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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明白。”其实凌若所说的,弘历都明白,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下午才一直在不甚引人注意的袷嫔那里。
“好了,用膳吧,今儿个有你喜欢的竹丝鸡与清蒸鲈鱼。”凌若站起身来,袖子在带过旁边的方几时,不甚将摆在上面的信纸带了下来,轻飘飘落在地上。弘历信手捡起时扫了几眼,发现是小舅荣祥写来的信,想要随大军一道去平定郭罗克之乱。
“额娘,您会答应小舅吗?”在坐到椅中时,弘历不急着吃饭,反而这般问道。
凌若摇摇头道:“额娘还没想好,战场上刀剑无眼,太过凶险,从私心上来说,额娘与你外祖父他们一样,并不愿让你小舅去冒这个险。”
不知为何,弘历听得这话突然激动地挥着手道:“男子汉当保家卫国,功立沙场;正如宋时岳将军那首《满江红》之中说的那样,‘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再者,若人人都像额娘这样不愿家人去拼杀冒险,家国社稷又靠谁来保卫。”
“你这是在教训额娘吗?”当听得凌若这般说时,弘历才惊觉自己语气过于激动了些,连忙道:“儿臣没有,儿臣只是将心中所想的说出来罢了。今日与三哥一起的时候,三哥也说他想去战场杀敌立功,可惜年贵妃不答应,只好作罢。”
“弘晟是阿哥,怎好轻易犯险。”她眸光一转,又道:“那么依弘历的意思,额娘该同意你小舅的要求了?”
“若换了儿臣是小舅,一定会希望额娘同意。”光华流转的烛光下,弘历黑亮的眼眸中透着一种异样的光辉,让凌若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去战场也许并不是弘晟一人的想法,弘历也有份。
看着他,凌若缓缓点下了头,“额娘明白了,晚些时候,额娘就去找你皇阿玛。”
只有从死人堆里站起来的人,才可以成为名震千古的名将,荣祥既然不甘庸庸碌碌一生,希望靠自己挣出一个千古功名来,她这个做姐姐的自该全力支持。她也盼着钮祜禄家能够出一个名将。
如此,事情便定了下来,翌日,吏部接胤禛口喻,将荣祥自火器营调往西北大军当中,归在岳忠祺下面。
几乎是调令刚下,大军便启程前往西北,与来时一样,百官郊送,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年羹尧竟要王公以下官员跪送。此事令百官极是抗拒,十年寒窗,一时金榜提名挣得功名于身,原以为也算光宗耀祖,扬眉吐气,却不想一时被人迫跪,可谓是羞怒皆有。
当日,在凯旋宴上曾讽刺过年羹尧的老大人第一个看不惯他如此骄狂无礼,视同官为下属的态度,又仗着自己的资历与官职,坚决不肯下跪。不止如此,还言词犀利,当着众人的面指责年羹尧。
后面的事任谁都没想到,年羹尧竟然直接命手下军士将他抓了起来,以犯上之罪,责军棍三十。
老大人当即破口大骂,什么样难听的话都有,年羹尧一怒之下,改为军棍五十,当众执行。凡受仗责者,皆需脱下裤子。老大人这一辈子读书应试,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再加上年纪老迈,身子孱弱,没打几下就晕了过去,而年羹尧不顾允祥的劝说,坚持打完五十棍方才停手。
这一顿打去了老大人半条命,被带下去的时候,已是气若游丝,虽允祥及时替他传了太医去府中治伤,便能否安然无恙,允祥并无信心。
年羹尧的嚣张已经超出了允祥的想像,眼见百官因为老大人血淋淋的教训,忍着屈辱向年羹尧下跪,眼里的阴意越发浓重,这个人太危险了,趁战乱之时,除掉年羹尧,确实是最好的造反,再任由年羹尧下去,否则造反只是早晚的事。
这件事毫无意外地传到了胤禛,在派四喜前去老大人府上加意抚慰的同时,也让他更加下定决心,不惜任何代价除掉年羹尧。
午后,允祥入宫觐见,同样说了老大人一事,更道:“皇上,年羹尧这样当众羞辱朝廷命官,视他们为下属奴仆的行径,已经引起了众位大人的反感,臣弟估计明日早朝,定会有许多大朝上奏弹劾年羹尧,皇上还是要早做准备的好。”
☆、第七百一十章 下雨
“朕知道,不过在郭罗克之乱平定之前,暂时还不能动年羹尧。”说着这句句,胤禛自己都觉得憋屈,可是形势如此,由不得他不答应。
“暂时不说这个,朕让你去京城周围的府县挖井一事,进行的怎么样了,可有掘到水?”
