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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齐念只好先把自己哄人的那一套收一收,只静静的看着她,无比直白的道:“阿瑶,你觉得我做错了么?”
闻言阿瑶不由一愣,她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但略一迟疑,却又微微摇了摇头。
“很好。阿瑶,你真是长进了许多。”齐念淡然微笑道:“从前你只觉得我是你的职责所在,你的目标便是保护好我不受任何伤害,当然了,这定然也是最开始时,李锦见给你的任务。但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应当知道我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样,我有自保的能力,也有伤人的利器。只要不是处心积虑专门来对付我的,基本上我都可以应付。比如说这一次……”
口才都是越实践越好,齐念却是无师自通,以往也不是那样聒噪的人,但是说起大道理来,依旧是一套一套的,倍儿能忽悠人。
但她此时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一根筋的阿瑶,便有些不好对付了。
“这一次你受了很重的伤,殿下也都快不成人样了。”阿瑶低声飞快的打断了她的话,似乎面有不忿之色,“当时你若是带上了我……”
当时若是带上阿瑶一起,当然不会那样狼狈的收场了。
刀疤男不会是阿瑶的对手,那群江湖强盗加起来也打不过这么一个小姑娘。除非那夜在泰安山上还有没碰见的人马,否则不论如何,有阿瑶随侍在侧,他们都不至于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二人都差点儿丢了性命。
但是,接下来却没有那么顺风顺水了。
“我若是带了你一同前去,能保全的不过只有我一人而已。淑妃娘娘会被蒙在鼓中一无所知,她不能将一切全都布置妥当,在我们安全回来之后全然没有后顾之忧。”齐念几乎低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阿瑶,我明白你想保护我的心,但在这世间上,并不是只有人安全了,便能毫无其他忧虑的。我不能,田淑妃不能,李锦见更不能。”
阿瑶并非愚笨之人,相反她要比很多人都更通透,只因心思单纯,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蒙蔽她的双眼。
她只是纯粹的只将齐念的安全当作己任,埋怨她没有带上自己,而导致伤重至此而已。
齐念带着微微笑意,顿时便将阿瑶的那点儿小心思看了个通透。
就在她怔愣的时候,外边正好传来了华章的声音。
他没急着进来,只先在外边厅堂询问着随时待命的那几位老大夫,关于齐念的伤势与精神状况而已。
但也没过多久,他便大步而来了。
齐念依旧靠坐在床头,此时已然是初夏时节,长乐城中素来便是好日头的天,就连一向养尊处优气势非凡的国相大人,在这几天都熬得有些黑瘦了。
再看他那双原本暗藏精光轻易不露痕迹的眼眸,齐念便已然得知,这两日对于华章而言,想来并不好过。
当然了,经过春猎败兴而归之后,即便是皇帝看在老臣的面子上,不追究华玉蓉在其中捣的什么鬼,只听这满城的风雨谣言,便已然让他恼羞成怒不愿出门了。
事实上他自从回来之后,便一直称病在家,连早朝都避之不去了。
到底是做了几十年的君臣,皇帝这次倒是很贴心的没有咄咄逼人,只在下了一道圣旨令华章将已然失了清白之身的华玉蓉打发去了陪伴青灯古佛之后,便默许了让他告病在家。
齐念此时就在心中思忖着,该如何向他解释才好呢?
不过好在华章虽心烦的很,但他却不失往日里的气度与睿智,在外平心静气了方才进来,倒是凝视着面色尚且苍白孱弱的女儿许久,方才缓声道:“我一听说你醒了,便赶紧过来看你。现在可好些了?”
既然他先藏着掖着,便也就别怪她打官腔了,“多谢父亲关心,女儿已经好很多了。”
华章又拧着眉头盯着她良久,方才将左右全都遣退了出去。
齐念顺势也向还在纠结刚那个问题的阿瑶使了个眼色,让她到外边继续想去。
闲杂人等全都退散之后,华章却迟迟不曾开口,只愁容满面的看着面色平静的齐念,倒好似他才是卧床养伤的那一个似的。
齐念虽然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却也不着急,只静静的看着他。
第三百六十三章 毫不亏心
终于,华章还是开口了,“玉蓉的事情,与你有关?”
“她想要我的命。”齐念面不改色,声调平静的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那夜若是我落入了她的手下,下场定然会比她更惨。”
华章被这一噎,倒是无话可说了。而且他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是心中堵得慌,顺势一问罢了。
齐念看他这副发愁的样子心中也不落忍,但关于华玉蓉这个人那件事,她绝对是不肯低头的。
是而她便只好开口便换了个话题,问道:“父亲,不知泰安山的火势如何?波及到民众的损失大么?有没有造成百姓伤亡?”
