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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是这个样子,越是显得欲盖弥彰,顿时让穆氏起了疑心。
穆氏不知道白木香,在场的宾客们却是有知道的,中书令府上的夫人邹氏听了脸色便是一变:“白木香?那可是有毒的啊!不能这样随便收起来吧?”
白木香是一味中药,有大毒,只在特殊情况下作为急用。如果长期闻其香味,除了会缓慢侵蚀身体以外,还会导致头脑迟钝,精神恍惚,记忆力下降,严重的甚至可能会痴呆。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射向了宁霏。
穆氏也变了脸色:“怎么会有毒?”
宁雪一副迟疑犹豫的样子,似乎不想说又不得不说,吞吞吐吐地道:“白木香的香气虽然很淡,但雪儿以前闻过,所以能分辨得出来……这护膝里面夹的药材中,有一点点白木香的味道,所以雪儿刚才……”
一边说目光一边不自觉地往宁霏那边溜,话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意思却已经表明得一清二楚了。
这护膝是宁霏做的,宁霏在其中夹杂了很难闻出来的白木香,穆氏如果长时间带着这对护膝,白木香的香气闻久了,身体和精神都会被影响。但穆氏毕竟年纪大了,一日不如一日也是正常的事情,很难引起人的怀疑。
这般害人于无形,其心可诛。
李氏追问了一遍:“雪儿,你确定是有白木香?”
宁雪点头:“女儿绝对确定。”
穆氏的脸色极为难看。霏姐儿竟然想毒害她?
宁霏只是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一脸讶异和茫然,仿佛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什么白木香?我在护膝里面夹的只是一些治疗风湿寒腿的药材,根本没放过这种东西啊!”
苏姨娘也急急上来为宁霏辩解:“不可能的,霏姐儿虽然跟老夫人不算最亲近,但也不会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来,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穆氏不听还好,一听这话,火气更是上来了。被苏姨娘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宁霏想毒害她并不是没有动机。她对几个孙女向来都不怎么疼爱,对宁霏区区一个庶女更是根本没上过心,大部分时候都是嫌弃和无视。
昨天宁霏带着两个小丫鬟在花园里玩球,她带着宁浩经过,宁浩见那球又轻巧又会弹跳,上面还粘着一层鲜艳斑斓的羽毛,吵着闹着要,她二话不说就从宁霏那里把球拿了过来,给宁浩玩儿。当时宁霏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旁边一个小丫鬟却暗中嘟哝了一声,说那球是小姐做了好久才做出来的。
宁霏难不成就是因为她的偏心,对她心存怨怼,所以借着这次送寿礼给她下毒?
这丫头可不是没有前科的。之前夹竹桃花茶的事,只有推断没有铁证,虽说宁雪最后承认了,但当时李氏咄咄逼人,宁雪又哭成那个样子,谁知道宁雪是不是只是因为害怕而屈认,其实并没有冤枉宁霏?说不准宁霏就是惯会干这种给人下毒的事儿!
018 毒害祖母之罪
穆氏越想越怒。一个丫头片子,又不能传承香火,又是个庶女,她当然更偏心疼爱孙子,这有什么奇怪?当小辈的,有不满也得给她忍着,竟然敢下毒暗害祖母,简直大逆不道!
“这是要反了天了!”
穆氏猛然一拍桌案,气得脸上松松垮垮的肉都在抖,一只手直指宁霏。
“这个逆女……好大的胆子……”
宁茂连忙上前半拦半扶着穆氏:“母亲请先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压低了声音,在穆氏耳边道:“现在有这么多宾客在场,母亲还是等寿宴过了,再处置霏姐儿
不迟……”
宁茂还是顾忌着宁府的名声。本来之前有庶女毒害嫡女,后来又查出是嫡女陷害庶女的闲言碎语,子女害来害去,家宅不宁,传出去就已经够难听了。再来一条孙女毒害祖母,宁府里头简直是一堆乱七八糟乌烟瘴气,只会更糟。
穆氏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当着这么多客人,本不该把这种面上无光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但这会儿实在是盛怒难忍。自己的孙女胆敢谋害她,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哪还有那个心情继续寿宴。
“不行!”穆氏怒指着宁霏,“来人啊!给我把这个逆女拖下去!请家法!”
宁府上对于子女的管教,除了禁足、抄书、跪祠堂这些常见的惩罚,请出家法就是打板子,无论男女。男子还好些,女子若是挨一顿板子,伤得如何不说,颜面是彻底扫了地。
宁雪似是被老夫人的暴怒吓到,又似乎是极为委屈的样子,退到一边,低着头,眼中珠泪滚滚而下。
李氏蹙眉,不解地望了她一眼:“雪儿,你哭什么?”
宁雪摇摇头,不说话,只是委屈地默默流泪。
护膝里的白木香自然是她让人放进去的。一来给宁霏安个下毒的罪名,孙女大逆不道谋害祖母,这可比谋害嫡姐更严重得多;二来也是在无形中洗白她的名声。
她这时候不说话,比解释更加有力。宁霏这般擅用下毒的手段,难免会让人想到之前夹竹桃花茶的事情其实就是她干的,还要把罪名推到嫡姐身上,说成是嫡姐陷害她。
至于她之前的承认,也可以理解为她在李氏逼问下的屈从,现在她哭得这般委屈,就是最好的表现。
李氏也起了疑惑。该不会是她冤枉雪儿了?
