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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以往凌若也许不会去计较吴德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举止礼,但是现在……呵,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恶人始终还需要恶人来磨,何况李卫的话她亦有听入耳中。
只听她和颜悦色地道:“以前不曾见过吴管事,可是刚入园子?”
见凌若不敢对有所指责,吴德越发得意,“娘子说的是,奴才刚来不久,蒙佟福晋关照在园子中谋了个管事的差事。”言下之意就是告诉凌若,他吴福是佟佳氏的人。
凌若拨着耳下的米珠坠子微微一笑,“既是初来,难道吴管事你不懂规矩了。”
“规矩?什么规矩?”吴德被她说的一愣,不解其意。
凌若扬一扬脸,笑意渐渐冷了下来,“小卫子,教教吴管事见到主子时该怎么行礼。”
☆、第一百八十六章 教训
李卫答应一声,走过去在吴德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朝着他的膝弯子狠狠踢了一下。双膝最薄弱的地方被他这么一击,没有防备的吴德哪站得住,立时身不由主跪了下去,耳边是李卫闲闲的声音,“吴管事,记住了,这才是奴才该向主子行的礼,像您刚才那般,也就是主子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还特意教你怎么行礼,往后可是要记牢了,莫要再忘了,否则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便能了事的。”
莫明其妙被人踢跪在地,吴德气得脸颊上的肥肉不住抖动,自入这圆明园后一直仗着佟佳氏这棵大树作威作福,从未受过气,如今却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当即气呼呼地站起来冷笑道:“主子?她算是什么主子,不过是一个被废了的庶人罢了,别人不知道,我吴德心里一清二楚,叫声娘子已经是客气了,还摆什么主子的威风?!”
“休得放肆!”李卫怒喝一声,竖眉道:“凭你一个奴才也敢如此对我家主子说话,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有什么不敢。”吴德把头一抬大声道,打从心底里看不起钮祜禄氏,一个废人有何资格嚣张,他身后的人可是如今雍王府中最得势的佟福晋,得罪便得罪了,还能把他怎么着。
静静听了半晌,凌若将用来拨柴火的木棒一扔,拍拍手站起来看着吴德淡然道:“你认为我没资格教训你?”
“不敢,只是奴才是厨房的人,不劳娘子费心。”口里说不敢,言语却无丝毫敬意,他扫了尚炖在水中的紫砂锅一眼道:“娘子若无事的话就请回吧,奴才们还得做事呢,可不像娘子那么闲悠。”
凌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正当吴德以为她害怕了的时候,耳边骤然传来冷凝到极点的声音,“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奴才捆了!”
吴德一惊,忙喝道:“你敢!”话音刚落,脸上便重重挨了一下,正是李卫,他压根不理会气得大叫的吴德,转头对那个面面相觑的下人道:“你们还不动手,没听得娘子的话吗?”
“奴才……奴才不敢……”在李卫的喝声下,其中一个人小声地回了一句,吴德是怎么当上这个管事的他们都心里清楚,眼下若听凭凌若吩咐去捉捆了他,无疑是得罪了吴德,难保他不会事后算帐。
见没人敢动手,先前心生惧意的吴德立时放下心来,总算这群东西还有些眼力劲,知道风吹哪边,否则定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凌若也不在意,漫步来到正嘟嘟不断冒着泡的铁锅前,用厚棉套裹了手将其从水中取出,放入一早准备好的提盒中,口中道:“小卫子,去叫周庸过来,他若不在,便直接给我请十三爷过来。他是四爷的亲弟弟,好歹也算这园子的半个主子。”周庸原是一时与狗儿一道随在胤禛身边的,只是如今园子刚赐下来,再加上凌若也在这里,有许多事要处理,所以便将周庸留了下来,名义上是这园子里的大管事。
凌若的声音不带丝毫火气,仿佛在说无关要紧的事,然听在吴德耳中却是一阵心惊肉跳,该死,他怎么把这两位给忘了。在其他下人面前他或许还可以逞逞威风,但周庸那是什么人,王爷的亲信,同是奴才,但也有高低贵贱之分,何况还有一个十三爷。
吴德越想心里越打鼓,不过这面上依旧不甘示弱,嘴皮子逞强道:“就算他们来了,我也没错,你一个废人无权处置我!”
凌若笑笑就着墨玉端来的凳子坐了,什么也没说,然越是这样吴德心里越没底,眼睛不时瞟向门口,希望来的是周庸,这样他看在佟福晋的面上兴许会帮着自己说话。
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道人影急急而来,其中一个正是周庸,他走得比李卫还要快,刚一进来就朝坐在那里的凌若打了个千儿,“奴才周庸给娘子请安,娘子吉祥。”
周庸可不是吴德那种不开眼的家伙,真正的风吹向哪里他看得比谁都清楚,从钮祜禄氏踏进这座园子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知道这位曾经的庶福晋将再次崛起,无人可以挡其脚步。何况昨夜狗儿还告诉他,康熙许其随时出入畅春园并追封数年前死去的那个婴儿为和硕霁月郡君。
见到周庸这般恭敬有加的态度,原本还心存饶幸的吴德,顿时一阵傻眼,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周庸要对一个庶人如此客气,即便王爷将其接来园子里又如何,不是一直没复其位吗?由此可见钮祜禄氏在四爷心里也不过尔尔。
“起来吧。”对他,凌若自是客客气气,指一指吴德道:“这园子里的事是你在管,如今这个奴才出言不逊,口口声声指称我没资格管教他,我本想叫人将他捆了由你处置,但是无人动手,不得已之下只得让你来一趟。瞧瞧该怎么是好呢?”
