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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的册子递到心儿手中。心儿接了过来,却也并未多看,只说道:“有劳父亲与夫人了。”
沈清正抬眼瞧了她一眼,说道:“你与明屹的亲事是圣上指的婚,自然也有不少宫里的赏赐,都记在这册子上了。”
心儿点了点头,他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自幼不在为父身边,又经历了不少磨难,为父心中也颇多愧疚,便嘱咐了夫人好生为你置办妆奁,这些东西都是为父与夫人的心意,也盼着你日后在岳家不要受半点委屈。”
心儿笑笑,说道:“父亲与夫人的心意,女儿记在心中。”
沈清正微微点了点头,便问道:“你身边伺候的人少,夫人有心为你挑几户可靠的奴仆,随着你去岳家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心儿抬眼瞧了瞧二人,说道:“女儿身边一向只有绿果一人照料,倒也惯了,沈家的奴仆,女儿倒是瞧中了一家,还望父亲与夫人将她母子二人赏给女儿,随着女儿去岳家。”
“哦?”沈清正问道,“不知心儿瞧中了何人?”
心儿笑笑,说道:“女儿想带了从前寿安堂的胡嬷嬷与她的二人大魁去岳府。”
沈清正与陆氏互相瞧了一眼,陆氏便问道:“这胡嬷嬷与她儿子胡大魁如今在庄子上,不知心儿如何想着要将她母子二人要了去?”
心儿抬眼望了眼沈清正,缓缓说道:“胡嬷嬷母子二人于心儿有恩,若不是他二人,顺儿便不会那么快寻了回来。兴许再也寻不回来了。”
沈清正闻言,望了望心儿,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他母子二人既是心儿的恩人,便也是我们沈家的恩人,多赏些银子,日后便随着心儿去岳府罢了。”
心儿笑了笑,垂下眼,轻声说道:“心儿谢过父亲大人。”
他不再多言,只站起身来,离了福禄居。
陆氏瞧他的身影不见了,才敛了笑,只说道:“这嫁妆册子你也瞧过了,人你也选好了,沈家便再也不亏欠你了。”
心儿抬眼望着她,笑了笑,说道:“心儿从未觉得沈家亏欠自己,所谓亏欠,不过是老爷与夫人如此觉得罢了。”
陆氏张了张口,心儿却站起身来,轻轻福了个身,便也离了这福禄居,这福禄居内曾留下自己多少身影,不管是沈家的小丫鬟、杨家的二奶奶,还是如今的二小姐,想必日后,自己也鲜少会来这里了。
转眼到了二十,便是心儿出阁的日子,昨日岳家便已将顺儿接了过去,他虽舍不得心儿,可好在有岳明屹在,便只得离了沈府,同岳明屹一样,一心只盼着心儿早些到岳家来。
心儿一袭品红大妆端坐在屋内,只瞧着身边的婆子丫鬟将那沉甸甸的凤冠小心戴在自己头顶上,她只觉得头上一沉,抬眼瞧着镜子中的自己,凤冠霞帔,脸颊似乎比平日更添了几分红晕来。
她瞧着自己,忽想到了从前自己坐在百花坞内等着嫁去杨家的情景。那时的自己虽也是凤冠霞帔,匀了厚厚的粉,染了胭脂,可面色却仍是那么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远不如今日这般红润。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一旁的绿果瞧到了,笑着说道:“小姐今日的气色可真好。”
心儿笑笑,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她抬起头,便瞧到外祖母穆老夫人正在蒋氏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她忙站起身来,正要行礼,却被穆老夫人一把拉住了,只说道:“心儿,外祖母想你了,来瞧瞧你。”
心儿只觉得鼻子一酸,她忙说道:“这些日子心儿不在,外祖母可还好?”
