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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久久“哦”了一声，一边眼热地看着那边平台上的两个人，一边自己孤零零地跟着照做。她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人用“撒狗粮”这个词专门形容过类似的场景，否则她就能肯定自己一定吃了一盆大份的。
廖莎和封睿两个当事人，对此反而没有什么想法，两人专注让自己暖和起来。尤其是封睿，直到廖莎的手臂和自己的双手都发热之后，才停下手去帮自己也暖和一些。
“等你好点后，我带你练习练习潜水，我们得看看两边机关都下压后会是什么效果。”
两人的距离很近，封睿吐出的气息萦绕在廖莎的耳畔，弄得她有些不自在，光想着要不要躲开点，又怕乱动会无法保持平衡，让他们中的一个掉下去，一时间忘了回答。
封睿蹙眉，低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廖莎当然不会如实回答，眼珠一转立刻就找到了另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变化，比如那个铁网没电了，或者干脆出现新的通路，要怎么办呢？”
封睿沉吟：“你是怕……”
廖莎点头，坦言说道：“如果是按下会永久开启还好，我们就是辛苦一下，无所谓。但万一是需要我们一直按着，门才会打开——说实话，我只信任你。”
言外之意，如果必须得让一个人先通过，廖莎会选择自己或者封睿，而不是包久久。她不会丢下封睿不管，也相信对方不会丢下她，但换做刚认识还没满24小时的包久久，她就不那么放心了。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罢，为人作嫁这种事廖莎是绝不会办的，除非那个人是她认可的亲人和朋友，否则想都别想。
“先试试，确认了就换人。”封睿也觉得廖莎的顾虑有道理，果断下了决定，“如果真是如你想的那样，你就回去，换包久久过来，我教她下潜。”
“你去多好，反应肯定比我快。”
廖莎有点小感动，谁都知道这时候第一个过去的或许会遇到点危险，但也比还在水里的两个人要安全得多，至少那个人已经到了另一条路上，而水里的人依旧是前途未卜。
“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封睿否决了廖莎的提议，微微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身体怎么样了？可以的话，我们抓紧时间。”
虽然还冷，但比刚才好了许多，廖莎也知道时间有限不能让她继续休息，立刻给出了回答：“可以了。”
“那先到平台那边，我一起教你们两个。”
封睿见廖莎回答，拽着她直接跳入了池水，三两下游回了包久久站着的大平台，把事情跟她说清楚之后，接下来就变成了教学时间。
可能有了刚才的基础，两人学得都还算快，只要能忍耐那种不适感，把自己像个铁疙瘩一样沉下去，还是挺容易的。
廖莎看包久久也学会了，干脆就把自己之前的计划和盘托出，只是省略了原本是由自己和封睿下去的计划，没必要说出来徒增猜忌。
包久久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这点，反正是很爽快地同意了，她和封睿两人一左一右游向了两边的平台，廖莎则游到了靠近铁网那边的平台下面，就近观察会不会出现什么机关。
封睿在平台边上等了会儿包久久，之后两人喊了“3、2、1”后一起下潜，廖莎就小心翼翼扒着那边平台的边缘，注意着不让自己碰到电网，以及电网哪怕往外打开，也不会磕到自己投的姿势，紧张地注视着里面的一切。
大约过了10几秒，两个人都沉到了池子底下，廖莎就看到眼前的电网上蓝光流窜，随后猛地向内弹开，让出了通往平台的路。
没敢犹豫，廖莎麻利地从水中跳起翻身上了平台，顾不上站稳去看后面，连滚带爬先到了即便电网再度关上也碰不到地方，这才站直了朝着水池那边喊话。
“封睿！包久久！你们出来吧，门开了！”
说完，廖莎死死盯着水面，就见两个黑影从水底冒出，应该是封睿和包久久听到她喊话，从下面浮起来了。可随着他们离开水池下的按钮，电网以一种缓慢但坚决的姿态关了回去，时机刚好卡在那两个人从水池里抬起头，呼呼喘着粗气往这边看的时候。
廖莎、封睿、包久久：“……”
封睿拖着快非自主式沉底的包久久到了电网旁边，让她能扒着台子，省得还得劳烦他再去救人。
“电网是向内开的，你们的位置比较安全。”廖莎叮嘱了一句就往后跑，“我去看看后面有没有新机关。”
然后，她在转角处看到了一个很明显的红色开关，想了想，暂时没去按，而是又多转了几圈，确认了除了通路外，附近就只有这一个开关后，才又转了回来。
廖莎盯着眼前那个红色按钮，总觉得一摸上去，那玩意儿就会跳起来咬她的手。说实话，要是就她一个人在的话，说什么也不会去碰的，可现在她有两个队友还都泡在水里——再不上来，别说是包久久了，怕是封睿也要坚持不住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廖莎觉得让自己过来是最正确的选择。她能做到不背叛队友，但真的不敢把这种事押在别人身上。
咬了咬唇，廖莎猛然伸出手按在了红色的按钮上，最初几秒没有动静，随后，她就听到了一阵“咯噔咯噔”和“哗哗”水流声混杂在一起的声音。
廖莎紧张地扭头往四周看去，却发现没有什么机关出来，正当她茫然间，封睿的声音突然水池那边传来。
“松开机关！水位下降了！”
第48章 水牢迷宫四
