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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你扶上帝位,让你成为大清帝国的统治者。而这……是叶秀绝对不能给予你的。”
她不说这个尚好,一说之下,弘时立刻想起了张成与谨妃说的后半截话,一时间刚有些好转的脸色立刻变的比之前更加难看,在微微颤抖的身子中,他道:“皇额娘是真心扶持儿臣吗?”
虽然他的称呼改了回来,但那拉氏却无端的心慌起来,而且有一种事情即将超出自己控制的感觉,勉强压下心中的慌意,道:“弘时你在胡说什么,皇额娘不扶持你,难道还去扶持四阿哥五阿哥他们几个吗?”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想问皇额娘一句,您是真心扶持儿臣,还是根本为了您自己。”
那拉氏一怔,訝然道:“这话从何说起?”
弘时深吸一口气,再次道:“将来儿臣登基,皇额娘您只是一个太后,您甘心,甘心一辈子待在后宫之中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那拉氏的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显然是听出弘时话中有话,而且隐藏在底下的话,非同一般。
弘时盯着她的眼眸,寒声道:“一直以来,皇额娘为了让儿臣能被皇阿玛立为储君,费心费力,究竟是为了儿臣还是为您自己?”
那拉氏眸光微闪,道:“你是皇额娘的儿子,母子之间还要分你我吗?”
弘时讽刺的笑着,那笑容让那拉氏感觉到一丝惶恐,用力握紧掌中的手道:“弘时,你到底想说什么,叶氏的事本宫已经与你说明白了,难不成你不相信本宫?那你说,要本宫怎么做才肯相信。”
“不管是你的意思还是三福怂恿,儿臣的生母都是死在您手里,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掩盖这件事。但就像你说的,二十年了,你总算养了我二十年,这份恩情足以抵消那件事,但还有一件却必须要问个清楚明白。”
那拉氏努力挤出一丝慈色道:“你什么话尽管问就是了,只要是皇额娘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你。”
“这件事没有人比皇额娘更清楚。”青筋在弘时额头渐渐显现,犹如一条钻入皮肤的虫子,甚是狰狞,“就是刚才那句话,皇额娘做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儿臣?”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惶恐
弘时这个样子令那拉氏很是不安,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为了你。”
“是吗?那皇额娘您就不想成为武则天那样,君临天下,成为大清的统治者吗?或者让儿臣当上皇帝后处处听您的话,做你手里的一具傀儡。千万别告诉儿臣说皇额娘您不喜欢权力,儿臣是您抚养长大的,少说也跟了你二十年,对皇额娘多少也有些了解,您热衷于权力,热衷于权势!”
那拉氏怔怔看着弘时,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脸色已是惨白一片,颤声道:“你……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可知这些话被人听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与皇额娘都会死,死在你这句话下。”
弘历面无表情地道:“儿臣知道,但儿臣还是要问个清楚,请皇额娘回答。”
那拉氏努力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恐惧与慌意后,摇头道:“没有,本宫绝对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真的没有吗?”弘时根本不信那拉氏的话,低头道:“既然没有,那为何皇额娘的手变得这么凉,为什么?”
那拉氏像被火烧一样,下意识地收回手,然很快便后悔了,这样做岂非是显得自己心虚吗,可手已经收回来了,再后悔也无用,只能道:“弘时,这些话委实太过荒唐了,你究竟是听谁说的?”
“你不必管,我只知道我唤了二十年的皇额娘,原来一直在利用我,一直在拿我当棋子,当棋局结束时,我这颗棋子立刻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扔掉,连看都不看一眼,皇额娘,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弘时字字句句,犹如刀一样戳在那拉氏心中,将更多的荒乱害怕剖开来,令她一张脸惨白的犹如死人一般,寻不到一丝血色。
“本宫都说过了,那是有人刻意想要离间我们母子,皇额娘就算拿天下人当棋子,也绝对不会拿你当棋子,更不会将你当成弃子,因为你是皇额娘此生最亲的人,弘时……”想要再去握弘时的手,可是这一次,弘时再没有给她机会,任由她双手沉沦在冰块融化时所散发的冷意中。
六月盛夏,那拉氏却犹如置身数九寒天,从头到脚都在哆嗦,若仅仅只是叶氏的事,她完全有把握控制,就像当初的索绰罗佳陌一般,但现在不是,现在是弘时怀疑她想要自己做皇帝,她……她不知道该怎么消除弘时的疑心。
小宁子在一旁瞅着事态发展的越来越离谱,思量一番后,上前道:“二阿哥,主子视您为亲儿,身为额娘又怎会弃亲儿于不顾呢,您可千万不要中了不怀好意者的离间计,让他们可以如愿伤害您与主子之间的母子情谊。”
弘时冷笑着道:“视我为亲儿……呵,你也说只是‘视’,说明我根本就不是她的亲儿,她为何就不会拿我当棋子。”
“奴才不是这个,奴才……”小宁子还没说几个字,便被弘时厉声打断,“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这个奴才鬼话连篇!”
那拉氏接着他的话道:“那皇额娘呢,现在是不是连皇额娘的话你也不听不相信?”
弘时踉跄着退到门边,倚着门失魂落魄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该听谁的,我只知道我的心很乱。”
那拉氏走到弘时面前,有些迫切地道:“你什么都不用想,你只要记着本宫是你皇额娘,是你此生最亲最应该相信的人就行了。”
弘时摇头道:“以前我也这样想,可现在……我怕我再这样的盲目信任下去,到时候会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我不想,我不想被人利用完了之后像垃圾一样扔在角落里。”
“弘时啊……”那拉氏想再劝,但弘时不给她这个机会,用力捂住自己的双耳,低吼道:“我不想再听你花言巧语,不想听,闭嘴啊!”
