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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瞧到杜氏面色苍白,恐他二人又吵了起来,忙七手八脚将她扶了出去。
沈仲彦见她走了出去,才站起身来,在房中缓缓踱起步来,心儿竟有了身孕,如今连玫儿这般足不出户的妇人都知道了这传闻,想必这消息定已传得沸沸扬扬。而她身在这风口浪尖,日子定然难捱。
想到这里,他忙叫小厮备了马,自己便忙往穆府去了。
心儿听闻沈仲彦来了,知他定也听闻了此事,忙扶了绿果倚着床头坐了起来,便命人请他进来。
沈仲彦走了进来,眼角撇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仍暗暗倒吸了口气,忙想故作镇静地笑笑,可终还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心儿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便笑笑,说道:“哥哥,这一向可好?”
他瞧到她眼中的笑意,终松了口气,只说道:“我仍不过是从前那般,只是许久未见,心儿你倒是变了不少。”
心儿笑笑,将手轻轻搁在肚子上抚了抚,才说道:“哥哥今日来,想必是听说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今日听玫儿说起,我才知道,特意来瞧瞧你,见你这样,我才放下心来。”
心儿抬眼望着他,缓缓说道:“这风言风语倒是传得快。”
他轻轻点了点头,仍望着她,张口想说什么,终还是忍住了,只垂下头呷了口杯中的茶。
心儿瞧到了,便笑笑,说道:“哥哥可是想问这孩子的爹爹是何人?”
他搁下茶,只说道:“我是你哥哥,我也知道你与岳三哥情投意合,旁人不知道,可我知道,这孩儿定是岳三哥的骨肉。”
心儿垂下头,只摩挲着自己的肚子,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正因为他是这孩儿的爹爹,我才无论如何也要保下这孩儿。”
沈仲彦闻言抬眼望向她,春夏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来,她垂头望着她的肚子,满是柔情,想必若是岳明屹瞧到了,心中定也安稳了不少,只是他如今身在福建,不能亲眼瞧到。
想到岳明屹,他便问道:“岳三哥可知道此事?”
心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如今领兵在外,无法知晓。再者,我也不想因此事扰了他,他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
沈仲彦轻叹了口气,又问道:“既然岳三哥不知,想必岳家定也不知你这孩儿正是岳家的后人。”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此事明屹不知,岳家定然也无从知晓。再者,我心里也不愿岳家知晓。”
沈仲彦不妨她这么说,问道:“这又是为何?这孩儿是岳家的后人,迟早也要被岳家知道,他定是要认祖归宗的。”
心儿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孩儿能不能认祖归宗,还要等明屹回来之后再说,”她顿了顿,半晌,才缓缓说道:“也未必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能认祖归宗。”
☆、怀疑
沈仲彦闻言一怔; 半晌才说道:“不想心儿你竟有此心结。”
她笑笑,只轻声说道:“从前不去想,倒也罢了,如今有了孩儿; 要为人父母; 才知心里愿给他最好的; 不愿他受半点委屈。我盼他能名正言顺地认祖归宗,身份为世人所知,而不是躲躲藏藏、只字不提。”
沈仲彦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只说道:“想必有你这般处处为这孩儿着想的娘亲; 这孩儿日后定不会受半点委屈。”
心儿想到了自己的娘亲,想到了父亲沈青正,终还是长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不提这些了。”
沈仲彦见她不再多说; 便站起身来,说道:“来了这么久,也该走了,你既要将这孩子生下来; 便好生照料好自己的身子。”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 说道:“二哥你尽管放心便是了,我既打定了主意,定然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这孩儿。”
沈仲彦放下心来; 便也不多留,只离了穆府。
且说杜氏回到房内,越想越气,瞧着沈仲彦的神色,这孩子定是他的无疑,这穆家四小姐也实在可气,竟将仲彦也迷惑了去。想到这里,她忽想去瞧瞧这四小姐,便命人备了车,只说是去庙里求子,便往凤来绣坊去了。
到了绣坊,只见门口冷冷清清,杜氏走进去,便瞧到当中墙壁上正挂着一幅《三色莲图》。瞧着那图,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同被一桶凉水迎头浇了下来。
小二瞧到有人来了,忙打起精神,笑着问道:“这位奶奶可瞧上了什么绣品?”
杜氏转过身来,缓缓说道:“请你们掌柜的出来,我有几句话想问她。”
瞧到她面色苍白的样子,那小二倒是被吓了一跳,忙说道:“我们掌柜的不在绣坊,奶奶若是有什么话,小的会转告掌柜的。”
楼上的李姑母听到楼下有人说话,也忙从阁楼上走了下来,瞧到杜氏面色不悦,不像是来看绣品的,忙赔了笑脸上前说道:“这位夫人可认识我们掌柜的?”
杜氏瞧到李姑母的打扮,猜她是这绣坊的绣娘,便冷笑一声说道:“不仅我认识你们掌柜的,这都城恐怕也没人不认识你们掌柜的。”
李姑母听出她话中的嘲讽,知来者不善,却也不敢得罪了,只说道:“奶奶来得不巧,我们掌柜的许久不在这绣坊了,不知奶奶找我们掌柜的有何事?”
杜氏仍瞧着那画,只说道:“她做下这不知廉耻之事,自然不敢再出现在人前。今日我来,便是要将我这东西拿走。”说着,她一挥手,便要去扯那墙上的《三色莲图》。
李姑母眼疾手快忙一把拦下,说道:“这位奶奶请住手,这画自从绣坊开张来便挂在这里,这如何成了奶奶的东西了?”
