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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
幻王闭目,枯裂的嘴唇一张一合,一字一句,喃喃向着上天祈祷,“师父,弟子奉您之命,守护着封印,已经两万年了,但愿上天垂怜,得到您的庇护,让您所创造的这个世界,度过这次浩劫!”
沙哑的祈祷声在仙栖洞内回想,神灵的庇护么?除了几声空旷回音,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求神拜佛终是无用,所有的一切,还应靠自己去创造和守护。
神使……老人雪白的眉梢动了几动,自己收了神使为徒,暂将其安置在蓝亭,可保安全无忧,只是……神使若真是创世神力量的传承者,这份力量的觉醒时间,以及传承条件,方法,又是怎样?自己此番,可真是一无所知啊!念及此,幻王平静如水的心神,恍如一池绿水,被人丢了一颗尖石,荡开圈圈涟漪。幻术之始祖,此时也不觉得也皱了几分眉头。
而她尚且不知,被自己,以及众人托付了重大责任的神使,此番正颓然坐在小竹楼里,身侧是铺天盖地的泛黄古籍,他捧着这些卷宗术法,灰头土脸,双目呆滞。而且……生命倾危。
江安呆呆坐在竹楼里,窗外星移斗转,一天已是将尽。他在这片浩如烟海的卷宗里徜徉多遍,手腕也因长时间的翻动而酸麻。毫无结果,一个白日的匆忙只能用这四字概括,纵观书卷,莫说是破解结界之法了,连一个熟识的字符都不曾遇见。
门外汉,自己何止是门外汉啊!
江安呆坐,有些颓然,“呵呵,都是废物!”一声冷笑,枯卷脱手,砸在角落里,发出哗啦轻响,他闭目,无力靠上书架。
腹中不合时宜地饥馁起来,咕咕作响。“真是……倒霉啊!”江安抬手按住,望望四周,咬牙切齿。心里犹是将那魔女,咒骂千遍万遍。
抬头,几只残蛛事不关己,犹是狰狞着,向一只拼命挣扎的飞蛾挪过去,一点一点,杀意尽显。这是生命的尽头啊……江安此时,无奈觉得自己便是这网中蛾子,拼命挣扎着,而那挡不住的死神之气,犹是一点一点,侵入到自己骨髓里。
腹中饥馁,双目都有些眩晕了,无力之下,环顾四周,他的目光便是落在了一筒卷轴上。
这卷轴……江安心里咯噔一下,目光也变得尤为凝重,此时此地,摇摇欲坠的古老书架,其上堆积的卷轴尽皆残破,而唯独有这一卷……在这不起眼的角落里,竟是赫然如新,纤尘不染。
“这是……”他心头动了半分,脑中一个声音呼喊起来,这其中,必有蹊跷!即便不是机缘,最起码,也是有人经常挪动它……
那样的话……江安狐疑着,将那卷轴取下,忐忑着只一展开,乍见一道金光冲云而入,江安的半边脸此时也被映地通红。他皱眉,只感手中一痛,仍是咬着牙强忍,未将那卷轴丢开。
卷轴之上的金字密密麻麻,仍是自己不曾谋面的符号,这点,令江安依旧无奈,然而此时,那些金字却是以自己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旋转着,旋转着……越转越快。江安的心头,刹那间萌生出一种熟悉之感。此等景象,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在哪里呢?任凭自己如何寻找,依旧是寻不到蛛丝马迹。犹疑之时,那卷上金字已是凝聚成巨大光点,将整个卷轴遮蔽,最终一瞬,忽然凝为一光点,如同利剑,击向江安眉心。
手中卷轴倏忽落地,眉心传来的灼痛感,使得他忍不住弯下腰去。
“天之卷……天之卷……”江安侧身,将一只书架撞得“咣当”落地,踉跄着,口中发出这样的呼喊。
何为天之卷?连他自己,也不知晓,为何会如此胡言乱语。且当是胡言乱语吧!
