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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董老板极其护短,根本不听她说这些。
几步上前,把肥胖的林媒婆像拎鸡崽子一样拎走了,董夫人怕出事,赶紧跟着上去。
董慧慧生了一肚子气,不仅气这媒婆做事不地道,更气她说的话,她究竟哪里比不上雪茶?就算她容貌稍逊她一些,可她和吴弦相知相交多年,而且爹娘只有她一个女儿,吴弦跟着她有什么不好的?将来这镖局都是他的!
这感觉糟透了,就像自己精心照顾了一路的镖,眼看着到了该交货的时候,被人给劫了。
正胡乱想着,一个跟他要好的小师弟走了进来,“慧姐,你猜我刚才去送人,在码头那边看见谁了?”
“看见谁?左不过是看见鬼吧?”
“嘿嘿和见鬼差不多!我看见吴弦了。”
“吴弦?他在码头干什么?”
小师弟把事件一说,董慧慧未消的火气一下子又拔起了三丈,他居然到了这种地步也不来找她帮忙,他这是要与自己彻底生份了吗?
炙烫的怒气和伤心让她在家一刻也呆不下去了,问了小师弟具体地址,就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一路狂奔到码头,没费力,远远的就看见那个正扛货的单薄身影,麻袋包压的他脊背弯曲,脚步虚浮,每放下一包都要好好捶捶腰歇口气。
董慧慧红了眼眶,咬着牙,曾经游手好闲不提重物的吴弦何时竟落到了这步田地?
她没有上前和他说话,而是调转了方向,直奔吴弦家里找雪茶去了。
吴弦放下一包货物,一个相熟的哥们儿过来搭话,“刚才我好像看见威风镖局的董慧慧了。”
吴弦皱眉,“你没看错吧?”
“绝对错不了,站在那头往这边看了好一会儿呢。”
吴弦暗道一声不好!“兄弟,你帮我和工头说一声,家里有事儿,我得赶紧回去一趟!”说完不等人家答话就赶紧往家赶了。
“那你亲过董慧慧没有?”
“怎么可能?她就是个男的啊。”一幻想他和董慧慧亲嘴那画面,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你亲我一口吧。”
“……”
“你听见了吗?”
“亲你……现在吗?”
“嗯,咱们已经成亲了,我是你的娘子。”雪茶是鼓了很大勇气的,刚才那一页话本里详细的描写了男女弟子吻的如胶似漆,连对方嘴巴的口感都形容的极其细致,至于之后的欲罢不能什么的她还没敢看。
她想,他们结婚有段日子了,这一步总是要有人先迈出的,既然他没表示,不妨就让她来主动做这第一回吧。他无法淡定,她一个女孩子家又何尝淡定的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话本子合上扔到了一边,往他身边凑了凑,吴弦屏住呼吸本能的往后退,后背撞了墙之后就退无可退了。
吴弦看她似乎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紧张的舔了下下唇,“真亲啊?”
雪茶在他面前闭上了眼睛,扬着小下巴,睫毛不住的抖动着,不像是要做亲密的事,倒像是要英勇赴死一样。用行动无声的催促着他。
她娇嫩如花的唇瓣就在自己眼前,和书里描写的一模一样,是鲜嫩的粉红色,在闪烁的灯火下还泛着一丝晶莹的惑人的光。
他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眼前这个女人是如此的美丽诱人,而且是她主动要求的,他有什么可忐忑的?
虽然她心机深沉手辣黑心,可她同样弱质纤纤惹人怜爱不是吗?
虽然他极讨厌与人皮肤接触,但她的唇真会如书里写的那般绵软甘甜吗?
他十分好奇,可他真亲了,她若不满意,之后再找他算账怎么办?这么一想,手臂上陈年的牙印也感觉疼了起来。
一瞬间,吴弦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雪茶微扬着头等着,脖子都有些酸了,就在她以为自己等不到他的时候,忽然,一团黑影猛地向她面部袭来,两片温热的嘴唇外加牙齿重重的磕在了她的嘴上。
咣一声!
