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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大听出他话中有话,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望着在升腾的热气中面容有些模糊的毛二道:“那你想怎么样?”
毛二眼珠子一转,带了一丝狞意道:“要我说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挣一笔大的,那一千两银子足够咱们拿去做些生意了。”
他虽没有明说,但毛大心时却是清楚的,毛二是想挣雍王府那拉的银子,他迟疑着道:“银子固然是好东西,可也得有命花才行,你忘了主子当日的话吗?万一他们来一个黑吃黑,咱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毛二连忙道:“这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已经想过了,只要一拿到银子咱们就立刻离开京城回老家去,他们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追过去吧。再说雍王府里的人可是来催过好几回了,我怕咱们再不动手,他们就该不耐烦了,万一到时候让他们发现咱们跟钮祜禄氏交好,咱们更危险。”
被他这么一说,原本香喷喷的狗肉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毛大沉吟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咱们总算叫她一声主子,这些日子她对咱们也挺不错,若然在这个时候动手,怕是有失道义。再说你别忘了,昨日里来的那人听口气不小,说不定主子当真要复起。”
“那可怎么办?”毛二一时也有些犹豫不决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毛大叹了口气,取过一个空碗与筷子道:“来,先吃肉,冷了可就没那味道了。”
“哟,正吃着呢?!”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毛二吓了一跳,险些摔了捧在手里的碗,坐在他对面的毛大已经慌忙站起身,带了一丝惶恐之色打了个千儿,“奴才给三爷请安,三爷吉祥。”
一听这话,毛二不敢怠慢,忙跟着低下身去,心中暗自叫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也不知自己刚才与大哥的对话有没有被他听去,希望是没有。
进来的正是三福,他冷冷睨了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毛氏兄弟一眼道:“起来吧。”
“这下雪的天儿,三爷怎么就过来了,快坐下烤烤火暖暖身子。”毛大一边迎三福坐下一边讨好地替他拍去身上的雪。
三福冷哼一声,将拎在手里的药包往桌上一放道:“还不是为着你们两个不省心的东西,我且问你们,事情办妥了没有,主子可是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你们一直说寻不得机会下手,究竟是真没机会,还是你们存心敷衍?”
毛大忙替自己叫屈,“三爷可真是冤枉死奴才们了,就算借奴才们一个胆也不敢存半点敷衍之心,实在是寻不得机会,求三爷明鉴,替奴才们向主子求求情,再宽限些时日!”
毛二亦在一旁点头道:“正是,奴才们原想着扮鬼将她吓疯,不曾想这个钮祜禄氏邪乎得紧,居然不怕鬼神。”
“是吗?”三福冷笑,其实刚才在外头他将毛氏兄弟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主子果然所料不差,毛氏兄弟早与钮祜禄氏勾结在一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下药
毛二并不晓得自己的秘密已经被识破,依旧在那里赌咒发誓地说自己所言绝无虚假。
“既然你们对主子一片忠心,那么我就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三福将拎在手里的药包往毛大怀里一扔道:“把这个药煎成汤给钮祜禄氏服用。”
“敢问三爷,这是何药?”毛大小心翼翼地问。
“放心,不是毒药。”三福眯了不大的眼眸缓缓道:“不过是一剂疯药罢了。任何人只要连服五日,就会神智不清,形同疯颠。”
毛大悚然一惊,与毛二对视了一眼后道:“三爷,这钮祜禄氏若是不肯喝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三福立时瞪了眼喝道:“不肯喝就给灌下去,这还要我教吗?蠢材!”见毛氏兄弟唯唯喏喏地答应,他又缓了口气起身在毛大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道:“放心,只要你们两个好好办事,主子绝不会亏待你们。事成之后除了原先说好的每人五百两之外,再另外加赏两百两。”
听到银子,毛二不由得眼睛一亮,忙讨好地道:“三爷放心,奴才一定替主子办成此事。”
“很好,五日之后我来听好消息。”三福满意地点点头,“行了,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在三福走后,毛二盯着桌上那捆成一扎的药包咬一咬牙对神色变幻不定的毛大道:“大哥,咱们已经没退路了,五天后钮祜禄氏如果还不疯死的可就是咱们了,动手吧!”
“你容我再想一想。”毛大坐在椅中犹豫不决。
毛二跺脚急道:“我说大哥你还想什么呐。钮祜禄氏是待咱们不错,可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总不能为了她连自己的小命都不要吧?大哥!”
“我说了让我想一想!”毛大被他催促的心烦意乱,不由得板起脸喝斥,“你道我不惜命吗?但是也不能他说什么咱们就信什么,我总觉得他的话不可信。这是一场关乎性命的赌博,咱们必须得仔细想清楚才行。”
毛二见他说得在理,逐不再催促,将心思放在那锅香气诱人早已炖得烂熟的狗肉上,一边吃一边眼巴巴等着毛大拿主意。
是夜,凌若正在屋中与李卫说话,忽见得毛大端了一碗散发着浓浓药味的黄褐色药汤进来,朝凌若行了个礼后笑道:“听得主子这几天有些咳嗽,想必是被寒气侵了身子,久咳易伤身,所以奴才特意去找大夫抓了几剂专门治咳的药来,主子快趁热喝了吧。”
“难为你有心了。”凌若放下手里的书卷,伸手接过毛大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的药碗。在手指碰到碗壁时,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碗壁有粘腻滑手之感,仿佛是汗渍,只是这大冬天的,毛大手里怎么会有汗?