允祥苦笑道:“已经挖了有数十口,但是能出水的不过三四口,而且水量不多,有一口,甚至水深仅半丈,根本起不得大用。”
胤禛不无失望地:“可是五百里之内,能运水的地方已经不多了,且出现干旱的地方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难道要远赴南方运水吗?”眼下,附近的运水已经令朝廷颇为吃力,再往远去,成本更是增加,还有粮食……总不能水粮皆靠南方一地供应吧,这样就是再富庶的地方也供不起,更不要说还要负责西北那边。
“若实在不行,就只能加赋税了。”允祥这话刚出口,便被胤禛断然否决,“不行,皇阿玛在世时说过,永不能加赋,朕不能违了皇阿玛的训言,更何况,如今赋税已然不轻,再加下去,岂非绝了百姓的活路?”
“四哥,我知道你心系百姓,什么事情都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可有时候,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大局,你知道什么是大局吗?”胤禛疾言厉色地道:“百姓就是大局,一旦失去了民心,大清就会像曾经的大明一样成为历史。”
“四哥,这只是暂时的,待得度过眼前的难关之后,再降下来就是了,相信百姓能够理解朝廷的苦楚。”也只有允祥敢这样与胤禛说话。
“你都要绝了人家口粮,还要人家理解你,老十三,何时你也变得这样不近人情。”胤禛对于允祥的说法难以接受。
“是四哥过于执着了,难道非要等所有人都渴死饿死的时候,再来后悔吗?”允祥一激动,顿时又咳了起来,急促的咳嗽声,令本已有些激动的胤禛冷静了下来,摆摆手有些无力地道:“朕不是这意思,只是希望有更好的法子。”
允祥一边咳一边道:“能想的,皇上与臣弟都已经想过了,眼下不说山穷水尽,却也是被逼得无法了。臣弟看过户部存银,六月尚有一千万两,如今却已不到六百万两。皇上,该断则断,先将这场天灾熬过去再说吧,至多咱们少加一点就是了。”
“十三弟,你还是不明白朕的心意,朝廷即便只加一分赋,可下到地方,却很可能变成了两分三分乃至五六分,朕虽然极力肃清吏治,可毕竟时日尚短,仍然隐藏着许多吸百姓血脂的贪官恶吏。有这些人在,朕朕轻易不敢加赋。”
允祥慢慢止了咳嗽,沉默许久道:“四哥,人不能应噎废食,您若担心那些贪官恶吏作坏,干脆派密探严密监查各州县,一旦有贪赃法趁机敛财的行径,便立刻上达天听,由您下旨处决。”他顿一顿又道:“其实给予密探先斩后奏之权是最便捷的方法,但是如此一来,密探权利便有些过大了,不好控制。
胤禛叹了口气道:“已经几十年没加赋了,此事……让朕再想想吧。”
说话间,苏培盛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地道:“启禀皇上、怡亲王,替老大人看病的太医回来了,老大人……伤势过重,无力回天,已经去了。”
尽管胤禛与允祥都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听得老大人死去的消息还是惊了一下,年羹尧下手可真重,那五十棍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很清楚以老大人的身子骨绝对熬不下来的,说是杖责,实际根本是要他的命,以报他对自己的不敬。
“据回来的太医说,老大人临终前一直在骂……”苏培盛小心睨了胤禛一眼,没有马上说下去。”