跟着宁霏过来的紫菀见到家丁们进来,立刻下意识地挡在宁霏前面,但又不敢硬着违抗老夫人,只能扑到穆氏的面前跪下,连连磕头苦求。
“老夫人明查!小姐根本没想过要谋害老夫人,也没有往这护膝里面加过什么白木香啊!这对护膝一直都事小姐和奴婢收着,没有别人经手过,只有苏姨娘带回去过一次……”
紫菀说到这里,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苏姨娘。
苏姨娘脸色一变,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往护膝里面放了白木香不成?霏姐儿可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会害她!”
然后也跪在穆氏的面前,同样苦苦恳求:“是贱妾没有教好霏姐儿,霏姐儿做出这种事情,都是贱妾的责任,老夫人要罚便罚贱妾吧……”
“够了!”穆氏怒喝一声,“你们的罪责另外再算,把这个逆女拖出去,先重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对于一个娇娇弱质的十来岁少女来说,要么重伤,要么把人打残了都有可能。但谋害祖母的罪名之大,多重的惩罚都算不得什么。
穆氏一声令下,几个宁府的家丁很快围了上来。宁雪一边泪光盈盈地低声啜泣,一边悄眼望着宁霏,眼底深处全是得意之色。
区区一个卑贱的庶女,跟她斗!
宁霏对着那几个家丁,却不躲不闪,只是声音略高了一分,也同样显得十分委屈。
“如果我真的给祖母下了毒,祖母要罚,我自然该受,但祖母能不能看看这护膝里面到底有没有白木香?”
穆氏一顿,怒声道:“雪姐儿不是都说闻出来了么?没有的话,怎么会好端端地有白木香的味道?”
中书令夫人也是闻过白木香的,这时候上来拿过护膝闻了一闻。护膝里透出来的药香是各种中药混合在一起的复杂香气,她是分辨不出白木香的味道,也不知这宁五小姐是不是鼻子特别灵。
中书令夫人对穆氏摇了摇头:“宁老夫人,还是先别急着罚宁六小姐,把这护膝拆开来看看吧。”
横竖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谋害祖母的罪名当真太大,足以毁了一个闺阁少女的一辈子,总还是慎重些好。她们来宁府祝寿,本来是喜庆日子,还是不希望看到宁府发生这么糟心的事情,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穆氏哼了一声,让芍药拿来剪子,把护膝拆开。与此同时让人去请了新的府医丁大夫来,辨认护膝里面的那些药材。
丁大夫很快就到了,这时芍药也已经把护膝拆了开来,将里面的药材全部倒在一张摊开的白纸上面,方便辨认。
“请丁大夫看看这些药材。”穆氏说,“里面可有不妥当的?”
丁大夫以手指捻起纸上的一撮药材,放在鼻下闻了闻,又舔了舔,如此反复仔细检查了好几遍后,才转向穆氏。
“回禀老夫人,这里面都是些治疗风湿和关节炎症的常见药材,并无不妥之处。”
019 第二次颜面扫地
这话一出,宁雪顿时变了脸色。
“怎么可能?”她猛然站了起来,“这里面明明有白木香!”
丁大夫一脸莫名其妙:“白木香?哪有这种东西?”
宁雪不敢置信地冲到桌案上铺着的那些药材前面,几乎失了仪态:“不可能!肯定有的!一定是你没有认出来!”
丁大夫也算是京都颇有名气的大夫之一,这般赤果果地当众被人怀疑医术,语气里不由得带上了一丝不悦。
“宁五小姐,老朽已经反复看过了,白木香是白色的木质碎末,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些药材里面哪里有?如果质疑老朽的眼力,大可以再请几位大夫来辨认,要是能找出白木香的话,老朽从此自封招牌,再不行医。”
中书令夫人也上来看了看,摇头道:“我见过白木香,这里面的确是没有。”
宁雪看那一堆药材碎屑和粉末,只有黑褐色、浅棕色、黄灰色等混杂在一起的颜色,偏偏就是没有白木香的白色。脸色从白到青又到黑,一变再变,面容几乎要扭曲起来。
这不可能!她明明让人把白木香加到了护膝里面的药材中,怎么会没有?
难道是……
她下意识地侧过头去,望了一眼正跪在穆氏前面的苏姨娘,苏姨娘也是一脸惊讶愕然之色,正对上她的目光。
在她们后面,宁霏微微眯起眼睛,将两人对视的这一眼尽数看在眼中。
穆氏的脸色僵在那里,极为难看。
这叫什么事儿?
宁雪口口声声说护膝里面有白木香,而且还反复强调确定,以至于她发了这么大的火,让在座宾客们看了老大一场闹剧,结果这会儿居然说根本就没有?
这不是害她丢脸,让她给人看笑话吗?
穆氏的脸色黑得像是要滴下水来,大堂里的气氛一时间像是凝滞了一般,尴尬无比。
宁茂毕竟是混迹官场的人,最早反应过来,连忙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原来只是雪姐儿不小心弄错了,闻出了白木香的味道,一场误会而已。雪姐儿也是关心老夫人的安危,才会说出来。误会,都是误会。我就说了,霏姐儿一向乖巧懂事,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言辞上竭力想把事情淡化,说成一场不伤大雅的无心之失,维护宁雪的形象。
不过这事实在是太尴尬,宁茂自个儿说起来的时候,语气还是怎么听怎么不自然,脸上带着的干笑也是十分勉强僵硬。
众宾客们都是高门世家出身,对于这类有猫腻的事情看得多了,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知肚明的意味,只是这种时候都给宁府面子,纷纷跟着宁茂附和。
“是啊,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