穆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外祖母的身子好着呢,心儿不要记挂,日后去了岳家,你只照料好自己,照料好明屹与顺儿,外祖母这心便放下了。”
心儿忙用帕子拭了泪,说道:“您只管放心,心儿自会照顾好自己,更能照料好明屹与顺儿。”
穆老夫人伸手抚了抚她的脸,缓缓说道:“瞧着你长大了,外祖母这心便也安稳了,不管今后遇到什么事,我的心儿定能处置妥当的,再没什么人、没什么事能难得住你了。”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穆老夫人伸手替她拭了眼睛的泪,便听到有婆子进来说道:“岳家的花轿已经到了,二小姐也该出去了。”
心儿望了穆老夫人一眼,瞧着她慈爱的目光,她忽觉得浑身暖了起来,便辞了她随着众人起身往前厅去了。
到了前厅,沈青正与夫人陆氏已在等着她了,心儿拜过二人,沈青正嘱咐了几句,陆氏便拿起那大红锦缎盖头,轻轻盖在她头上,她只觉得头上一重,接着眼前便只瞧得到一片赤色与脚下的方砖。
绿果小心将她扶了起来,她跟着绿果,缓缓出了门,便听到那鼓乐声愈发响了起来,不知走了多久,绿果才停了下来,轻声说道:“小姐当心,要上花轿了。”心儿也停了脚,只顺着绿果上了大红的花轿。
她刚坐定,那轿子便稳稳地抬了起来。她望着眼前的大红盖头随着这轿子的起伏不住地晃动着,心里却渐渐安稳起来,她低头望着自己手中大红的帕子,嘴角不由带上一丝甜蜜的笑来。
她知道离自己这轿子不远的前方,岳明屹正骑在马上。
不管日后如何,她都不再害怕、不再惶恐,更不会逃避,因为她知道,自己已并不是从前那个心儿了。而前方等待她的是那个守候了她十载多的男人,他正眯着那狭长的眼睛,等待着她的到来。
三月的都城,柳嫩花香、莺啼鸟啭,自是一派浓浓春意。人们围在最热闹的街道两旁,都伸长了脖子望着路中缓缓行来的一队迎亲人马。
岳明屹一袭大红喜服坐在马上,他一贯冷峻的脸上竟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来,只眯着眼睛望着前面,时不时挥一挥手,身后的两位小厮便将盆中的铜钱抓出一大把撒向两旁。
人群便骚动起来,一面忙着低头去捡那四散的铜钱,一面口中说道:“三爷大喜了!”。
一些人不明就里,便问身边的人:“这冷面三爷娶得是哪家的小姐?如何会如此大肆操办?”
有知情的人大声说道:“你们不知道吗?这岳家三爷娶得正是沈家的二小姐,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听说这桩婚事,竟是皇上赐的婚!”
一旁的人恍然大悟,只说道:“难怪这三爷眉眼间都是笑,竟是皇上亲赐了婚,那可是天大的抬举了。”
可也有人不明白了,问道:“先前只听闻这皇后娘娘有一兄一弟。倒并未听说过还有亲妹妹。”
那人故作神秘地笑笑,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沈家二小姐的身世岂是我等能知晓的?”
旁人还要细问,那人却也不多言,只忙着伸手去接那散来的铜钱。
而他身旁正有一人一袭银白长袍,望着那大红花轿出神,精致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悲喜来。
☆、绯红
岳明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瞧着人们都忙着拣那铜钱,便趁机微微转过头朝身后的大红花轿望去,他瞧不到她,可他知道; 这花轿中的女子两颊定染上了两抹红人的绯红; 一如他多年前瞧着她时的模样。
心儿坐在轿内; 听着铜钱落在地上发出一片杂乱而清脆的声响,又听到众人阵阵欢呼声。她两颊不由得烫了起来,他竟一路撒着铜钱,从沈家直撒到岳家; 似乎生怕人们不知他今日成亲。
过了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府邸前,只见这府邸门楣上“昭勇将军府”五个大字闪着金光。门口早乌压压站了一群婆子丫鬟,瞧到岳明屹高大的身影,忙都迎了上去。
花轿停了下来; 便有喜娘眉眼带笑走到花轿旁,说道:“三奶奶,请下轿!”
