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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上?”魏静萱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冷冷盯着翠竹道:“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才怀上这个孩子吗?想要再怀,谈何容易,说不定一辈子都没这个机会了。”说罢,她脸色狰狞地盯着翠竹道:“你刚才为什么要走,你若是不走,我就不会有事,为什么要走?!”
翠竹被她这个样子吓得一大跳,不知所措地道:“奴婢……奴婢不知道会这样子,是……是皇贵妃让奴婢去拿燕窝的,不关奴婢的事。”
魏静萱何尝不知与翠竹无关,她不过是拿翠竹泄愤罢了,瑕月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除去自己腹中的孩子,她一定会千方百计支开翠竹,好有下手的机会。
翠竹等了一会儿不见她说话,小声道:“姑娘若是没别的吩咐,奴婢下去煎药了。”
在翠竹快要走到门口时,魏静萱忽地唤住她道:“翠竹,我之前摔倒的时候,你都瞧见什么了?”
翠竹茫然地道:“奴婢听到姑娘的声音赶过来才发现姑娘倒地,其他的就未曾瞧见了。”
魏静萱不知想到了什么,思索半晌,道:“你去一趟咸福宫,请愉妃娘娘身边的冬梅过来一趟,我有事要与她说。”
翠竹应了一声,又有些为难地抬起手上的药包道:“可是这药……”
“药晚些再煎就是了,碍不了什么事。”在魏静萱的催促下,翠竹只得搁下药包去了咸福宫。
未过多久,冬梅随翠竹过来,在得知魏静萱被瑕月算计失去腹中孩子之后,大吃一惊,思索半晌,道:“你请我来,是想让我与主子说,助你一起指证皇贵妃吗?”不等魏静萱言语,她再次道:“恕我说句实话,就算有主子帮你,也未必可以指证得了皇贵妃,她在皇上跟前如何得脸,你是知道的,否则今日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行此恶毒之事。”还有一句话,冬梅没有说出口,这种事情,一个不好,很可能会惹祸上身,魏静萱自己一个人倒也罢了,若是愉妃因此被连累,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七百六十五章 借瑕月上位
魏静萱低头道:“这一点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打算指证皇贵妃,如此的我还没有资格对付她,而我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连累愉妃娘娘。”
听得这话,冬梅脸色一缓道:“既然不是这个,你请我来此做什么?”
魏静萱缓缓说出她想了许久的话,“我虽不能对付皇贵妃,却可以借她上位!”
冬梅奇怪地道:“借她上位?这话从何说起?”
待得魏静萱将事情仔细与她说了一遍后,她用一种极为诧异的目光看着魏静萱,许久,缓缓出了一口气,道:“亏得你能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还请姑姑帮奴婢与娘娘说一声,请她到时候帮着提几句,奴婢在此感激不尽。”虽然魏静萱已经无需当差,但在愉妃面前她一直很是谦虚,始终以奴婢自称。
冬梅斟酌了一下道:“这些话,我会帮你与主子说,但主子帮不帮就非我所能决定的了;不过依着主子待你的好,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魏静萱感激地道:“那就有一切劳姑姑了。”
冬梅微一点头,朝站在一旁的翠竹努了努嘴道:“这一个,你可得自己安排好,别到时候出了岔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姑娘放心,我一定会的。”在冬梅离去后,魏静萱将翠竹唤到床边,道:“我刚才与冬梅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翠竹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道:“奴婢听到了,但奴婢当时并没有看到您说的那件事,又……又怎么能与皇上说呢。”
魏静萱知道翠竹是一个极老实的人,所以对她所说的话,并不意外,只道:“你看没看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事实,明白吗?”
翠竹看了她半晌,摇头道:“奴婢……还是不太明白。”
魏静萱耐着性子道:“总之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再者,你想想,若不是这样,我怎么会摔在外面呢?”
翠竹想想也是,但又有些惶恐地道:“可这……这是欺君之罪啊,奴婢……怎么能欺骗皇上呢。”
“你说得是事实,怎么是欺君呢,翠竹,难道你不想将事实告诉皇上吗?”
翠竹急急摇头道:“奴婢不是,只是……”未等她说完,魏静萱再次道:“还是说,你担心我在骗你?”
翠竹连连摆手道:“没有,奴婢绝无此意,再说姑娘怎么会骗奴婢呢。”
“既是没有,那就依着我的话去做。”面对魏静萱的一再言语,翠竹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奴婢知道了。”
魏静萱心中一松,腹中的疼痛更加明显,捂着腹部虚弱地道:“行了,赶紧去煎药吧,好痛啊!”
翠竹回过神来,赶紧拿了药包下去,而在这个时候,弘历与几位大人也终于商议完了国事,命小五传瑕月入内。
虽然瑕月不惧魏静萱说出实情,却也要防着别人造谣生事,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由她亲自将这件事告诉弘历,并且尽快解决。
从偏殿过去之时,正好那几位朝臣从养心殿出来,其中一人赫然就是弘昼,当四目交错之时,彼此心中皆是升起千丝万缕的复杂情绪。
自从南巡归来,瑕月与弘昼只在除夕家宴之时远远见过一面,想不到今日会突然在这里相见。
两人未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旋即擦身而过,犹如两个陌生人,然瑕月心中清楚,弘昼是愿意以性命来救她之人,可惜,他们……
在跨过那道及膝的门槛之时,瑕月暗自吸了一口气,压下不应的思绪,抬步走了进去,弘历正在执笔写着什么,瑕月没有打扰,安静地站在一边,直至弘历搁下笔,方才屈膝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弘历笑一笑,走下来扶起她道:“今儿个议事久了一些,可是等得很无趣?”
