随后她就被人拉了出来,迷迷糊糊又坐上了马车。
“他,那个人,死了?”柳玉笙问。
“没有,折损在房中的是另一方人手,那个人逃掉了。”男子坐在她对面,说到这里眼神带了些歉意,“我们来晚了一步,抱歉,没能让你见着人。”
“……”她想不通,他怎么会为这个跟她道歉?
“怕吗?”他又问,狭长眸子漆黑深邃,语气仿似不经意般随口问起。
可是柳玉笙觉得,他问这句怕吗,绝对不仅仅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想了下,晒然一笑,“这种事,得事到临头才知道怕不怕。”
男子怔了下,然后低低笑开来,声音洋洋洒洒,像附加了魔力的音符,引人着迷。
他点头,凝着她,“你说的对。”
他的笙笙,并非养在温室里的菟丝花。
她也娇养,可是她骨子里的韧劲,能让人为之侧目。
一如当年所有人都放弃寻找他的时候,独她坚持了三年,坚持到找到他为止。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找亮点
回到小院,在客房与内院的分叉路,柳玉笙低声作别。
男子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
钱万金几人还没回来,客房里一片安静。
柳玉笙坐在床畔,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个人。
风青柏,人如其名,清风朗月,如柏如松。
他待人处事很克制,克制在一个礼貌又不至于太过疏远的距离。
说话的时候,眼神清润柔和,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摄政大臣,南陵王。
站的位置那么高,该是个历经千帆的人,偏生在他身上寻不到一丝冷硬。
仿似天生,那就是个霁月风光的人。
而且,那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她在他身上竟然感觉不到距离感。
他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她跟他是平起平坐的人。
内院,风青柏坐在圈椅上,有些失神的望着自己的右手。
刚才,她的睫毛在他手心轻轻刷过,她肌肤细腻的触感还在上面残留。
时隔九年,再次真真实实的触碰到她,竟是这样的情况下。
答应带她去客栈,他已经预料到了她会看到什么场景,他是故意的。
他想让她看清楚,他所生存的就是这样的环境。
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算计他,无时无刻,都有人想要他死。
他的生活,每一刻都在厮杀。
她该会害怕,再见到的时候对他避而远之吧。
可是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捂住了她的眼睛,不愿意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看到肮脏血腥。
与其说他在吓她让她害怕,不如说是他在逼迫自己让自己远离。
“皇叔,那个人,还能找到吗?”少年坐在一角,轻声问。
自出门回来,皇叔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表情眼神都跟平时大不一样。
这种陌生的变化,让他觉得不安。
“本王会尽力。”男子说,“找不到,再寻其他办法,若所有办法都不行,那你便做好心理准备,生死有命。”
很无情的话,真真切切从男子嘴里吐出来,少年却觉得有种莫名的踏实。
至少,他没有如其他人一样,用好听的话来哄骗他。
“皇叔,如果我真的死了,能不能不要把我单独葬在一个墓,让我跟我爹娘埋在一处吧。”少年声音平静,看向男子的眼神里,有着淡淡的期盼。
哪怕从未见过,他也想跟他们埋在一起。
如果他们还活着,他想,他们一定会爱他的。
爹爹的爱跟娘亲的爱,死后,他总能体会一番吧。
风青柏静静凝着少年半晌,道,“好。”
“谢谢皇叔!”少年脸上漾出高兴的笑容。
要是往常他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皇叔是不会理会他的。
今天他能那么干脆的答应,他很高兴。
皇叔是个答应了就会去做到的人,所以不怕他骗他。
只是到时候,为了完成承诺,皇叔怕是要跟朝中那些个肱骨老臣好一番博弈。
皇帝死后跟爹娘葬在一起,先朝从未有过先例。
晌午后,福伯过来禀报居住在客院的姑娘已经用过午膳,歇下了。
少年看到皇叔脸色流露细微柔和。
之后是魏紫前来汇报百草谷门人失踪的进展。
趁着无人注意,少年悄悄溜出了房门。
早上那一幕他看到了。
当时他就站在花厅的窗户旁,正好将那一幕看在眼底。
他看到皇叔居然主动跟女子搭话。
用他从未看见过的表情。
隐隐约约的,他总觉得这女子跟昨日大街上惊鸿一瞥的少女有些相像,当时皇叔的反应就特别剧烈。
他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住到了客院,而且皇叔现在居然还照顾到人家的起居饮食,说没有古怪他绝对不信。
他想去看看,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爷,皇上悄悄溜去客院了。”少年不知道他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人打了小报告。
正在听汇报的男子面色微顿,片刻后,“不用拦着。”
少年也不知道,若不是有人有心放行,他根本走不出这屋子的范围。
一路蹑手蹑脚钻进客院,有种做贼的刺激感,少年抹了一把脸,摆正心态,同时把弓着的腰挺了起来。
沿着廊檐走,从各个客房打开的窗户往里看去,很快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少女睡着了,睡颜安安静静,看起来很乖巧。
白皙脸蛋布着淡淡潮红,肌肤吹弹可破。
挺翘琼鼻,小巧菱嘴。
组合起来至多也就一个清秀佳人,勉强耐看。
少年有些失望的撇了下嘴角,“也没多漂亮啊。”
比起宫里千娇百媚的美人差远了。
怎么就偏偏能让皇叔另眼相待?
