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喜书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所有人都想害我-第10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岚月,你真的以为,陛下想要册封我,是因为他喜欢我,被我狐媚迷惑之类的原因吗?”我走到她面前蹲下,一只手压在她藏了匕首的袖子上,“祖父年纪大了,职爵被削,往后家里不能再做你的靠山,他们还反过来想指望你呢。你只能靠你自己了,陛下他可不是一个容易被美色温柔取悦的人,你得对他有用才行。”
  岚月不说话了,皱起眉头迷惑而又带点防备地看着我。
  “瞧你,大冬天的只穿这点衣裳就跑出来,也不怕着凉。”我伸进她的袖子里摸了摸她的手。其实我摸不出来,我的手比她更凉,她被我惊着了,手握成拳往后一缩,我趁机把她藏在袖中的匕首夺了过来。
  岚月骤然变色,探身想来抢。我把匕首别到身后,右手举起银簪抵在她脸上,她立时止住不敢乱动。
  “还记得这根簪子吗?”我握住银簪,簪尖贴着她的面颊一路向上,“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我把那簪子插在她发髻上,起身将衣架上的翟衣一把扯下,丢进她怀里:“还有这件衣服,你喜欢,就都给你吧。”
  岚月抱住翟衣坐在地下,震惊无措地望着我。她因嫉恨而疯魔,衣冠不整带着刀来找我,大概是想跟我拼个玉石俱焚,却没想到我比她疯得还要厉害。
  我将匕首揣在袖子里,转身离开燕宁殿。女官在身后追问:“县主,你要去哪儿?再不梳妆真的来不及了!”我没有理睬,径直甩开她疾步走出宫门。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人,也可能遇到了,他们对我说了话行了礼,但是我没有留意。
  我的世界里只有我自己,旁人再也无法干涉左右。
  虞重锐对我说,一定要活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他错了,活着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有希望地活着,才算是个真正的活人,否则每一天都只是煎熬受苦罢了。
  我这短暂而平庸的一生,乏善可陈,自小长在深院后宅,糊里糊涂、可有可无地养大,没有多少见识,书也读得马马虎虎,更没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出生时就父母双亡,唯一爱护我的姑姑也过世了,世上再没有我舍不下的亲人——仲舒哥哥或许算一个,但他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我操心;我立过誓言想要做的事,找到宁宁的尸首为她昭雪、让家里的女孩儿不再因劣习恶俗而丧命、送长御的遗骨回故乡安葬,我都办到了,还有什么心愿没达成吗?
  对了,我还不知道虞重锐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非要钓着我等九月成亲才肯说。我在他家总共待了十八天,左右就是那段时间罢了,我一天一天数过来,数十八次,总有一个是对的。如果这也算未了的心愿,那我带着这份微弱的执念去投胎,下辈子会不会让我更容易遇见他?
  天未亮时信王就去太庙祭祀天地宗庙,刚刚回还,此刻在甘露殿旁的朵殿暂作休整,稍后还要登紫宸殿御极,接受群臣外使拜谒朝贺。我走进朵殿中时,看到他正倚在坐榻上假寐小憩,冕旒玉带除下搁置一旁。
  章三全站在门口,似乎拦了我一下,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信王听见动静便醒了,起身相迎:“瑶瑶,你现在就过来了,还得等好一阵儿呢——怎么还穿着这身?”
  我仰头问他:“虞相……虞司马,他走了吗?”
  信王略微一顿,说:“朕腊月十七就下了旨,命他立即赶赴靖州上任。”
  腊月十七,那他进宫那天是腊月十九,现在大约还在路上吧,过年竟还要羁旅奔波。如果脚程快一点,还来得及上元节前抵达靖州。靖州的上元夜,必然不如洛阳热闹,那边的人们也会演傩戏吗?
  不,不要再想了。一想到他,我对这世界似乎又起了眷恋不舍,我就下不了决心了。
  我对信王说:“陛下知道我跟姑姑为什么能识穿人心吗?”
  信王皱起眉,低声道:“你说过了。”
  我说过?或许是吧。
  “因为这里,有一只虫,饮我血为生。”我点了点自己心口,“陛下想要的其实只是这只虫而已,我把它给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自尽有很多种方式,服毒、投水、吞金、悬梁,甚至以姑姑的体质,她完全可以伪造一点意外让自己受伤,或者哪天不慎没有及时用药,心脉阻塞,她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告别这个让她厌恶的人世,为什么最后却选了如此血腥而惨烈的方式,扎自己心头一刀,血流尽而死?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因为她想摆脱“墨金”,摆脱这束缚断送了她一生的黑暗之源,她不想到死还要带着它,跟它死在一起。
  她特地选了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荷塘,用一腔热血将它自体内驱离,与它同归于尽。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的血未凉时,我会恰巧从旁经过。
  我从袖子里取出岚月的匕首,刃口反射的寒光映在信王脸上。这是一把好刀,很锋利,不会太痛苦的。
  信王以为我要对他不利,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后退躲避。那厢章三全也飞奔过来,挡在他身前护驾。
  晏少卿说我身板瘦弱手臂无力,自杀都未必扎得穿自己,更遑论杀人。他说得不对,我虽然没有能力杀人,但扎穿自己还是可以的。
  只是太用力了,好像扎得有点偏,刀锋还卡进了骨头里。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匕首□□,橙红色的血练夹着一道黑影从我胸口飙射而出。
  这是我头一次看见“墨金”真正的模样。它长得和它的用处一样恶心,漆黑的身子一环一环,泛着金绿色的光,在血泊里疯狂扭动伸缩。缩短时只有一寸长,粗如筷子;伸长了却又能拉成细细的一条黑线,长及尺余。
  我看到信王双目圆睁,片刻愣神后冲到门口,对外面大喊:“来人!快叫太医!太医!”
