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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他犹如要吃人的目光,瑕月吃吃笑着,眼泪一滴接一滴地落了下来,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光滑如镜的金砖上,“皇上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事到如今,您尽管定罪就是了,臣妾无话可说。”
确实是无话可说了,因为不论她说什么,弘历都不会听,他……只相信明玉。
这个认知,令她眼泪落得更加凶猛,可模糊不清的目光,却始终无法离开那道身影,她想亲眼看着,亲耳听着,弘历究竟会怎样定她的罪。
“你!”弘历被她的话语所激怒,扬手欲掴,却因为她悲伤的目光而停在半空中,怎么也掴不下去。
“皇帝,让哀家来与她说。”在凌若的言语下,弘历收回手,退至一边。
“娴妃,论前因后果,皇后有错,你也有错,若要处罚,你们两个谁都逃不掉,但这样一来,会有损皇家颜面,所以哀家与皇帝商议过了,谁都不责不罚,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吗?”
瑕月抹去泪水,惊疑不定地看着凌若,道:“皇额娘的意思,是要臣妾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虽然凌若不喜欢瑕月,却不得不承认,她比明玉通透许多,任何事情一点即通,“正是这个意思,你意下如何?”
瑕月低头思索片刻,道:“儿臣没有意见,但这件事已经闹得这么大,只怕不是说抹去就可以抹去的。”
“哀家知道,这也是哀家将小六子唤进来的原因。”听到凌若提及自己,小六子连忙跪下道:“太后饶命,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凌若寒声道:“慧妃来坤宁宫之时,都是由你陪在皇后身边,她们联手算计娴妃一事,你岂会不知道。若哀家猜得没错,绣图沾染的天花也是出自你之手。”
小六子膝行上前,痛哭流涕地道:“不关奴才的事,奴才只是听从皇后的命令行事,其他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求太后开恩,饶了奴才这条狗命。”
凌若冷哼一声道:“哀家不妨实话告诉你,不止你要死,连你的家人也要受你牵连,人头落地!”
“不要!太后不要!”小六子凄厉地叫着,不停磕头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奴才一人之错,与他们无关,求太后开恩,不要祸及无辜。”
“好,哀家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照哀家说的去做,哀家不止可以饶他们不死,还可以赏他们白银千两。”
小六子迭声道:“请太后吩咐,奴才一定照办,绝不敢有违。”
殿外,一堆人眼巴巴地候着,暗自猜测里面在说什么;明玉出来后,高氏几次相问,明玉均不加以回应,高氏只得悻悻作罢。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开启,传四喜进去,过不多久,四喜带着面如死灰的小六子走了出来,朗声道:“太后与皇上已经查明,绣图天花一事,乃是皇后身边的小六子所为,他曾受娴妃斥责,怀恨在心,故行此恶毒之事,欲嫁祸娴妃,幸如今真相大白。太后有旨,小六子行此恶毒之事,立刻拖下去杖毙!”
众人面面相觑,任谁都想不到,等了这么久,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所有一切皆是一个奴才所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但太后与皇上均这么说了,他们就算心里再怀疑,也不敢有所言语,拱手齐声道:“太后英明!皇上英明!”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有两个太监上前将小六子拖了下去,后者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诸人之中,最震惊地莫过于高氏,按着她的计划,被拖下去杖毙的人该是瑕月才是,怎么一转眼成了小六子。她压低了声音问跪在一边的明玉,“娘娘,为什么事情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 难逃一死
明玉望着小六子被带下去的方向,神色复杂地道:“本宫不知道,你也不要多问了。”
高氏哪里肯相信,执意道:“娘娘您知道的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臣妾?”
明玉突然转过头,瞪了高氏一眼道:“你那么想知道,大可以亲自去问太后或是皇上,总缠着本宫做什么?”
高氏见她动了真怒,不敢再多言,然心中的疑惑却始终挥之不去。
一桩本该在后宫之中掀起轩然大波的事,最终以这种不痛不痒的方式落幕,每个人心中都存了疑惑,但每个人都不敢过问,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深处。
众人离开了慈宁宫,连弘历也离去了,唯独瑕月仍在,不是她不想离去,而是凌若没有开口,她无法离去。
凌若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揭开盏盖拨弄着浮在上面的茶沫子,道:“是不是在想,哀家为何要将你留下来。”见瑕月低头不语,她又道:“哀家知道你心里不忿,你觉得皇上处处偏坦皇后,对你不公平。”
瑕月终于抬起头,涩声道:“不是儿臣觉得,而是事实如此,皇额娘既然会问,应该也是看出来了。”
“或许这一次皇上是有所不公,但你扪心自问,你的所作所为又对吗?说到底,是你对不起皇后在先,不论是这一次,还是以前的事,都是你错在先。”
“皇额娘不必专门与儿臣说这些,不管儿臣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违背皇额娘与皇上的意思。所有事情,是小六子所为,与皇后没有任何关系。”
“好。”凌若微一点头,随后道:“另外,哀家有一件事要问你,你日日送绣图来哀家这里,是否就是防着皇后?”
瑕月犹豫片刻,低头道:“是,皇后突然对儿臣示好,之后又提议与儿臣同绣百鹤图,儿臣担心当中会有什么古怪,所以每日去坤宁宫之前,将绣图送来给皇额娘过目。”
凌若盯着她,阴晴不定地道:“利用哀家当你的证人,看来在娴妃眼里,哀家也是一枚棋子。”
“儿臣不敢,后宫险恶,儿臣只是想办法自保而已,若有令皇额娘不喜之处,还请皇额娘恕罪。”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一切事情,到此为止,不许再说,亦不许再提,明白吗?”
