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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正点点头,说:“封亲王这事,圣上只是提及,圣旨怕是明日才能下来。至于赐婚这事,我只知是安亲王生母贤妃娘娘无意中向圣上提及的,先安亲王妃已经没了两三年了,安亲王一直未再娶妻,娘娘心中记挂,便求圣上赐婚,圣上斟酌之后,便将玉柔赐给了亲王爷。”
二老爷沈青直想了想,仍有些疑惑的说道:“大家可都知道太子也奏请圣上要选选侍,贤妃娘娘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请圣上赐婚?又如何会选中了玉柔?”
沈青正恐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忙打断他说道:“宫中是非,我们如何知晓?此次圣上旨意来的突然,倒是我没料到的。”
大夫人陆氏听闻是指给亲王,且这亲王嫡妻早逝,玉柔过去只是续弦,不由得担心起来,问道:“方才老爷说这安亲王的嫡妻已经没了两三年了,玉柔嫁过去便只是继室?”
沈青正点点头,说:“正是,不过圣上在召见我之前已经见过了安亲王,安亲王愿以亲王嫡妻之礼求娶,并不会委屈了玉柔。”说罢,他便望向了沈玉柔。
沈玉柔早已红了眼眶,又见众人都在,便忍了泪,只怔怔地坐着。忽又听闻嫁与他人做继室,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抬眼见沈青正望向她,便忙拭了腮边的泪,垂头紧攥着手中的帕子。
沈青正见她双眼垂泪,知晓她心中不愿,不由得轻叹了口气,说:“玉柔的婚事便算是定了下来,过几日宫中便会有使者登门纳彩、问名。”
沈玉柔闻言将手中的帕子攥得更紧了,葱段般的指甲便深深地嵌入手心中,她却并不觉得痛,心中忽觉得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般。半晌,她才觉得心口针扎般的痛了起来,她抬手想揉揉胸口,才发觉掌心也有些痛,低头去看手心,却瞧见那长长的指甲一直死死抵着手心,有几处已青紫了起来。
她忙松了攥紧的手,轻轻抚摸着手心。抬起头,忽发现众人都望着自己,眼中有担忧、有欢喜、有关切、也有艳羡。她想对众人笑笑,可莫名的悲哀从她心底涌上,她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她缓缓站起身来,对众人福了身,说:“玉柔忽觉身子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了。”见到沈青正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带了丫鬟们出去了。
刚出正厅,沈玉柔的眼泪便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她拿了帕子去拭泪,可越拭越多,止也止不住。落棋、落墨头一次见她如此伤心难过,忙一左一右扶着她,瞧到前面正有一个无人的池中亭,忙扶了她过去坐下,她才靠着落棋嘤嘤地哭了起来。落棋、落墨二人也在一旁陪着落泪。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沈玉柔不再啜泣了,只呆呆地望着湖面上游来游去的几只野鸭出神。
落棋瞧了眼一旁的落墨,小心对沈玉柔说道:“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小心受凉。”
沈玉柔半晌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由着落棋、落墨将自己扶着回了落樱坞。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发生了变化,小主慢慢看哦~~
☆、悲喜
且说心儿先在大老爷沈青正的书房见他急急地被人叫去; 不多时便听说大老爷被宣召入宫,又见二爷沈仲彦双眉紧锁,不多时便去了福禄居,直到傍晚还没回来; 心儿不禁也有些担心起来; 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直到掌灯时分; 心儿从外园瞧了秋露,刚进玉藕轩,便见沈仲彦也朝这里走来。心儿忙迎了上去,走到他面前福了身; 便问道:“二爷可是才从夫人那里回来?如何去了这大半日?”
沈仲彦见心儿迎了上来,心中本就欢喜,又闻得她这么说,话语间满是担心,瞧见她微蹙着眉; 一双杏眼直直望着自己。他不由得心中一动,眼角漾起笑容,对着她柔声说道:“哦?心儿可是担心我了?”