“啊!”雪茶痛叫,捂着疼痛的嘴唇怒视着他,却也说不出什么来,是她叫人家亲的,人家照做了啊!
吴弦嘴上也疼,心里发着虚,目光闪烁不敢看她,“你看我就说让你赶紧睡觉嘛,今天压根不是个好日子,睡吧睡吧。”说完他就再次翻身朝墙了。
雪茶恨恨的盯着他的后背,似要把他烧出个洞,以泻心头的羞愤,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踏出这一步,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敢这么对她?
好!给你机会你不知道珍惜,希望你以后别求到我头上!
吴弦直到听见雪茶睡着了,才大松了一口气,换了个舒服的仰面朝天姿势。
刚才那下的确是太大力了,别说她了,他自己牙根还疼着呢。不过他真不是有意如此的,本来是想蜻蜓点水速战速决的,岂料发力过猛了。
不过……他悄悄的抚上了自己的唇,偏过头去瞧瞧她的,刚才那一下虽短,但触感他感受的分明,软嫩嫩的,跟水豆腐似的,而且比豆腐香多了,不知她今天又擦了什么香,蹭的他鼻端现在还萦绕着那股子香味。
咯噔,吴弦心里一跳,粗鲁的揉了几下自己的唇。怪哉!他之前之所以犹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怕自己吃了她的口水会当场呕吐,那样场景就太难堪了。
然而,并没有!他不只彻底忘了口水这件事,还脸红心热的一直在琢磨其他乱码七糟的。
他抚上了自己砰砰跳的心口,完了完了,他的洁癖难道会慢慢对雪茶免疫吗?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吴弦是个天生贱坯子?到头来自己最最能接受的女人竟是一直以来强迫他、奴役他、恐吓他的人生阴影?
雪茶睡的正熟,他默默支起了身子,盯着她模模糊糊的脸看,要不要偷偷试一试?
今天将军没赢到最后,但丝毫没影响吴弦的好兴致,相反这一回彻底把他的瘾头给勾了出来。
“明天不行,后天吧。”
“为什么?”
“明天还有一场,我和慧慧约好了一起去。像今天似的,中午我回来取蝈蝈。”
雪茶咬牙,“就明天一场吗?”
“嗯,就这两天,后天就没了。”
“好吧,那你答应我后天一定得在家帮我拔草。”且再让他浪一回吧。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
第二天,吴弦回家取了蝈蝈后,一直到很晚了都没有回来,雪茶由一开始的气愤变成了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了?
正想着要不要叫邻居帮忙找找时,吴弦终于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看他摇摇晃晃的,雪茶赶紧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往屋里带。
“怎么喝的这么多?”
雪茶把他按坐在床上,替他除了鞋袜,费劲脱掉外衣,才把他放倒。
“扶我起来洗脸,脸、脸还没洗呢……”吴弦喃喃着醉话。
雪茶失笑,都醉成这个鬼样子了才惦记着睡前洗脸呢?从锅里舀了半盆温水,洗了一块热乎手巾,雪茶细细的给他擦了起来。
他的眉眼很精致,此时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就像个乖巧的小孩子一样,擦完了脸,雪茶执起了他一只手,也好好擦洗了一遍。
忽然,他手上一个大力往回拉,雪茶没防备,一下子跌趴在他的胸口上。
衣衫轻薄,她甚至能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声,还有自己的。她拿开他的手臂,把手巾放在一旁,上了床躺在他身边。这家伙,睡着了和平日里完全是两个人。
没想到她刚一躺好,刚刚分开不久的吴弦就侧了身,一把揽住她的腰,整个人贴了上来,而且,他犹觉得不够,
还低着头,向后调整着角度,然后大头竟直埋在了她绵软的小山上!