瑕月垂声道:“儿臣知道。”
凌若微一点头,道:“好,你退下。”
待得瑕月离开后,凌若唤过杨海道:“你去坤宁宫多加打听水月的情况,一旦有什么事,就立刻告诉哀家。”
杨海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道:“太后放心,奴才相信水月吉人天相,一定可以躲过这一劫的。”
凌若长声一叹,道:“希望如此,否则……哀家就真对不起水月了。”
宫人之中,水秀与水月感情最深,想到水月可能染上天花这个不治之症,她就气恨难耐,道:“恕奴婢直言,娴妃虽有错,却不及皇后娘娘错得那般离谱,至少娴妃从不曾亏待过亲近之人,甚至在冷宫之时,还为了一个宫女,百般哀求守宫太监,请来宋太医为宫女诊治。可皇后娘娘呢,水月奉太后之命,处处帮护她,她却对水月多有不满,宁可相信别人也不肯相信娴妃。这次更加过份,明知道绣图上沾染的是天花,还让水月去碰。”说到这里,水秀忍不住落下泪来,泣声道:“依奴婢看,她根本就是存心想要水月的性命。”她与杨海几人,已经从凌若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凌若喝斥道:“胡说,皇后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若不是这样想,为何她不阻止?”水秀一边抹泪一边道:“奴婢与水月侍候了主子那么多年,得主子庇护,从未出过什么事,可皇后娘娘却恩将仇报,将水月往死路上推。”
听到这里,凌若默然无言,许久方才于叹息之中说了一句,“但她终归是皇后,是皇上亲自选定的皇后,哀家也不能说什么。正如杨海所言,只能寄望水月吉人天相,逃过这一劫。”
水秀抹泪不语,往后的几日,慈宁宫都因为这件事而染上了一层阴霾,八日后,凌若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水月出现高烧不退的症状,就与天花初发时的症状一致。
从这一日起,凌若就整日跪在佛前,为水月祈福,可是事情依然朝着坏的方向发展,水月情况越来越严重,身上起了严重的疹子,并且不停变大,化脓溃烂,到了这一刻,太医已经肯定,水月确是得了天花无疑。
虽然药不停地送进去,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些药只是一个安慰罢了,能否最终熬过天花,还得看水月自己。
不论凌若如何祈祷,不论太医如何想尽办法,都不能令水月的情况好转,待到最后,她连下地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躺在床上喘着随时都有可能断掉的气。
这一日,杨海回到慈宁宫,语气发沉地道:“太后,太医说,水月的情况已经坏到了极处,恐怕……她熬不过来了。”
凌若身子一颤,扶着桌子起身道:“走,扶哀家去坤宁宫,哀家要去看水月。”
杨海闻言,连忙拦住她道:“太后,你不可以去,万万不可。”
水秀亦含泪道:“太后,奴婢知道您想见水月,但现在这个情况,您真的不宜过去。”
凌若什么也没说,只是重复着刚才的话,“扶哀家去坤宁宫。”
杨海与水月一起跪下,劝道:“请太后保重凤体,收回成命。”
凌若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你们不陪哀家过去是吗?好,哀家一个人去。”
“太后。”水秀拉住她的衣角,痛声道:“求求您,不要过去,奴婢相信这也是水月的想法,她绝对不会希望太后因为她而受到任何伤害。”
凌若眸中泪光隐现,哽咽道:“但哀家也不想连水月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所以,不论你们怎么说,哀家都一定要去。”
说罢,她挣脱水秀的拉扯往外走去,杨海着急地道:“水秀你去拦着太后,我去禀告皇上,现在这情况,只有皇上才能拦得住太后了。”
☆、第两百一十三章 两全
“好,你快些去,太后现在这个样子,我怕拦不了多久。”水秀说完这一句,匆匆跟上了凌若。后者没有留意杨海的离去,她的心思已经全部放在命悬一线的水月身上,除了墨玉之外,就属他们几个最早跟着自己,先帝在时,年妃陷害,皇后做乱,他们都有惊无险的熬过来了,如今凌若贵为太后,一切纷争应该都已经涉及不到他们,可因为她一个决定,水月却……
后面的事情,凌若不敢想下去,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落下泪来,只能不断催促自己走快一些,再走快一些。
因为过于急切,不甚踩到一块石子,幸而水秀扶得及时,才没有摔倒,饶是如此,脚踝也一阵刺痛,应该是扭伤了。
水秀蹲下身替凌若揉了一会儿,见情况未有所缓解,道:“太后,不如您先在这里歇一会儿,奴婢回去传肩舆过来。”
“不必了,一来一回浪费时间,哀家不要紧,赶紧过去。”说罢,凌若忍着脚上的疼痛,继续往坤宁宫行去,唯有实在痛得利害时,才停下来歇一会儿。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再没有比见水月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水秀无奈,只得极力搀扶着她,如此走走停停,终于来到坤宁宫,一见到明玉,便立刻问道:“水月在何处?立刻带哀家过去。”
明玉不敢有违,领着凌若来到水月屋外,周明华正在那里与宋子华商议事情,看到凌若与明玉过来,连忙躬身行礼。
不等他们说完请安的话,凌若便道:“你们与哀家说实话,水月究竟还能不能救?”
周明华涩声道:“回太后的话,微臣刚才正是与宋太医商量此事,能试的药已经全部试过了,但都效果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