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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意识深处有个声音在叫她,让她立刻离开那个妖孽男子的怀里,去跟谢渊渟解释。但她根本做不到,就像是置身于万丈深渊下的水底,看着上面越来越微弱越来越遥远的天光,知道自己正在沉向万劫不复的黑暗,却不能也不愿意浮上去。周围的水里有无数双手正在温柔地把她往下拖,水底那么舒服,她为什么要挣扎,为什么要离开?
那妖孽男把宁霏往怀里深处揽了揽,像是挑衅般地望着谢渊渟,那姿态仍然媚态横生。谢渊渟仿佛终于反应过来,还是那一副不敢置信不敢接受的表情,怔怔地朝侧厅里面走了一步,他后面有人叫住了他。
谢渊渟回过身去,侧过身子,宁霏看到外面叫住谢渊渟的是一个陌生的美貌女子。
她的眼前似乎弥漫着一层让她昏昏沉沉的迷雾,看不清对方的外貌细节,只觉得这女子有着倾国倾城之色。
那女子对谢渊渟招了招手,谢渊渟没有再看宁霏,径直朝那个女子走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跟着那女子离开了。
外面还有不少太子府里的下人,都看到了侧厅里的一幕,又目瞪口呆地看着谢渊渟和那女子一起离开。有人上去想劝阻谢渊渟,但谢渊渟没有理会。
宁霏想要追上去,可她的身体就像是在那妖孽男的怀里生了根一样,甚至外面众多下人朝她投过来的异样目光,都不能让她挣脱出来。
“铮——”
就在这时,太子府的上空突然传来一声刺耳难听到了极点的声音。像是地狱里刀山火海中的厉鬼的哭嚎,又像是一百把钝刀沿着玻璃表面斜斜刮下去,瞬间就能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众人全都被这穿脑魔音刺得一下子捂住了耳朵。宁霏只觉得脑袋里仿佛猛地刺入了一把锋利寒冷的冰刀,剧痛而又清醒地猛然回过神,第一个反应就是跳起身来,猛地甩开那个妖孽男。
那刺耳诡异的声音还在继续,仿佛是用妖魔的尸骨制成瑶琴弹奏出来的魔乐,难听到了极点,却满带着摧枯拉朽的风雷之势,犹如狂风吹散浓浓迷雾,将那种妖冶魅惑迷醉人心的气息一扫而空。
辛夷几乎是跟宁霏在同一瞬间清醒过来,飞快地上去点了那个妖孽男的穴道。宁霏没顾得上理会那妖孽男,朝外面谢渊渟离开的方向冲去,他应该还没有走远。
果然,冲到第二进院子里,她就看见了谢渊渟。
刚才那琴音响彻整个太子府,谢渊渟也听到了。他下手比辛夷狠得多,那个带他离开的女子似乎是手脚都被折断了,以一种古怪扭曲的姿势瘫在地上。他也跟她一样,正朝院子里面赶过来。
两人在院子门口撞在一起,谢渊渟一把将宁霏搂进怀中,几乎勒断了她的肋骨。
“我不是要跟她一起走……”他把宁霏的脸埋在他的颈间,语无伦次地说着,“我好像是被迷惑住了……不听自己的控制……”
“我知道……”宁霏紧紧地抱着他,心脏剧烈地砰砰猛跳,“我也跟你一样……”
她在谢渊渟怀里转头去看旁边那个带他离开的女子。那女子的打扮很简单朴素,容貌其实也就是上等,算不上绝色,但她的身上有一种跟那个妖孽男一模一样的魅惑人心的气息。只不过当然,她现在四肢折断,姿势古怪地瘫在地上,已经没有什么诱惑力可言了。
“这个女人是哪来的?”
“在快要到京都的路上碰到的。”谢渊渟说,“说是有事情要找你,那时候她还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有一个人,而且几乎没有武功,所以我才把她带进了太子府。”
宁霏低声道:“我这边也是,刚才那个男子直接进门来找我,我没有做足防备。”
对方这般孤身一人光明正大大模大样地找上门来,没有用任何手段任何诡计,人的思维会习惯性地没有那么重的疑心。而且太子府里多的是高手,宁霏身边也有一个辛夷陪着,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们总不会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但宁霏毕竟还是没有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人有这种本事。这两人显然是一伙的,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迷住了他们两人。
谢渊渟一进门看见她在其他男子怀中,这时候他身后的那个女子也趁着这个时机迷惑了她,谢渊渟跟对方离开,两边看到的都是最糟糕的场面。
宁霏一阵后怕。
常人无法想象她和谢渊渟之间的信任,她不担心谢渊渟会不相信她,更不会不相信谢渊渟,哪怕谢渊渟当面捅她一刀她都不会有任何动摇。
她担心的是这一男一女如果控制了他们,哪怕是一时间的迷惑和操纵,都会造成巨大的麻烦。
就比如今天,太子府的下人们都在边上看着,在他们眼中看到的就是她背叛了谢渊渟,跟其他男人通奸,谢渊渟一气之下跟另一个女子离开。如果这一男一女困着他们脱身不得,他们无法及时清醒过来作出解释的话,那他们在别人眼里很快就变成了感情破裂。
这种传言一旦扩散出去,想要趁虚而入的人数不胜数,给事态火上浇油,往往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尤其是她。身为太子妃给太子戴绿帽子,当年昭和帝温皇后竭力隐瞒事情,但两人关系还是破裂,温皇后庵堂里被关了十年。她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看见,单是舆论就能把她踩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后面的穿脑魔音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停了,宁霏渐渐缓过神来,这才想起刚才救了他们的人。
回过头去,一个年轻的白衣男子斜靠在院子门口的门框上看着他们,一手抱着一张琴,一手拿着一根麻辣鸭脖在那里啃,只不过从他那表情来看,他啃的好像不是鸭脖,而是被人塞满了一嘴狗粮。
竟然是宫徵羽。
宁霏刚刚听到那穿脑魔音的时候就怀疑是宫徵羽,这世上除了他以外,估计还没人能弹奏出这么难听的声音。
不过六音宫之前对他们屡次使用相似的伎俩,他们之间的帐还没有算清楚,宫徵羽为什么会来救他们?