手肘支在窗台上,撑着下颌,少年不死心的继续打量那张脸,试图找出点独一无二的亮点来。肯定有他没发现的地方吸引人,否则单凭这张脸,他敢打赌皇叔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直到那双轻闭的眸子打开,大大方方看着他,少年才恍然。
亮点,是那双眼睛。
干净澄澈得像被雨水洗涤过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
却又不是那种近乎天真无邪的单纯,而是不藏污垢的纯净。
“还看?”柳玉笙起身,扬起眉毛,好笑的看着窗口半大少年,“你不知道这样盯着姑娘家看是不礼貌的吗?”
在这古代,这个年纪也能称为登徒浪子了吧。
“那你怎么不生气?”觉得他不礼貌,怎么不生气?不是该跟那些女子一般作态花容失色大叫登徒子哭的梨花带雨吗?
少年没有被抓包的心虚,眼睛里反而带上了更多好奇。
柳玉笙笑开来,灵动双眸弯成漂亮月牙,“因为你眼神很磊落啊。”
登徒子跟纯打量的眼神,她尚且能分辨得出来。
唔,少年点点头,笑容也是一个亮点。
勉强算她过关。
其实他怎么看她不重要,关键是皇叔喜欢,根本没他什么事。少年只是不承认这一点。
皇叔都答应让他以后跟爹娘合葬了,他应该是能多相信他一点点的吧。
两人都无父无母,也算相依为命八年。
他既看上这个女子,他来帮他掌掌眼也合情理,应该的。
第一百四十章 逃不掉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莫风,今年十岁,问人名字之前先自报家门,我知道规矩。”
“……柳玉笙,年十六。”柳玉笙有种哭笑不得之感,这半大少年到底干嘛来的?
“哦,”少年点点头,“比我大几岁,我该叫你柳姐姐,不对,我得叫你柳姨。”
他要是敢叫她姐姐,皇叔可能会劈了他,那不是差辈了么。
“……”柳玉笙确认,她不想跟这小屁孩聊天。
她怎么就是姨了?
“你家在哪啊?我家就在这里,不过我爹娘都死了,平时我一个人住。”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他们对你好吗?我家里没人了,就剩一个小叔,他不太爱理我。”
“你有没有兄弟姐妹?他们会带你玩吗?要是没有的话就孤单了,像我一样,从来没人陪我玩。”
少年每次提问题之后,都会自动就这个问题给出自己的现状,大概是牢牢遵守他所谓的“规矩”。
开始柳玉笙只木木坐在那里,听趴在窗台上的少年说单口相声,可是听着听着,倒有些怜惜起他来。
他好像很爱说话,因为平时,没人跟他交谈吧。
而且他能走进客院没遭人阻拦,想来确是这个院子的人。
“你怎么都不答我话?那样很不礼貌你知不知道?我把自己家底都掏出来给你了,你怎么能这样!”少年皱起眉毛,气恼了。
柳玉笙倒了两杯水,走到窗台,一杯递给少年,一杯自己喝。
“说了那么久,口渴了吧,喏,先喝口水润润嗓。”
“……”少年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喉咙确实舒适许多。
“想知道我家里的事情?”靠着窗台,跟少年隔窗相望,柳玉笙笑道,“那能说的可多了,估计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确定要听?”
“当然要了!你说,我听着。”
“行,那我开始说了。听过杏花村吗?一个很漂亮的地方,那里的人都特别好,勤劳朴实,善良本分,那里有个酒坊,出产的杏花果酒很出名的……”
少女声音很清灵,说话语速不快不慢,带着一种软软的尾调,听在耳里,让人觉得舒服。
少年听着听着就入迷了。
下晌的客院里,满是少女清灵和缓的语调,以及少年时不时的一声惊呼。
“豁!你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还去爬树摘果子?”
“啧啧,你奶奶也太厉害了,怎么能老拿扫帚打人呢!”
“你爹怎么那么笨,把农具扔给你二叔不就能抱你了么!”
“你二叔也是,打个架还能让人给开瓢了,我告诉你,我八岁那会能一次打倒三个壮汉了!”
魏紫觉得自己来的不太是时候,里面故事讲得正热烈,少年已经听得入戏,简直恨不能身临现场指点一二。
可是他要是再不进去叫人,估计等天黑了故事也讲不完。
到时候,爷的脸能比天色更黑。
“小少爷,该回去了。”到时辰吃药了。
少年身子一僵,显然明白魏紫出现所为何,怕是皇叔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了。
依依不舍的站直身子,边朝魏紫走去边回头叮嘱,“柳姨,故事没讲完呢,打个记号,明天接着讲啊!”
柳姨沉静的脸抽了抽,“姨明儿没空,要去参加商会,有空再给你讲吧。”
过来唤人的,她认得,是跟在风青柏身边的随从,那这少年跟风青柏是一道的吧。
等院门口两人一同离去,柳玉笙才慢慢琢磨过味儿来。
跟风青柏一道的,十岁少年,莫风,爹娘死了,一个人住,只有一个小叔。
……风墨晗。
她给当今小皇帝讲了一下午故事。
柳玉笙以额捶窗,我了个去啊!
内院,少年回到书房乖乖喝了药,然后坐在风青柏对面,等着他下达指示,很是自觉。
自己偷偷溜出去,以皇叔对他尤其严厉的性子,不可能不罚。
可是左等右等,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只静静翻阅手中书卷,半点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