心儿见他面带笑容,便略放心下来; 也莞尔一笑; 说道:“二爷一去好几个时辰,遣了嬷嬷们去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来,奴婢们自然都有些担心; 黄鹂、黄莺两位姐姐也急坏了呢,想必正在屋内等着二爷呢。”
沈仲彦并不急着朝屋内走,仍望着面前的心儿,听到她话语内少了往日淡淡的疏离,倒是多了几分真情来,心中忽然也欢喜起来,说道:“心儿性子一向沉稳,今日倒也着急起来了,如今这模样倒是比平素的模样更俏丽了几分。”
心儿闻言一怔,也不与他说笑,只轻声问道:“大老爷可还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仲彦见她并没恼了自己,心中愈发欢喜,便也笑了笑,说:“都好,心儿放心便是了。”
心儿松了口气,忙说:“那就好。外面冷,二爷快进屋里去吧。”
沈仲彦点了点头,二人便一前一后进了屋内。
黄鹂、黄莺二人心中正在担心,忽见二爷沈仲彦眉眼带笑的进来了,便都松了口气。
黄鹂忙上前说道:“我的小爷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一去就是大半日,好歹遣人送个信回来,奴婢们都担心死了。”
沈仲彦见众人果然都急坏了,忙说道:“今日事多,后又随着父亲去了书房,一时倒忘了告诉你们一声,倒害得你们担心。”
黄莺上前把他身上的青缎斗篷解下来,柔声问道:“二爷进屋时面带喜色,怕是有什么好事?”
沈仲彦倒敛了笑,低头想了想,才说:“也算得是好事,也不算得是好事,与之前听说之事比起来,倒算得上是好事了,可与先前料想的事比起来,也算不得是好事。”
他这一番话,说得众人云里雾里,更加不明白了。黄鹂笑着说道:“什么之前听说的、先前料想的,说了这么多,奴婢也不明白究竟是不是好事。”
沈仲彦坐了下来,接过黄莺递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今日父亲被传诏入宫,原来竟是圣上将大姐指给了安亲王。”
黄鹂不禁倒吸了口气,说:“安亲王?可是二爷上次曾提到过的比大爷还要俊上几分的安郡王?”
沈仲彦不由得笑出了声,说:“亏你倒还记得,正是上次我说过的安郡王。”
黄莺望了望众人,笑着说道:“那这可算得上是好事了,大小姐嫁过去了便是亲王妃,身份贵重,想必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
沈仲彦点点头,说:“不说旁的,若单看人品、学问和家世,安亲王是最好不过的了。”迟疑了片刻,他又接着说道:“可岳三哥和大姐的婚事虽没有言明,可却是两家早已认定的。这样一来,我们沈家岂不是辜负了岳家?”
众人闻声轻叹了一番,便见沈仲彦摇了摇头,说道:“人算不如天算,事发突然,父亲也无法,只得听从圣上的安排,日后等岳三哥回来了,他自然也会知道其中原委了。”
心儿闻言,心中也不由得替他惋惜起来,大小姐与他青梅竹马,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他北上沙场生死未卜,而大小姐却要奉旨嫁去王府,不知他知道此事后,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黄鹂、黄莺二人没瞧到心儿只垂手站着出神,便又叹惋了一番,方伺候沈仲彦换了衣服洗漱了。
以往伺候沈仲彦换衣梳洗这样的事心儿本就不做,如今知道他是自己的哥哥,便更加有些避讳起来,见他起身进内室去换洗,心儿便轻轻退了出来。
关上门,心儿抬头一看,一轮满月刚升到树梢头,柔和地月光洒在院中。心儿想到自己小时,每到满月的时候都会望着月亮,心中盼着爹爹能在月亮上也望到自己。后来娘亲也去世了,她便更喜欢望着月亮,盼望爹爹和娘亲都能瞧到自己。
