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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再说也无用。倒是你,你无端提起她做什么?”
允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望向屋中唯一的下人,“宝娟,你且出去。”
宝娟愣了一下,她是勤太妃身边最贴心的人,不论有什么事,勤太妃与王爷都从不瞒她,为何这次……
正自奇怪间,勤太妃已是挥手道:“宝娟,你就依王爷的话,暂且退下。”
“是。”宝娟乖巧地答应着,在其退下后,勤太妃道:“好了,如今就你我母子二人,有什么话旦说无妨。”
允礼看了一眼怀中沉睡的孩子,抬头说出令勤太妃动容的话来,“事实上,孝圣宪皇后并没有死,儿子这次奉皇上之命出使准葛尔想要接回静悦公主,却意外见到了孝圣宪皇后。”
“不可能!”勤太妃第一个反应就是否决允礼的话,“孝圣宪皇后是皇上亲自看着入棺的,之后抬入皇陵安葬,怎么可能还活着,更不要说还是在准葛尔。”
“儿子没有骗额娘,这件事千真万确,因为此刻在凝霜阁的那个人就是孝圣宪皇后。”
“哐当!”勤太妃刚刚端起的茶盏摔落在桌上,里面的茶水与茶叶倒的满桌子都是,但勤太妃就像没瞧见一样,目光死死盯在允礼身上,“你……你再说一遍。”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一事相求
允礼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儿子说,凝霜阁的人正是孝圣宪皇后。”
勤太妃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绝对不会撒这种谎言,所以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允礼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无误的。
勤太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还是带着难掩的惊诧,“为何她会活着,还去了准葛尔。”
允礼当即将遇到凌若的经过说了一遍,但为免勤太妃担心,那些倏关生死的事并没有细说,只是一语带过,饶是这样,勤太妃也是听得心惊胆战,好半晌方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将钮……孝圣宪皇后带走,准葛尔那些野蛮人,一个个都凶狠得紧,万一被追到,杀了你可怎么办。”勤太妃实在有些不愿提那五个字,却不得不提;她在先帝身边数十年,事事小心,从不敢做半点让先帝不喜的事,可结果也只是一个太妃而已,钮祜禄氏只是一个妃子,凭甚可以被追封为皇后。
允礼安慰道:“儿子懂得分寸,从小到大,额娘何时见儿子做过没分寸之事,再说那种情况下,若不将孝圣宪皇后救出来,往后就难再有机会了。”顿一顿,他又道:“不过为何会死而复生,孝圣宪皇后自己也不清楚,只知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葛尔丹这个卑鄙小人给困在身边无法离开。”
勤太妃缓了口气:“不管怎样,能将人救出来总算是一件好事,只是这三个月时间,额娘为何一直未曾听说孝圣宪皇后复活的消息,前几日额娘才刚进宫去寿康宫,同样是丝毫未有所闻。”
允礼照着之前想好的说词道:“因为一路上,儿臣要躲避葛尔丹的追捕,所以才走荒山野岭,实在寻不到驿站将此事告诉皇上。”
对于他的话,勤太妃有些怀疑,这个儿子有多少心思有多少能力,相信天下间再也寻不出一个比她更了解的人,就像允礼说的,从不做没分寸的事,既是做了就一定有着不小的把握,可以摆脱准葛尔那些人,又怎会都在荒郊野外度过呢,且还是连着三个月这么久。
勤太妃并没有直接将疑惑问出来,而是道:“就算真是这样,你们也应该有去补充干粮,难道在那里都寻不到一个像样的驿站吗?”
允礼低着头道:“是,为了躲避追杀,就算要补充干粮,也只是寻一些偏僻不引人注意的小城镇,没有驿站。”
见允礼咬死了这个话,勤太妃也不便再追问下去,转而道:“就算是这样,如今回了京,你就该立即将孝圣宪皇后送回紫禁城,为何要留她在府中。”
“儿臣见天色已晚,怕打搅了皇上,所以准备今日再入宫,岂料孝圣宪皇后突然早产。”听得允礼提起早产一事,勤太妃猛然想起自己刚刚遗忘了的事,指着允礼怀中的孩子道:“这个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孝圣宪皇后会突然生出这么一个孩子,难不成她下葬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
她倒是没有怀疑孩子的来历,因为这个孩子既然离开母体还能存活,那少说也有七八个月,而凌若下葬不过是四五个月前的事,这个孩子必是在宫中怀上的无疑。
“是,孝圣宪皇后当时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但她被皇上毒酒赐死,虽然死而复生,但腹中的胎儿却是未出生体内就带上了剧毒,若非儿子寻访到陆大夫,这个孩子也不能平安生下,只盼孩子往后可以一切顺利,早日袪除体内的毒性。”
勤太妃点点头,仔细寻思了一番道:“已成事实的事不提也罢,如今一切总算尚在圆满,待会儿你就进宫面圣,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皇上,至于为何昨夜不及时回宫……”她顿一顿道:“你也不必说什么时辰过晚,不便打搅,皇上的xing子我很清楚,除了对老十三之外,旁的兄弟大臣,都是疑心重重,你虽说与皇上亲近一些,但终归不及老十三;一旦让皇上知道你留孝圣宪皇后在府中过夜,只怕会出事。你就说是今儿个刚回京,这孩子也是在回京的路上生的,你一回京就立刻进了宫,没有回过果郡王府,明白吗?”不等允礼说话,她又道:“现在立刻让孝圣宪皇后还有这孩子回到马车上,至于其他人,我会吩咐妥当,不让他们乱说话。”
待勤太妃都说完后,允礼方道:“额娘,儿子有一事相求。”
勤太妃抚着袖间的暗金绣花意味深长地道:“允礼,你刚才说过,懂得分寸,额娘希望你接下来要提的要求也是在分寸之内;若你认为是,就提吧,额娘听着。”
在勤太妃说话的时候,允礼一直低头看着怀中瘦小的孩子,待屋中没有了声音后,方才道:“其实这一路上,有陆大夫护着,孝圣宪皇后的胎气一直还算稳当,没有大碍。但孝圣宪皇后当初是被皇上赐死的,虽然儿子之后多番开解,但心结始终未能解开,回京之后,她得知第二日便要去见皇上,心绪激动,以致早产,而刚才陆大夫也说了,在坐月子的时候,依然要避免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后果。”在允礼说这些的时候,勤太妃的脸色已是沉了下来,但仍是听着允礼说下去,“为了顾全孝圣宪皇后的身子,所以儿子想留她先在府中住一个月,等出了月子后再回宫!”
