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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脚步一顿,冷声道:“你这么喜欢讲道理,就与皇上去讲吧,前提是你得有这个命能够活着出去。”说着,他大步离去,再不理会弘历等人。
刘虎拧眉道:“属下怎么听着,他对皇上似乎很不满?难道他见过皇上?”
他将目光望向弘历,后者微微摇头,登基之后,除了两次南巡之外,他都待京城中,怎会认识杭州府衙里的一个狱卒。
此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隔壁牢房中传来,“你们有所不知,他啊,以前是这里的捕头,后来被贬被狱卒;而他有一个恩人,叫谢谦。”
“谢谦……”弘历喃喃重复了一遍,忽地望着从隔壁探过来的身影道:“可是原杭州知府谢谦?”
那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知道,不错,正是原来的杭州知府,他在任时,颇为勤政爱民,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贬为庶人,王豹只服谢大人一个,谢大人出事之后,他不愿在李大人手下办差,便自请调来了这牢房,你说说,他对皇上能满意吗?”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牢中所闻
弘历沉默了一会儿,道:“五年前,杭州府粮食欠收,谢谦开仓放粮,但粮仓中却尽是一些发霉的米粮,朝廷追查之下,发现他中饱私囊,以次充好,受银高达千两,使得百姓无奈之下,只能向那些米商高价购米,之后谢谦被罢官,此乃理据切实的案件,怎可说是莫须有之罪。”
“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相信,谢大人绝对不会中饱私囊,那些银子定有问题;要说起来,接任谢大人知府的李大人,那才真叫贪,他那几房姨太太走出去,哪个不是穿金戴银,珠光宝气,且又外在置田地,你说说,只凭他一个知府的俸禄,怎么撑得起这些。”
“你是说谢谦是被人陷害?但是刑部查下来,罪证确凿,并无疑问,否则朕……”弘历不小心将惯用的自称说出口,连忙清咳一声,改口道:“皇上怎么会罢了谢谦的官呢!”
那人并未留心弘历无意中说出口的那个字,摆手道:“我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定的罪,总之谢大人一定是冤枉的。”说着,他摇头叹道:“真是个昏庸皇帝!”
刘虎肃然色变,喝斥道:“大胆,你怎敢对皇上不敬
“他做的不对,为何不能说他。”那人怨声道:“自从姓李的上任之后,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哪一样他没做全,偏他会拍那皇帝的马屁,之前竟然还赐他‘清正廉明’四个字,真是可笑;你们以为我为何会被关在这里,我本是教书之人,就因为我知道皇帝欲再次南巡后,说了一句‘劳民伤财,不知百姓疾苦’,那李侍尧就不问清红皂白将我关了起来,连个期限也没有,看来他是想让我死在牢中。”说到此处,他冷哼道:“可是我哪里说错了,皇帝根本就是想着自己游玩,所以借着南巡之名义,来这江南一地遍赏美景,他倒是舒坦了,只苦了底下百姓,被勒令去重修行宫不说,还要增加赋税;皇帝游尽兴回去了,百姓却是被生生脱了一层皮。”
“皇帝南巡,是想视察各地吏治,巡视河堤海防,早在离京之初,就发下喻令,着各地一切从简,莫要劳民伤财。”
那人不屑地道:“那不过是场面上的话罢了,事实上,还不是想着越奢侈越好!不然他为何要来江南富庶之地,而不去那些苦寒之处?”
刘虎待要与之争辩,弘历已是拦住他,道:“先生说得极是,对了,说了这么许久,尚不知先生之名,不知能否告之?”
“我姓吴,名烺。”那人答了一句后,又道:“话说回来,你们又是为何事关在此处?”
待得知弘历等人是因为与万花楼做对,而被关入这牢房中时,吴烺连连摇头道:“谁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了万花楼,看来,你们想要平安出去是难了。”
弘历心中一动,道:“吴老,看来你也知道一些万花楼的事,不如与我们说说?”
吴烺点点头,将他知道的皆说了出来,与乔雁儿之言大同小异,皆说这间青楼背后有着深不可测的势力,包括京中的大官。
吴烺迟疑地道:“我看你们衣着不凡,应该是有些身份与银两之人,若是可以,便多使些银子,或许还能换你们几个平安出去。”说到此,他怆然摇头道:“想不到啊,有朝一日,我竟叫人去贿赂官员,真是可悲可叹。”
弘历没说什么,然神色却是异常严肃,他一直以为自己治下的大清,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想不到在这江南富庶之地,却隐藏着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事。
万花楼……李侍尧……
这个李侍尧,弘历是清楚的,汉军镶黄旗人,户部尚书李元亮之子,二等伯李永方四世孙;乾隆初年,以荫生授印务章京,之后几番任职,于五年前调任杭州知府,这五年来,功绩也算过得去,甚至有民众联名上书,谕其为青天在世,他一时高兴,便写下“清正廉明”四个字,并想着再过几年,调其入京加以重用;没想到,他看重的臣子,在百姓眼中,竟是一个贪赃枉法之人,若此事属实,对他……真是莫大的讽刺。
牢房之中,昏暗没有天光,只有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弘历未及用晚膳便被带来了此地,之后又被狱卒收走了饭菜,粒米未进,之前不觉得,过了一会儿却是腹鸣难受;想他堂堂一国之君,何曾受过这样的饥饿之苦,一时难受的连睡都睡不着。
此时,被关在对面的瑕月隔着栏栅将一碗米饭递了过来,但因手臂所限,只能放在两间牢房的中间,“四爷,虽说这米饭味道不是太好,但总算能裹腹,您委屈一些,吃几口吧。”
弘历虽说饿得难受,但更不愿瑕月受饿,当即道:“朕不饿,夫人你自己吃吧。”
瑕月与弘历夫妻多年,哪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当即道:“我与雁儿共食一碗就足够了,四爷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吃的不多,这碗放着也是浪费,您快些吃吧。”见弘历始终不肯伸手,她又道:“四爷若是再不拿去,待会儿狱卒过来,怕是又要收走了。”
见她这么说,弘历只得点头取过那碗散发着些许馊味的米饭,憋着气大口大口地咽着,待得还剩下一半的时候,他停了下来,递给刘虎道:“你也吃一些吧。”
刘虎受宠若惊地道:“属下不饿,还是四爷您用吧。”
弘历执意递给他,道:“你若不吃,万一出什么事,你如何保护我与夫人,此处不比府中,没那么多规矩,让你吃就赶紧吃。”
刘虎见推辞不过,接在手中感激地道:“那就多谢四爷了!”