心儿闻言,缓缓伸出手来; 搁在那喜娘手上; 那喜娘一面小心扶了她下来,一面说道:“三奶奶,脚下当心着。”
那喜娘将她带到早已等着的岳明屹身旁,笑盈盈地说道:“新人挽了手; 我们要进去了。”
她话音刚落,心儿便觉得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的手温热有力,让人心中不觉踏实了下来。
心儿随着他朝前走着,忽觉手上一紧,耳边便传来他低沉的声音:“等了这么些年,盼了这么些年,总算是把你娶进了门。”
她心中一暖,也握紧了他的手,他便靠得更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顺儿也想你了,如今随着乳母在祖母房内歇着呢。”
心儿闻言,握着他的手也更紧了些,这几日没瞧到顺儿,心中倒常惦记着他,如今听他这么说,她也便放心了,老夫人喜欢顺儿,想必顺儿在她身旁,定不会受半点委屈。
她放下心来,便随着他到了正厅,向岳家祖宗牌位进了香烛,又拜过了岳老夫人和岳景令夫妇。或许是今日办喜事的缘故,一向卧病在床的岳老夫人竟也能在众人的搀扶下来了正厅,颤巍巍地受了二人的礼,枯黄的脸上满是慈爱的笑意。
二人行过对拜礼后,便听那傧相大声说道:“送入洞房。”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岳明屹便上前牵了心儿的手随着那傧相回了自己的院子。
心儿坐在榻上,只听到周围人们浅浅的笑声,忽觉得眼前的大红盖头一动,接着便瞧到岳明屹正执着一柄碧玉如意,小心掀了自己的盖头,眯着细长的眼睛望着自己。
心儿冲他笑笑,他的嘴角也带上一抹笑来,回头搁下手中的如意,只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一旁的人们笑了起来,岳明屹的大姐岳淑瑶也抿着嘴笑了起来,她走到他身旁,用力一推,口中说道:“三弟,还不到时辰呢。”
岳明屹本就半倾着身子,不妨被她这么一推,便朝心儿倒去,心儿忙伸手去扶他,不想身后的嬷嬷也悄悄用力一推,心儿便也朝前倾去,正巧被他伸手拥在了怀中。
众人笑了起来,岳明屹也笑了起来,他低头瞧到心儿脸红了半边,便也松了手,回头对岳淑瑶说道:“姐姐,你且饶了明屹吧。”
岳淑瑶仍笑着说道:“你们兄弟几人,唯有你成亲最晚,再晚些,你那些侄儿们也该成亲了,今日也该好好闹闹!”她话说罢,一旁的众人也忙笑着点头称是。
岳明屹笑了起来,说道:“我的好姐姐,好嫂嫂们,你们一向最是贤惠,切不要再闹了。”
世子夫人陈氏笑了起来,说道:“一向只知三叔最不善言辞,今日你们瞧瞧,倒是伶牙俐齿,瞧到三奶奶时眉眼间都带着笑。”
岳明屹回头望了心儿一眼,嘴角仍是难遮掩的笑意。他伸手牵起心儿的手,冲众人笑笑,柔声说道:“姐姐与众位嫂嫂也知道,我与心儿早就相识,在我心中,心儿她哪里都好。今日是我与她成亲的日子,我心中高兴。”
众人想到二人从前种种,不免也替二人高兴,岳淑瑶便笑笑,说道:“也罢也罢,你二是终成眷属,我们若是再纠缠下去,倒是不识趣了,今日便且饶过你,只是外面的酒定是不会少了。”
岳明屹笑笑,只紧紧握住了心儿的手,二人又行了同牢合卺礼之后,众人说笑了一番,才留了心儿一人,都去了筵席。
绿果一面替心儿将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一面说道:“绿果还从未瞧到过三爷这般眉开眼笑的模样。”
心儿笑笑,说道:“才将奶奶们送了走,倒又来了个你,也打趣起三爷来了。”
绿果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