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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眼珠子一转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在与他交战时,他曾使诈想诓奴才,亏得奴才及时识破,才没有着了他的当。”
在听到年羹尧的话时,岳忠祺脸上的苦笑更甚,他旁边一个将士嘴唇动了一下,似想站起来说话,却被岳忠祺死死按住了手,同时冲他微微摇头。
胤禛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允祥却看在了眼里,再联想到刚才年羹尧明显不想让罗布藏丹津把话说下去的举动,不由得对他们在西北的战事起了点疑心。打胜仗是肯定的,但这胜仗是如何得来,就有待斟酌了。
这个时候,胤禛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置罗布藏丹津,“来人,罗布藏丹津谋逆叛乱,着即受五马分尸之刑。”
这是一个比砍头更痛苦的刑罚,将犯人头颈与双手双足分别绑在五匹马上,然后骑马者策马往前奔,得用巨大的拉力将犯人生生撕裂,场面极是血腥恐怖,一般只有犯下十恶不赦或是造反重罪时才会用此刑。
就在侍卫带了面如死灰的罗布藏丹津下去时,允祥突然主动请缨道:“皇上,不如由微臣去监刑吧。”
胤禛虽奇怪他的要求,却也没有多问,颔首道,“你愿意去就去吧,记得早些回来,今日亮工他们凯旋归来,朕在宫中设宴庆贺。”
“微臣知道。”允祥答应一声,跟着押罗布藏丹津离去的侍卫而去。
在允祥离开后,胤禛又问一些关于西北战事的情况,年羹尧一直显得有些意兴索然,泰半是由岳忠祺在回答。这样怪异的情况,胤禛也看出来了,是以在让众将去往乾清宫赴宴时,单独将年羹尧留了下来。
☆、第六百九十一章 请求
胤禛走下御座,和颜悦色地道:“亮工,你我君臣相识多年,如今此处没有旁人,你若有事尽可与朕说。”
年羹尧没有事,只是有一肚子无法说出口的不满罢了。想他在镇守西关边陲之地,又拼死拼活,平定了罗布藏丹津之乱,临到头却仅挣到一个三等辅国公的爵位,异姓王一事胤禛连提都不提,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在勉强平息了几分怨气后,他垂首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并没有什么事。”
“既如此,为何刚才少见你说话?还是说赶了月余的路,身子疲累?”
胤禛的话,给了年羹尧一个不错的借口,当下顺了胤禛的话下去道:“正如皇上所言,许是因为打了半年多的仗,得胜后又急着回京,当中不曾有休息,所以奴才这几日总觉得身子不太对劲,提不起劲来。”
“朕知道你辛苦。”胤禛用力拍着年羹尧的肩膀道:“现在叛乱已平定,你不需要急着回西北,在京中好生休养,一切等身子好了再说。西北苦寒辛苦,朕是知道的,朕也在考虑是否干脆让你回京任职。”
年羹尧心下倏然一惊,回京?他根本连想都没想过,如今在西北一地,他简直就与那土皇帝无异,说一不二,想怎样便怎样,不知多少逍遥自在。一旦回了京城便要时时处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还有言官盯着,处处都得小心谨慎,哪里有在西北那么逍遥自在。
这般想着,年羹尧嘴上却是说得冠冕堂皇,“奴才也想时时刻刻侍候皇上左右,可是现在西北甫定,奴才恐有余党作乱,与其再换一个人去守着,还不如奴才在那里多呆几年,等到西北确实安定下来后,再回京侍候皇上。”
年羹尧这番一心一意为国家社稷着想的说辞,让胤禛颇为欢喜,根本未曾疑心他这位心腹爱将的真正心思,颔首道:“也罢,就再委屈你几年,等你下次回京时,朕封你个一等公!”
这样对别人来说已经算是无以复加的荣耀,在年羹尧看来却远远不足,他要的是异姓王!异姓王!
恐怕是连始作俑者的凌若都没想到,异姓王竟然会成为了年羹尧的心魔,让他发了疯一样的想要得到!
“奴才谢皇上隆恩!”年羹尧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随后又道:“奴才还有一事想求皇上。”
“何事?”胤禛不在意地问着,然随着年羹尧后面的话,他的脸色却是渐渐沉了下来。
“启禀皇上,奴才听闻贵妃因故犯错,被贬为了常在,连三阿哥也交给了其他娘娘抚养。贵妃是微臣最疼爱的妹妹,是以得知此事后微臣甚是不安;贵妃是微臣看着长大的,虽说xing子骄纵些,本xing却是极好的。所以奴才斗胆想着,当中会否有什么误会?”
在片刻的静默后,只听得胤禛缓缓道:“时移世易,素言早已不是亮工你认识的那个人了。错,她已经承认,没有任何误会在其中,她下毒谋害二阿哥并妄图将下毒一事栽赃嫁祸于熹妃,朕只降她为常在,已是法外开恩了。”
此事年羹尧早就知道,丝毫没有意外,继续说道:“贵妃这么多年来一直尽心尽力侍候皇上,又先后生下两位皇子。就算她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请皇上看在这二十年的情份上,饶过她一回吧。”
年素言早已被降为常在,可年羹尧却依然一口一个贵妃,令胤禛听着十分刺耳,更有一种权威被无视的感觉。若非面前站着的是他一直倚重信任的年羹尧,早已发怒,饶是如此,心中也生起了极大的不喜,扯一扯嘴角道:“功归功,过归过,功过岂能相抵。亮工,今日是你凯旋回京的好日子,这些事不提也罢。”
“皇上!”年羹尧从来就是一个护短的人,他又一直疼爱幼妹,哪里肯就此罢休,何况还有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跪下道:“贵妃纵有千般不是,也是您的枕边人,再说还有三阿哥,不看僧面看佛面,您……”
“亮工!”胤禛的声音比刚才还要不堪,面色更是犹如罩了一层寒霜,拂袖转身道:“后宫不议前朝之事,前朝也不该过多的议论后宫一事。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
年羹尧爬到胤禛面前,磕头垂泪道:“皇上,奴才这些年来在西北吃沙喝风,身先士卒,从未抱怨过一句,唯一盼望的就是家人平安喜乐啊!”
