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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楼潇潇抬手阻止,“哀家今日,并不为回宫而来。”
“那……”
“还烦请侍卫长,带哀家前去王陵一趟。哀家……想要祭拜先王。”
那一句轻轻的话语,从楼潇潇口中说出,却仿佛是下了很大功夫,用了很大的气力。
听了这话,那侍卫长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极不自然,良久只好长叹一声,低声说道,“娘娘随我来吧。”
陵墓,原本便该是漆黑一片。
这是古往今来,所有人对陵墓的看法。
当然,魔族王陵也不例外。
楼潇潇迈步进入之后,由于身份的原因,那几名侍卫,自然是不敢再上前一步的,便都规规矩矩地站在那石门口。
约莫是个好人,那侍卫长好心念了一句,“太后娘娘小心。”
楼潇潇上前,一脚跨进了陵墓,没有回答身后之人的关切。
此时的她,眼中除了前方冰冷的牌位,再也看不见什么。
幽暗的石室里,没有一丝光亮,而那女子一身纯白,一身柔和,好似一盏明灯,将这漆黑的一切点亮。
这个时候的楼潇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坐在他的陵墓之前,十指轻挑,弹了一曲琵琶。
那曲琵琶,好似很长很长,她弹了很久,甚至于葱葱十指都流出血来,那曲琵琶仍是没有弹完。
之后三天,她便是这样坐着,双目空洞着,呆呆的陪了他三天。
那生前来不及偿还的,死后我必定一分一毫都算得清楚了……
溯祁……今生欠你的,我们去阴间厮守,可好?
楼潇潇喃喃说着,俯身一阵咳嗽,口中都溅出鲜血来。
她摊开手掌,只见掌中一片嫣红之色。
“红色么?”她恍惚笑了,“约莫,我是真的活不长了。龙族流下了红血,约莫,我是真的活不长了……”
那守在陵墓口的侍卫们,眼看着太后娘娘进去,足足三天了还没有出来,不敢离开,也不敢迈步,只得呆呆的守在那里。
到了第四天,那一身白衣的女子方才抱着琵琶,一步步走了出来。
“哀家来过便罢。不要惊动魔族其他的人。”楼潇潇惨淡笑了笑,“你们便当哀家没有来过好了。”
“太后娘娘,您,您不打算回宫吗?”
那侍卫长明显有些惊诧,仓促问道。
“不用了……”
她仰头看看无边天地,苦笑一声,“他不在了,天大地大,还有什么我能容身的地方?好好辅佐新王吧。”
将这一句慢慢说完之后,她好似再也没了什么念想,银白色的身形,倏忽化雾而散。
这一生,楼潇潇只觉着自己的记忆,都要终结在此时此刻了。
可她还不能死,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且说那风无意,向白岚承诺了一些事情以后便,独自一人优哉游哉地来到了蓝亭。
他随手敲了几下门。
三声过后,顿了顿,再敲门三声。
“咚咚咚……”
他这人就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的。
此时幻王和战神都在,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便命令墨若薇前去开门了。
墨若薇领命将门打开,看见了一袭蓝衣的男子,还不等她抬手做出个“请进”的手势,那男人便直接迈步进来了。
“你就是那坑江安坑的很惨,却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走过墨若薇身边之时,那男人毫无厘头地撇了一句这话。
墨若薇直接石化当场,心里念着为什么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全都知晓?难道是穆宇的朋友,或者是传说中的高人?只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墨若薇的心,还是那么微微的痛了一下。
见那女子愣住,已经走过他身旁的风无意又退了回来,“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您……您不都已经知晓了吗?”
“嗯,也是。虽说你做出的事情,实在是过分,但是么……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
恍若是想起了什么,风无意也无意难为她,便径自前行了。
幻王同战神看见了眼前的男子,眼中便是一亮。事实上,反应最为强烈的还是幻王。
离龙回来,自白岚那里一无所获,幻王正为了江安的伤势而束手无策之时,风无意的出现,正是让她看见了几寸希望。
风无意与白岚交好这样的事情,幻王战神必定是知晓的,有时候,托他搭句话,也无疑是个救命的好方法。
“是你?”
幻王惊喜着,匆忙一声,“你来了,安儿可是有救了!”
“哎,别忙别忙,我今天前来,可不是为了救他而来。”风无意径自上前,恍若进出自己的房间一样,来到了江安榻前。“阿,江安兄,真可怜,被白岚那小子打成了这样。”
“瘫痪在床了。”
幻王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听那飘飘然的男子开口阻止,“幻王你不必说了,我是不可能,同白岚那小子说什么的。”
他抬手摸了摸江安额头,感觉到若有若无的几丝温度之时,方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活着。不过,也快死了。”
“第二句话你可以不必说出。”
战神无奈着,“关于安儿的伤势,不知风无意可有任何解法?”
那漫不经心的男人白了他一眼,“看不出吗?这是松林主人白岚所伤,这伤,也只有他一人能解除了。”
这句话说出,幻王实在是满头黑线,心里念着,你这说的不是大白话吗?谁人不知?老身问你的事情是,除了白岚,还有没有人能够医治这样的伤势。
站在一旁的离龙抬手,想要说出什么,却被他制止,“白岚不肯相救,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恰恰自松林仙境而来么!而且,我还知道,江安他命中有此一劫,但……还不至于就此死去了。”
“说得真是玄乎。”
幻王咕哝了一句,无奈叹道,“那如今,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就只有等了?”