“这……”周庸面露为难之色,一个吴德自然算不得什么事,哪怕死了也只不过是丢到乱葬岗的小事,可是吴德身后的人却不得不令他重视。也许佟佳氏并不是太过在意吴德,但他若在此处置了吴德,那么就是与佟佳氏站在对立的方向,那可是府中最得宠的福晋啊!
此事……当真是棘手!而钮祜禄氏摆明了是要看他的态度,否则也不会特特意把他叫过来。
周庸正想着该如何回话时,吴德却哭丧着脸道:“大管事,奴才冤枉啊,奴才什么也没说,是娘子不知是否瞧奴才不顺眼,奴才一来就说要教训奴才,刚才李卫还打了奴才一个耳刮子,您瞧这脸还肿着呢。”
见他在那里颠倒黑白,墨玉柳眉一抬刺言道:“吴管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颠倒黑白,我都替你燥得慌,事实根本就是你目中无人,主子让李卫教你一个奴才该行的礼,你不虚心相受,反而出言顶撞,所以才会惹得主子动气。”
被她当面戳穿,吴德颇有些挂不住脸,反驳道:“娘子已经被废,无名无位,我都已经请过安了还待怎样?!”
☆、第一百八十七章 立威
听到这里周庸已经大致明白,必是那吴德对钮祜禄氏不敬在先,所以引出这场风波来,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既已摆到台面上,必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想到这里他不着痕迹地瞧了面无表情的凌若一眼,暗自揣测她将自己叫来的用意,与狗儿不同,他与钮祜禄氏接触不多,不过也晓这位娘子以前在府里时素来与人为善,即便有所不敬也一笑置之,并不曾有得势不饶人之时,怎得这回就揪住不放了呢?莫非……她想要借此立威?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而且吴德是佟福晋的人,当年钮祜禄氏因何被废他心里明白。唉,这两边都得罪不起,他这个奴才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为难。
等了一阵不见他说话,凌若抚着裙间的流苏淡然道:“如何,周大管事想好了吗?”
这一声“周大管事”叫得周庸胆战心惊,听出了隐在这份淡然下的不满,晓得自己要赶紧有个决断才行,脑子转得飞快,自己今日想要两边都讨好是不可能了,罢了,那就赌一把吧!
周庸咬一咬牙,转身朝着吴德完好的那半边脸颊就是一大耳刮子,直把吴德抽得找不着北,他今儿个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先后被两个人打,之前还算好,只是脸肿了,这次直接张嘴吐出一口带着断牙的血来。
“周……周大管事你……”吴德回过神来满脸不敢置信,捂着脸含糊不清地想说什么,却被周庸留不留情的又一巴掌所打断。
“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顶撞娘子,当真活得不耐烦了!”周庸不由分说地喝斥着,不等他抬出佟佳氏这尊大佛便对一直站在旁边的众人道:“还不快把这不开眼的奴才给我绑了吊到外面的树上去。让他在上面好生反省着,没我的命令哪个都不许放他下来。”
周庸的话可比刚才凌若的话好使多了,几乎是刚一落下就出来数个身强力壮的下人,一哄而上将大叫不止的吴德按倒在地,取来麻绳将他紧紧捆的跟个大粽子一般。吴德以往在厨房里乃至园子中仗着佟佳氏的名头没有少作威作福,底下人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如今见得他落难皆是幸灾乐祸,无一人帮着说话。
尤其那几人在将他捆住以后也不让他站起来,拉着领子就往外拖,厨房外种了一排木棉花树,极是高大,此时正是木棉花开之时,一朵朵比女子手掌还大的橙红色花朵簇生在顶端,中间是绵密的黄色花蕊。随着春风拂过,不时有木棉花从树端落下,花瓣聚而不散,在一路旋转中落到地上,树下落英缤纷,虽花落数日亦不见褪色,不见萎靡,久久绽放在尘世喧嚣中。
隔在厨房与木棉花树中间的是一条六棱石子小路,皮肉在尖锐石子上划过的痛楚令吴德杀猪似地大叫起来,不顾一切地对周庸大叫,“我是佟福晋的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周庸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人将他吊上去,既然已经得罪了,便再无什么情面可讲。木棉花树高达数丈,数人合力方才将吴德吊了起来,生平第一次无着无落在空中吊着的感觉令吴德惊恐不已,声嘶力竭地叫着放他下来。
周庸根本不曾瞧他,只恭谨地对起身走到外面的凌若道:“娘子,如此处置可还满意?”
凌若侧目看了他一眼,忽地嫣然一笑犹如百花齐放,“你是四爷身边的人,做事自然稳当妥贴,我如何会不满意。”说着她接过墨玉提在手里在的食盒道:“不早了,我该去畅春园了。”
畅春园那是什么地方,当今天子避喧听政的皇家御园,戒备森严,即便是众大臣也要奉旨才得入内,而今不见召命不见上谕,钮祜禄氏却说要去畅春园,这意味着什么不用人说周庸也知道。这一刻,周庸庆幸自己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也许如今的钮祜禄氏有所不及,但将来谁也说不准,毕竟四爷亲自将她从别院接了出来,毕竟当今圣上对她另眼相看……
想到这里,周庸的态度立刻又殷勤了许多,“娘子,要不要奴才替您准备轿子,这里离畅春园尚有一里多路呢。”
凌若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点点头道:“那就有劳了。”
待周庸离去后,凌若在经过吴德时脚步一滞,停下来仰头看着大喊大叫的吴德,春光晴好,挥落一地明媚灿烂。
她笑,然眼眸中无一丝笑意,唯有数九寒天才有的冰霜冷意……
在与那双眼相对时,吴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明明是一个弱小的女子,为何他却生出一种无力感?
直至凌若离去后,吴德依然心有余悸……
当初在最落魄的情况下都可以将毛氏兄弟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