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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不敢顶嘴,应声道:“是,奴才这就打发她们回去。”又问了一句:“那,孩子呢?”
连孩子也抱过来了。
也许是当了爹,贺琮心地比从前柔软了许多,一听说这么热的天,这娘俩把个孩子也折腾过来了,脸色当时就相当难看。
这分明就是苦肉计,摆明了是希望他看在孩子和颜若是有眼疾之人又是顾卫卿嫡亲舅母和表妹的份上,来换交情的,贺琮还是不免唏吁,他道:“算了,让她们进来吧。”
他一是可怜这孩子,二是心里到底顾及着顾卫卿。
离得越久,他越是对顾卫卿牵念不下。把顾卫卿扔到庄子上,他时不时还能夜半骑马偷着看她一回,如今她是真长翅膀飞了,他也只能靠着飞鸿传书。还不是她和他传,她就是故意的,他不信以她的聪慧会猜不出自己和卫猱私下联系,可她就愣是能憋得住,一声儿都不待问的。
他故意不提小长言,她就不问,哪有这么狠心的女人?哪有这么狠心的娘?贺琮早想好了,一旦顾卫卿回来,死活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出远门。
这女人心太大,心太野,放出去就不知道回家啊。
他正感慨着呢,方源把颜大太太和颜若带进了花厅。
颜大太太是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乍看之下竟和顾大太太有些相似。贺琮眉眼一动,他依然听说过这夫妻相处时间长了,是越来越像的,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
以前没当回事,如今看着颜大太太,他是信了。颜大太太和颜素越来越相似,如果站在一处,这人中朝下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
贺琮倒是不关心他们夫妻俩像不像,而是想到了自己和顾卫卿。
正怔着,听见颜大太太扶着颜若给自己行礼。贺琮回神,才注意到颜若。颜若也不过才嫁人一年多,可明显不如从前小姑娘般娇嫩,带了些少妇的风韵。不能说不好,但总是透着那么点暮气,不像小姑娘时,纵然可怜,却透着对生命和未来的期许,而现在,她整个人像一只沉重的果子,扎根了,立命了,安稳了,对未来有着更清晰更坚定的认知,却也失去了对未来的不确定性的冒险。
贺琮抚着下巴想:还是自己的卿卿好,什么时候她都像是个发热、发光体,永远那样生机勃勃,永远那样荣光焕发,会不由自主的吸引人的视线。
贺琮抬手,叫她们母女二人免礼,当着他的面,她们母女是没有资格坐下的,贺琮没叫她们二人始终跪着说话就不错了。
他倒是对这孩子有兴致,叫颜若身后的小丫头抱着上前,看了两眼。不知道为什么,贺琮看这孩子就没有看小长言顺眼,按他的意思就是,不是他偏心,实在是小长言长得白白净净,跟糯米团子似的招人稀罕,而且特别机灵,尤其那双眼睛,黑白分明,跟养的两颗玉丸似的,只要见的人,就没有不被她的眼光吸引的,眸光那么专注,盯的时间长了,仿佛会沉溺于其中,尽管明知道这么大的孩子,她的眼神不具备任何意义。
贺琮无人时私下感叹:只怕小长言长大了,比她娘还要是个祸害,什么都不用做,光只用这双眼睛看人一看,就能把人撩拨得心动心痒的了。
颜若的孩子也不能说长得难看,刚生下的孩子都一个样,这孩子也已经三个多月了,远不像刚出生时那样红通、皱巴,也白白胖胖的,但总不如小长言可爱。
他当初说喜欢别人家的孩子,那就是故意气顾卫卿的屁话,只瞥了这孩子一眼,就意兴阑珊的叫人把孩子抱下去了。
第277章 四两千金
总体来说,贺琮对颜大太太态度还算和蔼,至少没露出本来的凶恶面目,但颜若却是怕他的,虽然看不见,可却仍然记着自己被他掳来过,心有余悸,只躲在颜大太太身侧,和小弱鸡似的。
贺琮十分不悦,心道,就算她眼睛没毛病,自己眼睛得多瞎才会看中她?她如今作姿作态是为了什么?好像自己会把她怎么样似的。