廖莎松开机关； 跑回了封睿和包久久那边； 就看两人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艰难地挂在平台边缘上，尤其是包久久，指关节都有点发白，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怎么回事？”电网门依旧是关着的； 廖莎只能和他们隔网相望； “我这边看不出水位……刚才门开了吗？”
封睿：“如果开了； 我们这个时候就已经翻身上来了。”
包久久赶紧开口：“莎莎，刚才只有水位下降； 其它都没有变化。”顿了顿； 惨兮兮又说道； “我快抓不住了，手好酸……”
廖莎：“……再坚持一下； 我想想办法。”
她倒是有绳子，可也没法通过电网去栓啊； 只能靠包久久自己了。单纯水位下降还有办法； 只要门开了，翻上来就行。
可如果门不开，当水位低到一定程度，他们就无法借助水的浮力继续飘着； 要么双手抓牢平台边缘吊在这里，要么就跟随水位降到池底。
想到这，廖莎问封睿：“池水有多深？”
封睿明白廖莎的的意思； 回答道：“水波影响测量效果，可以肯定的是，站在池底，绝对够不到这边的平台。”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比我扔你的那次，还要高，绳子估摸不够。”
况且，扔人这种操作，只限于信任和了解的彼此，封睿就算有把握把包久久扔上去，也得看包久久自己愿不愿意让他扔。
廖莎的脑子飞速运转着，目光在池子上逡巡，最终定格在那个她曾经坐上去过的狭小平台上，她记得自己在爬上去后，那东西摇晃得厉害。
“封睿，那个平台是不是就漂在水里的？”
封睿楞了一下，点头：“对，我潜下去的时候看过，没有东西固定。”
廖莎右手握拳击了自己左掌一下，在狭小的空间内来回踱步，语速飞快地说道：“我知道了。你现在去把那两个平台都推到水池下面机关的正上方，然后回来继续扒着平台，我去按另一边的机关让水位下降。等下降到底后，平台失去浮力就会成为重物直接压在机关上，取代你们两个的作用。这时候门就会打开，你们赶紧爬上来，就没问题了。”
包久久直愣愣地抬头看着廖莎嘴皮子上下翻飞，发现自己脑子有点跟不上趟，但封睿却已经开始行动了，就在廖莎让他去推平台的时候。
“封……不是，他这行动也太快了吧？”包久久扭头看了眼已经快游到平台边上的封睿，又回头看尽可能近地站在铁网边上的廖莎，说出的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他就不再多想想吗？”
“没什么可想的。”廖莎看都不看包久久一眼，一直着重关注着已经潜入水下的封睿，想起自己曾经学过的知识，又高声提醒他注意折射问题，“封睿，你算好了啊，别歪得太厉害。”
封睿浮出水面，对廖莎那边竖起了大拇指，顾不上说话，踩着水漂在原地，伸手去拽那个狭小的平台。
廖莎说的折射原理，他也知道，所以从最开始就放弃了在水面上找准头的方法，采用了潜入水底，再沿直线窜出的方式来确定位置。
别人能不能用这个方法封睿不知道，但他相信自己的实力和判断，这种方法对他而言既简单又实用，没理由不选它。
不一会儿，两个平台就到了它们该在的位置，封睿重新往回游的时候，廖莎跑向了机关那边，等听到“可以了”的信号后，再一次按下了那枚红色按钮。
依旧是“哗哗”的水流声和那种“咯噔咯噔”的机器声，廖莎不放开手，就没办法看到另一边，只能通过不断对话来了解另一边的情况。
“怎么样？水流到哪里了？”
封睿稳稳回答：“速度很快，下去一半了。”
廖莎戳着按钮不放：“你们能坚持住吗？”
封睿：“可以。”
包久久声线中带着痛苦：“快撑不住了。”
廖莎很心焦，却不敢动，明知道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扭着脖子往那边看：“加油啊！久久你能行的！”
池水下降的速度并不慢，但对于等待中的三人却显得过于漫长，尤其是仿佛两条咸鱼一样挂在池子边上的封睿和包久久，铁门没开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挑战着他们的意志力。
好在池水虽然多，终究是有到底的时候，随着两个平台“砰”地一声准确地落在池底的机关上，那扇带了电的铁门终于再次徐徐打开。封睿立刻就翻了上去，紧跟着又拉住了快要支撑不下去的包久久，跟提小鸡一样把她拽了上来。
这边廖莎等看见两人转过来跟她汇合，松了口气，松开了按得有些发酸的手，听着刚才水池边上铁门再次合上的声音，甩了甩手腕，征求着他们的意见。
“这一关可算过了，要是不累的话，咱就继续往前走吧？”
封睿：“继续，时间不多了。”
包久久弱弱举手：“……我、我有点累了。”
廖莎回头看她，小姑娘的脸色的确不好看，煞白煞白的，嘴唇也发青，两只手在来回揉捏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在缓解之前扒着平台的疲劳。
封睿蹙眉：“最好坚持一下，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口或者休息站。”
廖莎走到包久久身侧，搀住了她的胳膊，一副哄孩子的口吻：“我扶着你走吧，时间紧，这地方也不安全，咱们再往前探探，实在走不动的时候，再休息，行吗？”
包久久咬牙回答：“行！继续走！”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拒绝是什么后果，但她可以肯定自己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不管是封睿还是廖莎，都是难得一见的探索者，她人单势孤，得抱紧了人家的大腿才能保住小命。
现在的确不是矫情的时候，哪怕特别想坐下休息，包久久还是咬紧牙关，在廖莎的搀扶下尽量跟住前面封睿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