允礼话音刚落,忍耐许久的勤太妃已是断然道:“不行!今日必须要将她送入宫中交给皇上,从今往后,她的性命与身子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往日里,一旦是勤太妃极力反对的事,哪怕允礼认为并非如此,也会依着勤太妃的意思去做,但这一次却是坚决地道:“若按额娘的意思去办,孝圣宪皇后随时会有危险,万一心结不能解开,又或许发生了无法预料的事,那儿子所谓的救岂非成了害吗?”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母子对峙
勤太妃皱眉道:“你没听到额娘刚才说的话吗,过了今日,她与这孩子的死活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做了,没必要再做下去。”
“可是儿子既然救了她,就希望她可以平安,若这样不顾好坏地送她入宫,救也变成了害。”
勤太妃一愣,眸中的不悦比刚才更加明显,“额娘知道你心善,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将她藏在府中不报,一旦被揭发出来,触怒龙颜,到时候惹来的就是杀头之罪。允礼,难道这就是你想见的吗?”
“知道孝圣宪皇后身份的人并不多,而索里又是忠心之人,儿子相信他们不会出去乱说的。”允礼话音刚落,勤太妃便道:“但你别忘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终有一日皇上会知晓的,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全家抄斩还是流放关外?允礼,你是不是要额娘这一把老骨头客死异乡?”
见勤太妃说得如此严重,允礼连忙跪下道:“额娘息怒,儿子绝无此意。”
勤太妃冷哼一声道:“我还道你眼里已经没我这个额娘了,既然还记得,就按着额娘刚才说的话去做,立刻进宫去见皇上。”
等了半晌,始终不见允礼起身,勤太妃刚刚有所缓和的脸色再一次沉了下来,起身走到允礼面前,盯着他道:“允礼,额娘承认,孝圣宪皇后确有可怜之处,但你别忘了,她与这个孩子都是皇上的人,而你是皇上的十七弟,你应该尊她敬她,但没必要处处为她考虑,你与她根本就不是同道之人,且你做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了,额娘相信孝圣宪皇后也不希望你为她冒上杀身之祸。再说,说不定她见了皇上后,心结一下子就打开了,心情舒畅,身子恢复起来也快一些,而且宫中有那么多太医与奇珍药材,远胜过如今府上这个陆大医。”
“儿子知道额娘说的都对,但儿子不想冒这个险,求额娘让孝圣宪皇后在此待一个月,一个月后,儿子立刻送她进宫。”
“送他进宫,你该用什么样的理由送她进宫,与皇上说你私下留他在府中住了一个月吗?还是说……”不知勤太妃想到了什么,后面的话嗄然而止,许久之后方才再次道:“允礼,你告诉额娘,为何对她的生死这么在意?”
允礼知道勤太妃察觉到了不对,皇阿玛在世时,额娘伴驾多年,经历了后宫无数风风雨雨,很多事只需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端倪。但他并不准备将真正的心意说出来,一旦说了,以他对勤太妃的了解,一定会用最强硬的手段让这件事按着她的意愿去做,因为对于勤太妃来说,自己的儿子喜欢上皇帝的女人,且还是一个被追封为皇后的女人,这是再可怕不过的事,随时会带来大难,必须要扼杀在灾难开始之前。
“回额娘的话,儿子之前与孝圣宪皇后虽然不熟,但这三个月的患难与共,令儿子与她有了几分朋友之谊,身为朋友,又忍其去犯险,万一她若真出了什么事,儿子往后数十年都要难以心安了。正因为如此,儿子才斗胆请求额娘,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孝圣宪皇后与这孩子乃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能救下,便是十四级浮屠,功德无量。儿子知道额娘一向慈悲,还望额娘念在这份功德的份上,应允儿子的请求。”几经思量,允礼说出这番话来。
对于允礼的说辞,勤太妃半信半疑,但有一件事却是确信无误,就是允礼这回是打定了主意,要留那个祸水在府中。
她自入宫陪伴先帝以来,一直小心谨慎,战战兢兢,唯恐招来杀身之祸,费尽辛苦才生下允礼,而允礼也自小聪敏好学,能文能武,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什么东西该争什么东西不该争。在先帝晚年时,她曾动过夺嫡之心,但允礼一番话却是令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最终没有让允礼卷入争位之后。眼下看来,这个决定无疑是极为正确的,当时争夺皇位的九位阿哥,除了胤禛踏着累累白骨最终登上皇位之外,余下的,或死或废,无一人就好下场,就连允祥,也是疾病缠身,一日不如一日。
没有争夺皇位的允礼则无病无灾的度过了那段黑暗的日子,雍正元年,被胤禛封为果郡王,赐郡王府邸,而她也从勤嫔被尊为勤太妃,搬到了这果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