这般想着,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站在那里的毛大,发现他外表看似沉静,但不时偷抬眼打量自己手里的药,且透着一股慌乱之色。
凌若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尚在冒着热气的汤药,眸中冷意森然,看来这药并不像毛大所说的那么简单,只怕另有乾坤。
正在这个时候,原本站在窗边的李卫过来附耳轻道:“主子,奴才发现毛二也在外头,探头探脑的不知想做什么。”
毛大见凌若久久不喝药,心中的慌意越发深重,唯恐时间一长被凌若瞧出端倪来,赔了笑脸道:“主子快把药喝了吧,凉了可就苦得紧。”
“是吗?”凌若笑意盈盈,然毛大还来不及高兴,便听得“哐”的一声重响,只见凌若将药碗往旧上重重一掼,朝李卫道:“把门打开!”
“嗻!”随着李卫的应声,门“哐当”一下打开,在风雪灌入屋内的同时也令原本在外面探头探脑的毛二一下子暴露在众人眼前,无处可避。
毛二愣了好一阵子方才讪笑地走进来道:“奴才……奴才刚才正好路过这里,听到……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正打算进来呢。”
凌若不理会他拙劣的谎言,只是指了那碗黄褐色的药冷冷道:“说,这碗到底是什么药?”
毛大努力抑制骤然加速的心跳,强笑道:“瞧主子问得这话,当然是治咳嗽的药了,不然还能是什么。”
“不说是吗?”凌若抚着鬓发冷笑道:“那好,既然你说这是治病的良药,那么我就赏给你喝了,墨玉,替我端过去给毛大。”
“不……不用……不用了。”看着端了药朝自己走来的墨玉,毛大冷汗直冒,不住地摇手,勉力道:“奴才又没病没痛,哪用得着喝药。”
“既是良药,自然有病医病,无病强身。”说到此处,凌若目光一转落在神情不宁的毛二身上,还没等她说话,毛二已经慌得浑身发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并不曾忠于凌若,也不曾真正看得起过这个落魄的主子,眼中只有利益与自身,其心甚至比毛大还要活络,不断怂恿毛大按三福的话给凌若下药,好使他们拿到钱离开这里。
可是,当这一刻,凌若的目光却令他犹如针刺,明明与上次那样,自己这边占尽了优势,却连与她对视的勇气都提不起来。这个女人的目光总令他有一种置身地狱的错觉,更生出一丝丝悔意来。
“你喝还是不喝?”随着凌若的这句话,墨玉已经将渐凉的药端到了毛大唇边。毛大见状晓得此事是万万瞒不过了,只得屈膝跪地痛声陈道:“奴才兄弟也是迫不得已,并非存心加害,求主子原谅!”
墨玉在一旁听得清楚,不由怒斥道:“你们两个竟然当真存心不良,亏得这些年间主子厚待于你们,虽不说锦衣玉食,但不论荣少爷他们送来什么好的,主子总是记得给你们留一份,且每次过年都记得打如意穗子给你们。原以为你们变好了,没想到竟然还存了害人的心思,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听得她将自己比做狗,毛大竟然没有反驳,而是对凌若道:“奴才知道对不起主子,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蝼蚁尚且知道爱惜性命,奴才们实在不想这么早就丢了性命,求主子原谅!”
☆、第一百六十三章 疯颠
“你们存心加害我家主子,居然还有脸在这里求原谅,我都替你燥得慌!”墨玉气呼呼地扔下这句话回到凌若身边。
“现在可以说了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凌若盯着两人冷然问道。
事已至此,再隐瞒亦无事,当下毛大将三福来找自己兄弟,让他们设法给凌若下疯药的事和盘托出,说到最后他拉着毛二给凌若磕了个头道:“奴才们知道自己贪生怕死,有负主子这些日子来的信任!可是奴才当真不想死,所以……”他咬一咬牙,端起墨玉随手放在桌上的药,迎着凌若冷若九幽地狱的目光一步步挪到她前,“还请主子成全,来生奴才们愿意当牛做马,以赎今世之罪!”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唯有一条道走到黑。
“你以为按他说的那样,给我下药,你们就有活路吗?”凌若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忘了我当初告诉你们的话了?”
“主子良言,奴才们一刻未曾忘记,左右皆是死路一条,总要搏一搏才行。不瞒主子,奴才兄弟已经打算好了,一拿到银子即刻就离开京城回老家,如此总能保住一条性命。”
“真不知该说你们天真还是愚蠢。”凌若冷笑着起身绕着毛氏兄弟二人缓步走了一圈,说出令他们绝望的话,“甫天之下莫非皇土,除非你们能逃出这片皇土,否则以那位的手段,我相信一定会派人追杀你们至天涯海角,我很清楚,她绝不会让任何可能威胁到她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再者说了,连你们都能想到的事,难道那位会想不到?只怕我发疯的消息一传到她耳中,她就会派人来斩草除根,至于银子,呵呵,你们得去问阎王爷拿了!”
这番话说得毛氏兄弟泠汗涔涔,原以为自己已经计算的够周密了,可原来在她们眼中,依然犹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幼稚可笑。
此时此刻,毛二心中的后悔感愈发强烈,若事情果真如钮祜禄氏所言,那自己岂非害大哥。他心里清楚,大哥其实不愿加害钮祜禄,是自己一意怂恿,大哥才会铤而走险,若因此害了大哥,他就是做了鬼也不安心啊。
毛二这辈子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只除了毛大。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被赶出家门后,曾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也曾与野狗抢食。毛大不过比他长两岁,却每次都护着他,有什么好吃的也第一个给他,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也不曾抛下他这个累赘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