痛……那侵入骨髓的痛感……撕心裂肺,却仿佛不是自眉间伤处传来,而是……江安弯腰闭目,眼角有些沾湿,似有什么东西涌出。这种痛感,仿佛是从自己肺腑深处传来,疼痛感,一抹血色,恍如十年前的那一日,尘夜谷覆灭的那一日。那个身着红衣的蒙面女子,自己多年来动用一切手段去寻找的红衣女子,甚至已被自己逐渐淡忘的红衣女子,此时此刻,又清晰的现于眼前。
“我……”牙关几欲咬碎,却是迸不出一句话。
眼前场景,如同被自己丢弃已久的记忆,终于揭开尘封,瓣瓣拼凑,逐渐凝聚成完整的画面。
苍龙野之上,雷电密布,走石飞沙。天劫刀光夹带无边闪电,向眼前的青衣男子呼啸而去,他狞笑着,手中碧色刀刃轻转,眉眼之中,碧色寒光一闪而过。
远处林间,周身红衣的女子赤足奔跑,一瓣泪水自银色面具上流淌而下,她翩跹如蝶,向着远古战场疾驰而去。
刀光凛冽,天劫飞起,必杀一击,袭向女子腰间。缠斗的两人,张大了嘴,一瞬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她奄奄一息,无力靠在青衣男子怀中,眉眼之间无限眷恋,袖间秀刃翻出,却是不偏不斜,刺入了那男子的胸膛。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七叶龙珠(9)
移魂摄魄,化骨蚀心——
那女子终于抬手,指向苍天,凄厉一声呼喊,“我……我好恨!”
无边闪电撕开低云,狂笑声乍起,和着天际一声惊雷,漫天血雨洒下,此时已分不清是海神怒吼还是烈风呼啸。天之印凝聚,万钧之势,击于海神胸口,最终凝成强大封印。
神之谕,神之预,封印两万年。而那两万年之后,不知是灾劫还是机缘。
万物凝声,诸神俱寂。
一股莫名的悲恸感,自江安肺腑深处传来,将他的心撕扯着,几欲揪碎。
“这……这种感觉……”,江安踉跄一步,靠上摇摇欲坠的书架,眉间的金光逐渐淡去,仿佛飒风中跃动的火焰,几经辗转,不甘之下,终于熄灭,只留得炙烤之后的满目疮痍。
头,也不再那么痛了。
金光在他的眉间逐渐凝聚,逐渐淡去,渐渐凝成一道火焰灼过的难看疤痕。
方才渗入骨髓的疼痛,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在金光消失的在一瞬间消弭无痕。江安踩落几卷古书,挣扎抬头,惊觉周身一轻,脑中的思路也清晰了许多。他此时斜倚危墙,强压心头冒出的若干疑问,将太阳穴揉了几揉。
“刚才……那是……”方才出现的场景凝于脑海,至今尚未消散,江安狐疑着,勉强定了心神。
眼前的一幕,究竟是什么,究竟预示着什么?江安抚了眼角,有沾湿的感觉。怎会,怎会如此悲哀?那神灵的震惊,那女子的伤痛,在那一瞬间。自己竟然感同身受。
“哈哈哈……你战不胜我,你一辈子也战不胜我……”那声狂笑在江安的脑海里翻滚着,字字如剑,刺进他的耳膜里,经久不休,“两万年后,两万年后……”回荡在脑海里的声音狂肆无匹,席卷过处,更是让江安胆战心寒。而后一声暴烈呼喊,“两万年后。吾将复生!”
海神,那是海神的声音!江安打了个寒颤,没来由的心里响起这么一声。海神么?那是……他凝眸。盯着散落地上的书卷。
“天之卷……天之卷!”江安喃喃,脱口而出的一刹那,也在质疑,自己何从得知此名?那个名字,仿佛是烙在自己心底最深沉的记忆。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熟悉,好似那本来便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虽是尘封许久,却从来不曾分开。
难道,难道我是?江安忽的瞪大眼睛。念头闪过的一刹那,扔于一旁的追风好似有了感知,剑尖寒光汇聚。低低颤动着,呜呜轻响,好似一声悲鸣。
神使……神使。江安闭目,嘴角掠过一丝若有若无苦笑。他想,自己终于是明白了幻王的话中意味。看来。我还是,还是再次被利用了啊!他苦笑。一来皓连古都,总觉此事,不至如此简单。今日看来,然也!