瑕月摇头道:“臣妾倒是没什么,就是魏姑娘有些事情。”
弘历意外地道:“魏静萱?她怎么了?”说到此处,他忽地脸色一冷,道:“她可是对你不敬?”
见弘历第一时间想着自己,瑕月心中甚是感动,温言道:“皇上想到哪里去了,魏姑娘虽出身卑微,却也算知书达理,怎会对臣妾不敬呢。”
听得不是这回事,弘历神色一松,道:“既然不是,那何事令你特意来此与朕说?”
瑕月叹了口气,道:“刚才臣妾去看望魏姑娘,初时还好好的,后来魏姑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突然就奔了出去,结果不小心摔倒在地,周太医过来看过后,说……魏姑娘倒是无大碍,只是可怜了她腹中那个孩子……”
“孩子保不住了?”面对弘历的猜测,瑕月点头道:“是,周太医说他若是能早一些到,或许还有机会,但可惜……他到的太晚了,所以……”她屈身道:“还请皇上节哀。”
弘历沉默片刻,道:“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世上,如今没了,或许就是老天要将他犯的错补回去。朕会请人为他多念几遍往生咒,希望他下一世,能投一个好人家。”他不在意魏静萱,连带着自然也不在意她腹中的孩子,若不是愉妃百般劝说,瑕月又那样言语,他根本不会留下这个孩子;这会儿孩子没了,他也只是稍稍有些难过罢了,远不能与失去永琏、永琮还有长乐时相提并论。
瑕月点一点头,道:“臣妾过来的时候,看到魏姑娘很是难过,皇上不如过去看看她。”
弘历淡漠地道:“周太医去过便行了,朕又不是会医病的大夫。”
“皇上虽不会医病,却会医心,若有您的安慰,魏姑娘也会开心一些,她毕竟刚受了丧子之痛,皇上……”
弘历打断她的话道:“若是朕不去,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这么说下去?”
瑕月轻笑道:“是啊,一直将皇上烦坏了为止。”
弘历笑着摇头道:“你啊。”顿一顿,他续道:“说来也真是奇怪,以前你并不喜欢她,可如今,却一次又一次的帮她,瑕月,这是为何?”
☆、第七百六十六章 诧异
“臣妾也不知道,只是有时候看着她,觉得她很可怜,所以会忍不住帮她说上几句,若是皇上不喜欢,臣妾往后不说就是了。不过这次,魏姑娘没了孩子,皇上若是连看也不去看,可是有些说不过去。”
她这样说,自然不是真的同情魏静萱,只是想要尽快解决这事罢了,不论魏静萱是否当着弘历的面指证她,结果都是注定的。
弘历朗声一笑,宠溺地道:“你都这样说了,朕还能说不吗?能得你垂怜,实在是魏静萱几世修来的福气。”
瑕月抿唇笑道:“哪有,要臣妾说,能得皇上倾心相待,才真是臣妾几世修来的福气;想来,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比皇上待臣妾……更好了。”声音有微不可察的停顿,因为她想到了弘昼,若是自己当年嫁给了弘昼,后者……应该会比今日的弘历待她更好吧。
弘历笑言道:“谁说没有,明明就有一个。”
他这话将瑕月吓了一跳,以为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急忙道:“没有,臣妾心中只有皇上一人。”
她的反应令弘历皱了眉,好一会儿方才缓缓松开,道:“皇贵妃那么紧张做什么,你以为朕说的是谁?”
此刻,瑕月亦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紧张说错了话,连忙道:“没有,臣妾只是觉得,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人待臣妾这样好。”说罢,她故作轻松地道:“对了,不知皇上说的那个人是谁?”
“是吗?”弘历眸中掠过一丝疑色,显然并不相信瑕月的解释,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道:“朕是说永璜,这个孩子对你这个额娘尊敬又孝顺,看不得你受一丁点委屈,可不是比朕还要好吗?”
“皇上说得是。”虽然瑕月在笑,但彼此之间的气氛明显与刚才不同,显得沉闷了许多,许久,弘历道:“走吧,去看看魏静萱。”
瑕月应了一声,随弘历一起来到魏静萱的住处,到了那边,意外发现愉妃也来了,正坐在床榻边安慰着魏静萱,看到弘历与瑕月进来,连忙屈身行礼。
床边搁着空碗,想是刚喝过药,魏静萱躺在床上哭得泣不成声,弘历看了一眼,对愉妃道:“她怎么样了?”
愉妃叹了口气,神色哀伤地道:“回皇上的话,很不好,静萱一直很紧张这个孩子,如今突然失去,其痛苦可想而知;臣妾原本是想来看看她龙胎是否安好,岂知一来就这样,实在是……唉。”她摇摇头,又道:“臣妾刚才劝了静萱很久,但她始终不愿与臣妾说话,皇上您快看看她吧。”
弘历点一点头,走过去道:“孩子既然已经没了,再难过也无用,还是把心放宽一些,往后……”他想说往后还会有孩子,但他是不会再给魏静萱这个机会的,孩子自是无从说起。
正自这个时候,魏静萱突然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朝他跪下泣不成声地道:“奴婢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您,奴婢没有保护好这个孩子,奴婢该死!”
看到她这个样子,弘历亦心有不忍,道:“罢了,你也不想这样,如今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其它的事,还是不要再想了。”
魏静萱哭得梨花带雨,泣声道:“奴婢真恨不得死的那人是奴婢自己,老天爷好残忍,它给了奴婢孩子,却又仅仅过了那么些日子就将他收回去了,奴婢对不起孩子,也对不起皇上。”
“别说这些了,好好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