虽然她是这样开口问着,心里却是微微念,呵呵,命中有此一劫,我又如何不知晓,这尘世,命中还注定该有海神复生一劫呢!就算知道,知道又有什么好处?细节你永远都预测不来。这人心,总是不自觉地被折磨着,折磨着,直到再也承受不了。
“等吧。终究会有人来救他的。”风无意叹了一句,顺手给江安掖了掖被角。他心里念着,“我怎么可能容许你就这么容易死去了,神使……”
“我今天前来,是过来寻离龙的。”
“我吗?”离龙有些诧异,回过神来时问着,“草堂之主,你说的寻我,有何贵干?”
“我要你一滴血。”
“何用?
”
风无意笑了,“这个,还用问吗?当然是滴血认亲了,这个,你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嗯?”
见他有些迟疑,风无意笑笑,“不用怀疑,也不用担心,是松林仙境的白岚让我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离龙顿了顿,随即一把小刀割开了皮肤,风无意顺势将那几滴血揽起。
“这便好了,也省的白岚跑了一场。”
事情做完之后,他一分钟也不想多留,蓝色的身影倏乎化雾而去。
幻王抬手想要将他拦住,谁知怎样都是慢了一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蓝衣男子,庸慵懒懒的离去了。
幻王有些失望。
战神在她的肩头拍了一拍,“老婆子,担心什么?到了这个年纪,这些生死有命的事情,你还看不透吗?”
他回头望了一眼江安,“江安那小子,吉人自有天相不说,即便是有什么闪失,那也是定数,是天命,我等努力救他,尽人事,听天命便是了。”
幻王无奈一声长叹,“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此时此刻,守候在一旁的墨若薇见了,身形一个踉跄,“我不会让他有事,我绝对不会让他有事……”
墨若薇呜咽着,快步奔到了他的榻前。
榻上的江安如同平日一样,睡得安详。
墨若薇抓住他落在被外的手,感觉指间的温度有些冰凉。她心中一个哆嗦,慌忙将那冰冷的手抚在胸前,慌乱的搓着,再搓着……
“不要,不要冷下去啊……”
那女子口中喃喃着,一大滴眼泪便是掉在了他的枕边。
墨若薇回过头来,“幻王婆婆,您不是说,穆宇他是,他是创世神力量的继承者吗?既然是创世神力量的继承者,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死去?一定有办法,你们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这……”幻王看着那双紫色的眸子,心里微微一痛。
终于,她咬了咬牙,“若是实在无法,老身也只能亲自前往松林仙境,会一会那神之子白岚了。老身便是不信了,那传说中的神之子,究竟是有厉害到什么地步!”
“老婆子,你疯了!”战神忍不住厉声喝止。
“哼!”
……
随之而来的,是家常便饭一般的,幻王和战神二人的争执。
他们如何争执,以及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墨若薇没有心思去了解,更没有心思劝他们不要吵架或是如何。她只是坐在江安的榻前,静静地抓住了他的手,不发一语。
墨若薇目光茫然着,她从来没有想过,也实在是想不出,若是江安出了事情,若是没有了他,自己将会怎样,自己究竟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观着墨若薇失神的样子,战神和幻王吵着吵着便息声了。
战神指了指墨若薇,“喂,老婆子,你看……老婆子,你看,那丫头果真对江安小子动情?”
幻王白了他一眼,转而又叹了口气,“到了现在,你才看出来吗?那还能有假?”
“……”战神一时无语,他皱了皱眉头,“可我却是觉着,江安小子好似心里有什么梗似的,对于墨姑娘,总是缺了点什么。”
“他们小孩子的事情,我们两个老人瞎掺合什么?”
“缘分这个东西,还真说不准哪……不妨就随了那年轻人去吧,有缘无缘,两个人走过了才知道。”
听了这句话,战神皱了皱眉头,便拉了幻王一把,“我们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毕竟,墨丫头心里也不好受。”
“嗯。”幻王听了,长叹一句,便随着战神离开了。
当那房门打开的时候,墨若薇所有的情绪,好似开闸的洪水,一股脑儿全数涌了出来。
“穆宇……”她喃喃说着。
此刻的墨若薇,当真是无法想象,为何前一分钟,还在抱着她,轻言细语安慰着她的男子,下一秒钟,便是躺在床上昏你着不省人事。
死亡……
听起来离她们如此遥远的一个名词,为何到了现在,竟是近在咫尺,甚至就在眼前。
此时的墨若薇,除了止不住斑驳的泪水,再也无心说出什么,也无力做些什么。
直到此时,她方才真正理解了生离死别的恐惧。
那样深沉的无力感……
墨若薇低头,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面容之上,心中却不免觉得有些担忧了。她苦笑一声,若是穆宇在,他定是不让我这样靠近他……
且说那松林仙境之中,白岚的侍女涟嫣和风无意的小意丫头,玩起来就没有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