颜大太太细声细气的说明来意,表达了对贺琮的十二万分的感激:“都是王爷大恩,才救小女和外孙一命,小妇人十分感激,不知如何感谢王爷才好,家无长物,说不得只好叫小女带着外孙来给王爷多磕几个头……”
贺琮淡淡的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从前,哪怕是以后也没这好心,要不是她沾上个顾家,可省着。
颜大太太见贺琮虽然淡漠,但有问有答,还算和气,便有些托大,咬咬牙,道:“小妇人腆颜前来,还有件事,想请王爷做主。”
贺琮没多想,她能有什么事?自己应了也不过是抬抬手的事,当下道:“你只管说。”
颜大太太看一眼自己的女儿颜若,未曾开言先抹起了眼泪,半晌绞着帕子道:“民妇半生,只这一个苦命的女儿最是放心不下,如今她有了孩子,民妇心里一半庆幸一半忧心……”
这是慈母之心,贺琮表示理解,所以他忍了颜大太太的磨磨叨叨。
“提到若儿,民妇就不免想到玉卿……”
贺琮眉锋一动。
“玉卿与若儿自幼一起长大,表兄妹感情十分相得,原本老爷和民妇是想着亲上加亲的……”
颜若直扯颜大太太的衣裳,她虽有眼疾,可反倒更能敏锐的感受到坐在上首的贺琮一身的戒备和冷意。
娘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这个时候提表哥和自己的亲事干吗?当初不就是因为这个,王爷把把自己劫持来的?
颜大太太安抚的拍拍颜若的手,又自行往下说:“玉卿是顾家唯一的男丁,身负传承香火的重任,老爷和民妇待他和亲儿子相似,没少替他操心,如今……他得了王爷青眼,自然是顾家之福,但是顾家……咳,毕竟,有些交待不过去。”
贺琮眼眸转利,直盯着颜大太太:怎么着?连她这个做舅母的都看不过去了,想要替顾卫卿求情放她家去给顾家承续香火去?
顾卫卿好大本事啊,都离开建宁府千里有余了,还能操纵着颜大太太替她抛头颅撒热血,在所不惜啊。
颜大太太不知贺琮心中所想,面上带出忧愁状来,道:“民妇和老爷是日也愁,夜也愁,倒是苍天不负苦心人,替玉卿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贺琮咬着牙道:“呵呵,是吗?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颜大太太见贺琮没翻脸,心里不免有了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颇有些急功近利的道:“这不是若儿生下一子么?民妇想,不若两家亲上加亲?”
“怎么个亲上加亲法?”贺琮心里气得和冒岩浆似的,拱的全是流动的火焰,那是横扫山川,寸草不生,就差个发泄的出口了。
颜家还真敢想,他贺琮的闺女,嫁那么个玩意?管他是不是顾卫卿的舅舅呢,敢肖想自己的闺女,那就是找死。
他倒庆幸顾卫卿不在了,否则以她那护短的性子,还真有可能答应这门儿女亲事。
颜大太太觉得此行未免太过顺利,都说王爷不是个好脾气的,可自己说了这半晌,也没见这位王爷有什么震怒的表现啊?
颜若一直在扯她的袖子,可颜大太太哪里肯听,最后索性离开颜若一段距离。颜若看不见摸不着,只好无可奈何的坐看事态发展。
见贺琮一直谦虚、温和,颜大太太也就有了信心,陪笑道:“王爷明鉴,民妇是想,不若把若儿生的壮壮过继给玉卿,一则都是亲戚,知根知底,将来也好有个照应,说句不中听的话,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儿,不比两世旁人,将来玉卿老而有靠,也有个奉养不是?”
贺琮倒轻嗤一声笑了,道:“过继啊?嗯,确实可以考虑。”
颜若却急了:“娘,你在说什么呢?为什么要把壮壮过继给表哥?”那是她的儿子,是老胡家人,爹娘怎么自说自话?表哥同意了?
自己的爹娘,颜若有什么不了解的?
很快她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颜若小脸涨得通红,一是为爹娘贪图顾家便宜而羞耻,二是气恨爹娘竟然卖孙外求荣。说到底,他们还不是趁着表哥不在,想生米煮成熟饭?
