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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病大也不大,因为小皇子还可以到处摸爬滚打,开心耍玩;你说这病小可也不小,因为一到晚上,绵忻就时不时地脑门发发热,嗓子咳嗽开来。皇上给淳妃发了最好的太医,总是压制住了十天,又闹起来半个月。
最后,在一个凄风冷雪的后半夜,太医们齐下定论,孩子可能活不过3岁,淳妃大哭。
我无意中翻了翻老黄历,见上面连续几日都写着宜大赦,宜合墓什么的,便小声对淳妃道:“如今万般无奈下,娘娘可否考虑放生大赦之类的善举?”
淳妃眼睛一亮,说:“我得请示下皇上,看看可不可以给我的绵忻开设一场放生法事,再大赦天下,挽救皇儿的性命。”
说完,淳妃没来得及披上斗篷,就走进寒风里。
皇上此刻正和新晋的婷贵人在床榻上缠绵,嫣红色的纱帐内两条身影和散乱的衣裳如酒器般觥筹交错着。
“这!”淳妃心里大骂,嘴上却合着凄美的笑意,对里面喊道:“皇上!臣妾有急事啊!”
“哎呦,我的淳妃娘娘哦!”
大太监程尓道提着腰带跑了过来,对淳妃道:“娘娘啊,怎么老奴一个去茅厕的功夫,您就乘夜杀来了,您没看皇上正陷在婷贵人的浓情蜜意中么?你要叫喊也等皇上办完事儿,老奴帮您通传啊!”
淳妃把一腔无名火都发在了程尓道身上:“你这狗奴才!本宫都说了有急事,有什么不能通传的?延禧宫都快要死人啦!”
说着,淳妃一下子失去了支撑般瘫软在地。
这下,也不用程尓道去宣了,皇上听闻外面异动,自己披着袄子出来了。
“淳妃?”
皇上一边疑惑着。一边怒骂程尓道:“你难道没和皇后和妃子们通传,朕今日翻了婷贵人的牌子么?”
程尓道说:“回皇上,奴才万死!可奴才有十条命也不敢不通传啊,是淳妃她……”
淳妃立即爬起来跪下道:“不错!是臣妾自己闯进来的!因为绵忻恐怕要过不去了,臣妾着急,臣妾惶恐,哎,皇上恕罪!”
“平身吧!”
皇上扶起淳妃,想了想对程尓道说:“那,朕就摆驾延禧宫吧。看看朕的小绵忻,哎,这是怎么了?”
皇上同淳妃坐上车辇。一路奔到延禧宫,却见宫女嬷嬷忙成一团,便问淳妃道:“爱妃,她们这是在忙着干什么啊?”
淳妃哭泣着答道:“她们在给绵忻取雪降温,孩子的脑门近来总是没缘由的发热。太医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判定孩子活不过三周岁。臣妾这一细想,三周岁,可不就是明年开春的时候么,那时候,百花都开了。绵忻却离开了这美好人世,这让臣妾情何以堪啊?”
淳妃越说越悲,附在皇上膝盖嗷嗷大哭起来。皇上轻抚淳妃的肩膀。叹气道:“朕与几位爱妃都是老夫老妻了,爱妃可千万不要因为看见朕和婷贵人百般好,便误会朕疏远了你等,其实朕最近心情也不畅快啊,外地和外藩经常有异动。宫内不是今天某个太妃薨了,就是明日哪个嫔妃公主殁了。这年景实在是不好啊!爱妃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让这宫内透出点喜人的模样来,只要你说,朕就派人去办!”
淳妃擦了擦泪水,就想起了我说的那件事,便说:“据说这几天的黄历上写着,宜大赦和放生,臣妾以为,是不是皇宫举办一次放生大会,再大赦天下,冲一冲这天地间的煞气?还请皇上定夺!”
皇上捋了捋胡子,点头道:“嗯!此想法不错!朕同意了,程公公,你明日……不,就现在去准备一下,尔后和礼部的人共同协商如何办好这次关乎皇宫兴衰的大事!”
……
做善事的日子总是格外晴朗,雪停了,风也停了,天气就像回光返照,还升了几许暖意。
皇宫内大量车辇鱼贯而出紫禁城,前往西山安戒寺进行放生大典,同时,天下大赦。据说好多被关了几十年的囚犯,出来后都不认识回家的路了,有的甚至连家都没了,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大道上,被来往马车呛的一鼻子灰。
寺院的清溪边上,一长排宫女,每人手中都提着好大的竹篓往水里倒红鲤鱼,说是为各自的主子放生祈福。
我放生完后往台阶上走,正巧一名宫女提着竹篓往下走,我俩一擦身,她的竹篓刮了我的竹篓,上边的藤条交结在一起。
“哎呀,弄不开了,不好意思哈!”
那宫女猛一抬头,我大惊道:“克锦?!”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
我又一惊道:“你把我忘啦?!”
克锦疑惑了半晌,才说:“哦,你不就是那个,那个选秀的时候失踪的那个女孩子么?”
“嘘~~”
克锦马上机警地降低了声音问我:“对不起啊,我记性实在不好,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梓珊!对了,克锦,这些年你都在哪里做事啊?”
克锦淡淡的一笑道:“哎,能在哪里啊,和你一样,做宫女呗!起先是苏贵人那,后来苏贵人晋升了琪嫔,却不想红颜薄命,早早殁了。我又被调到了査嫔处,一直到现在。原来你就是梓珊啊,老听姐妹们说宫里有座吉祥坊,那里面有个挺能干的一等宫女梓珊,是延禧宫的,那会不会就是你!”
我不好意思道:“可不正是,呵呵。别提我那些糗事啦!”