杜氏冷笑一声,说道:“这画是沈家的东西,如何到了穆家来,今日我既来了,便要将这画带走,即便你们掌柜的在这里,也不敢阻拦。”说着,她伸手便将那画扯了下来。
她瞧那画直直落了下来,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了起来,毕竟是沈仲彦最喜欢的画,若是毁了,可不是小事。她想伸手去接,却见那画已落在了地上,画顶上的横轴碰到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杜氏不由得心头一颤,忙弯腰拾起那画,当触到那织物特有的肌理时,她不由得呆住了。
李姑母也弯下身来,小心将那画拾了起来,说道:“沈家奶奶,您也瞧到了,这并不是真的画,而是我们绣坊的绣品,这一针一线都是我们绣娘亲手绣的,若奶奶仍认定这是沈家的东西,那奶奶拿去便是了。”
杜氏忽觉得身上有些发软,似乎方才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她扶了丫鬟的手,喃喃说道:“这画如何会成了手绣的?那这《三色莲图》究竟在不在这里?”
李姑母上前一步,缓缓说道:“既然奶奶说那画是沈家的东西,那自然便在沈家。”
杜氏瞧了她一眼,忽想到今日之事本就蹊跷,而自己竟信了这风言风语,闹到这里来,若是让沈仲彦知道了,他定会更厌恶自己几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李姑母不知她如何又哭了起来,心中不由得涌上一丝不忍,只说道:“沈家奶奶,我们掌柜的自开了这绣坊后,便是流言蜚语不断,可我们这些近旁的人知道掌柜的为人如何,奶奶若是听了什么话才来的,那还请奶奶回去吧,我们掌柜的这些日子也够苦了。”
杜氏拭了泪,抬眼瞧了她一眼,又瞧了一眼那《三色莲图》,终还是没再开口,只带着丫鬟走了出去。
她刚去了没多久,便见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李姑母忙笑道:“夫人可瞧中了什么?”
那妇人笑笑,只说道:“合心掌柜的可在绣坊内?”
李姑母不妨又有人来寻心儿,不由得暗暗纳罕,抬眼瞧她面色和善,便轻轻松了口气,只赔笑着说道:“回夫人的话,我们掌柜的不在这绣坊内。”
那老妇人点了点头,只环顾了绣坊一圈,这绣坊里的东西精美无比,可却没有客人,再瞧那两个小二,正在小心翼翼地将一幅画挂在墙上,似乎是刚才置办的一般。
那妇人笑笑,只说道:“既然掌柜的不在,那我便不打扰了。”说罢,别过了李姑母,转身便走了。
原来这人正是岳老夫人身旁的亲信孙嬷嬷,她瞧到心儿并不在绣坊,而这绣坊也正如传言中的萧条了下来,便忙回了岳府。
岳老夫人瞧到她回来了,便问道:“那凤来绣坊可当真是无人问津了?”
孙嬷嬷点了点头,说道:“正如传闻中的一样,如今这掌柜的不再来这绣坊,而这绣坊也空空荡荡,没个客人。”
岳老夫人点了点头,说:“既是这样,那都城这传言便有十有八九是真的。看来这四小姐真的是有了身孕了,只是不知她究竟有了几个月的身孕?”说罢,她只觉喉咙有些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孙嬷嬷忙绕到她身后轻轻替她捶着背,缓缓说道:“老夫人自从知道穆家四小姐的事情,便命人去查,老夫人为何对这四小姐如此留心?”
岳老夫人止了咳,轻叹了口气,说道:“明屹迟迟不肯成亲,便是因为心中放不下这穆家四小姐。”
孙嬷嬷倒是头一次听说,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说道:“这四小姐可是和离之人,难道三爷他不知吗?”
岳老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明屹这孩子也是你自小瞧大的,他的性子你还不清楚?是他认定的人,无论怎样在他眼中都是好的。”
孙嬷嬷忽有些明白过来,问道:“那老夫人便是怀疑这四小姐腹中的孩儿,正是三爷的骨肉?”
岳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咳了几下,才缓缓说道:“穆家四小姐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她并不是水性杨花之人,如今她有了身孕,那人却并未将她娶了去,这本就蹊跷。若是明屹的骨肉,倒说得通。”
孙嬷嬷想了想,说道:“老夫人定记得清楚,三爷出征前日,正是老夫人的寿辰,这么算算,若真是三爷的骨肉,那最迟到了七月,也该瓜熟蒂落了。”
岳老夫人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若是知道这四小姐是几个月的身孕,便也能猜得出七八分。”
孙嬷嬷笑笑,说道:“老夫人不急,待这四小姐生下了,老夫人知道这孩子的生辰,自会知道了。”
岳老夫人长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年岁越大,反倒越沉不住气了,得知这四小姐有了身孕,我这老婆子竟有些盼着是明屹的骨肉。他们兄弟几人都成了亲、有了后,唯独明屹,最让人放心不下,若是闭眼之前能瞧得到他的骨肉,我这老婆子也便安心了。”
孙嬷嬷听她这么说,忙说道:“老夫人身子好着呢,定会瞧到三爷成亲、瞧到三爷的孩儿,听他叫您一声‘曾祖母’。”
岳老夫人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如今倒是日日得那参汤吊着,想必也挨不过多久了。”
孙嬷嬷面露不忍,忙说道:“您这咳疾不过是受了风的缘故,穆家大爷说了,养几日便好了,您也别再多想了,只静心养着,您好歹也为三爷想想,若是他回来瞧不到您,这心儿得有多难过。”说到这里,她也有些哽咽起来。
岳老夫人笑笑,说道:“你说得对,无论如何我也得等了明屹回来。不过在他回来之前,老婆子我还是得弄清楚,穆家四小姐这孩儿究竟是不是明屹的。”
孙嬷嬷一面拭了泪,一面连连点头,岳老夫人便接着说道:“人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