他在干什么?雪茶脸色瞬间红的能滴血,虽然还隔着衣服,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太羞耻了。
若是夫妻正常燕好也就罢了,可此时赖在她怀里的这个偏偏是个醉猫,清醒的只有她一个人!
“吴弦,醒醒,好好睡觉去。”
雪茶推了他两下,没推开,反而被他抱的更紧,口鼻还在她的小山上蹭了几蹭,蹭的她浑身都不对劲儿。
“娘~不要丢下小虎子~小虎子害怕……”
娘?雪茶一愣,他这是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把她当成娘亲了?一时间她的脸上又红了几番。原来他乳名叫小虎子,还蛮可爱的。
罢了,反正他醉成这个鬼样子,明天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小敏比他小九岁,想必儿时他是在父母的宠溺下长大的,他们的双双过世对他的伤害一定非常大。
蹭就蹭吧,反正他们以后还会有更亲密的事,就算是安慰他脆弱的心灵几分吧。
她像哄孩子一样轻抚着他的后脑勺,“小虎子乖,娘没走。你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吴弦没出声,雪茶想他大概是睡着了。
吴弦做了一个十分真实的梦,梦里的他还是小童模样,娘亲带着他去集市上买东西,集市上很热闹,吵吵嚷嚷的,卖什么的都有。
他很快被一个卖小玩意的摊子吸引住了,站在摊子前不肯挪步子。
娘亲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小脸,“小虎子乖,你就在这看吧,喜欢哪个等下娘给你买,娘就在旁边这个摊子,你一抬头就能看见娘。”
小虎子高兴的点点头,小小的人儿站在摊子前,见娘果然就在旁边的摊子上站着,正转过头来笑着看他。
小虎子立马放心的露出了小白牙,冲娘亲甜甜的笑了。
他挑了半天,终于挑了两样喜欢的东西,刚要抬头喊娘过来,却发现娘不知何时不见了!他吓坏了,大哭着找娘。
他问卖东西的大叔,“你看见我娘了吗?”
然而大叔没说话,连人带摊子就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了,化作了一片虚无,接着四周的一切就见倒塌的房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害怕极了。忽然,这时候娘亲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小虎子乖,娘没走。”
他这才终于安下心来扑进了她的怀里,馨香而温暖的怀抱。
心安稳了不久,忽然梦里的画面斗转,长大了的吴弦和董慧慧正在喝酒,那死女人竟然只给他倒酒,自己却不怎么喝,他一下子就火了!
“董慧慧!把酒满上,是汉子就再喝一杯!啊啊啊!”
吴弦虽然长的清俊秀气,但从他今天打人的架势上就看的出来,也是身经百战的,因此家里还能找到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
雪茶被打的那半边脸肿的很可怕,说话都疼。吴弦见她可怜,主动拿着一块棉花沾药水给她擦。
边擦边啧啧称奇,“你这皮也太薄了吧,是女孩子皮都这么薄,还是只有你这样?”
雪茶满心的感动瞬间卸去了一半,另半边脸也红了起来,喃喃道,“瞎说什么呢,人还不都是这样?”
“我就不是,我这脸皮可是城墙做的,厚着呢!”
雪茶忍俊不禁,“你快别逗我了,好疼。”
“哎…”笑过之后,吴弦突然叹起了气,话里透着沮丧,“你要是嫁个有能耐的就好了,就不必受这份罪了。”
“你让自己变的有能耐不就好了?”她的声音柔柔的,如果挨一巴掌能换来他上进,那她情愿再挨几下。
吴弦掀起了一边嘴角,“我?别做梦了。我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千万别指望我。”
雪茶本想就此劝他用心读书,然而听了这话之后,劝学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他是个心软的好人,婚后也算尊重她怜惜她,但这皆出于他本性里温柔,他对她还远没有男女之情,所以这件事还不足以成为他上进的动力。
虽然吴弦截断了她的话头,但他实际上还是做出了一些改变。没个正经事做终究是不妥的,家底子太薄,又多了一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