听得弘时居然叫自己闭嘴,那拉氏身子微微颤抖,这辈子还没人叫她闭嘴过,想不到这第一次居然应在了弘时身上。
小宁子在耳边小声道:“主子,二阿哥现在情绪这么激动,您说什么只怕都听不入耳,而且你逼得太紧,只会让二阿哥更加抗拒,依奴才之见,还是先不要说了,待过两天二阿哥情绪稳定了之后再劝。”
“也只能这样了。”那拉氏无奈地点点头,转而对放下双手的弘时道:“你不愿听就算了,皇额娘不bi你。”见弘时不说话,她又道:“说了这么久,你也饿了,先去用晚膳,有什么话等你心平气和了再说。”
“不必了,我吃不下!”弘时抛下这一句冰冷冷的话,再次去拉门,这一次没有任何人阻止,任由外头稀薄昏暗的天光照进暖阁中。下一刻,弘时的身子毫不犹豫地没入这将暗的天色中,远处,一群乌鸦飞过,振翅中有几根黑色的羽毛飘落下来,落在弘时身后……
而在弘时走后,那拉氏体内的力气像被人一瞬间抽尽一般,软软跌坐在地,小宁子费了好大劲才将她扶到椅中,劝慰道:“主子您别太担心,二阿哥一向听您的话,现在这样,只是一时激动,过个一两天就没事了。刚才二阿哥那些话,您莫往心里去,那只是一些气话罢了。”
见那拉氏不说话,他又出去让杜鹃赶紧沏盏茶来,然后亲自递给那拉氏,小声道:“主子喝盏茶定定神,奴才已经让人去准备晚膳了,很快便能用了。”
那拉氏不言声,接过茶盏慢慢抿着,待得将一盏茶差不多喝尽时,方才低低道:“这次的事情,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弘时……”提到弘时,那拉氏神色变得极为复杂,遥遥望着连最后一丝霞光也散去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会的,上次索绰罗佳陌的事,二阿哥都没怪您,何况是这次,那些话,就算奴才听着也知道是无稽之谈,更不要说二阿哥了。”
小宁子的话令那拉氏嘴角弯了一下,摇头道:“论心思,弘时可是远远不及你。”不等小宁子说话,那拉氏叹声道:“武则天……傀儡……这一次,钮祜禄氏的花招可是耍得一点都不含糊,恰好戳中了弘时的死穴,否则若仅仅只是叶氏的事,本宫还真不放在眼中。”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夜雨
“是熹贵妃?”小宁子甚是惊讶地问着,他虽然也怀疑是钮祜禄氏,但仅仅只是怀疑,并没有寻到什么线索或是破绽,不知为何那拉氏会如此肯定。
“叶氏的事,除了本宫之外,便只有三福知道,他如今跟着谁你也知道,不是钮祜禄氏还能有谁,本宫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弘时如今相信。”那拉氏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阴寒,显然这次的事令她很是生气。
静了片刻,小宁子道:“奴才倒是觉得说主子想要成为第二个武则天的话,太过荒唐,真不知道二阿哥为何如此相信。”
那拉氏徐徐道:“因为这件事触及到了他最大的利益,所以哪怕是空穴来风,或者别人看来多么荒诞的事,他也会相信,钮祜禄氏这一次可真是走了一步好棋!”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咬牙切齿,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
小宁子忧心忡忡地道:“唉,二阿哥若一直这么误会着主子可怎生是好?”
那拉氏恨恨地一拍扶手道:“钮钴禄氏,本宫还没有动手对付她,她倒是先耍心眼来了,居然与本宫玩这一手,好!真是能耐!”说罢,她瞥了小宁子一眼道:“萍儿那边都谈妥了吗?”
“主子放心,一切都已经办妥,只是皇上那边,得寻一个契机方能说起,否则只怕会令皇上生疑。”
“本宫也知道。”这般说着,那拉氏头疼地抚着额,若非为了寻这个契机,她早就与胤禛说了,哪还会给钮祜禄氏机会给她与弘时设这么大个圈套。
小宁子在旁边想了一会儿道:“主子,奴才记得熹贵妃的女儿很喜欢果亲王抱,前次夜宴时,就是他抱着才不哭了,之后不是还引出了碧答应的事吗?奴才觉得主子不妨以这个为契机。”
那拉氏仔细想了一阵后,微微点头道:“你说的这个法子倒是可以一试,不过还得好好想想,皇上疑心一向极重,稍有一些不对,便会惹来他的怀疑,尤其他现在对钮祜禄氏百般恩宠。”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坤宁宫上下的灯都已经一一燃起,正自这时,有宫人拿了一封信交给杜鹃,杜鹃问清了信的来处后,进到暖阁中,对那拉氏道:“主子,这是英格大人命人送来的信。”
那拉氏忍着心中的烦燥接过,在看到信中的内容时,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小宁子默不作声地将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待那拉氏取下一旁的灯罩,将信烧尽后,方小声道:“主子,可是出什么事了?”
那拉氏看着杜鹃将纸灰扫下去后凉声道:“英格发现有人在查近五年来宝顺银号的帐。”
小宁子一脸茫然地看着那拉氏,直至那拉氏将当初**斋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后,方才明白过来,不等他说话,那拉氏已是道:“**斋是钮祜禄氏的弄出来的名堂,不用问了,一定是她派人在查,哄骗了弘时这边不够,还去查**斋,看来是存心要让本宫不好过。”
小宁子小心地问道:“若他们在宝顺银号的帐面记录中发现问题,那主子会不会很麻烦?”
那拉氏冷笑道:“宝顺银号五年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