他们就不怕表哥回来大发雷霆。
怨不得娘非得要拉着自己来叩谢王爷,敢情叩谢是假,请王爷做主出面过继壮壮是真啊,有王爷做主,就算表哥回来不同意想要反悔,怕是也不敢冲撞了王爷。
爹娘怎么能做这种事?
颜大太太轻声对颜若道:“傻孩子,爹娘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们好?别胡乱混说。”说罢抬头看向贺琮:“王爷觉得呢?”
贺琮纵然想要给顾卫卿添堵,好让她看清她这一帮亲戚都是附骨之蛆,便是她不遗余力的百般照顾,他们还是很乐意喝她的血,吃她的肉,这世上除了自己,也未必有谁肯真心对她好。但贺琮却很不愿意被颜素夫妻算计,当成出头的椽子,替他们夫妻奔走卖命。
当下贺琮轻笑道:“本王没意见,这毕竟是顾、颜两家的事。”
颜若小声道:“不,不是,壮壮不是颜家的孩子。”
颜大太太瞪她一眼。
贺琮恍然大悟,道:“胡三家的说得对,这是胡、顾两家的事。”
一句话说得颜大太太和颜若都红了脸。颜若是羞愤的,颜大太太还当自己娘俩是顾卫卿的舅母、表妹,他在王爷跟前得宠,自己娘俩就颇有身份,可在王爷眼里,自己就是个下人的媳妇,虽不在府里当差,可和府里奴婢是毫无二致,有什么资本跑到这儿来当王爷的亲戚?
颜大太太则是羞恼的。孩子是胡家的,便是过继,也轮不到颜家做主。虽说自己和老爷是壮壮的外祖母、外祖,可到底人家壮壮有亲爹亲祖父,哪能说过继就过继?
第278章 各揣心思
顾卫卿出门这么久,始终不曾与贺琮通过只言片语,贺琮大多是守着卫猱的密报过日。有时候心情是气愤的,有时候又是庆幸的,有时候是安慰的,有时候是憋屈的。
说她赌气也好,说她故意也罢,总之顾卫卿知道,即便她什么都不说,贺琮对她严密的监视也足以让他对她的行程了解的一清二楚。
可这天,卫猱上前回道:“爷来信了,说是有件事想请公子自己做主。”
最近卫猱老实多了,因自信心大受打击,但凡有事,他都是躲在后头煞着,宁可让卫刚出面,他也绝不出头,今儿倒是奇了怪了,主动凑上来。
顾卫卿问:“什么要紧事?”她怕是家里有什么事,离得远,难免鞭长莫及。
卫猱把密信递上来,顾卫卿犹豫了一瞬,还是接了过来。小竹管里是小拇指长的小字条,展开来上面写着一句话:颜家欲过继壮壮。
顾卫卿没明白,微蹙眉头,问卫猱:“谁是壮壮?”
卫猱抬头看了顾卫卿一眼,顾卫卿比他还莫名其妙。他又自作聪明了,以为她就该什么都清楚?
顾卫卿下意识的看向卫刚,卫猱秒懂,生怕她又吩咐卫刚收拾自己,忙替她解惑:“是胡渠家小媳妇生的,现在也还没满百天,小名就叫壮壮。”
顾卫卿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胡渠是谁,他家小媳妇是颜若。顾卫卿眉皱得更紧了:生儿子是好事,舅舅又琢磨什么呢,居然要将刚出生的外孙子过继?
等等……
顾卫卿问卫猱:“我舅舅要把壮壮过继给谁?”
卫猱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道:“当然是过继给……公子您。”难道还能过继给王爷不成?
顾卫卿气得把纸条一揉,轻声道:“胡闹。”
卫猱识趣的不出声,总之他把话带到了,至于怎么决定那是顾卫卿的事。
顾卫卿当然明白贺琮的意思,他是无时无刻不想压自己一头,就是这互通迅息也是,他宁可掩耳盗铃通过卫猱传话,也不肯和她直接对话。
真幼稚。
可轮到她自己,她比贺琮还幼稚,叫顾尚磨墨铺纸,犹豫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