“放心,年常在平安得很。”胤禛说话时房间咬重了“年常在”这三个字。
“可是贵妃与三阿哥母子分离,心如刀割,又怎会喜色。”他再度磕头,哀声道:“求皇上念在奴才这些年尽心尽力为皇上,为大清效忠的份上,再给贵妃一个机会。”
年羹尧自然不仅仅只是为了护短,而是为了更大的目标。想让三阿哥有机会继承大位,一个身为常在的额娘是绝对不行的。这样的出身,不管她生的儿子再怎么出色,都是不可能登上那个位置的,康熙爷时的八阿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他一定要再扶素言坐上贵妃的位置,唯有如此,弘晟才有机会登基为帝。至于胤禛这样,他相信凭着自己与胤禛多年的君臣之情,又刚立下不世之功,定然可以说服他。
然,年羹尧想得太过理所当然的,同时他也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管怎样得宠信任,他都只是一个奴才,岂有奴才bi主子的理。
且他更低估了胤禛对权力的绝对掌握之心,与君王相处,共患难易,同富贵难。何况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年素言的复位与否,已经变成了君权与臣权的碰撞。
胤禛一言不发地走上台阶,端起放在小几上的茶,刚抿了一口,便将茶盏砸向了冲战战兢兢站在一旁的四喜,“狗奴才,怎么沏的茶,竟然这般烫!”
四喜吓得连忙跪地请罪,“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重沏。”他一边说着一边收起砸在脚边的碎瓷盏,快步退出了养心殿。
在等重新沏来的茶水过程中,胤禛未说过一句话,令殿中本就闷热的空气越发难受,尚跪在地上的年羹尧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过于急进,万一真惹怒了胤禛,该如何是好?
☆、第六百九十二章 席宴
就在年羹尧忐忑不安的时候,四喜重新沏了茶进来,小心翼翼地端到胤禛面前,“皇上请喝茶!”
四喜已经做好了再被骂乃至于泼一身的准备,岂料胤禛出人意料的平静,什么也没说,只是接过茶水一口接一口地抿了起来。
面对胤禛如此大的反差,四喜诧异地抬了下眼,但很快他就惶恐地低下了头,根本!根本没有什么平静,只是一瞬间的接触,便让他深深感觉到那双眼底里蕴藏的怒火,四喜感觉再多看一会儿,自己整个人就会被焚烧怠尽,连一丝灰烬都不会留下。
皇上……这次真的很生气。
有了这个认知,四喜愈发垂低了头,连眼皮子都不敢抬,而年羹尧并不晓得刚才那一席话已经令他在胤禛心里的印象大打折扣,还仅仅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急进,逼得太紧了些,应该缓缓再说。
直至将一盏茶全部喝完,连一片茶叶梗子都没留下,胤禛方才压下心中的怒火,在放下茶盏时,望着空空如也的茶盏,那张脸忽地浮现出一丝笑容来,并且不断扩大,而且变得越来越真挚。
他走到年羹尧身前,亲自扶了他,和声道:“亮工起来!”
胤禛骤然改变的态度令年羹尧愕然不已,站起身好半天了才找到舌头,“皇上,您……您不生奴才的气了?”
胤禛握了他的手和颜道:“朕与你多年君臣,你什么xing子朕还会不知道吗,xing子耿直,说话直接,不过对朕却是极忠心的,这一点朕从未怀疑过。”
听得胤禛这么说,年羹尧心下一激动,挺直了身子道:“是,奴才对皇上一片忠心,可鉴日月。”
“所以,朕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坐下吧,虽说朕现在是皇帝了,但也不想与你生份了去。”胤禛语气越发温和,待年羹尧坐下后又道:“刚才你与朕顶了几句,朕一时动气也是难免的,不过静下来后,发现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素言陪了朕二十年,这份情意着实难能可贵,纵不能相抵也该着情斟酌才是。”
年羹尧心下一喜,忙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复位一事,朕会郑重考虑,断不会委屈了素言。”从始至终,胤禛脸上都挂着亲切的笑意。
年羹尧听得此话,大喜过望,连忙跪下道:“奴才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再次扶起年羹尧,胤禛感慨地道:“不必如此多礼,你我既是君臣,也是知已,朕盼着与你做一个千古君臣知遇的榜样。”
胤禛的话令年羹尧心头一热,动容地道:“奴才不过一介庸愚之身,能得皇上看重,实是奴才三世之福,奴才无以为报,唯有以此身此命,报皇上的知遇之恩。”
胤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功绩朕心里清楚,不止朕一人记着,世世代代都要记着,倾心感悦,若稍有负心,便不是朕的子孙臣民。”
“皇上如此厚待,奴才……奴才……”年羹尧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胤禛笑笑道:“好了,时辰不早了,随朕去乾清宫吧,莫要让他们久等了。这次你平定西北归来,立下大功,朕心中也极是高兴,所以早早将各省的总督巡抚传到了京城,共同庆贺此次叛乱的平安。”
“是,皇上请。”虽然心里还有未封异姓王的怨气,但胤禛言语间一再的重视厚待,还是令年羹尧颇为欢喜,连带着神色也比刚才恭谨了许多。
胤禛从年羹尧身边走过,在无人看到时,笑意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与夏日格格不入的冷意。
当他们来到乾清宫中时,众位大臣们已经齐聚在里头,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