简单如何,不简单如何,利用又如何?只要阿薇能复生就好,该付出的代价,自己不是心甘情愿接受么?一切,只是一场交易,他很久之前,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可是……我不能死在这里,绝不!
江安咬牙,狂乱拨开几筒长卷,持追风在手,指间光点凝聚,将那躁动不安的灵剑安抚。追风喑哑着,牵地他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哈哈,你也在悲哀么?看吧,我们就要死了,真的,这次是真的死了。”
“你也不甘么?哈哈。”
“灵剑,落在我的手上,从未有一天发挥过你真正的实力,江氏一族的至宝啊。”
……
若干声低吟,好似自言自语,好似黎明海上浮起的泡沫,在这古老漆黑的环境中逐渐破碎,逐渐消失。
门外岁月,不知过了几何?
跨出这道门,就是生机!江安凝眸,将那氤氲着蓝色雾气的古门细细打量。
散落的天之卷,其上空无一物。灵气散尽之下,此时只余一残破书卷,被徐徐抖落的灰尘慢慢覆盖。
江安将那书卷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间,眼前忽的一亮,却是惊觉自己,对于卷上文字,竟能略知一二。
我,终于可以看懂了么?
“这……”江安随手拎起卷轴,望着那些凝出金光的,略微熟悉的花纹,无奈一声,此番奇遇,真不知是灾难还是机缘。
“心之魔,是为幻。幻由心生,万法归心。”
江安喃喃念出这样的字眼,艰涩拗口。“真是废话!”一语出后,江安抬手将那卷宗丢出,砸在墙角,溢下满卷灰尘。
“冠冕堂皇的言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咕咕……腹中响起的咕咕叫声,真是不合时宜。江安仰面躺倒在一片书海里,头脑有些昏昏沉沉,只觉周身力气被一寸寸抽走,有些难受,却还不至于无法忍受。
我……逐渐漫起的睡意,淡去了所有的呢喃。江安开始放弃,也许,那说不上是放弃。他只是告诉自己,我……我先睡一觉,睡一觉再说?也许睡着了,便不会感觉到饥饿了?念头一起,倦意更是加深,无力之下,江安躺倒,双目也是微微合起。
视线,一点点模糊了其起来。是啊,睡着了,不仅感受不到饥饿,甚至连所有的悲伤,所有的喜怒,都逐渐抹淡了。其实死亡,也不过是此,不过是长眠罢了。或许,是另一种解脱。
江安……你可真沧桑啊!心中一个声音,仿佛是嗤笑着这自己。笑吧,笑吧,也是无所谓了。
意识逐渐模糊,也许……一睡不起呢?这个疑问,此时呼呼大睡的江安,想必是无法解决,也无心无力去解决了。
时空流转至那名存实亡的“魔族”。
魔族魔景窟中的墨若薇坐于宫中,脊背挺得笔直。近日冰凝雪王后仁慈了,或许是玄鸟失手,借故打压了玄鸟的气焰,欣喜的头脑发昏了。姑且当她是大发善心,这段时日,不但没给墨若薇安排什么任务,甚至解了门禁,由着她,于魔景窟中随处瞎转了。
前几日,墨若薇从水若依手中毫发无伤的逃脱,偷天换日,以假冒的白璧莲心骗过了所有人,成功的将众人的视线牵引到那水族的祭司身上。隐匿了真的莲心,此时恰逢王后欣喜,大发慈悲之下,允其一探太子。墨若薇把握机会,便是顺手,将那莲心交了墨溯祈,此时也是正应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