  他居然还想救我,而不是先去抢救那只虫子,真叫人意外。离开了宿主,它也很快就会死的。
  但我恐怕熬不过它了。我觉得有点眩晕,腿也发软没有力气,于是坐在了地上。
  虞重锐竟然出现在门口,身穿六品以下官员的绿袍。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打扮,所以这不是我的臆想幻觉,而是真的。
  他还没走,列位百官之中观礼。信王又骗了我——其实不算骗,他只说下旨命虞重锐赴任,并未说他走没走——算了,我跟他计较不动了。
  我终于看到了虞重锐心里的恶念。他冲过去将信王推在柱子上,凌空抓起一把虚无幻化的长剑,剑尖对准信王的咽喉。
  但是只有短短的一瞬,那幻象便如泡沫一般破灭消散了。他赶到我身边,接住我支撑不住歪倒下去的身子。
  怎么办,看见他我好像又不想死了。
  有人压紧堵住我胸前的伤口,可能是太医,或者别的什么人。我受过一次箭伤、一次捕兽夹夹伤,那么小的伤口我都差点送了命,这回一刀扎在心口要害,止不住的。
  我也想好好地活下去呀,想陪着我爱的人一起到老,只是这样简单的心愿而已,老天却总和我作对,不让我如意。
  我躺在虞重锐怀中,看着地上的“墨金”在我的血泊中挣扎。信王终于反应过来,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咬破指尖挤出血来吸引它,将殿中的内侍宫女一个个拉过来伸手相就,希望蛊虫能选择其中哪个作为新的宿主。但它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挣扎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僵硬,慢慢地不动了。
  我没有告诉他,“墨金”也是会挑人的,我跟姑姑都有一半苗人血统。在这洛阳的皇宫里,大概很难找到苗人的后裔来接替我。
  它终于死了。临死前我终究还是摆脱了它,还能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怀里,我应该可以瞑目了吧。


第110章 
  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但当我再度睁开眼睛时; 竟不是在阴曹地府; 而是一间狭小的木屋。屋子四面没有窗户,日光从顶上的天窗照下来。天窗底下还架了一张步梯,凤鸢就斜坐在那步梯上晒太阳,一边支着脑袋打盹。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粘住了似的; 尽是血气; 只能发出气声:“凤鸢……”
  她睡得正香,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 还开始打呼噜。
  原本我一睁眼看见她还有点激动,眼睛发热想哭; 现在我不想哭了。
  身上虚软无力; 连一只手也抬不起来; 心口更是疼得厉害; 每吸一口气都像被火烧火燎过一遍; 只能很轻地慢慢呼吸。
  我躺着一动不能动; 默默地听凤鸢的鼾声。昏迷时没有知觉,醒来浑身难受,还得受魔音穿脑荼毒,要不还是昏过去算了?
  身下的床板微微摇晃; 外头传来码头纤夫齐齐喊号的声音。我借着天窗照下的光打量四周; 看出这不是木屋; 而是船舱。
  我在船上; 那就是已经离开洛阳了?
  凤鸢睡着睡着在步梯上坐不住了; 身子像开水烫过的菜叶往下耷拉,从上一级阶梯滑到下一阶,这样她居然都没醒,换了个姿势和声调继续打呼。
  我看得想笑,一笑牵动整个胸腔,疼得我险些又背过气去。
  干躺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听凤鸢打呼听得我都快跟着睡着了,外头终于响起动静。船身向一侧稍稍倾斜,有人跳上船来。
  “这儿的市集太小了,好多东西都买不着,先凑合用吧。”我听见邓子射的声音,“凤鸢,齐瑶怎么样了?”
  “你们回来啦……”凤鸢终于睡醒了,迷迷瞪瞪地擦嘴角流下的口水,“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还睡……啊你怎么醒了!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不叫我!”
  我叫了,好多声呢……
  “醒了?”邓子射从舷梯走下来,“让我看……”
  走在梯子上话音未落,他就被推到一旁,虞重锐三步并作两步从舷梯上冲下来,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着急的模样。
  他瘦了好多,脸颊都凹进去了,眼窝底下有淡淡的青黑,下巴上也长出了青髭。他蹲在榻前握住我的手,话未出口,先红了眼眶。
  我动了动嘴唇,他马上从床头的茶壶里倒了水来,用小勺子的背面蘸着涂在我唇上,一滴一滴渗灌入口中,显然做这些事已经十分熟练了。
  温水浸入咽喉,我的嗓子终于能发声了,开口声音却还是沙哑的:“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呀……让人看着……多心疼……”
  他放下碗勺瞪着我:“你还知道什么叫心疼。”
  我顿时心底软成一片,看他眼睛红红、忧心挂怀的模样,可比从前凡事不动声色的样子可爱多了,又有点可怜。我望着他说:“你……心疼我呀?”
  “咳!恕我打扰一下,”邓子射在一旁干咳道,“能不能先别急着谈情说爱,让大夫看完了再说?”
  虞重锐让到一边,但我发现他仍在被子底下悄悄抓着我的手不放。
  “别笑,再开心也要忍着,笑会牵动伤口,还没长好呢,一不小心又要崩出血了;还有你,把手松开,我要把脉!”
  邓子射把虞重锐从榻旁赶走,拿出他那些古里古怪的小工具,在我身上叮叮咣咣一阵捯饬,那架势让我觉得我不是个活人,而是铁匠铺里千锤百炼的器具。
  “你就是这么……把我救回来的吗?”
  “还有我还有我呢!”凤鸢在一旁兴奋地邀功,“你那伤口都是我缝的!这么细的血管,我都给你连上了!花了两三个时辰才缝好,把我累得够呛,眼睛都迷糊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绣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