胤禛冷冷吐出三个字,“照实说。”
苏培盛垂低了头,有些心惊胆战地细声道:“是,老大人临终前一直在骂辅国公,骂他是国之祸端,祸国殃民,唯有除了他,大清才会风调雨顺,昌盛繁荣。”
“朕知道了,下去吧,告诉那个太医,不要说不该说的话。”胤禛没有叮嘱苏培盛不要乱说,因为如果连这个都不懂的话,苏培盛也不用在他身边侍候了。
苏培盛依言退下,与正走进来的四喜擦身而过,只听得四喜道:“启禀皇上,辅国公带领的大军已经离开京郊。”
“皇上!皇上!”已经走到养心殿外的苏培盛突然失态地奔了进来,脸上带着一股难言地狂喜,“下雨了,皇上,下雨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原本想要斥责苏培盛的胤禛豁然起身,不敢置信地问道,旁边的允祥也是一般模样。
苏培盛又哭又笑地道:“奴才说下雨了,皇上,是真的,外头在下雨了。”刚才他一出养心殿,就觉得脸上一凉,湿湿的,冷冷的,像是雨,可是京城已经数月没下雨了,这……怎么可能。然很快,他便知道这是真的,因为有更多的凉意落在脸上,每一滴都带着令人欣喜的湿意。
胤禛顾不得再问,快步走出殿外,允祥紧跟在他身后,果然一出得外面便感觉到有雨水滴落在脸上,而更多的雨滴则是落在干燥了许久的地上。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胤禛激动地张开手,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喜悦,他等这一天实在等得太久了,久到近乎绝望。
“是啊,终于等到了。”允祥感慨地说着,“只盼这场雨下得痛快一些。”
老天仿佛听到了允祥的话,雨瞬间大了起来,原本小小的雨滴变成黄豆一般大,劈哩叭啦地往下落,急促的雨滴打在脸上有些生疼。胤禛却是毫不在意,抬起头,任由雨滴打在脸上。
“四哥,先进去吧,这秋雨凉得很,再淋着可该着凉了。”眼见雨势渐大,一会儿功夫,衣服便湿了大半,允祥在旁边劝道。
“没事儿,朕淋着开心。”胤禛摇头,神色欢愉无比,没有比这场雨更令他开心的了,上天没有赶绝它的子民,降下甘霖,让他们可以继续活在这片大地上。
有了这场雨,增加赋税一事便迎刃而解,百姓可以与以前一样过着虽然不轻松,但并不会重到压断他们腰的日子。
☆、第七百一十一章 无人可以取代
四喜取了把伞来撑在胤禛头上,却是被他给推开了,“拿走,朕不需要。”
“可是……”四喜还待要劝,允祥已是笑道:“罢了,皇上正在兴头上,拿下去吧。”
“嗻!”四喜无奈地收起伞,在退下去时,嘟囔了一句,“可真是凑巧,辅国公那头刚走,这老天爷就下起了雨。”
他随口一句话,落在胤禛耳中却是犹如惊雷炸响,究竟真的只是巧合,还是说……连老天爷都厌弃年羹尧?
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彻底滋润了干渴以久的大地与人们,这一夜,成了干旱以来,最令人欢喜开心的一天,至于河流小溪也再次涌动着清澈到让人落泪的流水。
京城持续了数月的旱情虽没有因这场雨彻底解除,却缓解了许多,运水一事得以暂停。总之,整个京城都在重新泛起生机。
后宫中,望着滂沱不止的大雨,凌若泛起了由衷的笑意,她知道,这场雨解了胤禛的燃眉之急,也解了大清的燃眉之急。
“主子,您已经站了很久了,该回去了。”水秀在一旁提醒,同时将拿在手里的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