说话间,我不由自主地端详起克锦的小模样儿。
她还是那样,圆脸,圆眼睛,可爱的小嘴小鼻子,只是可能是常执夜班,肤色没有以前那般透亮了,但依然是个清秀的小可人。
我俩正在叙旧,台阶上又走下一个人,他布衣长袍,脸色灰暗,瘦成了一把柴火。
可就在他从我眼前穿过去的时候,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庄静固伦公主的冤家——逊郡王么?难道他被大赦了?
逊郡王没有看我们,只是在沉吟着什么诗句,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他袖口里掉下来一块手帕,皱皱巴巴的好脏,我没过去过去捡,但克锦跑了过去,捡起手帕,看了一眼,见全是墨迹模糊的小诗,她觉得这可能是走过去的那个人的什么重要物件,便追上去,还给了他。
逊郡王被克锦一拍肩膀,吓一跳,哆哆嗦嗦回过头,目光呆滞地说:“小姐有事?”
克锦将脏手帕递到他手里道:“先生掉了东西,还给你!”
逊郡王接过手帕,又看了看克锦,慢慢走远,且吟道:“昨夜风清冷,小窗轻叩,佳人不语,暗丢绢帕……”
“这人是呆子吧!”克锦道。
我摇摇头说:“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吧,别管他了!”
典礼结束后,宫女们各回各宫,我告诉克锦,若有事,可来吉祥坊直接找我便是,克锦握着我的手,点头笑了。
这天晚上,我突然想起了情僧仓央嘉措的一首诗: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第九十一章 淳妃护犊
“梓珊!梓珊!”
一大早,淳妃就大声唤着我的名字,好在我这夜留守看护小绵忻,没有离开淳妃寝宫,不然此刻定是无法施展腾空挪移之术。
“来啦!娘娘!”
我火速奔到内室,却见淳妃抱着小绵忻激动地流着眼泪,我心里一凉,以为绵忻病逝了,却突然看见小皇子的胖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自己额娘的领口,原来淳妃是喜极而泣啊。
“小皇子病好啦?”
淳妃点头道:“是啊,托皇上的福,本宫的忻儿一夜没有反复,今早一看,两床棉被都湿透了,显然是恶汗尽数排出。当然,这也有梓珊你的一份功劳,稍后本宫定禀报皇上记你一功!”
我忙跪下道:“那倒不必,极力挽救小皇子的性命,也是奴婢应该做的。对了,奴婢到想起来一件事。”
“你讲。”
“回娘娘,前日放生的时候,奴婢在寺院里看见了逊郡王,他,有点疯癫,却不知逊嫔和慧安公主如何了?”
淳妃一边垂目饮茶,一边淡然答道:“逊嫔发配去的第二年就殁了。慧安公主嘛,被卫队长给玷污了,后来因生活困苦小产了,再后来就,就自杀了。逊郡王怎么疯的我倒是不清楚,只知道他为了给怀孕的妹妹弄一口肥肉吃,受了好些别人不堪的气,哎,一家子都是可怜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呐!”
我黯然道:“这,这可真够悲惨的。太可怜了,那目前逊郡王一人被释放了,他能做些什么?”
淳妃道:“能做什么啊,皇上开恩,赐个奉恩将军,苟活着就完了。别的就不要想了。”
“噢,还好,能活着就好。”
午膳后,太医给小皇子绵忻把了脉,转而又对淳妃道:“娘娘,小皇子虽然已经基本康复,但是落下了前些日子患时疫留下的病根儿,以后这发物就不要再吃了,多吃些梨子等清心润肺的水果。”
淳妃马上对李公公道:“公公可否代劳去帮本宫将一个月的时令鲜果都支取了,只要我的绵忻吃得好。我这当额娘的就开心了,少吃一口也无妨。”
李公公陪着笑脸道:“呵呵,娘娘的做法实在感人。那老奴这就去办。”
……
第二日,李公公着忙着慌地差使着一众手下拉来一辆手推车,对我和紫嫣喊道:“两位姑娘,快来搭把手,皇上皇恩浩荡。特赏赐淳妃娘娘三个月的时令鲜果,是赏赐哦,不是支取!”
我和紫嫣大喜,帮李公公将两只大筐抬进延禧宫后厨房,然后跑到前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淳妃,淳妃固然高兴。可很快又产生了疑虑,问李公公道:“这么大量的鲜果,已经超出了后宫所有嫔妃支取的总额。皇上是怎么做到的,不会是把其他人的份额都挤出来给了本宫吧,那可不好,别的嫔妃就会更加咒怨我和我的绵忻,还是不要了罢!”
李公公解释道:“嗨。娘娘多虑了,其实这些水果是皇上从西山果园额外摘取的。并不影响其他嫔妃享用,娘娘还请放心!”
“哦,那还行。”
淳妃放下心里的石头,点头谢恩。
掌灯后,我找到淳妃娘娘,对她说:“娘娘,奴婢有一个请求,不知娘娘可有时间倾听。”
淳妃道:“那怎么没时间,梓珊的话最受用,本宫当然要听,请讲!”
我答道:“下午李公公送来水果时,奴婢见娘娘为难,便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我们可以在后院空地自己种几棵果树,想吃什么种什么,就不必在担心是不是占了别人的份额、别人的享用了。”
淳妃笑然:“梓珊,你说的这个方法早在一年前,本宫就已经想过了。那时候,本宫见庄静固伦公主的春晖园风光甚好,也想学她在延禧宫开辟一片小天地。后来,经过一通申请,内务府大总管程尓道给本宫算了一笔账说,购置一株树苗要10两银子,浇水施肥人工修剪大约是一个月30两银子,结果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