“你怎么会在这里?”宁霏诧异地望着宫徵羽。
宫徵羽耸耸肩:“这一男一女是青丘门的一对师兄妹,现在青丘门已经被隐观会吞并,他们也都成了凤倾城的人。青丘门是南方江湖上的一个偏远旁支,也就是通常说的歪门邪道,专修魅术,虽然武功很弱,但能够迷惑人心。六音宫也有乱人心智的内功修炼心法,跟他们有异曲同工之处,他们之前从我这里拿走了一批心法,我当然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不是……”宁霏说,“你以前不也是干这个的吗?为什么会帮我们?”
宫徵羽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乐意?以前六音宫不归我管,那就算了,我接手过来后还是隔三差五没完没了要去棒打鸳鸯,现在还要我把六音宫的内功心法给别人去修习魅术。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宁霏听得一头雾水:“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抓在隐观会手里?”
她很早就猜到六音宫也是从属于隐观会的,从现在宫徵羽的话也可以听得出来。但她之前问宫徵羽六音宫是不是投靠了隐观会,宫徵羽的回答却是否认。
“不然我为什么要做这么没品的事情?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要是以后遭报应了,下辈子一直单身怎么办?”
宁霏:“……”
她觉得宫徵羽这辈子就挺容易一直单身的。
“隐观会抓着你什么把柄?”该不会是垄断了全天下所有的鸭脖吧?
“跟你说了也没用……”
宫徵羽说到一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来望着宁霏。
“你是神医白书夜的弟子?你师兄是灵枢?”
“是啊。”
“那你们仨随便谁,会不会解玉骨符?”
“玉骨符?”宁霏皱起眉头,“这都是多少年以前的毒药了?现在还有?”
“隐观会那边多的是已经失传的稀奇古怪的医药毒药。你回答我能不能解就是了。”
“这个我需要问一下灵枢,他对于毒药的研究更深。”
宁霏只在医书典籍上看过玉骨符,这是一种无解之毒,中了之后只能靠药物暂时压制,就连这压制的药物都早就已经失传,无人可知。
不过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没有绝对,说是无解之毒,只是还没有找到或者研制出解药而已。她从来没见过玉骨符,自然也没机会去研究它的解药,不过灵枢精通制毒解毒,他说不定会有所了解。
宁霏问宫徵羽:“是凤倾城给你下了玉骨符?”
“不是。”宫徵羽低声说,“被下了玉骨符的人是我哥哥宫商角。凤倾城在凤游的情况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她在登上帝位之前,身边就有一大群男人,绝大部分都是自愿跟着她的,但也有一些例外。她看上了人,自己不开口,但她的下属们能猜得到她的心思,会想方设法地把这些男人收过去。现在她登上帝位,虽然一夫一妻只设了一个凤后,没有三宫六院,但也只是没有给名分而已,这些男人其实就是她的后宫。我哥现在就被困在凤游国都毓安的皇宫里。”
他不是宫商角的亲弟弟,只是一个流浪儿,在很小的时候被身为六音宫宫主的宫商角收养。
宫商角天生体弱,无法练武,虽然是六音宫宫主却没有任何武功。而他倒是一条根骨奇佳的好苗子,不到十八岁的时候就超越了六音宫里的所有高手,宫商角早就有意让他来继承宫主之位。
后来老宫主去世,凤倾城看上了宫商角,本来也看上了他。但他一走,六音宫就彻底没有了当家人,凤倾城毕竟还算识大体,不舍得为了一个男人就放弃六音宫这么重要的资源,所以他才得以逃过一劫,留在六音宫中,当上了宫主。
凤倾城的人带走了宫商角,给宫商角下了玉骨符,就变成了凤倾城用来挟制六音宫的人质。兄弟两人,一个为她奉献色相,一个为她办事卖命。
“难怪……”宁霏总算是明白了,“那你这次帮了我们,你哥会不会有事?”
“当然有事。”宫徵羽又哼了一声,“凤倾城在大元京都安插了不知道多少眼线,今天的事情根本瞒不住,很快就会传到她那里去。不过我本来也就已经打算救我哥出来,六音宫总不能一直这么被人挟制着,而且我哥被困在凤游那边,一样忍耐得很痛苦。还不如赌上一回。”
谢渊渟从宫徵羽出现开始就看他不顺眼,只是宁霏之前认识宫徵羽而他不认识,他们两人在那里说话,他插不上口,也因此而更加不爽。这时总算有机会出来怒刷存在感:“好了,我们就是问问而已,你要救谁自己救去,别指望我们会帮你。”
宫徵羽朝他瞪回去:“你说这话良心就不会痛吗?要不是刚才我出来救你,你现在说不定已经跟这女的滚到一起去了,看你到时候要不要把自己兄弟切了以保清白?……而且我又没指望你帮我,灵枢是宁姑娘的师兄,她去联系就行了。”
“我们有媳妇的男人不需要良心……还有,她已经不是姑娘了!叫太子妃或者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