如今知道爹爹竟在人世,虽不能相认,却就在身边,又想到他素日瞧到自己时暖暖的目光,她忽觉得这清冷的月光也变得温暖起来,她仰头对着月亮轻声说道:“娘亲,心儿知道爹爹是谁了,心儿虽不知娘亲为何不肯告诉心儿,也不知爹爹为何不愿认心儿,可心儿知道爹爹是惦记着心儿的。娘亲,总有一日,心儿会亲口叫他一声‘爹爹’的。”
她对着月亮微微笑着,月亮仿佛听到了她刚才说的话,从树梢探出头来,洒下的月光更加明亮更加柔和。
一时沈府上下都知道大小姐沈玉柔要嫁入亲王府做王妃了,还是圣上亲自赐婚,可见对沈家的看重。沈府上上下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连大老爷沈青正也不似前几日那般冷着脸,眉头也稍微舒展开来些。唯有沈玉柔一人仍黯然伤神,整日躲在落樱坞内,不愿多见人。
没几日,便见宫中有使者奉了亲王妃制书、携带各色礼品物件来到沈府,大老爷沈青正、夫人陆氏、二老爷沈青直、二夫人杨氏、大爷沈伯彦、大奶奶柳氏均按品大妆,早已在中门恭候正副使者。使者随众人到了正堂,将郡王妃制书置于案上,礼官便先进入正堂,大老爷沈青正跪于案前,行了礼。正副使者接着便行了纳彩问名礼。
仪式完毕后,沈府便备酒设宴款待众位使者,忙碌了一天,这纳彩问名方算是结束了。
进了四月的一日,沈仲彦从家塾回来,便随着大爷沈伯彦二人出了府。心儿闲来无事,便去外园看了秋露,二人说了些话,心儿方才过了二门回到内园来。她沿着荷花池一路走来,刚走了没多远,便看到池中亭上的石墩上正坐着一人,一动不动地望着池水出神。
心儿走近了才看到是大小姐沈玉柔孤身一人坐在亭内。心儿心中隐隐有些吃惊,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走到亭中,给沈玉柔福了个身,轻声叫了声:“大小姐。”
沈玉柔听到有人叫她,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到是心儿,便微微露了笑脸,说:“心儿来了。”
心儿见她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忧愁,又只身一人在这亭内,不免有些担心起来,问:“大小姐怎会独自在此?落棋、落墨两位姐姐怎么不在身边?”
沈玉柔轻声说:“是我让她们回去了,我想独自一人瞧瞧这园子里的景色。”
心儿心中不解,便不再多言语,只静静的听着。
沈玉柔转头仍望着眼前的池水,轻声说:“从小到大,每到哪里都有丫鬟、嬷嬷们跟着,都未曾有机会自己在这园子里走走。如今你也知道,不出今年,我便要离了这里,若不趁着眼下这些日子独自在这园中走走,日后恐怕便再不能了。”
她这番话说出,心儿也觉得有些伤感起来,想劝她什么,可却不知该说什么,便只安静地站在她身后,听她说下去。
“自小众人便说我命格贵重,日后必得贵婿。我一向都不以为然,谁知造化弄人,如今竟真要嫁与王孙贵族。眼见母亲她们都眉开眼笑,我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说着,她的声音竟有些哽咽了,心儿忙望向她,便见两行清泪沿着她的面颊缓缓流了下来。
她轻轻拭了泪,抬眼望了望心儿,继续说道:“我并没有亲姐妹,虽有玉容,可年龄毕竟差了些,倒也说不上几句话。不知怎的,见了你反倒觉得更亲近些,若是有一个同你一样的妹妹,我便也有个说体己话的人。”
心儿闻她这么说,又知她便是自己的同父异母姐姐,心中也酸楚起来,只觉眼角忽有些湿润起来。她忙拭了泪,说:“奴婢也没有亲姐姐,若是大小姐不嫌弃,奴婢愿意日日同大小姐说话。”
沈玉柔抬眼见到她也红了眼眶,便伸手拉她在身旁的石墩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