华章不由微微一怔,他没想到齐念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此时躺在床上的若是华玉蓉的话,她断然不会提及不关自己利益之事。
如此一看,高下立显。
“倒是老天怜悯黎民苍生,那火烧了泰安山半个山头,还未等入夜烧到山脚下呢,便被一场暴风雨给浇熄了。”华章低低一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倒是没有造成多大的灾情,即便是有些小额度的伤亡,摸约都被底下人给按下去了,没有上报朝廷让皇上更加烦心。”
说起来那场大火也烧了一整天,他们唯恐李锦见没有死透,便专将他们曾出没的那几处全都烧了个干净。
而华玉蓉在被那群强盗玷污了之后便已然只剩下半条命了,她自己是逃不掉,强盗们却也不肯将这么个累赘带在身边,便在半道上将她抛在了溪流水边,并没有带她一起下山。
而就在大火烧起来了之后,神志残存的华玉蓉倒还有满满的求生欲,便将自己泡在浅水中,顺着溪水的流势便渐而蹚到了下游山脚处。
不过此举虽然救了她的性命,却也将她彻底的废掉了,毕竟山泉最是清凉解暑,她又刚刚受了伤,因此便再也不能生育了。
这个结局对于华玉蓉而言,恐怕要比让她直接死了还要难受千百倍。
华章也是对这个女儿心存不忍,否则他最是明白齐念的心性,到底是事不关己漠然处之的脾性,与她的娘亲十足的相像,他也不会因此而上来便问了那么一句话。
只好在齐念现在对他这个做父亲的愈来愈加宽容,若是搁在当初那会儿,此时已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看了。
不过此时她倒也看得开,经此一事虽然让她与李锦见都吃了苦头,但他们也获得了彼此的真心,倒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
而至于其他人落得怎样的下场,她便不怎么在意了,横竖那一夜她都已然报过仇了,如今华玉蓉的皇妃梦彻底被破碎了,下半辈子也只能守着青灯古佛过。而齐姝呢,被她亲手射杀于马下,后被那场大火席卷了之后竟连个全尸都不曾留下,她有这样的结局,已然是解了齐念前世和今生两辈子加起来的仇怨了。
而眼下她比较关心的是,那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者。
“不知父亲对此事有何看法,能否为皇上分忧呢?”
华章不由暗自腹诽,眼看着他的两个女儿都卷入了这场纷争,他忙着避嫌还来不及呢,哪有还敢自己往刀口上撞去。
不过这个回答虽是实在话,却不免有些下他堂堂一品国相的面子,他思忖了半晌,方才轻咳了一声,“皇上实在是盛怒不下,寻常人都只恨不得捂着耳朵绕路走,为父自然也不会上赶子去承受那雷霆之怒……”
齐念看透了他的心思,却很给面子的没有直接揭穿他,“他们寻常人自然不敢说,但父亲可是朝堂之上的一品国相,此事便是与咱们有关又如何?父亲愈是退让躲避,才叫人愈加疑心呢。”
她这话并非危言耸听,只是依皇后与李锦贤的手段,他们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伺机寻找他们的漏洞,从而反咬一口以推脱自己的罪责。
当然华章也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自始至终都一直被蒙在鼓里,即便是想做些什么,也不知该如何下手会对眼前的局面有益而无害。
是而他便只好耐心的等待着齐念醒来,这便赶紧着过来套套话了。
“咱们也就别再兜圈子了,萧儿,为父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女子,眼下这形势虽然对咱们有利,却也不是全然无害可以高枕无忧。”华章虽是被自愿的给拉上了船,但他这心中还是很看着齐念这个女儿的,是而毫不计较的便听之从之不耻下问,“还不知你是如何打算的,都需要为父做些什么?”
到底是父女一条心,齐念不由微微一笑,“父亲又何须如此小心翼翼呢?您做了这么多年的国相,是皇上委以重任的肱骨之臣,朝堂之上的事情女儿不明白,父亲应该比谁都心中明白。华玉蓉那是咎由自取,而我确实他们意料之外。父亲忽视了便是,我扪心自问,倒是不曾做过亏心事,父亲也不用担心会有鬼敲门。”
听她面无表情的提起华玉蓉,华章这心中到底还是不太舒坦。但他心里又跟明镜似的,玉萧于此事没有半分错处,正如她所言,玉蓉就是咎由自取方才落得如此下场。
他不由又叹了口气,目光在齐念那苍白的面容上凝视了半晌,方才微微颔首,“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好好养着身子吧,之前也真是苦了你了。”
齐念浅笑着应道:“多谢父亲。”
华章没有立刻就走,反倒站在原地又凝视了她许久,眸光闪烁嘴唇微颤,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到了口边又咽了下去。
他想说的那番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华章走了之后,丫头们一窝蜂的又涌进了屋里,端来了膳食与药,十分殷情的送到了床边。
齐念被困在泰安山上整整一天一夜都粒米未进,本来是挺饿的,但她看了一眼药碗中那黑漆漆黏糊糊的药,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那药的丝丝苦味儿愈加浓郁,她顿时便没了吃饭的胃口。
尤其是得知经大夫叮嘱过了,这药要在吃完饭后马上便喝,所以这才一起奉了上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 安心静养
齐念不由暗中腹诽,本来饭吃的挺开心,这药一喝下去,顿时便可以将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还回去了。
而且以她的经验来看,这种苦药也就只能骗骗那些外行人,说什么良药苦口利于病,是不是良药能不能利于病倒是不清楚,苦口那是一定的。
是而她使了小心思,用完膳后便将丫头们全都打发了出去,那碗在她眼中犹如豺狼虎豹一般凶残的苦药便被她倒入了窗下的花盆中。
倒完她还很是怜惜的摸了摸那盆茉莉花的小嫩叶儿,心中十分的愧疚。
卧床养病的这几日,外边传来的消息渐而陆续传入齐念的耳中,那件足以令天下人都震惊的泰安山之变到底是尘埃落定了。
正如齐念所猜测,皇帝虽狠狠的训斥了李锦贤,褫夺了他贤王的封号,令其在朝堂之上的气焰顿时大减再也不复昔年胜势,但到底是不愿让皇家的丑事被弄得人尽皆知,他也只是处置了李锦贤,平息田淑妃与李锦见的怒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