二人在稍稍垫了下腹中的饥饿后便合衣睡去,不知睡了多久,听到锁链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人喝斥道:“快起来,要升堂了!”
弘历起身抹了把脸,望着眼前的王豹道:“李侍尧终于要审这件案子了吗?”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升堂
王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胆量倒不小,敢这么直呼李知府的名讳,不过我警告你,若不想白白赔上性命的话,最好老实一些,否则,你怕是连这牢房都回不来。”
弘历盯着他道:“是说李侍尧会杀我?”
王豹哼了一声道:“我什么都没说,你好自为之吧,快走!”
在弘历他们被推出牢房的时候,瑕月二人也走了出来,由狱卒押着来到公堂之上,林嬷嬷与那钱七已是在了,瞧见他们过来,微微一笑,走到乔雁儿面前,轻抚着她的脸颊道:“瞧瞧,才关了一夜而已,就瘦了许多,真是可怜,你说你要是乖乖跟嬷嬷我回去,该有多好,多少人参燕窝由着你吃。”
乔雁儿退步避开她的手,咬牙道:“你的东西就算再好,我也不会吃。”
林嬷嬷对她的顶撞不以为杵,笑意吟吟地道:“就让你先逞一时口舌之利吧,待得回到万花楼后,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乖乖听话!”
瑕月拉过乔雁儿汗湿的手,凉声道:“嬷嬷就这么有信心可以带雁儿回去吗?说不定……你会输呢!”
“输?”林嬷嬷掩唇娇笑,眼波轻转地道:“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这个字呢。”
说话之时,有衙差手执水火棍从两边进到公堂,待得列排站好之后,拖长了音喊道:“升堂!”
随着这两个字,一名身着从四品官服,蓄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子由内堂走了出来,正是李侍尧,在其身边还有一名师爷。
待得李侍尧在椅中坐定后,见弘历等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心中顿生不悦,一拍惊堂木,肃声道:“下站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自从经历了昨日之事,再加上吴烺那番话,弘历心中对李侍侥大为反感,冷笑道:“我自出生以来,除了跪天地亲人之外,便再不曾跪过任何人。”
“大胆!”李侍侥只远远见过弘历一面,所以并不认得站在底下的就是这些日子他一心想要求见的当今天子,喝斥道:“你既进了衙门,便该行礼跪拜,除非……”他打量了弘历一眼,不确定地道:“你有功名在身?”若果真如此,他倒不好强迫其下跪,毕竟闹起来,多少有些麻烦。
“并无功名。”弘历的回答令李侍侥放下心来,重重一拍,道:“既是如此,尔等便立刻跪下,否则本官治你们一个藐视公堂之罪!”
“李大人好大的官威。”弘历冷笑道:“我且问你,我等乃是路见不平,仗义相救,为何不由分说就将我们抓回来关入牢中?倒是这万花楼的老鸨,逼良为娼,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赵捕头闻言,连忙走出来道:“大人,当时万花楼的人来寻卑职,说他们强行带走了楼里的姑娘,卑职过去之后,发现这些人态度嚣张,不仅不理会卑职的劝说,还出言威胁,卑职怕他们留在城中,会闹出什么祸来,这才将他们带回府衙,暂关牢中,以待大人今日审问。”
“好!好!”弘历拍手笑道:“何谓黑白颠倒,我今日总算是得见了!”
李侍侥本就对他反感,听他出言讽刺,更是心中不悦,喝斥道:“放肆,你到底是何人,竟然敢在公堂上胡言乱语?”
瑕月上前言道:“我夫君姓洪,排行第四,所以人称洪四爷,其实我等不过是寻常百姓,并没有什么,大人与其在意我们,倒不如好好审这个案子,为这位可怜的姑娘主持公道!”
李侍侥面容冷肃地道:“既是寻常百姓,无功名在身,就该依着规矩,跪下答话!”
看到他这副样子,弘历心中怒火丛生,五年前,诸多官员举荐李侍侥,说他虽能力不凡,又有清政爱民,他便让其补了杭州知府的缺,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摆官威的家伙,真真是可气!
瑕月看到弘历胸口微微起伏,知其已是怒上心头,担心继续僵持下去,会暴露了身份,急忙思索着摆脱眼前困境的法子。
李侍侥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们有所动作,心中来气,厉声道:“来人,押他们跪下!”
“慢着!”瑕月出言道:“我等乃是旁观,并无任何一条律法规定,旁观之人,必须得下跪。”
“旁观?”迎着李侍侥疑惑的目光,瑕月依着刚刚想到的法子,道:“不错,万花楼一案中,林嬷嬷与乔雁儿才是涉案之人,而我们,不过是恰好遇上了,所以牵连其中,但事实上,整件事与我们并无关系,可大人却生生将我们关了一夜,给我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